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特殊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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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公所与游击队研究决定，为外村嫁进来的媳妇、招赘来的女婿每人发一支步枪，为每对新婚夫妇送一条炕单和一条被面。妇救会为每对新婚夫妇绣一副观音送子图枕巾。

    老知客考虑到秀才是县城人，就叫上秀才和芍叶，三人到县城置办炕单、被面和绣枕巾的布料、丝线等物。

    秀才终于有了去县城的机会。

    各色物品买齐后，秀才对老知客和陶芍叶说：“你俩在旅店歇一会，我到家里看看父母去。”老知客说：“去吧，去吧！实实应该去。”又说：“我和芍叶也到你家看看你父母吧？”秀才慌忙说：“我也想请你俩到我家吃一顿饭，可你不知道，我对父母亲就不敢说我参加了游击队，怕的是两位老人担惊受怕，便哄他们，说是出远门做生意。你俩一去，就露了馅。我一个到家里转转，马上就回来了！”

    秀才假装买货来到兴隆杂货铺。跟着店伙计绕过三排货架，后面有一道门，推开门，现出一座别致的四合小院。店伙计敲了敲东厦门，门里传出声音：“谁？”店伙计说：“袁立祝先生来了！”

    门立刻从里面开了。铃木五俊热情地招呼秀才进来，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给秀才倒了一杯茶。秀才虽然是中国人，因为是联队长派来的，又担负着“地雷”使命，铃木便不敢怠慢，只是淡淡地责备了一句：“三个月了，怎么才来？我和大队长都快急疯了！”秀才说：“游击队管得可严了，不要说进城，就是下山也没机会，我还是趁着置办婚礼用品才进了城。”铃木问：“置办什么婚礼用品？”秀才便汇报了皂角岭娶媳妇招女婿的事。

    铃木沉思了一会，抬起头，狡狯地问：“他们是不是同一天举行婚礼？”

    “是！”

    “我们能不能在他们结婚的时候，搞一次突然袭击？”

    “这真是难得的战机！新婚女婿都是游击队员，新媳妇中有六个是游击队员，队长吴二柱和副队长吴强娃都是新郎，副村长李青兰是新娘。听说晚上还要唱一夜戏。那天晚上，可真是消灭游击队最佳时机！”秀才说得眉飞色舞起来，“皇军从外边进攻时，我与藤本大尉在里面也闹起来，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全歼皂角岭游击队毫无问题！”

    铃木又对秀才说：“你将皂角岭的交通路线图和游击队的布防图给我画一下。”

    秀才原是驻守玉栋城的晋绥军二团大尉参谋。晋绥军撤离玉栋城的那天夜里，秀才正在姘妇家里享乐，乖乖地当了日军的俘虏。这家伙为了活命，便做了汉jian。画图作业是其本行，一会儿便将皂角岭的交通路线图和游击队的布防图画了出来。

    铃木将图看了看，高兴极了：“袁桑，想不到你的军事地图画得这么标准，你可为皇军踏平皂角岭立了大功！消灭游击队之后，渡边大佐一定重重的有赏！”

    秀才又对铃木说：“苏水村的苏郎中与皂角岭游击队关系密切，八路军的樊营长还在他家治疗过枪伤。县城东关有一个开诊所的方医生也暗地通共，游击队队长吴二柱胸前的子弹就是他取出来的。”

    秀才走后，铃木立即向龟田做了汇报，龟田拍了一下桌子：“吆西，这下可除心头大患！”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清酒，倒了两大杯，两人碰杯后，都咕咚咕咚一饮而尽！龟田拿起电话，兴奋地向渡边联队长汇报，电话里传来了一字一板的严厉声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务必严密组织，周全部署，捣毁匪巢！再出了问题，我撤你的职！”

    一个阴险的情报，将会把皂角岭集体婚礼的欢乐喜剧变为血腥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