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揭秘
五天之前，SM清潭总部大楼四层。 一个头发已经泛白却还梳着时尚发型的老人坐在一间落地窗办公室里。他的整个身体完全靠在了真皮座椅的靠背上，双臂轻轻搭着扶手，闭合的双眼微微向眉心皱起，显得有些疲惫。 窗外明媚的阳光大部分被遮光镀膜所遮挡，无法透进这偌大而显得有些空旷的办公室。这个安静的空间中，只有挂在一幅老人年轻时照片旁边的壁钟发出的指针旋转的清脆滴答声。 他在等一个人，或者说等一个结果。 “咚咚咚” 太阳照射的光线缓慢地改变着角度。一段时间后，办公室的的门被敲响，打破了这宁静，也打断了老人的沉思。一个中年男人踏着稳重的步伐走了进来，一身笔挺精美的西装三件套，脸上从容而平静的神情，显示着他正当壮年的活力和自信。 “理事，理事会已经决定了。”中年男人向老人行了个礼。 “我都已经要退休了，还要这么做吗？徐理事。”听见男人说的话之后，老人的身子再次向椅背靠去，眼睛看着窗外淡淡地说。 “秀满理事，现在这已经不是您的原因了。目前公司外敌环视，要想要继续在竞争中保持领先，内部必须一条心。这也是社长和多数理事的意思，我想您也应该能明白和理解。” 老人没有说话，仍然看着窗外，于是男人继续说。 “一时的阵痛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能根绝这十多年来的隐患，相信我们SM将会更加强大。” 看着老人继续沉默不语，中年男人再次行了礼后走出了办公室。 “虽然道理我都明白，但这样是不是变得太过冷漠了，说到底我们都是人呀。哎～” 长叹一口气之后，老人拉开了办公桌下的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本有些老旧套着书壳的相册，一页一页地翻动，细细看着，苍老的手指划过每一张或是独照或是合照，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笑容。最后在一张梳着平刘海，有点婴儿肥，咧着个大笑脸的青雉女孩的照片处停了下来。 “既然你们叫我一声老师，既然这个公司还叫SM，我是不是总应该做点什么。” ...... 时间回到现在。 李承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贯认为的坚强和理性的泰妍竟然也会哭，这巨大的反差直接打乱了他一开始的计划。 他呆呆的站在玻璃前面，看着泰妍自己在里面按下录音按钮录音之后又自己听。因为身高和手不够长，每次按按钮都要从座位下来，够着才能按到。这笨拙而又执着的模样让李承昊不禁有些心疼。 没有惊动她，李承昊走了出去。他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公司要这样。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于是他没有多做思索，直接走到了经纪人办公室，看了一下今天各个艺人的行程，刚好允儿现在没有行程，就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喂，怎么了吗，突然给我打电话。”允儿那边传来了懒懒散散的声音，好像是正在休息。 “允儿努娜，是这样的...”李承昊就将他陪泰妍这两天的事情告诉了允儿。一开始还只是随意回应一下的允儿，听着听着也不再出声，直到他最后把现在泰妍的状态告诉了她。 “嗯，我明白了。”思考了一会儿，允儿开口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告诉你吧...” 随后，李承昊从允儿口中得知了原由。 在西卡与公司闹翻那一年，虽然最后是以西卡退队作为了结，但也将一个矛盾摆在了台面上，那就是艺人和公司的立场差异。按理说一般公司员工服从公司指令是十分正常的事，但在娱乐公司这有点特殊，因为娱乐公司一切的核心是艺人，或者说公司最根本的商业模式是通过艺人实现的。 虽然练习生素人那么多，公司没了你换一个人捧也没事，但一个已经出道并且成名的艺人总不是那么容易取代的。这时，这些艺人的个人利益和公司的利益就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冲突。 如果说艺人对公司很有感情，公司也很能体谅艺人，这些冲突也就会在相互妥协中消除。 当年的SM公司就是这样的，李秀满真心实意地将艺人们当作弟子培养，而艺人们也将公司当作自己的家，艺人和公司里的工作人员们关系都十分好，就算有什么矛盾大家商量沟通一下也就解决了。 但随着偶像经济的潜力被发现，加之互联网时代娱乐产业被快速资本化，大量外部资本进入SM公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要和其他公司竞争就必须接受，不然你哪来的钱扩大公司规模，培养更多艺人，做更多更好的宣发。 而资本大量进入，规模迅速扩大的结果就是公司越来越以利益为中心了，也就是所谓的越来越冷漠了。虽然打着SMtown名号，但一切的决策和计划都是以最大实现公司利益为目标来制定的。 而某个高层和制作人的情感和作用，也已经无法左右整个代表资本的理事会和董事会了。 然而毕竟赚钱的最终还是艺人，目前SM的艺人不算外面签的话，都是自小在公司做练习生的，那时候公司还是非常注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公司决策之类也十分尊重艺人。 这也就导致了以少女时代为首的这些资深大牌在公司内部有很高的话语权。艺人们对公司的一些资深员工和老师也十分尊敬。 听到这里，李承昊也就大概明白了，当红赚钱的艺人全部团结一致共进退，大牌的艺人有很大的话语权，这样的景象公司自然不愿意看到，于是公司自然而然的也做了一些行动。 首先是加强对新进公司的练习生和新出道的组合的控制，让她们虽然火了，但是却不能脱离公司的掌握。 其次是分化艺人内部，李承昊十分怀疑当时西卡退队背后有公司的推手，即使他也不清楚事件的经过和细节。 最后就是打压有较大影响力的艺人。 泰妍就成了目标，因为她的影响力足够杀鸡儆猴，而且貌似她对公司有着很深的感情，虽然也不清楚是为什么，所以也不太可能直接与公司翻脸。 选择也十分巧妙，拿这个一直不温不火的日专开刀，这两点加起来既能达到打压的效果又不至于让她有太大反应。 想到这里，李承昊不禁有些生气，生气过后也只剩深深的无奈和失望。 无奈是这也不是哪一个人的个人行为，而是整个公司管理层的集体行为，很难有什么改变。失望的是前不久他一度认为SM公司非常不错。虽然知道这只是立场不同产生的对立，但作为个人还是十分不爽的。 “我之后还有行程，你好好安慰一下泰妍欧尼吧。” 允儿在电话那边心情也不好，但她已经很久都没进行音乐活动了，在公司里也都是和演艺部门打交道，实在也是无能为力。于是也就只能拜托他了。听到李承昊答应了后就挂断了电话。 在弄清了事情的隐情后，李承昊突然重新有了干劲，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自己的职场首秀更多一点的话，现在更多的则是一种反抗精神在主导，一种对朋友的帮助，一种粉丝对偶像的热情。 公司不是要利用泰妍对公司的感情打压她吗？不是要给她点烂歌让她RB回归失败吗？那就让我们风风光光地大胜一场给你们看看。 “努娜，我们来干一场吧！”李承昊对着泰妍认真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