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贪欲
话说陈曦一行人离开了巴陵，继续向北而行。 巴陵是一座繁华的古都，其旁边倒也不乏一些小郡县。在巴陵之北，一个落后小镇中，说不上热闹，却是非常之闹。 “你听说了嘛？张家的老母鸡昨晚孵蛋，孵出了一窝小鸡。”男老汉对自己婆姨说道。 “那还得了，老鬼，快去买几只，这是好事啊。” “可不是嘛，今早老早就有人去买了，我怕晚了就没有了。” 两夫妇又喜又愁的赶往附近张家买小鸡。到张家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见到有四五户人已经在里面吵嚷着买小鸡，张家大妈可养了一窝的老母鸡。 “多卖些给我们吧。” “一窝就那么十几只，这可不行，不能就你们几户都要了去吧？”张家大娘道。 …… 两夫妇见状也赶紧上去去买，“别卖给狗剩儿那么多呀，卖些我我们吧，我们只要几只。” “人家狗剩家老母鸡死了，得多卖些给他。”张家大娘道。 眼见还剩下几只，两夫妇掏出了一袋钱放在桌上道：“狗剩家的已经卖了，剩下的这些我全要了。” 张家大娘看着有些心动了，可两夫妇的后面还有一位大婶也要来买小鸡。 “你们行行好吧，我只要一只，给我留一只吧。”大婶道。 面对眼前那一袋钱，张家大娘已经仿佛忘记了大婶家也没有老母鸡。最好还是抵抗不住诱惑，收了那一袋钱，小鸡全卖给了两夫妇。这个世道已经不是讲人情世故了，金钱就是一切。 大婶捂着脸，大哭的跑了出去，撞见陈曦一行人，她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捂着脸走了。 “大婶儿，什么事哭的那么伤心啊？”陈曦好奇问道。大婶没有理会，继续走着，陈曦那么爱管事，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他继续追了上去好言好语问着。 剩下萧云等三人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从旁边的草堆里窜出一条蜈蚣。蜈蚣呈扁平长条形，全体有多个环节，头部两节暗红色，有触角及毒钩。背部棕绿色或墨绿色，有光泽。 “啊！”苏子衿吓的不轻，沈括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萧云闻见举剑刺向蜈蚣，没有刺到，却被蜈蚣蜷缩的环节身体巧妙躲开了，突然又从旁边房子里飞出来一只老母鸡，一把就叼走嘴边吃了下去。 沈括看着苏子衿，她眼睛紧闭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挣开过，“没事了。” 虽然沈括这么说，苏子衿才缓缓睁开眼睛，但还是缩在沈括身后。 此时房子内的一个大娘跑出来，娴熟的一把就把鸡抓在手上，对着鸡说道：“我的祖宗勒，你可别再跑了。” 萧云看着有点不知所措，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可能姑娘家就是这个样子的，为了缓解尴尬气氛，便道：“额，我们赶紧去看看小朝吧。” 陈曦已经跟着那位大婶走了好久，“你就和我说嘛，有什么我不能解决的嘛。” 听着大婶就哭的更是伤心，突然旁边又窜了一条蜈蚣出来，大婶儿吓的大叫一声，灰溜溜的想找个地方躲着，下意识的躲在陈曦后边。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陈曦说着从袖口抽出一张纸符，燃！那条蜈蚣被纸符定到，然后就被燃起到纸符烧的反复蜷缩，直至化成灰。 大婶见此才缓了过来，这时候萧云带头过来的三人也来到陈曦跟前。大婶见一行人穿着打扮倒是像道门世家之人，不管怎么样也是各侠义之人，这才不再哭，缓缓对陈曦说道：“小鸡全被买走了……以前镇上有规定，刚孵的小鸡要先卖给没有母鸡的那户，但是这见钱眼开的东西……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 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陈曦不解便又问：“要小鸡干嘛？若是用来吃，没卖给你也不至于哭的那么伤心吧？” “几位外地人有所不知，我们这个镇子往北有一个山头，据说里面住着蜈蚣精，镇子常年都受到蜈蚣的侵害，这要是被蜈蚣咬了，轻则疼痛难忍，重则毒发身亡……” “这么严重？”萧云吃惊道。 苏子衿听了后手上拳头紧握，始终缩在沈括后面。 “所以我们每家每户都养了鸡来吃掉这些蜈蚣，但是这些年家家户户都受不了，豆纷纷搬迁到巴陵居住，留下我们这些走不掉的在这里，鸡是越来越少，好不容易听到张家的鸡孵了一窝小鸡，这赶去买，没想到……” “原来是这样。” 沈括不解道：“即是这样，这方圆几里就没有什么仙修道士之类的来收服这蜈蚣精？” “谁说没有？这些年来来往往有不下十几位仙修道士来，说是要对付这蜈蚣精，但最后都有去无回。” “这么邪乎，那蜈蚣精若是一直呆在山洞里，那是属兽妖的范畴，与妖兵有所不同，得是修炼了百年以上的蜈蚣成妖。”陈曦抚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说道。 “既然那商户见钱眼开，要不然……”陈曦说着，便矛头转向苏子衿，“女人，要不然你再拿点出来使使？” 苏子衿可没有为钱发愁过，她躲在沈括身后拿出一手的碎银，摆在手上递了过去。 “你怎么了？奇奇怪怪的。”陈曦不解道。 “没、没什么，钱都给你了，你要干什么？”苏子衿声音明显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状态，显然这蜈蚣把她吓的不轻。 陈曦没当回事，“大婶，你带个路，我们去买一只老母鸡。” 