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小心翼翼
进去的时候顾嘉悦正趴在床边看着外面，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只差没写期待二字了。 司马若曦朝窗户挥了挥手，顾嘉悦立马兴奋了起来，眼睛都蒙上了一层光彩。 “想出去看雪吗？”司马若曦推门进来，脸颊冻的微红。 嘉悦主动拉着司马若曦的袖子，不住的点头，然后有看向陈露，也是一脸期待的模样。 “那出去吧，我们去看雪。”陈露说。 难得遇到下雪的天气，司马若曦和陈露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正好让嘉悦和大自然更亲密的接触，但是也就仅限在院子里而已。 白天没有下雪，但是地上的雪经过一晚上的积累挺厚的，没过鞋面了，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响。 顾嘉悦很是兴奋的样子，轻轻的在雪地上走着，生怕踩坏了这么好看的雪。 “她怎么好像从来没看见过雪的样子？应该每年都有下雪啊！”司马若曦看着今晚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禁偏头问露露。 “还是失忆症引起的，十几年了，她每天都要吃药，这些药副作用再小积累起来也不能小看啊，所以就导致记忆力越来越衰弱，根本就记不住时间长久的事情。”陈露也叹了口气。 嘉悦的病一直用药维持着，十几年了都没好，如果很早的时候就用合理的方案治疗的话，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谁也不知道顾明泽当年有没有给嘉悦找医生，也许当年没找到什么好的心里医生，也许当年没有条件找医生，太多的原因，嘉悦的病也就这样拖下来了。 减少药量没有给嘉悦造成多大的痛苦，根据这些天的反应，即使减少了一般的药量嘉悦也承受的住，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这让司马若曦的信心大增，总有一天可以去除药物治疗的。 陪了嘉悦一天，陈露又给她做了康复训练，还有脑力方面的训练，司马若曦才打算和露露回去。今儿有雪，她们要早些走，不然天黑了不安全。 雪化了一点儿，司马若曦和陈露互相搀扶着，走得十分吃力，生怕摔了。 刚走到疗养院门口的时候，一辆黑色小车停在了他们两的面前。 陈露可能不认识这是谁的车，只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挡人家的路，但司马若曦一看这车，眸子就冷了下来。 这车她坐了无数遍了，是顾明泽。 顾明泽不顾医生的劝阻私自拔了针头，忍着还不太舒服的胃就往疗养院赶来了。昨晚司马若曦走了，他实在是没力气追，本来想等自己好些了再去找司马若曦解释，没想到当晚就下了雪。 车门打开，只穿着黑色毛衣的顾明泽下了车，他脸色还是病态的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眼珠子有些微红。 “若曦。”顾明泽轻唤了一声，朝顾明泽走了过来。 陈露见状识趣的走开了，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解决问题。 “你！自己跑出来的？”看到顾明泽这幅落魄的样子司马若曦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顾明泽强忍住寒意，打起精神急切的想给司马若曦解释，“你听我说，关于沐青柠的事，我要解释。” “你疯了吧，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这么冷的天你穿一件毛衣就出来了！”司马若曦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听他解释，看他这装扮就气的不行。 司马若曦是医生，最看不得糟蹋自己的病人，医生尽全力的救了人的命，结果人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这才是最气人的。 “我担心你，若曦，你必须听我解释。”顾明泽已经感觉到司马若曦的怒意，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司马若曦的手，怕她再次逃跑。 而感觉到顾明泽冰凉的手心，司马若曦气的想跳脚，这人真是疯了。 “上车上车，上车再说。”司马若曦没有打算站在雪地里听他解释，直接把他往车上推。 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尽管顾明泽的某些行为让她不能理解，但她还是心疼这个男人的，这个为自己付出了很多的男人。 车上暖气开的很足，顾明泽总算是不觉得冷了，把陈露送到酒店的时候，顾明泽的眼神盯住了司马若曦。 