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岩洞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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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五月十一日，启明星刚刚出现，静穆朦胧的皂角岭还未从熟睡中苏醒过来。皂角岭东北路口值岗的一名队员，急步跑到大队部报告：“北梁娄家庄烟火岭报信，鬼子上山了！”

    自从皂角岭游击队在北梁发展了第四小队、在南梁发展了第五小队后，便分别在北梁的娄家庄、南梁的山鸡头村选择一个较高的山岭，发现敌情后，便在山岭上燃起烟火。燃火报信的山岭叫烟火岭，其作用相当于古时的烽火台。

    不到半个钟头，第一小队与第二小队便跑步到东北路口阵地。路口阵地由三条百米战壕组成，战壕间隔二十米，形成梯次防御阵型。

    天已微亮，沟对面的烟火岭上仍有火光，却听不到一点枪声。

    可能是鬼子来了大部队，第四小队与其力量悬殊太大，不宜阻击，只发了烟火信号。

    二柱正与于婷、强娃、杀猪李分析敌情，忽见山沟对面飞来一束束火球---

    于婷大喊：“炮弹！快卧倒！”

    喊声刚出口，炮弹就落下来了！三颗炮弹都落在了防御阵地，其中一颗落在队员们中间，爆炸迸发的镁光像刺目的闪电，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阵地上炸出三个半人深弹坑，腾飞的弹片与砂土形成的巨大冲击波将队员们掀起一米多高。镁光闪烁，炮声震天，硝烟四起，弹片飞溅，血rou横飞，恐怖与死亡霎时笼罩了防御阵地。

    队员们没经历过这阵仗，一个个惊得心慌rou跳，不知所措。于婷有着穿梭于炮火硝烟中抢救伤员的经历，知道这是鬼子的山炮，而且知道这轮炮轰后，很快还有下一轮，便高声喊道：“赶快撤离！赶快撤离——”

    队员们搀着受伤的同志，背着牺牲的战友，跌跌撞撞地刚离开阵地，第二轮炮弹又落下来了！

    睡梦中的村民被“轰隆”“轰隆”的炮声惊醒，还以为是天上吼雷，到院子里仰头一望，天晴得光光的，便猜想是日本鬼子打炮。一个个慌慌张张，东张西望，邻居们互相吆喝着喊叫着问询着。大掌柜跑出院子听了听，炮声是从村庄东北方向传来的，大声对村民们喊道：“大家不要惊慌，不要乱跑，我到村口看看去！”跑到半路，碰上了撤离回来的游击队。

    牺牲的四名队员暂时停放在队部西边的窑洞里，负伤的十五名队员到医疗所抢救。队领导在队部召开紧急会议。县委组织部长邢圣羽、县委干事李佳庆、大掌柜、老知客、李青兰也参加了会议。会议刚开始，守卫在村东南路口的一个队员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报告，说山鸡头村烟火岭也燃起了烟火！

    于婷问：“有没有听到枪声？”

    岗哨回答说：“没有。”

    于婷对二柱说：“这与北梁的情况一样。看来，日寇在南梁也部署了部队，也可能要打炮，让队员们撤回来吧？”二柱说：“撤回来！”

    二柱对大家说：“现在开会吧！于政委，你先说。”

    于婷说：“根据战场经验，炮兵部队几轮轰炸后，步兵便开始冲锋。不过，对面山岭距皂角岭炮击的直线距离很近，而步兵冲锋时要翻一道沟才能到咱皂角岭，步行距离较远，所以我估计，炮兵开始炮击时步兵就开始冲锋了。不到一个钟头，鬼子的步兵就可能过来了。”

    正说着，村东南路口也传来了“轰隆”“轰隆”的炮声。

    于婷接着说：“看来，鬼子在南梁的兵种部署与北梁是一样的。一个钟头后，我们将受到两面重兵夹击。”二柱说：“我估计，鬼子很可能还有一支部队正向村东小树林运动，敌人是铁了心要把我们捂死在皂角岭。”

    忽然，窑洞颤抖，窑壁哗哗落土，窑垴上落了一颗炮弹！紧接着，队部的院子也遭受炮击，火光在窗纸上闪烁，沙土冲击波将窑洞门“吧嗒”一下冲开了。大家慌忙往窑后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