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妄言

    南清沼洲，人间绝境。大旱万丈无水。生灵誓愿，大祭神灵，贡上血食香火不计其数，引雷鸣大作。

    赤色浊气下沉，三股霉烂雾气升到天空，巴掌大乌云被惊醒，晃动下雷声起，赤潮汹涌澎湃。犀利冷风刮过，积雨浓厚云层冰冻了，灰暗红光直冲云霄，天地一片血红。

    雷声隆隆，四周塌陷天空殷红，血雨红雪百般变化后疏疏落落下来，声如狮吼，穿越万仞高山之巅，临凡降世。

    一座海滨废墟建筑，裂缝蔓延，立于江河之处。

    “轰····”

    世界辽阔，东至深海多寒多风。雨水形成洪流。

    全城最高锥形瞭望台模糊雾气弥漫，一声巨响，不速之客打破寂静，脚下碎石崩落，被洪水淹没。

    他一张清秀脸蛋，双眸静静望着暴涨江河水像巨龙咆哮奔腾，狂风嚣张，巨浪冲天而起，大浪猛烈撞击城墙，沉于护城河底众多残肢漂浮。

    瘦小身影在奋力上攀血淋淋的城墙，一滴滴汗珠从他的脸上落下来，他盯着上方，突然少年面色一变，墙面开裂的石块从高空往下坠落，他快速地死命抓住墙角垂下的血藤而上，稍作犹豫后没入黑暗。

    一个时辰后，少年孤身进入城墙内，草木枯败，人头如蚁，熊熊燃烧，年岁久远的残像，坍塌的屋舍，地面岩浆爆裂，人们虔诚流泪，狂热仰望天空，尸体匍匐，嘴角凝固。

    巨大的猩红铁桶有上万个牲畜头颅，他们生前面容狰狞，长出形形色色花纹。铁笼的布衣奴隶们披头散发，绳索捆绑，容貌奇丑，痛苦望着前方，尸气臭味弥漫。

    地上涌出大量迷雾，一头头黑如铁的凶兽咆哮嘶吼，沿着猩红石碛向前撞去，高大城墙轰然倒塌，大地震颤，黑暗踏出的黑影撕裂无数凶兽，越多凶兽冒出，体型越大，向黑影咆哮扑来，被凶兽团团包围的巨大黑影被凶兽淹没。

    拂晓曙光盖上夜幕轻纱后，繁华城镇，灾难来袭！地上铺满猩红树叶。

    一夜上万的硕大红花沿大地错落地怒放。怪树茁壮，一颗颗血色泥果，不断膨胀，结出圆形如鸟蛋的果实血花，腥臭扑鼻而来。

    疯长植被铺天盖地，猩红遮盖，泥泞血路上有清晰脚印，遥见道道红光芒从庞大黑柳树枝条上飘出，怪树开裂树皮犹如大嘴，缝隙气雾袅袅。下方血火虫惊醒，振翅穿梭残骸上。

    它们闻血腥而饿，沼泽冒出血盆大嘴张口扑向它们。虫子们被咬住后使劲挣脱，婴孩哀嚎回荡，密密麻麻飞虫四散，绕树聚集成一张人脸摇头，利牙切齿，微笑而怒。

    萤火虫们歪眼斜嘴，如火如血的像患疾之人，气息奄奄，满身污秽。

    阴暗下，忽明忽暗。

    臭泥层层淤积起来，阴森灵芝形状的巨大植物角落，一道身影难以察觉。

    十四五岁少年，他没有表情，蓬头垢面。脸上身上被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眼皮沉重。手指按住腰间布袋，伤口鲜血流淌。

