251 迷霧在擴散

    251

    從那個新開出來的出口鑽了出來之後，現在三只當中帶頭的兔子治療師馬上就在第一時間豎起了自己的一雙耳朵，左左右右的轉個不停，將四周的聲音全部都一點不漏地聽進了自己的耳中。

    「沒有，完全沒有……在四周方圓起碼二百米的範圍之內，除了我們三只之外都沒有任何會呼吸的同時還能夠走路的魔物，沒有誰正在接近我們……當然，要是是有一只幽靈在埋伏我們的話就當我沒說。不過，急促得不太正常的呼吸倒是有幾組……我想我大致上知道這個是怎麼一回事了。」在傾聽了一陣子之後，得出了四周暫且還算是安全的結論之後，兔子治療師就領著另外兩只朝著村子裡村長家的方向出發了。

    「妳剛才說什麼，大致上知道這個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什麼意思？」跟隨在兔子背後亦步亦趨地……好像用這個詞有些不太對的樣子，一邊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一邊拍著翼飛行在兔子身後的尚恩問。

    「妳們跟著在後面看好了，我也得在待會我們路過隨便一家的時候再確認一遍看看才能夠確認我到底有沒有想錯。不過，要是沒猜錯的話也不是什麼好事就是了。」兔子治療師也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推測，而是面色不太好的又賣了個關子。

    正好，在她們前往魔女村長家的路上有的是一般村民的住家，能夠讓她們用來做作證據的房子多得很。

    實際上，在兔子治療師家裡走出來不遠處的地方就已經有著另外的一戶村民的家了，而在兔子耳朵當中的那幾組急促的呼吸聲當中也恰好有兩組是出自這一幢小屋裡頭的。

    接下來，雖說是情非得己的情急之舉，但是說到要對別的魔物的家進行非法入侵嘛……即使口頭上不會承認，薛丁格可是超級喜歡的。

    「那麼妳們先等等，讓我到她們的窗邊看……」如今能夠有這麼一個名正言順地進行侵入的機會，薛丁格可是等也等不及兔子治療師說清楚到底該怎麼辦就開始行動了。

    也不管自己胸口正前方的衣物還是因為那柴刀的砍擊而處於向兩側綻開、露出了那一道紅色的傷疤的狀態，薛丁格直接的擺出了一個在尚恩看來其實略略有些羞恥的姿勢，一手指著前方的房子、另一只手半掩著已經被掏空了的眼眶，將自己的眼睛送了出去。

    然後這只貓就在半秒鐘之後一邊捂著自己的眼睛、一邊痛得在地上打滾著慘叫了。

    「妳是柴郡貓來的吧？」早就在自己的家中讓尚恩給薛丁格澆熱水的時候就知道了薛丁格是只什麼的兔子擺出了一副早就知道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表情，並且還一點也不浪費時間的跨過了還在地上滾動著的薛丁格、靠近了那幢民房並且湊近了這房子的窗邊。

    「剛才沒想起要跟妳說，這村子的房子都被加上了用魔法維持的結界，在啟動了之後就不會被簡單的攻擊破壞、亦再也沒有辦法被【從門走進去】以外的方法闖入的，是持續地被更新直到四年前，但直到現在也仍然堅實得能夠和秘銀相提並論的實用結界技術呢。」兔子治療師一邊從窗子裡窗簾的空隙往內看，一邊講解著。「因為當初防著的對象裡就有著幽靈以及柴郡貓的緣故，所以就是柴郡貓們想要透過她們的能力來穿過這些結界也是不可能的。剛才她的感覺應該就跟全力用眼睛撞上秘銀製的金屬板差不多吧？」

    「那為什麼之前我能夠撞進妳家裡頭的？按理說，要是妳家也有秘銀的硬度的話，就是讓我用盡全力去撞下去也不可能對它造成什麼損傷的吧？但我剛才還在它上面撞出個洞來了吧？」對比著自己之前在撞擊時僅僅有些瘀傷以及擦傷，頂多另外有些小小的骨折就把兔子治療師的家給拆了的狀況和現在還在打著滾的薛丁格，尚恩不由得疑惑起來了。

    「啊，那個是我為了節省魔力，暫時把結界關了的緣故，畢竟這個結界的主要功能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用，再加上又有好幾年都沒發生事件，支出什麼的自然就是能省則省了。反正有那個在碰到特定條件的時候自動開啟的功能在，不管也……啊，猜中了。」本來正在回答著尚恩的問題的兔子治療師在掃視了窗子的另一邊的東西之後便停下了回應。「這下子真的是糟糕了，不管是對妳們還是對我來說都是。」

