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那个人
第二天晚上，顾明泽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了一个中年女人来。 “小曦，我必须要赶回去，你那边的培训恐怕也很忙，所以我请了个人临时照顾奶奶。你同意吗？” 想的真周到，司马若曦也正为这事烦恼的。二叔家人都出去了，把奶奶这么大年顾的人独自放在家里，她怎么能放心呢。 上次她请过一次假了，不能再请了，顾明泽这么做，正好解决了难题。 “我看她挺好，就让她在这里陪我几天吧。”奶奶说。 顾明泽给司马若曦买好了回北京的票，坚持把她送上车，他自己才上飞机。 一到公司，他就找了心腹助理问：“这几天张良怎么样？” “果然不出您所料，有了钱以后，他更到处拉关系，想要拿到更多。” “他拉关系想要干什么，是跟这次招标有关吗？” “是，总裁，他四处活动，就是想做这次招标的负责人。对他来说，一百万满足不了胃口。” “好，那就让他做招标负责人吧。注意收集他的证据，跟哪些人接触，什么时候接触的。暗地里进行，别被他发现了。” “是，顾总。” 第二天项目组正式任命张良为负责人，顾明泽在会上说：“张良虽然年顾轻，但工作很有方法，我们相信他的能力。” …… 司马若曦继续参加培训，还是不放心奶奶，每天都要打几个电话过去。 “我要被你们小两口吵死了，也不让耳朵清静清静。”奶奶说，顾明泽也一天打几个电话，问她都吃了什么，新来的保姆尽不尽心，有没有偷偷虐待她什么的。 奶奶不提他还好，一提他，那个困扰司马若曦的问题又被她想起来了。 顾明泽每天也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接，信息也没回。 她总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爱上了顾明泽，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爱上一个人。 又到周五，培训一结束，司马若曦就立即坐车去陪奶奶了。 顾明泽在短信里跟她说过，周末他也会来。 这次司马若曦回了他一条：不需要，我奶奶喜欢清静，你别来打扰她了。 随后顾明泽就没再联系过她，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在忙。 “小曦啊，你怎么有点儿魂不守舍的，是在想顾明泽吗？”奶奶问。 “没有啊，奶奶，我想他干什么。都说过了，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你和他一起住。” “奶奶，好冤枉啊，是你非要让我和他一起睡的，我不是没办法，怕您生气嘛。” “哦？那我让你跟谁睡，你就跟谁睡？我看送快递那小伙子也不错呢，今晚你就跟他睡吧。” “奶奶！您说什么呐。” “还不是么，喜欢人家还不承认。” “谁喜欢他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你自己。”奶奶煞有介事地说。 两人刚说到这里，司马若曦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顾明泽的电话，她就把手滑到了挂机键去了。哪儿成想奶奶比年轻人还眼疾手快，手指一伸，按在接听键上，还笑眯眯地叫了一声：“顾明泽啊，我是奶奶。” “你这么喜欢和他说话，你和他说吧。”司马若曦索性把手机递给奶奶。 “小曦，抱歉，我这个周末不能过去了，下周也去不了，我有工作上的事要处理，很紧急。”顾明泽的声音里透出疲惫。 “不是早和你说过，你不需要来。你有工作就忙工作，我会照顾我奶奶。” “我也不放心你，不只是奶奶。”顾明泽沉沉地说。 这么直白的关心，司马若曦一时又有些悸动，仿佛看见了他直勾勾的眼神执着地盯着她。 “顾明泽，你到底来不来？”话筒那边忽然传来一句女人的催促声，带着不耐，声音不高，但司马若曦听见了。 接着，电话断了。 司马若曦想问一句对方是谁，都没机会问了。 你到底来不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来干什么？ 他说要忙工作才来不了她这里，为什么却是和女人在一起？ 如果是他的下属，肯定不敢叫他这个总裁的名字。那个女人肯定和他很熟络，他jiejie，meimei？ 他倒是有个meimei，上次听林一然提起过，说非常非常文静柔弱，不爱说话。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应该不会这么跟她哥哥这么说话。 “一直皱着眉干什么？他说什么了？”奶奶问司马若曦。 “我皱眉了吗？没有吧。” “皱了！” “哦，那我不皱眉了，奶奶我去做饭。” 