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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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连心和空老两个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的靠近了酒吧。 即将靠近到酒吧的墙根下面时，连心冲着空老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腕表。 空老会意，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就此分开。 连心绕向另一侧窗口的位置，空老则猛然加速，贴靠到了这一侧的窗口下面。 “60、59、58、57……”待到连心的身影彻底消失，转过转角，空老默念着，计算起了时间。 倒数到第35秒时，后方传来了窗户被打破的声音，随即便是几声枪响接连响起，以及一阵杂乱的低喝。 空老按捺下想要过去查看的心思，继续不停地倒数。 枪响声并没有继续响起，酒吧里也重新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5、4、3、2、1……” 数到5时，空老从西服口袋里抽出了那张先前画好的骤火符，轻轻贴到窗台下方，然后矮着身子向一侧走去。 数到1时，他已经来到了安全区域。 随着苍老的手掌凭空按下，那张笔画繁复的骤火符上突然有光芒闪过，旋即染上了一抹赤红的焰色。 寂静的夜晚里，那张符咒引起的爆破声宛若雷鸣，不知惊扰了多少美梦，酒吧那一整面墙的下半部分被直接破开足有一人高的空洞，玻璃碎片连带着石砾向内外迸溅，或许是有倒霉蛋就站在墙后，凄厉的惨叫声陆陆续续的从酒吧中传出。 蹲伏在另一侧的连心甚至隐约间感到整个酒吧都跟着晃动了两下。 酒吧中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一侧，连心抽出空老给他的隐身符，轻轻撕开。 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可低头看下去时，他的身体却的的确确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呼……”连心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从先前被他掷出的石头打破的窗户里轻巧翻了过去。 昨天在酒吧时他就有观察过，这里的窗户玻璃都是比较劣质、很脆的那种，只要石头击中的位置正确，便能轻易破开足够大的空洞，今日一试，果然如此。 正如他所料一般，酒吧里这群呆头呆脑的家伙大多盯着空老用骤火符炸出的空洞，握持着枪，严阵以待。只有两个人还留心着这扇窗户，可有空老的隐身符遮蔽，加上连心的动作足够熟练、小心，那两人就算看也是白看。 从后腰处的皮套中取出短刀，连心缓步慢行，走到了一个用枪对着窗户的人的身后。 他认识这家伙，因为昨天晚上这家伙说他只抽骆驼。 “没人，这边没人。”有人低声说道。 “我这边也没有。”另一个人同样低声应和。 灰尘弥漫的黑暗之中，无形的刀锋划过了那个骆驼男的咽喉，动脉因而破开缺口，热切的鲜血一股脑喷溅出来。 撤走刀锋，松开双手时，连心手里的刀从骆驼男的衣服上剐蹭而过，两次。 刀刃上的血迹被擦得干干净净。 “谁？！” “丹尼尔！” “有人进来有人进来！” “开灯！快开灯！我看不到他！” 嘈杂的呼喊声中，接近了酒吧顶灯开关的那个人如同骆驼男丹尼尔一样，被割开动脉，捂着喉咙，双目圆睁的倒下。 “快开灯！快点！” “迈尔斯也倒了！” “我还是没有看到他！” “有人找到他吗？” “别去开灯了！都站到一起！” 连心第三次出刀，又一条鲜活的生命化作了尸首，望着已经靠到一起的其他人，遁身于黑暗之中的连心摇了摇头，将短刀换到左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颗石子。 空老应该已经开始搜寻起暗门所在了，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继续给这些人制造恐慌。 进来之前，连心曾交代过空老在每处搜寻和停留的时间，如果空老能够严格执行的话，此时他应该身处楼梯侧边，因此…… 石子飞出，敲破了吧台里的一个酒瓶，一群人转头看了过去。 连心猛然加速，从那些人外围径直闪身而过，经过其中一人时，他将手中的短刀直接刺进了那人的心脏。 