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发泄
今天是晴天，多云。天空由于云层厚挡住了阳光显得灰暗。王军今天没有回学校去上课，没有兴趣，更没有心情，独自一人走在这座历史名城的街道上。这已经是他第二天没去学校上课了。 破旧的民房，陈旧的街道，拥挤的公交，更多的是骑自行车的人来来往往充斥着整个街道。民房是40、50、60年代的老房子，那些是解放前的民房是用木板修葺的两层楼房，木板的颜色变得很深，显示出历史的沧桑感和沉重感，50、60年代的房子绝大多数是前苏联援建的钢筋水泥建筑，那种厚重的感觉让人不禁联想到当初援助修建它的国家已经灰飞烟灭，灰暗的天空加重了这种感觉，可历史却永久地记住了他。 人民南路主席像的广场前，王军止步在它的面前。他不知道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也不知道这里会是什么样。他仔细的看着这尊动乱前修建的这座高约8米的站立雕像，目光深邃，凝神远望，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伸在身前，栩栩如生，仿佛告诉人们希望就在前方。王军所知道的这种雕像在这城市里还有两座，一座在军区司令部里，一座在火车北站，火车北站的好像在前几年由于改造车站给推倒了。 雕像前的台阶上，休闲的人们看报纸的看报纸，照相的照相，卖小吃的卖小吃，卖服装的卖服装，再也没有了庄严肃穆的氛围了。人们现在只为肚子活着，只为一家老小活着，不再为理想活着。他们要过自己的生活，不再为别人而活了，宁可为了一碗饭奔波千里，日夜不休，也不愿为一亩三分地经年的劳作而吃不饱。他们的理念只是想改变自己和家人生活的更好一些而已。 王军默默地看着这些安静的，吆喝的人们，口中喃喃自语的的说着“生活，生活，谁又不是为了一碗饭而活着。理想，理想，爸，马伯伯他们是有理想，他们懂得感恩。可我呢，我有理想吗，没有！也许前生前世有，但今生今世绝对没有！他们的理想都被现实的环境给击碎，也只能做着一些有益的事来缓解自己失落的心。我能做的当让会去做，可你们给我套上了这个枷锁，就会让我掉入深渊，他们会把我查个脚底翻天，然后需要时就会要挟我，不需要时就把我丢在一边，把我当个什么，棋子？还是垫脚石？” “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万岁！！！” 这个叫声打断了王军的思绪，也把他给视线吸引过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对着雕像大声喊叫，右手随着喊叫一次一次的向上挥举。 听见附近有人在说：“这个疯子又来了，烦人得很！” “就是！他家人也是，把人锁在家里嘛，跑出来丢人现眼的。” “哎呀，说那些干啥子，一个大活人咋个锁得住嘛。一不留神趁你不注意就不见了，这种事见的多了！反正他们家的人等会就来把他拖回去的。” 说话之间，就见那疯子被一男一女两个人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王军看着疯子远去的方向，突然想起自己在学校的那个晚上，由于拱猪输了，在窗边大声喊叫“毛主席万岁”的情形，忍不住的“扑哧”的笑了起来，“也不能得别人向学校反应这件事，难不成自己也成了疯子？” 想了想被疯子打断的思路，又看了看那庄严的雕像，王军不由得叹了一声，难不成我要向您尽忠不成？你显赫一时，英雄一世，世上多少人为你一句话舍身去命，又有多少人为见你一面，握一次手，而感泣一生；你走后，留一堆烂摊子，却又让人不能说道，你如果不发动那个运动，岂不是五千年来第一人！我做不到你这样的人，我只是一个有小资产阶级思想的小人物，我可以感恩，但我不能舍去性命，你可以为了理想抛家弃子投身革命，可我做不到，现在社会不一样了，和你那个时候不一样了！人们或者不再是理想了，而是为了功名利禄，我也难出其中。现在，我的父亲为了理想，要我这个儿子去做一件为国奉献艰难的大事，可我还不到20岁啊，如果在建国前，我会奋不顾身的去做，可现在我真的很难啊，难得甚至可能丢掉我这条小命！！！ “你要我咋个办！你要我咋个办！！”王军原本嘴里小声念念叨叨的，王庆之下，突然大声的喊叫了出来，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的逃离到他5、6米远的周边。 王军就像没发觉一样，仍然自顾自的大声喊道：“我是儿子，我能不能听他的话吗？你告诉我，我该咋个做！我永远成不了你，也成不了他们，我对你和他们只有崇高的敬重，可是我做不到像你们一样！我只要好好的活，好好地活着。” 周围的人仿佛都听明白了似的，一个二个的又该干嘛干嘛，不再围观的看着王军，有的人小声地说：“走，走！这个小伙子和妈老汉闹架了，没啥看的。”也有人说：“小伙子，想开些！妈老汉是为你好，不会害你的！过两天就没事了。” 甚至有的人说：“小伙子！回去给他雄起！你那么壮还怕他吗？”说这话的人立刻早到周围人的围攻，“你这人在说啥子，哪有儿子和妈老汉立起的，太不像话了，我看你就是个不孝子！快点滚！不要在这，看到起就嫌脏！”这人在周围人的训斥中狼狈而走。而王军却仿佛什么声音都没感觉到，眼中默默的流出了泪水，慢慢的转身离去。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去做这件事，会不会永远也回不来了，他舍不得心中的那一丝牵挂，也舍不得亲人的温情。 ************************** “兄弟！，你咋会在这儿？”一个声音在王军耳边响起。王军没有反应，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叫他的，仿佛魂游天外一样，只是凭着感觉在向前走。 “啪！啪！”有人拍了两下在王军的肩头。王军这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哦，是你啊，自立哥。” “兄弟，你咋啦，怎么都哭了？”陈自立一看王军发红的双眼，大惊的说到。 “没啥，就是想到一些难过的事。”王军揉了揉双眼若无其事的说。 “是不是哦。”陈自立有些不相信地说。 王军拍了陈自力两下胳膊说：“真的没啥，小事。过一会就好了。”说完又冲陈自立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真难看。 陈自立见王军似乎真的好了，也就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军看了下周围对他说：“这是哪儿？我怎么到这儿了？” 陈自立诧异的看着王军，用手摸向王军的额头说：“兄弟，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王军挥手打掉模在他额头的手说：“烧啥子烧，我看你才发sao！，对了你在这干啥？” 陈自立哭笑不得说：“兄弟，来来来，换个地方说话。”说着拉着王军就走。王军也不说话好奇的跟着他走。 左转右转，抵弄倒拐，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来到一个茶铺里。陈自立直接拉了两个椅子坐下，喊道：“老板，来两碗花茶！”里面回答：“来了——花茶两碗！” 王军看得笑了，环顾四周说：“你还找个了清闲的好地方啊！”陈自立听他这么一说，也往四周一看就笑了“那是，不看看是哪个找的。”原来这茶铺里喝茶的，不是7、80的老头，就是5、60退休的正悠闲地喝茶看书看报，一个年轻人没有。没有喧哗声，没有打牌叫喊声，没有吵架斗嘴声，怎么不会清净！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自立哥，你咋会在这，等女朋友？” “兄弟，看你说的，我会那么戳啊！我再怎么样也不会离不开女人嘛！”陈自立不满意的说到，又凑尽身说：“我在这是做你让我做的事的嘛！” 王军这才恍然大悟的说：“你是说，她在这……”看着陈自立点头，王军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去见面？现在还不是时候啊，要不然见面说什么？说了谁也不会相信的。 王军定了定神：“自立哥，你给我说说这段时间的情况。” 陈自立现实很兴奋，以为王军会提出和沈春见面，然后两人如老友般意外重逢，喜泣而下紧紧拥抱，再然后就没他的事了，结果却与他的想象背道而驰，王军恢复了冷静，只是想听她的近况。撇撇嘴后说道：“从魔都回来后，我就一直在守到起。她呢也是在正常上班，没出什么情况。以前的那个虾子娃儿再也没来过了，估计是被打怕了；也没其他男的来找她。她好像没住在家里，而是住在单位分给她的宿舍里。” 王军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的宿舍在哪呢？” 陈自立说：“知道！就是离这不远的筒子楼二楼。” 王军喝了口茶又问：“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啊。” 陈自立说：“嗯，这个有点不好说。” “有啥不好说，是咋样就咋说呗。” “就是感觉她的钱好像不多，虽然她没说，但是我能看的出来。” 王军有些头痛，这事有些不好办，直接给钱会不会被当成坏人，报警被抓；就算不报警，会不会被她认为有企图，如果被那位老丈人知道还不得被暴打一顿，丈母娘倒是个好人，但是这给钱的事一弄出去，什么好印象都打翻了。 正感觉左右为难的时候，陈自立在旁说话了：“兄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王军一拍大腿，笑了起来，真是人在局中，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轻声的对陈自立说：“自立哥，有件事需要你帮忙？”陈自立说：“啥子事，你说。” 王军说：“是这样的，我想让你给她点钱。你能不能帮忙啊。” 陈自立先是一惊，后又想了想说：“这样好不好啊，我正在耍朋友，如果让她知道了，那我咋说的清嘛？” 王军轻轻掸了下他的额头说：“你办事要她看到啊，还是你要向她汇报啊？”又疑惑的说：“自立哥，你不会把我让你做的事都给她说吧？”陈自立连忙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些事我打死都不会说！” 王军不相信的说：“看你就是个耙耳朵！算了，管的你说没说，只要你把事情给办好就行了。好了拿到起，这事两千元钱，到时候你交给她。” 陈自立说：“哎，哎——兄弟，她问到起，你让我给她说啥子嘛？” 王军好气地说：“这你都不会，哎呀，你真是谈恋爱都谈傻了！你就跟她说，是别人让你转交给她的，她如果不信，你就告诉她你有女朋友的，可以去证实就行了。到时候每个月你都帮我交给她两千元钱。” 陈自立不好意思拿出烟给王军点上，掩饰自己的难堪。王军抽着烟站起身说：“自立哥还有没有事，没事我就先走了。” 得到陈自力答复后，王军转身就走，到茶铺门口又回头叮嘱：“记到把事情办好点哈。” 陈自立看着王军远去的身影，搓了搓脸，痛苦地说：“兄弟，你这是要折腾死我啊！” ps：今天很高兴，我父亲出院了，虽然还要观察，但是至少说明没有大碍了。谢谢各位看书的朋友，我会更专心的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