司马若曦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对陈露说，“露露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去找你。” 陈露朝她撇撇嘴，就知道司马若曦是个心软的家伙。 瞬间心情就好了很多，顾明泽把车往家的方向开去，顺便开口向司马若曦解释了。 关于为什么不对沐青柠动手，顾明泽给的解释让司马若曦觉得无奈。其中不光有沐青婉的关系，当初顾明泽刚刚走上从商的道路时，沐家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可以说顾明泽是认识了沐青婉之后，才打开了眼前的局面，才踏上为商的这条路。 所以他对沐青柠一忍再忍，是不想浪费了这份情谊。顾明泽至情至性，对他有恩的他没齿难忘，但伤害他或者他身边人的，他也必定百倍奉还。 顾明泽承诺司马若曦，这是他给沐家最后的底线，没有下一次的包容了，同时也希望司马若曦理解她一次，就这唯一一次。 其实这样的局面顾明泽确实是难做的，他夹在中间两面为难，自己的孩子被人害死了，但是又不能报仇，这样的感觉他也不好受吧。 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司马若曦也不愿计较什么，她本就甚至顾明泽的不容易，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想必他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选择了站在顾明泽的身边，那司马若曦就要学会承受和失去，有舍才有得，往往二者是不可兼得的。从决定和顾明泽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清楚，站在他身边需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所以发生的这一切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司马若曦不想让顾明泽难做，她其实也没想好如果要对付沐青柠要怎么对付，她天生心软，心里虽恨却也深知自己是下不去手的。 明天就要去医院上班了，回家也好，自己还得准备些东西，都一个多月没去医院了。 顾明泽的胃本来就没好全，但是怎么都不肯再去医院，就怕司马若曦要离开他，这一点司马若曦哭笑不得，只得自己照顾了他一晚上。 “起这么早？”早上，桂姐进门的时候，司马若曦已经在厨房忙开了。 “桂姐早。”司马若曦打了个招呼，转头又去忙了。 桂姐跟进了厨房，心头有些诧异，司马若曦每天很早就要往疗养院跑，早餐吃都没时间吃，今儿是怎么了还有时间做早餐！她不知道小两口之间闹的别扭，自然也就觉得怪了。 “今天不用我做早餐了吗？”桂姐问，一时间没事儿做还有些不知道干什么。 司马若曦笑笑，拿了勺子搅合了一下锅里的小米粥，“不用了，我今天要去上班了，起的早就顺便做了，从明天开始就要麻烦你了。” 原来是要恢复上班了，桂姐笑了笑，上班了好啊，不用天天往疗养院跑了，先生也不会每天都不开心了。 “对了桂姐，以后多做些养胃的饭菜，他胃出了点小问题。”司马若曦一边做着早餐一边和桂姐闲聊。 “啊！顾先生怎么了？”桂姐听到‘问题’两个字吓了一跳，忙询问到。 “他胃出血了，肯定是没好好吃饭。”司马若曦无奈的说。 “呦，胃出血可不是小事啊，不好好养好以后问题更大的..。。”于是，桂姐就自己是过来人给司马若曦普及了一大司马关于养胃的知识，司马若曦倒是不觉得烦，家里有这样一个人念叨她到觉得安心。 顾明泽起床的时候就听到厨房叽叽喳喳的聊天声，还伴随着小米的清香，他穿好衣服走到客厅，扫了一眼厨房，恰巧看到司马若曦跟桂姐聊天的笑脸。 这样的感觉真好，就像小时候，家的味道。 喝过了小米粥，又听了半天桂姐和司马若曦的叮嘱声，顾明泽终于无奈的出了门。今天是司马若曦恢复上班的日子，他要亲自送。 “你记得别太忙了，身子还没好全，这些日子又总往疗养院跑没休息好，都瘦了一大圈了。”在家里是司马若曦和桂姐唠叨，出门了又变成顾明泽在唠叨了。 司马若曦静静的听着，嘴角藏着笑意。 “我是说真的啊，你要照顾好身体，我们以后还要孩子的。”顾明泽见她笑一点都不认真，于是严肃的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你，你一个堂堂顾总怎么变得这么嗦了！”司马若曦无奈，小声的抱怨道。 “那我也只对你嗦啊，说了让你在家多休息一司马时间你又不肯.。。”见顾明泽又要说这事儿，司马若曦及时打住了他。 顾明泽说了好多遍了，让她休息个半年再去上班，把身子好好养好了。司马若曦一听到这个就头疼，她自己是医生自然知道需要休息多久，再说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怎么可能荒废那么久。 “好了好了好了，我到了。”看到医院的大门，司马若曦赶忙连声说道，堵住了顾明泽的话。 