第四个人的无声毙命让酒吧里还活着的十几个人的心理防线几乎被完全击破，有人用惊惶的声音颤抖着问道：“没、没有人影，那把刀是凭空出现的……是鬼！是鬼！一定是鬼！” 站在众人三米之外的连心呼吸缓慢至极，一边留心着每个人的朝向和动作，一边取下了背上的长刀。 终于有站在外围的人忍不住举起了枪，朝着无人的空处一顿扫射“出来！出来！不要装神弄鬼了！” “我们一起去开灯。”还有人保持着冷静，是酒吧的老板，老曼迪。 终于出现了。 连心捻起石子，心里的计数始终没有停下，他抬起手，将石子掷向了那个刚刚开枪向周围扫射的男人。 石子阴差阳错，重重砸在了那个人的眼眶上，在疼痛的作用下，那人猛地停下脚步，捂住眼睛。可是其他人却还在继续前进，本就走在较为靠前位置的那个人脚步一停，后面的人便难以避免的撞到了他身上，脚步磕磕绊绊，在黑暗之中，立刻便有人摔倒在地。 如此，一个接一个，人群的后半截几乎全部变成了滚地葫芦，手中的枪也不可避免的落在地上。而被他们这么一搅和，前面的人为防万一，便也只能暂停脚步，警戒四周的同时，帮助自己的同伴重新站起。 连心双手持刀，趁着声音杂乱，众人慌张，猛地冲过队伍最前方，长刀一横，直接将处于所有人视线外的排头那人一刀枭首。 躲过喷溅的鲜血的同时，连心闪身来到酒吧的立柱之后，轻轻甩了甩手里的刀。 血珠落下，点点滴滴砸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血色的小花。 “啊——！”有人被喷溅出的热血洒在脸庞，回头看去，却见刚刚还在身旁的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死尸。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心防在这一瞬间彻底告破，他哪还敢在这‘闹鬼’的酒吧里面多停留一秒，大叫着直奔门外跑去。 有一便有二，本就恐惧的众人在有人带头的情况下，顿时也不再迟疑，跟着跑向了门外。 老曼迪还想叫住这些人，然而他虽然在连心的眼中有些蠢得过分，却也清楚这会儿已经是无力回天，只能暗骂一声，跟着跑了出去。 连心靠在柱子上，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些人比想象的还要好搞。 不过，他也清楚，这些人搞不好一会儿还会回来，冷静下来之后，他们就会清楚，即便酒吧里真的有恶鬼萦绕，他们也不得不闯入其中，把鬼抓住，否则的话，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便在此时，有人扯了扯连心的袖子。 “空老？”连心低声问道。 “嗯，找到了，跟我来。”空老苍老的声音传来，他拽住连心的袖口，扯着他走向了酒吧角落的一张桌子旁。 这是酒吧里最大的一张桌子，两侧的座椅也并非木制，而是宽大的沙发。 “沙发左边，扶手后面的空档里，有一个小按钮，很像是机关的触发装置，我还没按。” 连心会意，靠到那边，用手在沙发扶手后面的夹缝里从上至下搪了一遍。 手至中段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按钮出现在了他的指尖下方。 “找到了。” 他往后退了半步，以免会有什么机关突然出现碍着他，然后轻轻按下了按钮。 “咔——”有些发闷的机扩弹开声响起，但两人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连心将目光挪向了沙发。 “空老？” “我在。” 连心知道空老作为施术者，是能够看到自己的——他先前有专门强调过这一点，因此指了指沙发“我试试看能不能把沙发挪开，你盯着点，如果门外边那些人再跑进来的话，把他们搞定。” “好。”空老回答的很干脆。 连心放下心来，正要去挪动沙发，却又听到空老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我直接出去把他们全部解决？” 连心一怔，先前是空老主动提出由他来搜寻机关的，结合之前两人同行时的那些遭遇，他本以为空老并不喜欢主动出手杀人。 大概是看到了连心脸上的表情，猜到了他心中所思，空老低声解释道：“我的眼睛比较特殊，即便是在晚上也能轻易视物，找东西比你更方便，所以才提出由我来找机关。而且，我还没心软到连敌人都下不去手解决。” 连心恍然大悟，随即连连点头。 若是空老愿意直接把外面那些人全部干掉，那自然是极好的。 身旁再无动静，连心将手搭在沙发上，往外拖了起来。 