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酸雨

    “深渊杀手”的破坏力非常强，全国三分之二的地区都受到了影响，重灾区的遇难者多达五亿人，因为人员有限，让救援行动难以展开；偏僻地区的幸存者只能自发组织救援队，往往只有几十个人，要救的人却有上万，没有水和食物供给，有可能救出来了，也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

    政府抽调一部分军人前往重灾区，能运作的工厂没日没夜地生产帐篷和床，以及一些必要的医疗装备。一些受灾比较轻的地方，也成立救援队，向重灾区输送必要物资；一边是海洋里的飓风威胁，一边是重灾区的救援行动，全国上下没有一个人闲着。

    海边的观测站里，琉柯和同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他们搭上运输物资的水陆两用飞机北上前往安全地带。到处是倒塌的高楼大厦，街道一片狼藉，一眼望去，只有一支支救援队在行走，他们穿越山脉来到偏僻的地方，穿过湍急的河流，没日没夜地前进，直至到达目的地。

    一些岛屿上的国家大规模地乘船来到最近的大陆，食物将成为最大的问题，政府不得不向没有受灾的国家请求救助。

    飞机上，科学家们都在打电话给家人，大多都没有回应，他们焦急的等待着着陆。而琉柯接通了家里的话，她的女儿兴奋地向他报平安，他们聊了一大堆的话，但由于卫星受损，很快就没信号了。

    山区的居民最难转移，往往通向外面世界的就只有一条路，还都是泥泞不堪的山路，白天顶着炎热的气候在前进着，只有到了晚上才休息一下；政府已经在分批转移居民，相信很快就有飞机来了。有些道路已经被摧毁，只能绕路行走，年轻人都背着走不动的老人，小孩子也有父母在背，拉着一辆辆很久都没用过的板车和驴车，载着家里仅存的粮食和水；有些农作物还没得及收割，但是面对飓风和海啸，只能放弃了，所幸去年的收成非常好，粮食充足，足够所有人在路上吃的了。

    夜晚的赶路很匆忙，白天被晒得发烫的地面，现在还保留着余温，有人觉得被子可以不用带了，温度太高了。一群小孩早早就睡了，但他们的父母依然在背着各自的孩子不停地赶路。

    这时候，数星星的人就聚在一起，边数边走，已经数了好几个世纪，距离地球近的星星已经数过了，不过还有人要检查一下有没有疏漏，信心满满的成员则不会检查，只和其他成员聊天。

    今晚的话题始终离不开陨石和飓风，“你们觉得飓风真的有那么大的破坏力吗？我们这儿离海边有两百多公里呢！”一个年轻人说道。

    有一位老者回答了他的问题：“地球很小，有史以来发生过的飓风的极限是固定的，那只是因为没有更好的条件，现在地球的气候被破坏了，飓风的极限也就更高了，别说这里，海拔1000米以下的地方都不安全。”

    “那为什么不躲在防空洞里呢？”年轻人继续问。

    老者又回答他：“如果是陆地上的飓风，可以那么做，但如果是海里的就不行了，飓风会把海水卷上陆地，防空洞就会被淹没，所以唯一的方法只有逃，越快越好，行了，少说点话吧，留点力气。”

    这一支队伍一晚上走了十多里路，沿途不断有人加入队伍，沿海地区近一半的居民都收拾东西准备迁移；也有少数人不肯走的，还守着空房子，守着财宝，还有的守着坟墓不愿离去，他们摆着酒rou，上着香火，陪在逝者的身边。家人劝不动了，就有很多人劝他们，老者也去劝他们，有时劝了一天，不愿走的，就留他了；也怕耽误自己的行程，更有人造谣说不会出事，拉着大部队的人留下，和他们一起过的；因为所有人都走了，是不会锁着门的，通常就会有小偷光明正大地进去翻东西，有些大箱的财宝带不走的，就由这些人分了。还有的拿着财宝投奔他国，不过都在少数。

    共有南方和北方两支队伍，除了沿途的居民加入外，还有在“深渊杀手”中遇难的伤员也一同加入，由于伤员太多，有伤得很重的，就留在医院里治疗，医院也会有医生和救援队的人留下来，不惧怕风暴，等什么时候所有人治好了，就离开。

    一些犯罪团伙进入无人的地区搜刮财宝，遇到了有人的医院，竟然打算抢劫，所幸救援队的人有士兵，还带着枪，他们也就走了。这群人也就本地人居多，枪械让他们望而生畏，但是有些外国的海盗却全副武装往岸上赶来，海军接到命令撤退到了沿海地区，现在那些海盗正在海上横行，随时可能入侵。