    在尚恩的眼中只見本來已經變得冷靜下來的兔子如今又變得慌張起來了。

    「那個……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在短短的半天之內，在一個傳說有著會到處襲擊魔物的瘋子出沒的地方經歷了被一只拿著刀子的瘋子追著砍以及作為同伴的柴郡貓差點就被開膛破肚等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後，尚恩也不得不對此謹慎了起來。

    「嗯，而且還是非常不對勁。」不知道為什麼，原本還表現得十分著急的兔子治療師現在竟然換上了一個平緩的語氣，慢慢的說著，完全沒有之前那個恨不得馬上趕到魔女村長的身邊的情急模樣。「裡面的那兩只……她們現在的症狀不是那種遭受到婕森，也就是妳說的那只戴著面具的魔物襲擊的倒霉鬼會有的。」

    尚恩以及已經從需要借著滿地打滾來舒緩的痛楚當中回復下來的薛丁格在聽到了這一個好像另有所指的分析之後也不由得留神了起來。她們有預感，她們即將要迎來什麼……比之前的處境還要來得糟糕得多的消息。

    「非常不幸地，現在在這個村子裡頭暴走著的，很可能並不是婕森那傢伙，而是另一只……應付起來的時候更加麻煩的傢伙。要是妳們的運氣還要再糟糕一點，那就是更加不幸的這裡有著兩只瘋子正在胡來。」雖然面上還是帶有著幾分焦急，但是話語間帶上已經隱隱約約地讓尚恩她倆聽出了一絲好像事不關己的漠視的兔子治療師甚至連繼續領著尚恩和薛丁格朝村長家出發的腳步也停下來了。「而證據則是……她們都在做惡夢。嗯，看表情還有呼吸節奏都在說她們是在做著惡夢來著。」

    「根據妳們剛才的證言，襲擊妳們的那只戴著白色面具的傢伙名字叫作婕森，是一只基本沒有施法能力的魔物，她在攻擊時就只會靠著她那千錘百鍊的武技而已。在裡面的那兩只身上那種像是陷入了可怕的惡夢中的症狀根本就不會是她能夠做到的。」兔子治療師背向著自己剛才進行過偷./窺的窗子然後用拇指指了指裡面。「另一只經常在這邊出沒的而且能夠cao縱並且把魔物都拉進夢境的傢伙倒是能夠輕鬆簡單地做到這一點……」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在現實當中發生的呢？還是說這些都只不過是夢境裡的一環？到底出現在妳們面前的我是不是虛構出來的？雖說我自己作為一只合格的治療師有那個信心自己不會那麼輕易就被那種針對精神或是靈魂的惡意攻擊影響到，但是我也沒那個能力去讓別的魔物沒辦法把我的形象加入到幻覺裡頭呢。」

    「妳們，是醒著？還是睡著的？」

    兔子治療師的話讓尚恩和薛丁格都忍不住在頭上冒出了大把大把的冷汗。要是她倆是在夢中的話，那麼這個夢又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而在這之間到底什麼是真實，而什麼又是虛構的呢？還是說……現在的她倆也只不過是某只魔物的惡夢裡的場景，根本就是和真正的雷鳥和柴郡貓都扯不上一星半點的關係呢……？

    開始考慮起這些問題的尚恩和薛丁格現在的心情已經不僅僅是不安這個簡單的程度了，各種各樣對世間萬物的質疑都悄悄的浮上了她們的心頭。

    這一瞬間，在尚恩和薛丁格的眼中，世界就像是被扭曲了一般，就連對方以及自身的存在都好像變得不那麼確定了。

    即使是能夠隨意擺弄自己身體的不確定性的柴郡貓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了，她是能夠用自己的身體做出很多說成是詭譎也沒有問題的動作，可是再怎麼玩也是被局限在物理層面之上的，像是如今這個連自己的認知也得懷疑的情況還真是她前所未見的。

    「放輕鬆點。別這樣疑神疑鬼。」大概是看出了這兩只的不安，兔子治療師便試著安慰這兩只。「就算是那傢伙也不會這麼無聊地安排三組有自我認知的幻覺在某只魔物的夢境裡玩對話遊戲的。即是說，在我們三只裡頭，最少還有一只是真的。而我的話，要是那只罪魁禍首的能力在這幾年之間沒有什麼突飛猛進的進步的話，那麼我多半是不會被她影響到的。即是說，對於就站在這裡的我來說妳們都應該是真實的。當然，要是神智出了問題的是妳們那一方的話，那麼是被虛構出來的就很可能是我了。不過也別忘記還有著我們三只也沒有受影響的可能性在呢？畢竟我在剛才給妳們治療的時候施了那麼多的治療用魔法，就是有什麼不妥也該被順道給淨化了。」

    「喵的……這個搞得喵喵常混亂的感覺喵……而且，那可能有會自稱自己喵是幻覺的幻覺的喵？」

    「天曉得吶，說不定這個很可能是幻覺的我是想要把妳們弄得更加混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