被强迫接受了一个额吻，司马若曦才下了车。 不知道悦风的员工看到堂堂顾总这么小孩子的一面，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司马若曦笑笑摇了摇走，朝自己的诊室走去。 很久没上班，突然坐回自己的诊室，司马若曦很有亲切感，只是看到诊室内还是顾明泽休整过得样子，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桌角的粉红色棉布，椅子上的小猫靠枕，一切都让司马若曦十分不是滋味。 但那也是回忆，不是吗？是顾明泽给的宠爱的证明。 上午有几个熟悉的病人还跟司马若曦打招呼，说是好久不见了，司马若曦一一笑着回应了，这样的感觉很充实，她又变回了那个严谨负责的司马医生。 中午刚吃完饭回来，司马若曦的诊室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司马若曦恨得心痒痒的却只能捏紧了拳头。 “沐小姐。”司马若曦开口，语气却是寒意逼人。 对面的沐青柠听到这语气却是笑了，看来司马若曦什么都知道了，那也就不必装样子了。 “司马若曦，你恨我吗？”沐青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好让自己看起来更盛气凌人一些。 “恨。”司马若曦轻描淡写的吐出了这字，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微微压下心中的怒气。 不知道沐青柠今天来找自己的为了什么，来示威还是来挑衅？司马若曦都不会怕她，既然关系都挑破了，那她司马若曦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哦？我猜也是。”沐青柠笑笑。 几句简短的对话之后就没人说话了，司马若曦等着听沐青柠的来意，但沐青柠接下来就不做声了，只看着司马若曦唇角勾着笑意。 这种笑看的司马若曦恶心，心里却不自觉的慌了，沐青柠肯定有什么事要告诉她。 “你找我是看病还是私事？如果是私事，那么抱歉，请下班之后再来。”司马若曦低下头，下了逐客令。 沐青柠往前倾了倾身子，专注的盯着司马若曦的眼睛说道：“我今天来，是为了让你更恨我的。”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司马医生没兴趣知道顾总没回家的那个晚上去了哪里吗？”沐青柠顿了顿又开口了，脸上依然是令人厌恶的笑意。 听到这句话司马若曦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还真没问过，那时候和顾明泽之间有其他矛盾，她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现在沐青柠这样专门跑来跟她说，让司马若曦心神不宁。 “看来司马医生对自己的男人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啊。”沐青柠看着司马若曦的反应又开口了。 “你有话就说，不然就请回吧。”司马若曦不耐烦了。 沐青柠终于不再卖关子，她站了起来，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 “司马医生，你有能力勾引到男人，也希望你守得住啊！”沐青柠咬下笑着，把手中的信封放在了司马若曦的眼前，然后，扭腰离去。 是林语嫣在酒吧找到她的，那时候沐青柠正在酒吧借酒消愁，顾明泽彻底不相信她了。就是这个时候，林语嫣给了她一叠照片，并且问她，“你恨司马若曦吗？” 酒吧的灯光迷离，沐青柠也不知道自己神志还请不清醒，她只记得自己咬牙切齿的说了一个字：“恨。”就像刚刚司马若曦回答自己时一样。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些照片，里面的主角正是顾明泽，也是在酒吧，他和一个大红唇的女郎显得极为暧昧。 照片拍的很好，能清晰的看到顾明泽的侧脸，但又看不清女郎的面貌，只能看到那嫣红的唇和一双诱人的大长腿。 等她看完林语嫣又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想再试一把吗？” 没曾想沐青柠就答应了，最后一次机会，她没想过还能挽回顾明泽，她只想打击司马若曦，只想让司马若曦跟她一样，爱而不得。 于是欣然接受，于是挑了这样一个好日子来找司马若曦。 沐青柠甚至能想象到司马若曦看到照片时的样子，气愤？发抖？或者是摔东西？还是跑去质问顾明泽？其实随便什么反应都好，只要司马若曦和顾明泽之间玩儿完，这就是她的目的。 而这一招，果然不负沐青柠的重望。 司马若曦几乎是颤抖着拿起那个信封的，她拆了好几次才彻底拆开信封，手没拿稳里面的照片全部都倒了出来，撒在了桌子上。 