    新闻队把消息带到了全国，用时不到两周，剩下的就是全力以赴地逃跑。

    海军和空军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选择离开，他们守着海岸线上，随时应对凶恶的海盗。在飓风来临之前，他们是最大的敌人，因为通讯系统的损坏，对边境的监控已经出现了缺口，犹如一个伤口，暴露在充满野兽的森林里。

    人们已经没时间给飓风命名了，只知道它们很大，比以前的所有风加起来都要大。卫星脱离了轨道，没有了地面的能源供给，很快，空间站里的宇航员将迷失在宇宙里，随时可能因为食物的问题永远地留在太空。也可能和其他卫星发生碰撞而提前陨落。

    电力局仍在抢修电力系统，但电线损坏得太严重了，而且人员缺失，这是维修进度有史以来最缓慢的一次。高温导致的电线融化就不计其数，又有火山爆发带来的地震损坏了一部分电线杆，维修难度直线上升。

    海边的太阳能发电站里，基本所有工人都撤离了，军队的能源供给成了大问题，运送炮弹的道路也损坏了不少，能不能打得海盗还是个未知数。

    过了两个晚上，撤离的队伍前进了八十公里，不过人总要睡觉，由于道路不通，资源有限，大部分人直接在路上睡了，睡醒了白天继续顶着烈日赶路。

    在海边的军人们，遇到了第一伙海盗，有四五百人，装备齐全，有三艘轮船，他们直接朝着岸边驶来，毫不留情，疯狂地用大炮和机枪射击。

    航空母舰的飞机立即起飞，驱逐舰和巡航舰摆开架势，阻止他们上岸，因为海边还有不愿离开的居民。海盗放下几艘快艇，极速向岸边靠近，核潜艇立即发射水雷，一部分军人组成小队防守在岸上。

    把情况上报给总部后，很快得到命令：击退这伙海盗。舰艇上的榴弹炮和导弹立即发射，目标直指海盗的船，几声爆炸声传来，他们船上的甲板就被炸裂，海水涌进船仓，眼看就要沉没；指挥官发出警告，要其立即停止攻击并在十分钟内快速撤离，否则就将其击沉。

    海盗并不理会，仍旧出动越来越多的快艇往岸边靠近，指挥官倒计时十秒钟后，看着距离岸边五百米的海盗，下达了命令，决定击沉他们的船只。

    这时海盗也用导弹回应，炸毁了一栋居民楼。军人们忍无可忍，直接用穿甲弹向海盗船发射，十发穿甲弹一齐飞向距离最近的船，短暂的几秒钟后，那艘船已被炸成了三段，但是他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两艘快艇已经登陆，他们拿着冲锋枪和机枪向岸上的军队射击，猛烈的战火持续不断。

    突然的一声雷鸣，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海浪拍打着岩石，夹着枪声和爆炸声，海上暴风雨即将来临，军队面临的问题是能见度不足，在此期间，海盗可能逃向其他方向上岸，不过岸上早已经有陆兵把守。

    黑压压的一片浓烟飞向天空，融入黑云，黑色的海面吞没所有船只，雾气腾腾，只是一片黑色，在岸上的海盗被雨淋到后惊恐地大叫，立即丢下枪械到处狂奔，随即被枪击中，倒地不起。

    军队也察觉到了异常，这场雨淋得人头疼，甲板上的弹药箱被腐蚀了，海盗船的情况更糟糕，甲板被腐蚀了大半，很快就将沉没。

    “这是酸雨！”士兵们惊呼，“撤退，寻找掩体！”

    由于“深渊杀手”的破坏，核电站和其他化学工厂都发生了泄露，重金属和极度酸性的液体流进了河流和海里，高温的快速蒸发让这场酸雨的浓度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倒下的海盗，被淋了几分钟，尸体就只剩下白骨了，水面上冒着白色气泡，宛如一片死亡之海，大量的鱼跃出水面，很快死去。

    半个小时后，海面上就只有海盗和鱼的尸体了，海盗船也已沉没。不过军队的船，耐酸性非常好，一些士兵被淋伤，没有生命危险。陆地上的士兵则没那么好运了，他们躲在居民楼里，外边已经被腐蚀了一些，有些没来得及撤退的，暴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淋伤得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