一听到着，大婶可激动的不得了，赶忙在前面带路，并不断透露着一些有关蜈蚣精的事。 张家庭院前，只见王大娘满心欢喜的坐在院子里桌上悠闲吃着瓜子。 一行人闯了进来，见状并不为之所动，“不好意思各位，小鸡仔已经卖完了。” “小鸡仔虽卖完了，但你还有老母鸡，不知道你这个老母鸡卖不卖？”陈曦缓步走到她桌子旁道。 听到这张大娘可就不乐意了，起身便看到了先前来买小鸡仔的大婶便知道了来意。“你们想砸我的生意啊？不卖给你就带人来抢？”张大娘对着大婶就是一顿大骂。 “非也非也，你可能没听清楚，我问的是卖不卖。” “不卖不卖，快点走。” 见状陈曦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碎银轻轻的放在桌上，“哎哟，不会有人放着买卖不做吧？” 张大娘等着那个碎银，惊的合不拢嘴，见此陈曦便趁热打铁，又放了一块上去。 “卖、卖、卖……”张大娘道，她从桌上拿过一个碎银仔细揣摩着。“不知几位客官要多少啊？” “我全都要！” 听到这，张大娘可面露难色，“客官，你可得给我留一只呀。” “要么你全都卖，要么我就不要了。”陈曦道。张见大娘蠢蠢欲动的样子，陈曦咧嘴一笑，又放了一块碎银上去。 站在门边的大婶见陈曦说不要，可给她着急坏了。 只见张大娘一咬牙，一跺脚“卖。”这样见钱眼开的人那受的了碎银的诱惑。沈括和苏子衿看了到没有一丝波动，这大世家后代真就是什么场面都见过。 这下门口的大婶可就松了口气。 萧云急忙上前在陈曦耳边小声急切的道：“小朝，三块碎银买几只鸡，你是不是疯了。” “嘘。”陈曦比了个手势，让萧云别吵。 张大娘把碎银装兜里后，开心的合不拢嘴，放下手上的瓜子，任瓜子撒一地。她亲自上前把老母鸡抓来，技术极其娴熟。 不一会儿，鸡叫声“咕咕咕”闹了满院子。 “老头子，快出来，我今天遇贵人了。”张大娘忙的不亦乐乎，还不忘向屋内丈夫说道。 大婶为表感谢，拉着一行人就要到家里吃饭，一路上都在说着感谢的话。 陈曦手上拿着两只鸡，萧云一只，苏子衿抱着一只，沈括表示不要之后陈曦便自己拿着两只，大婶也是左手一只，右手一只，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小朝，我们拿这么多鸡干嘛呀？你该不会是想……把那个蜈蚣精给……”萧云往脖子前比了个横切手势。 “没错，就是要把那个蜈蚣精给解决了。沈括兄，你怎么说？”陈曦道。 沈括没有理会陈曦，没有回他的话。 “喂，怎么不说话了。”陈曦不解，便看向苏子衿，苏子衿抱着鸡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你们两个……总不能拿了几块碎银就这样吧？” “真的一定要去杀这个蜈蚣精？”苏子衿缓缓说道，她并不是说给陈曦听的，而是闻着沈括。 “如果我们北上注定要被它阻，那就除了它。”沈括道。 “为什么非要阻了路才除妖祸？难道说，这个蜈蚣精如果是在西域，你就不管不顾了？” “天下之广，难道每一处都管的到吗？”沈括更是加强了语气说道。 这话一出，陈曦顿时感到无奈，这不像是一个参与占仙会层层比武直至最后的诛妖之战的人讲出的话。“为什么？没有利益的事情就不做吗？这就是大世家子弟的精打细算吗？ 苏子衿都习以为常，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没什么不解的，小朝，我比你见的多，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耗尽所有去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都是人之常情。”萧云直说道。 不一会儿，已经到大婶家，还未到庭院，她就大声的吆喝着丈夫出来。只见一年迈男子瘸着腿，眼部瞎了一只，一瘸一拐的走出门口。 “几位侠客，你们就在这先做会儿，我去做几个菜。” “随便做做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陈曦客气道。 四人极度不和谐点在庭院前坐着，本就是人之常情，自己本不应该这样说。 “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爱管闲事，哥哥已经说了会除掉蜈蚣精了，还有什么不懂的？”苏子衿为缓和气氛，对陈曦闲言碎语了几句。 “是是是，真会精打细算，若不是答应了要和你们北上，我都不屑与你们为伍。”陈曦嘀咕着说道。貌似气氛又回到了当初，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多谢几位侠士，有了这鸡就不怕蜈蚣了。”年迈男子说道。 “不用不用，这些都是应该的。” …… 大娘端出了几个菜，饭间大婶谈论：“那蜈蚣可都是有剧毒的，看我老头子就是被蜈蚣咬瞎咬瘸的。” “什么？这蜈蚣毒性这么强？”萧云大惊道。 “就是因为毒性强，每家每户都养鸡防备，为的就是不受这侵害呀。这会好了，终于不用担心了。” “小朝，你把那张大娘的鸡全要了，她家已经没有鸡了，拿他怎么办？”萧云问道。 “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就该这样……”陈曦说着便有点情绪小激动，但缓了一下之后又道：“她贪但不傻，拿着那几块碎银，我估计啊，用不了多久，她就到别的户高价买来鸡，又靠着这些鸡悠闲躺着过日子。” 苏子衿自顾自的吃着饭，凡是谈论有关蜈蚣的事情，她都避而不听，避而不谈。 萧云在陈曦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听后他嘴角上扬，内心暗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