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大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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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画几人,便在五行宗暂时住下了。 他们住的,是整个宗门,最为尊贵的客房,风格典雅,陈设奢华。 一应饮食起居,也都是最高标准。 灵膳珍馐,百年美酒,云雾茶叶,百花糕点,应有尽有…… 五行宗招待得极为周到,但态度却并不友好,只是表面客套,一脸假笑,目光还是冷冷的,态度也很疏离。 虽然吃好喝好,但墨画毕竟不是来玩的,他是要学阵法的。 他挂念着五行灵阵。 可五行宗的掌门,却推脱道: “按理来说,既然是祖辈的约定,我们自然没有违背的道理……” “但毕竟隔了数百年之久……” 五行宗掌门面露难色,“门中一些前辈长老,已然故去,约定的具体事项,我们这些晚辈并不清楚,所以要商议一番,斟酌相关事宜。” “还请庄前辈见谅。” “这些时日,请诸位在五行宗稍作休息,领略一下,我五行宗的传承底蕴和大好风景……” “学阵法的事,我们会尽快商议的。” 五行宗的掌门姓廖,金冠玉服,面白无须,相貌端庄,很有掌门的风范。 说的话也是如此。 说了跟没说一样。 墨画撇了撇嘴,刚想说什么,庄先生却道: “那便有劳廖掌门了。” 廖掌门受宠若惊,连忙道: “不敢,这是晚辈应当做的。” 又寒暄一阵,廖掌门便起身告辞了。 廖掌门走后,墨画疑惑道: “师父,他们是不是在耍心眼?” 庄先生颔首,“镇派的绝阵,哪会轻易让别人学去,拖延一番,也很正常……” “他们不会反悔吧?” “不会,也不敢。” 墨画道:“那我们要等么?” 庄先生点头,“等等吧。” 庄先生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墨画,温和笑道: “旅途劳顿,刚好休息下,你们也可以趁这段时间,在五行宗好好玩玩……” “玩?”墨画有点懵。 “嗯。”庄先生道,“五行宗景色不错,你可以趁机逛逛,阵法的事,不必着急。” 庄先生一副自有打算的样子。 墨画猜不透,只能道:“好吧……” 那就听师父的话,先玩一阵吧…… …… 廖掌门离开客房,沿着宽敞的走廊,走过雕梁画栋,但稍显冷清的亭台楼阁,穿过富丽有余,但华而不实的各类宫室,走到了一处静谧的山峰。 山峰上,建有一处洞府。 洞府有些古旧,显然建得较早,但细节的用料,同样造价不菲,只是看上去低调一些。 廖掌门神色恭敬,摇响了府前的雕花翡翠铃。 清脆悦耳的玉声响起,传入洞府之中。 廖掌门肃立恭候。 不知过了多久,洞府前光芒一闪,阵法解开,大门洞开,门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 廖掌门精神一振,整了下道袍,走进了洞府之中。 洞府之内,同样精致而奢华。 大厅之中,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气息浑厚,威望极重。 此人正是五行宗的大长老。 也是五行宗仅存的一位,金丹境大修士。 廖掌门拱手行礼道:“打扰大长老闭关了。” 大长老睁开双眼,目露精光,“那人来了?” 廖掌门拱手,“是。” 大长老皱起眉头,神色凝重,沉默不语,不知在思索什么。 廖掌门低声道: “阵法……要传么?” 大长老目光一冷,“不能传!” 廖掌门有些迟疑,“这是祖辈的约定,不传的话,是不是……不太好交代……” “你不懂。”大长老沉声道,“五行宗已经不同往日,不是恪守这种祖宗规定的时候了。” 廖掌门不解,但又不敢忤逆大长老,只好拱手称是。 大长老看了眼廖掌门,心中叹了口气。 五行宗,是真的没落了啊。 曾几何时,宗门高手如云,区区一个筑基后期,何德何能,能当五行宗的掌门? 自己这个金丹,当年也只是一个长老…… 不过今非昔比,没法挑了。 这已经是,五行宗后辈中,最有才能的弟子了。 有些事,还是要跟他说明白的。 大长老目光一沉,解释道: “我们兴土木,建洞府,为宗门造福,赚了大量灵石,其根本,就是因为阵法。” “有了阵法,我们五行宗才能立派。” “五行宗立派,求阵法的修士汇聚,离山城才会繁华,我们这山门,才会寸土寸金。” “我们这些后辈弟子,就算躺着,都有灵石赚。” 大长老皱了皱眉: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五行宗的阵法,没落了……” “灵石赚得太容易,油水太肥,吃得太饱,从上到下,一个一个,都开始不思进取,不去修炼,不学阵法了……” “只要外面那些洞府在,五行宗就有源源不断的灵石进账。” “不用去努力,就有灵石赚。” “谁还去努力呢?” “我们五行宗,已经不以阵法立派,而是以土木立宗了。” “可这样一来,整个五行宗的阵法造诣,便一落千丈!” “现在别说二品阵师了,能出几个一品阵师,就已经不错了……” 廖掌门一脸肃然道: “此事晚辈也深以为然,已经想办法解决了。” “门内决定,整顿风气,革新修道产业,鼓励弟子钻研阵法,培养阵师,务必使五行宗,重新成为阵法大宗……” 廖掌门语气诚恳。 