虽然不是什么不堪入目的照片，但是张张照片的同一个人影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球，还有那看不清脸的女郎，那暧昧的动作，所有的一切都让司马若曦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和顾明泽，才刚刚解除一个误会啊，这边又立马来了第二个。真是可笑，司马若曦都不禁自嘲了起来。 可是，这次，好像是有真凭实据呢！顾明泽，我该不该相信你呢？你说，我该不该？ 眼睛酸涩的司马若曦，再也不想看那些照片一眼，她推开胡乱展开的照片，眼睛压在手臂上趴在了桌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司马若曦感觉身体都被抽空了，很无力。 司马若曦手里拿着那些照片，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面无表情，眼神显得却很空洞。 下班后，她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她不知道这些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也不懂这些人表面上露出的样子是不是和自己的内心一样，她没进入过这些人的生活，怎么可能了解呢？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照片。就算走进过一个人的生活，那也不代表就能完全了解一个人，毕竟你不是对方的思想。就像她和顾明泽，她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弄懂过他。 她对于顾明泽而言，按照他的说法，她是要和他结婚的人，司马若曦不知道在现在看来，顾明泽对她所做的那些，还能不能让她觉的安心。 像他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这座城市，怕是只要他一招手，各色各样的女人便会朝他靠近，那她司马若曦又算什么？ 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对她是那样的在意，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便会发生像照片上的这种事，她不愿接受。 “求你了亲爱的，你不要见风就是雨的好不好？”就在司马若曦心思复杂的时候，她看到身后的一对情侣正在吵架，那个男的对那个女的无奈说到。 可那个女的似乎很不愿就这样放过那个男的，纠缠着说：“什么我见风就是雨，我朋友会骗我吗？她说你和那个女人那天吃饭的时候有过暧昧！” 那个男的试图拉那个女的，但却被那个女的甩开，男的眼里不耐烦的同时却带着心痛，也不管是不是在外面，认真的对那个女的说：“你那天又没在场，你怎么知道到底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我说过心里只有你一个，便就只会是你，你能相信别人的话，怎么就不能听听我的解释？” 听到那个男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心里只会有她，那个女的便也没有了刚才的气焰，那男的也乘此机会拉住了她，温柔的说：“我们先回去，我给你仔仔细细的说说那天的事好不好？保证一个细节都不会落下。”说完，便带着他的女朋友离开了。 停下来看热闹的人也都渐渐散开。 看着那对情侣远去的背影，司马若曦捏着照片的手紧了紧。 没在场就不知道事实的真相，那会不会，那天的事不像沐青柠说的那样，而是有着另外的缘由。 司马若曦这样想才好一点，想着沐青柠以前的那些手司马，自己怎么就不能再理智一次。 司马若曦勉强着将事情想的稍微好一点，她应该给顾明泽解释的机会，或许，让他亲口说说那天的事，她应该给顾明泽多一些信任。 司马若曦其实心底还是存有疑虑，照片是那样的清晰，就算不是全部的真相，也说明了其中一部分的事实。但她还是强行的暗示自己，不要再胡乱猜测。 所有事等回家问了顾明泽再说。 就这样，司马若曦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但脚步却很虚浮的回到了家。 而这时，顾明泽已经回家了，正在书房看一些文件。听到司马若曦回家的动静，便放下手里的事，走了出来。 见司马若曦看上去疲累的样子，顾明泽上前关切的问：“怎么看上去这么累？是不是很久没上班，突然上班有点不适应？” 看着顾明泽这么关切自己的样子，司马若曦便也没立刻问那天晚上的事，于是淡淡回答道：“没事，只是今天的事较多，才有点累。” “我明天吩咐医院，少给你安排一些事。”顾明泽听到司马若曦说事多，不免心里不太高兴。 司马若曦原只是随便找个借口，不想顾明泽再探究探底，没想到自己的话倒让他曲解了，“你又来了，你这样让我在医院搞特殊，我很难做的，我真的没事。”说完，故作轻松，免得他一冲动又去医院对院长说些什么，本来自己就被当成了特种人群，那样自己便在医院更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