这沙发大概是实木的架子，分量不轻，好在连心身体素质还行，拖动起来并不算太过吃力，饶是如此，他也花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才顺利把沙发拖走，露出了下面已经打开的活板门。 就在他松开沙发，稍作喘息的时候，酒吧外面传来了一连串的闷哼和惨叫声。 连心颇感兴趣的望向门外，没一会儿，空老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都解决掉了，但场面不太好看，待会儿有人看到的话，搞不好会进来查看情况。” “没事儿，本来我们俩动静也已经闹得不小了。”连心笑着道，还不等再说些什么，就被空老轻轻拍了一掌在肩上。 温热感从肩膀处散开，直到流经四肢百骸，连心就这样惊奇的看到自己的身体重新一点点从空气中慢慢显露出来。 空老的身形也渐渐出现，他双指夹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隐身符，又塞进了连心的衣服口袋。 “这样我们好行动一点，不然你一直看不到我，也很麻烦，若是有需要时，你再撕开这张符咒就行了。” 连心微微颔首，走到一具尸体旁抽出了短刀，擦净之后重新收好“走吧空老，咱们该下去了。” 空老应了一声，一马当先，顺着活板门下面的梯子一步步爬了下去。连心紧随其后，下方有暗淡的灯光映过来，倒也不担心会一脚踩空什么的。 毫无新意的，梯子连通着一条暗道，地上铺着红砖，两侧的墙壁也用石头垒砌，看起来毫无空隙，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空老还是自告奋勇走在了最前面。 沿着暗道，两人一前一后的缓慢前行着，先是通过了一个转弯，没走一会儿后，又是一个转弯。 七个转弯之后，连心的眼中慢慢出现了几分惊异之色。 他一路上始终掐算着距离和方向，这七个转弯过去，两人已经走出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要知道，酒吧本来就处于小镇边缘，按照连心的计算，尽管有转弯改变方向，两人依然即将走到小镇之外。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两人可能是陷入到了什么循环之中，但事实就是，在仔细观摩了地上的红砖后，他可以非常确定的说，迄今为止，他还没有见到过相同位置上一模一样的两块砖。 这意味着，没有什么循环，安德鲁真的让人在地下挖出了这么长的暗道。 可问题是，为什么呢？ 挖这么长的暗道，意义何在？ 两人默不作声，再次转过了第八个转弯，自此，两人便彻底脱离了小镇的范围。 “小心！”空老突然一声轻喝，转过身去抬手将连心按倒，同时右手回挥，甩出了一道金光。 “咚！”如同中国老式的大鼓被突然擂响，沉闷的声音在暗道之中猛然回荡起来。 连心一边顺着空老的力气矮下身子，一边转头向后瞥了一眼。 一个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身材匀称，面色白皙却全无五官，脸上空荡一片的身影就站在他身后，右手前伸，但却没能做出下一步动作，因为一片金色的光芒在连心身后交织出了一面小盾，稳稳挡住了这怪物探出的手掌。 穿着和细长之兽一样衣服的人！ 连心抿住嘴唇，右手反手扯出短刀，借着身体蹲伏之势旋身挥刀，一刀斩向怪物双腿。 中了！ 还不等连心欣喜，那怪物身后的影子突然蠕动了一下，然后猛地分出一股，速度极快，在眨眼间便缠住了连心手上的刀，甚至逆势而上，蔓延向了连心的手臂。 连心不敢犹豫，连忙松开握着刀的手，向侧后方一个翻滚，来到了空老身后。 空老死死盯着怪物，双掌猛地拍在一起，掌心之间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张符咒。 风声四起，在空老身侧骤然凝成一道道银亮的利刃，朝着怪物激射而去。 黑雾萌发，怪物身后的影子松开从连心手中夺来的短刀，在黑雾的遮掩下与怪物融为了一体，然后转变为一条条漆黑的触手，将狂风凝聚的利刃一一挡了下来。 “亢阳为虐，雨泽愆期，稽颡此经，应时甘澍！” 虚空之中隐有雷鸣，空老双手化印，赤金色的符咒凭空自现，随即化作细雨纷纷，落了下去。 才刚摧毁掉了利刃的漆黑触手还想刺向空老的身躯，却不知为何，在经过雨幕之时，好似陷进泥沼之中一般，僵持在原地，寸步难行。 雷声愈响，空老双掌挽出的手印连连几个变化，目中也亮起金光。 “偈曰：手把九天炁，啸风鞭雷霆。能以智慧力，摄伏诸魔精！” 雷声大作，站在空老身后的连心甚至隐约间看到了空老周身暴起的条条电光金蛇。 又一道赤金色的符咒亮起，只不过这道符咒出现的位置是空老身后。随着符咒的出现，那一条条电光金蛇骤然间游动起来，聚拢于空老腕上，直至将空老的手掌彻底笼罩。 “镇！！！” 冥冥之中，似有一尊神灵，掌擎金锏，跨骑异兽，眉现神眼，与空老同声断喝。 道道雷光奔涌而出，穿过层层雨幕，将阻挡在前的怪物触臂尽皆崩碎，直至突到那无知无觉的怪物胸口。 “轰-隆——！！！” 没有想象之中的洞穿，那雷光在触及到怪物的一瞬间，便已经遍布了怪物周身，而后，在金蛇缠绕之间，那怪物竟直接寸寸碎裂，化作了一地齑粉。 “呼……”空老重重喘息了一声，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不敢怠慢，又盯了地上那摊粉末三秒，直至确认怪物不再有任何异动，这才转过身冲着连心笑了一下。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下次碰到还能再轻松几分。” 连心舔了舔嘴唇，迷茫的看着空老。 知道您老人家二十几个团不是白跑的，可你这强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刚那是什么玩意儿？看着比龟派气功猛多了。 教练，我不想打篮球了！我想学这个！ 大概也是看出了连心的震惊，空老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连心的肩膀“别愣着了连心，走吧。” 连心点头.JPG 大概是安德鲁觉得有这样一个怪物在，已经足够护持住自己的祭坛了，毕竟他也想不到这四个卑鄙的外乡人里有人能客串天尊，来了一手雷霆万钧。此后的一段路程，连心跟空老走的十分顺利，又转了一个弯以后，前方便出现了一扇木制的简陋门板。 “似乎到了？”空老不确定的问到。 “嗯，应该是。”连心应了一声，判断了一下门的开启方向，随即抽出短刀，试探性的在门上一推。 木门被顺利推开，看起来并没有门栓或是暗锁。 门后是一个狭窄的房间，房间内并没有太多物品，只有一个砖砌的台子，台子上立着一根约有碗口粗细、满布丝丝暗红如同血管一般脉络的石柱。而脉络顶端，也就是石柱上方，长着一朵漆黑如墨的艳丽花朵。 “这便是祭坛？” 连心和空老对视了一眼，一齐走向了那砖台。 “要不要把石柱也一起摧毁掉？”空老没敢上手去碰，只是上下打量着，向连心问道。 “要是能做到的话，那肯定最好。”连心轻轻颔首，见空老没有表示为难，便向后退去。 空老抬手从衣服口袋里又摸出了两张符咒，轻轻一甩，那两张符咒便贴到了石柱之上。 “站到我身后来。” 连心闻言，连忙跑到空老身后，甚至还侧身站着，小心翼翼的保证自己的身体被空老完全挡在了后面。 见连心如此谨慎，空老一个没绷住，笑出了声来。随后，似乎是觉得有点不好，他轻咳一声，左手撑在前方，右手在胸前一按—— 两张符咒上毫光一闪，紧接着便各自盘旋而出两道金红色的雷火，绕着石柱一路向上，连带着把那朵墨色的花也缠绕在内。 “呲————” 仿佛炸药的捻线燃起，细微的声响之后，石柱跟花朵一起被切割的七零八落，轰然散落了一地。 在花朵被切割的那个瞬间，一声尖锐的惨叫响起，但很快便又隐没于虚无了。 任务达成，空老跟连心同时舒出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小屋。 暗道那一头，有隐约的脚步声传来，但两人都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在小屋外交谈了起来。 反正着急忙慌的跑出去也要遇到，又不怕打一架，有什么好在意的。 “空老，刚刚那怪物，大刚和小白他们能解决得了吗？”连心点了支烟，也算是让自己放松一下，毕竟刚刚遭遇怪物那一波，他确实有点小紧张。 空老沉吟了片刻，接过连心递来的烟，点着之后也嘬了一口“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只有一只的话，以大刚的实力，应该能干掉，前提是跟我们这只实力相近。而且，大刚要对付这怪物，固然不会受伤，但可能要花点功夫才行。” “这样的话……”连心靠在通道的墙壁上，叼着香烟，盘算了起来。 —— 酒吧线完毕，今日选项较少，各位请随意发挥，本次选择小概率干涉到结局，但会决定连心的后续走向。 【选择一：与空老解决此处的麻烦，去援助大刚跟小白。】 【选择二：与空老解决此处的麻烦，到先前约定好的地方等候两人归来。】 【选择三：与空老解决此处的麻烦，并在这里再制造一点动静，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争取为大刚跟小白减轻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