大长老却一脸平静,甚至有些冷漠。 这些空话,已经说了一百多年了。 利益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宗,谁也不敢下手。 门中弟子,道心涣散,再想让他们吃苦,重新去学阵法,更是天方夜谭。 现实利益,不好去改。 阵法风气,涉及道心,一旦败坏,再想纠正,才是千难万难。 而这么些年,从中获取灵石最多的,除了自己这个大长老,就是他这个五行宗的掌门了。 杀猪的刀,握在猪手上。 这个rou,怎么可能割得下去。 大长老淡然道: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保护好我们五行宗的传承。” “尤其是立派之本的五行灵阵,决不能外传!” 大长老目光一寒: “这门绝阵,必须牢牢握在手里,由我们五行宗垄断。” “我们学不会没关系,但五行宗外,不能有任何人学会,即便是烂掉,也只能烂在我们五行宗!” “哪怕是失传,也绝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否则,必会动摇,我五行宗的根本!” 廖掌门目光一亮,“大长老高瞻远瞩,思虑得当!” 这记马屁,不痛不痒。 大长老的神情,不咸不淡。 廖掌门略作思索,转言又道: “不过,这个阵法本就极难,这么多年,我五行宗能学会的就没几人,而其中还大多都是,昔年的前辈长老。” “自从上上任宗主故去,后代之中,就没有弟子,能真正学会这五行灵阵了。” “我们五行宗的弟子,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外人,真的能学会么?” 大长老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忌惮。 “能!” 廖掌门微露诧异。 大长老眉毛跳动,“你不知道,当年这个姓庄的,差点就真的,将这五行灵阵学了去!” 廖掌门神色一惊,“怎么可能?” 大长老忆起往事,仍心有余悸: “当年我只是个普通弟子,就在现场,看着那人天纵之资,惊才绝艳,当着五行宗宗主和所有长老的面,一点点地,还原了五行灵阵的阵纹,洞悉了五行灵阵的阵枢,一点点,参透了五行灵阵的阵法……” “只差一点,他就真的学会了,要不是……” 要不是…… 当时的宗主和长老,动了些手脚,就真让他学会了…… 大长老目光微凝,将这句话咽在了肚子里。 廖掌门仍有些难以置信,“炼气?” “炼气!” 廖掌门皱眉道:“五行灵阵,一品十三纹,他炼气期,能有十三纹的神识?这不可能吧……” 大长老叹道:“他的神识,没有十三纹,但他就是差点学会了……” 廖掌门只觉匪夷所思: “神识不够,也能学这门阵法?” 大长老目光肃然道: “他们这一派,有一门传承,可以洞悉阵法源流,一通百通,即便神识不足,也可以去领悟一些,他们原本不能领悟的阵法!” 廖掌门怔忡失神,“竟还能有这种传承?” 大长老神色敬畏: “这是阵道之中,最最顶尖的一类传承,需要极高的悟性,和顶级的根骨,不是一般修士能学,并且能学会的。” “而他,是历代弟子中,学得最好的。” “所以只有炼气境界,就能破格去参悟,并且差点就领悟了,一品十三纹的五行灵阵!” 大长老怅然叹道: “我们五行宗的五行灵阵,虽然极其罕有,但与这等真正的不传之学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廖掌门垂下头,目光之中,有着贪婪和渴望。 但他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大长老。 大长老面色一沉,寒声道: “不要起歪心思,他们这一派,即便再落魄,也不是我们能冒犯的!” 廖掌门心中一凛,拱手称是。 只是目光之中,有些不以为然。 廖掌门沉思片刻,又道: “大长老,可是这次,不是他学吧……他到此,应该是为了让他的徒弟们学。我们需要这么谨慎么?” 大长老淡淡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廖掌门点头,“大长老说得是……” 他回想了一下,山门前的场景,感叹道: “他的弟子中,那个小阵师,看样子不过十来岁,就已经是经过定品的一品阵师了,天赋当真了得……” “也不知是从哪找到的好苗子……” 我们五行宗怎么就没有呢? 廖掌门有些怨念。 “十来岁,一品阵师……” 大长老皱眉,摇了摇头,“这等天赋,对一般修士而言,算是很好了,但在他们那一派中,也只是寻常。” “尤其跟当年姓庄的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 廖掌门微怔,觉得这大长老口气真大! 一品阵师,还不值一提…… 不过他也不敢反驳。 他只有筑基,的确没有金丹期的大长老见多识广。 大长老思索片刻,突然叮嘱道:
“比起这个小阵师,你更应该当心的,是他的师兄师姐。” “师兄师姐?” 廖掌门想到了庄先生身边,另外的两个弟子。 一个剑眉星目,一个芙蓉出水。 看样子,像是一对兄妹,虽然有灵器阻隔,神识窥探不了底细,但那种大世家的气度,修为的浑厚,和卓然的气质…… 堪称完美无瑕! 是极品的修道苗子! 同时也一看就知道,是他们五行宗,不配拥有的弟子。 廖掌门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大长老,您的意思是,他们才是庄前辈,真正的阵法传人?” 大长老颔首道:“不错。” 大长老又沉思片刻,目光微亮,似乎洞悉了庄先生的意图: “那个小阵师,只是打头阵的。” “十来岁,炼气九层,一品阵师,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但这个小阵师,应当没那么重要。” “他若真的重要,就不会亲自下马,上前开路了。” “很明显,真正棘手的,是这小阵师的师兄和师姐。” “他的师兄和师姐,世家出身,修为比他深厚,阵法自然比他更为高深!” “而且,还是两个人。” “如果真让他们学,很有可能,就真把我们五行宗的绝阵学了去!” …… 大长老目光凝重,廖掌门也神色担忧。 “那大长老,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总不可能,真的动手拦他,不让他们学阵法吧?” 动起手来,就等于撕破了脸。 结果就不好说了。 大长老脸皮一厚:“先拖,能拖就拖,拖到他们没了耐心。” “若是拖不住呢?” 大长老目露精光,“拖不住,再用别的办法……” 廖掌门目光微动,点了点头。 …… 五行宗开始拖延时间。 庄先生也一副悠然的模样,一点也不着急。 墨画没办法,只能奉师父的命令,和小师兄小师姐一起,在五行宗“玩”了起来。 五行宗很大,洞府也多,甚至洞府比弟子还多…… 看来曾经很阔,灵石多得用不完,所以才这么挥霍,到处盖洞府。 除了洞府,其他修道建筑,像是练功房、静思室、炼丹房、炼器房、阵阁等等,也一应俱全。 甚至有些,完全用不到的建筑,也盖了不少。 这些建筑,既没修士住,也没修士用,甚至一点功用都没有,大门禁闭,空空荡荡,也不知建了做什么…… 和其他多数宗门一样,五行宗也分内门和外门。 内门是宗门本体。 内门弟子,与宗门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学五行宗的正统传承,遵从五行宗的上下师承,与宗门绑定,利益一体。 宗门的产业,也都由内门弟子打理。 宗门的核心职位,也都由内门弟子担任。 一般来说,内门弟子,是不允许脱离宗门的。 外门的弟子,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他们更多是交束脩,学阵法。 与宗门之间的关系,有师承,但不严密;有恩情,但不紧密。 只要交灵石,想学就学,不想学了,也可离开,宗门并不约束。 外门更像是,宗门的一种产业。 宗门拿出部分传承,对外传授,以扩大宗门影响,赚取束脩和灵石。 而五行宗是三品宗门,名气大,束脩也是很贵的——至少对墨画而言,是很贵的,他交不起。 墨画三人走在一起,在五行宗内闲逛。 见到的,大多都是内门的长老和弟子。 门内的长老,对他们视而不见。 反倒是一些弟子,虽被长老教习嘱咐过,但不知内情,会在背后,偷偷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墨画神识强,所以他们背后说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让墨画意外的是,男弟子对他们抱有敌意,女弟子反倒还好。 男弟子一般都是不悦道: “就是那个小鬼,骑着大马,踩碎了门槛,大摇大摆进了山门,让门内一众长老,颜面无光!” “太嚣张了!” “仗着自己是一品阵师,目中无人!” “他的师兄,那个穿白衣服的,比他还目中无人!” “听说门中有几个师兄,想找他切磋,他理都不理。” “不是,我听说,有几个师兄,找他切磋,反被他狠狠揍了一顿!” “那是他隐瞒修为,胜之不武!” “虽然炼气,但有筑基实力,他偏偏不说!” “当真卑鄙!” …… 男弟子义愤填膺。 女弟子说的,又是另一番话: “那个白衣少年,长得好俊啊!” “听说还是世家出身……” “怪不得,气质一看就不一样。” “不知道是哪个世家,远不远,嫁过去的话,还能不能回来看看……” “还有那个小阵师,白白嫩嫩的,也很可爱!” “听说还是一品阵师。” “真厉害!” …… 这些话,墨画听到了,男弟子们也听到了。 墨画他们,因此更受男弟子们敌视了…… 墨画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