纠结他干什么，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反正和她无关。 想是这么想的，在宁宁打来电话时，司马若曦还是假装随意地问她：“顾明泽有女朋友吗？” “以前有过，听说还是一个很有家庭背景的女孩子。顾明泽很喜欢她，很痴情，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来那女孩子逃婚了，顾明泽还等了她几年。从那以后就没再找过，林一然是这么说的。” “哦，我只是问问。” “小曦，你是不是现在也开始考虑他了？以前我是不同意，主要是人家是总裁，离我们太远了。现在你和他都那样了，而且他好像对你真挺上心的。别犹豫了，干脆嫁给她吧，你爸妈和我们也都能放心了。” “宁宁，你上次说要我给奶奶买什么来着？我一下子又忘了。” “你少岔开话题里，我跟你说，像他这种无可挑剔的好男人，很快就会被抢走的，你自己抓紧。”说完，宁宁啪的一下挂断电话。 司马若曦的手轻轻放在肚子上，还感受不到小生命的存在，不过这两天她开始有恶心的感觉了。 算算日子，培训结束后再去打掉孩子，还是来得及的。 难得的培训机会，她不想轻易错过。 顾明泽似乎真的忙起来了，接下来的一司马时间主动联系她的时候也不多。 司马若曦没有回过他信息，也不接他电话。 此时的她比前司马时间显然更矛盾了，也许是因为几乎没谈过恋爱，她对自己到底喜欢谁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正在这个时候，顾明泽的电话也打来了，司马若曦没接，所以接着他发来一条信息：最近工作的事情太忙，是不是怪我跟你联系的不多？我给你订了回来的机票，我记得应该是周五上午结束培训，我订的是周六早上九点的飞机，中午我去机场接你。 司马若曦再次想起那个女人叫顾明泽的声音，没回复他，按了关机。 想想这样可能会让人家空等，还是又开机回了他一条信息：谢谢你的好意，请你把机票退了吧，我不会坐飞机回去的。 顾明泽的电话马上又打过来，司马若曦没接，他再打，她再不接，他继续打。 打的多了，司马若曦索性关机了。 司马若曦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家里。 她进了自己卧室，一头扎在床上。 也许是孕妇容易疲劳，沮丧了一阵后，她就睡着了。 她是被身上的重量压醒的，“放我鸽子，还能睡这么香，嗯？” 顾明泽脸上带着不可察觉的怒意，他像个傻瓜一样在机场等了几个小时。 骄傲的顾明泽，竟然被她这么无视。 “你起来！你压着我了！”司马若曦用力推他，顾明泽一动不动。 “压的就是你，说吧，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在奶奶家，我们还水rujiao融呢。你也太不负责任了，穿好衣服就不认人。”她真是伤害到他强大的自尊心了，他是谁啊，顾明泽，多少女人在后面趋之若鹜，这女人也太不识抬举了。 司马若曦一清醒过来，脑袋里还是在回想着那晚的样子。 他还在她面前提上次在奶奶家的事，要不是又和他扯上关系，她也不会这么反复犹豫。 现在，他一出现，还是不可避免的对她有影响了。她不要那种被他吸引的感觉，她不想屈服，她也不该屈服。 “你让开，顾明泽！我讨厌你！” “反复无常的女人，我就不让开。”不光不让开，他还要惩罚她。 他俯下身，精准地捉吻住她的耳垂，滚热的触感让敏感的司马若曦又忍不住一颤。 她咬牙推他，他却很喜欢她这样的不受控制。 “小东西，你的身体很想我嘛。”说着话，他的大手又熟稔地钻进她衬衫。 这个身子，他是真的很想念很渴望。 要说爱情，他和她接触的时间尚短，可能还没到那种程度。身体的迷恋也是爱情的一种，他相信未来，他会爱上她的，而她必然也会爱上他。 “你混蛋，无耻！放开我！”司马若曦的扭摆却只是在推波助澜，他靠在她耳边，轻声说：“告诉我，是不是吃醋了？听到有女人叫我的名字，才不理我的。” 司马若曦愣住了，原来她还是在意那个女人，在意那一声，顾明泽你到底来不来。 “那个女人，是我meimei，别多想了。我渴望的是你，小东西。”说完，顾明泽的吻又落下来。 “放开我，我不渴望你，我也没多想。” “你的身体在想。”顾明泽一脸邪恶。 “换成别的男人，我的身体也会想，这是本能反应，顾总裁，请你让开，我还有事。” “该死的女人！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这回顾明泽不那么温柔的抚摸了，他变的强硬，司马若曦的衬衫在他手底下刺啦一声被扯开。 司马若曦又羞又愤，恨恨地瞪着他：“顾明泽，你敢再动一下，我杀了你！” 他并不是想强她，他只是想要和她温存而已，想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心，看清楚她对他的需要。 