    他眯起眼，伏地爬行，呼吸急促，努力调整自身呼吸，他将身子沉入血色泥坑，血染全身，骨骼疼痛传来。用手指挖孔，瞳孔中它们在阴森游荡，慢慢逼近。

    他置身潮湿血坑，身上吸血虫附身大口叮咬，腥臭遮盖住他，这处最接近水面。地上无数大小不一的泥泞足迹。

    他手持斧钺，感知周围恶意动静。沉默凝视下，将他充满饥渴目光伸向远方，他找到猎物。

    城心高温极热，烈火一直烧，凶兽出没。边缘地方严寒，他饿得发慌，长发滴血，难闻味道，他目露凶狠。

    空中生物，飘荡的红毛蝙蝠！它们成群地栖息。此刻彷佛静止，当下他自身安全不重要，意识仿佛崩溃。身体状态让他有种自欺欺人期待，可他是人类，不是禽兽，却又如同野兽般。

    非人凝视。

    阴影蛰伏下，少年瞳孔倒映无数狰狞血色蝙蝠，此刻目露凶光。它们专食腐烂rou类、吃伤口、疮和火炭火灰等肮脏之物，它们贪婪扑向新发现猎物，舔着鲜血。

    飞禽机警观察四周，振翅凶猛。

    天地骤变，绝望使人堕为动物，挣扎人性无需言语。他以不同手段生存，对目标，抢先下手，在它们放下防御时做出决定。记忆深处哪怕模糊，纯粹潜能与深深束缚。

    他捕捉危险景象，常态可见，将人性深藏心底。死不可怕。从隐蔽地点，获得对猎物了解，抓住出手瞬间！他不相信任何眷顾，只信自身判断，无数诡异声音呐喊，出手，快出手！压抑情绪使得他脑海里诞生无数疯狂念头。

    这刻，落在他瞳孔是一朵凝结血花凝固。

    四周温度下降，他猛然紧绷，对死亡嗅觉，长期浸染黑暗，渴望鲜血，如蛰伏野兽。

    贪婪蝙蝠从四面八方来，密密麻麻绕在一只独眼猛兽身上，它们大口啃噬血rou。蝙蝠嗅觉灵敏，天性警惕，争先恐后进食。

    嗅到香气！气雾漫上，使得人心神迷眩。

    许久后，白色气雾腾腾，惊得它们陆续飞走，留下落单蝙蝠，它如同被酒熏醉，只顾舔骨头，身子头扎入尸体内，渐渐被若有若无雾气罩住，烟雾热气冒烟，巨大尸体顿时气雾蒸腾，整个尸体被guntang沸水煮熟。

    少年眼中寒光，飞快跃出。他朝蝙蝠扑来，黑色斧头瞬间化作利器，被他挥出！

    他与气雾接触，脸上面无表情，眼睛酸刺。只见迷雾内巨大尸体和少年全隐迹不见，一大团白雾滚滚。

    强烈杀机，红蝙蝠有所察觉，惊得身子一顿，挣脱振翅。少年黑色斧钺动作下，落单的它准备叫嚷，发现身子僵直，鲜血炸裂。

    寒光一闪，弧形似新月的斧钺劈开它脑袋，斧钺鲜血淋漓，少年收力，却在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浓郁烟雾涌现出，少年相距几尺之遥，guntang烟雾向少年包围，他神色平静。抓起蝙蝠尸体。扯下巨狼兽皮！视线模糊下，他朝反方向去。

    大雾中两三步之外便什么也看不见，露出模糊轮廓。路上跌跌撞撞，他没有回头，心底深处的恐惧不安之感增加，他脚步加快，身影黯淡。

    雾气缩短，当席卷雾气消失后遗留在原地残骸血rou被啃食殆尽，少年凭空消失。

    一个时辰后，少年感觉到深入骨髓的痛，在梦中身子沉入无尽黑暗深海，身子不断下沉，深海中模糊间一群带面具的人迎亲，一个赤发浓眉大汉骑着烈焰白马，面上眉飞色舞，准备前往迎娶自己新娘。

    黑暗之中，耳边一阵阵低语窸窸，一双双眼睛在俯视他，似乎有嬉笑声。

    “小家伙，你再不醒来，可要没命咯!”

    “一个月了，可惜给你时间不多，现在就睡过去，你再也不可能找到我了。”

    潜意识中无数邪念充斥，他沉睡的意识在沉沦，随一声怪笑后，无穷黑暗下，疯狂意识被熊熊燃烧！

    几乎同时，身子僵硬不动的溺水之人，从沉睡中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