是他没控制好度？这女人恼羞成怒了。 顾明泽把她的衬衫又盖住，轻声说：“抱歉，你真不想，我不会强来，我以为你也会想的。” 他以为她会想的，是啊，她在他面前本来就放荡不堪，这能怪人家吗？这只能怪她自己。 司马若曦忽然平静下来，“你走吧，顾明泽，我想静静。” 顾明泽刚要说一句，我不走，我要陪你，忽然手机响了，是公司找他的。 无奈他只有先回公司，顾明泽说到做到，从那时开始就没主动找司马若曦。 司马若曦没去上班，她直接请了假，第二天早上就去了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妇产医院排队挂号。 人流手术约在三天以后，司马若曦离开医院。 三天后的下午，司马若曦来了，她忧伤地摸了摸肚子，在候诊室的椅子上坐下。 这时，司马若曦听到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顾明泽哥哥，你说，我要是怀孕了，你会不会很高兴？” 抬头一看，只见顾明泽的手搂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上，而那个女人正痴痴地凝视着他的脸。 “当然不高兴，你觉得现在是怀孕的时候吗？连婚都没结，生什么孩子！”顾明泽手指戳戳她的脑袋，虽然是严肃的神情，但是眼中的稍许宠溺绝对不是假的。 一个男人如此的柔情，唯有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的时候。 司马若曦看的呆了，完全忘了自己是悄悄来医院的，忘了遇到顾明泽是不是应该躲避一下。 她呆呆的看着那个笑意温和的女人，还有女人腰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看到这样的画面，司马若曦倒抽了一口凉气，忘了打招呼，或者是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自己来打胎，却偶遇孩子的爸爸陪着另外一个女人来孕检。 手中的挂号单滑落在地上，司马若曦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想要捡起来。 一双玉手先她一步捏住了纸张，轻声对她说：“小姐，你东西掉了。” 很是温柔好听的声音，比起自己的恶语相向，不知动听多少倍！司马若曦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 接过那张挂号单，司马若曦勾了勾唇角，“谢谢。” 这回，换做是顾明泽惊讶了。 搁在女人腰上的手来不及收回，顾明泽不可置信的开口了：“你怎么在这儿？” 这句问话听在司马若曦的耳朵里却满是嘲讽，你怎么在这儿？像是她故意出现在这里的，像是她故意来就是为了捉jian的。 不对，怎么能用捉jian这个词呢。自己和顾明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有什么资格做正牌夫人才能做的事。 司马若曦心底凉了半截，扫一眼面前贴近的两人，胸口都抽抽的疼，一时间忘了回答。 “顾明泽哥哥和这位小姐认识吗？”倒是顾明泽搂着的那个女人替她解了围。 司马若曦突然抬起了头，灼灼的盯着顾明泽的眼睛。她突然想听顾明泽会怎样解释，怎样对别人解释她们的关系，两个关系不清不楚的女人狭路相逢，究竟他顾明泽会偏向哪一边？ “认识。”顾明泽轻轻地说，搂在女人腰上的手已经放了下来，“她是……。”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顾明泽这才意识到司马若曦手中还捏着挂号单，他从她手中抽过，低声喃喃道：“你来医院干嘛？哪儿不舒服？” “给我！”感觉手中一空，司马若曦才猛的睁开眼睛。她没想到顾明泽会抢她手中的挂号单，她以为顾明泽顶多会问她一句，那随便编个借口就糊弄过去了。 心底，是不想让顾明泽知道实情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都没告诉他。 那日顾明泽抱着她的腰说早日给他生个孩子，司马若曦就知道，如果告诉他自己怀孕了，那这个孩子就打不掉了。 但她是真的不想生下孩子，这不是她和顾明泽的爱情结晶，她恨他都来不及，又哪里来的爱。孩子生下来，她又怎么能保证全心全意的爱他、护他。 司马若曦越想心头越急，伸手就去抢那薄薄的纸片，奈何终究是迟了一步。 “产科？”看到挂号单上面明明白白的字，顾明泽眼中先是惊喜，慢慢的转化为怒意，“司马若曦，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顾明泽的声音冷的彻骨，盯着司马若曦的眼睛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走到这一步，司马若曦反而不害怕了，她将手中的纸片捏成了一团，嘴边却勾起了一抹微笑，“我怀孕了，怎么了？以为孩子是你的吗？” 顾明泽，你既有了心头之人又何必来招惹我，你不累，我累。 就让我的孩子只是我的孩子，你继续陪着身边的爱人做孕检，日后如何潇洒快活，都与我无关。 听到‘我是怀孕了’这句时，顾明泽是惊喜无比的，甚至情绪都无可压制的溢上了脸庞，但是那句‘以为孩子是你的吗’却让他如临深渊。 天堂和地狱，不过一念之间，他今日总算是领教到了。 “什么意思？”顾明泽耐着性子问一句，指尖却在微不可见的颤抖。 “你们在说什么呀？”身边的女人疑惑的问，她实在没搞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 “下一个，司马若曦。”妇科旁边的人流室里面，值班的医生朝走廊喊道。 司马若曦机械的拿过自己的随身物品打算走进去，过了今天就解脱了。不知怎么的，在孩子即将失去的这一刻，她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过了今天，她谁都不要，谁都不要再见了。 擦过顾明泽身边的时候，司马若曦感觉到了他由于情绪不平静而微微颤抖的手指，那一刻，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是，我连自己都来不及心疼，怎么来心疼别人。 下一秒，手臂被牢牢的抓紧，司马若曦的身体被扯得往后一个踉跄。 “谁都不许进去，在没弄清楚之前，你想都别想把孩子做掉！”魔怔一般的声音，带着清泠的音色，传入司马若曦的耳朵。 “你放开，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司马若曦也恼了，低吼道。 已经有不少看病或等待的人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不明所以的窃窃低语。 “顾明泽哥哥，你放手呀。”身边的女人脸上渐渐挂不住了，被人围观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身边站着的还是悦风的总裁，这消息如果传出去那得是多大的败笔啊。 顾明泽却不理她，抓着司马若曦的手臂依旧不放。 “磨蹭什么！还做不做了，不做叫下一个了！”人流室里的医生见人迟迟不来，不耐烦的吼了出来。 这一吼，却是把顾明泽吼醒了。 “不做了。”他冷静的说道。 这个孩子不可能不是他的，司马若曦不是那种会乱搞的女人，除了张良她都没交过其他男朋友，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怀上别人的孩子呢！ 此时的司马若曦也在想着，他是真真切切的一条生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真的不要吗？不要为什么要忘记吃事后药？他是你的孩子啊，你忍心吗？ 你忍心吗？刚刚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司马若曦也问过自己这句话。 身边的司马若曦呆呆的望着顾明泽，顾明泽只眼睛无神的盯着她的小腹，远处还能听见医生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做来医院溜一圈，以为咱们这儿是动物园啊！” “顾明泽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女子拽着顾明泽的手臂，撒娇的摇着，显然被眼前的情况弄蒙了。 司马若曦转过头来，盯着女子的脸，又看看顾明泽的脸。 顾明泽仍然皱着眉，却是无奈的勾着唇角。 “我先回去了。”司马若曦不想被人围观。 “小曦，你要回哪儿？孩子是我的。”顾明泽也开口了，语气笃定。 司马若曦怀孕了，孩子只能是他顾明泽的，他觉得一定是。 “那我呢？顾明泽哥哥，你说了今天是来陪我检查的。”还没等司马若曦回答，一边的沐青柠已经着急的嚷嚷起来了。 沐青柠好不容易才把顾明泽约出来，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就放他回去。 奈何顾明泽根本就不领情，既然沐青柠说了，他只皱了皱眉，伸手掏出了电话。 “小张，过来一下，陪沐小姐做一下孕检，我有要紧事。”三言两语交代给秘书之后，顾明泽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走，跟我回家，我们好好谈谈。”顾明泽松开了手，直接揽过司马若曦的肩，半带着拥入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