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舞会(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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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辱,天大的耻辱! 我抱着胳膊缩在泳池的一角,和蓝发男一样只留下裤衩——不同的是,他来去自如,而我却瑟瑟发抖。 不是因为我怕冷,而是因为这一池水中似乎藏有什么东西,让我本能地对它产生了抗拒。 是什么呢? “会游泳么?”蓝发男从这头划到那头,又围着我荡了一圈,神色傲然。 此时,我正盯着瓷砖铺成的水底细细搜索着,他的到来使水面起了褶皱,波纹漾开,将我的思绪拉回当下——“嗯?” 许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他站定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端起岸上的香槟喝了一口,道:“你的朋友山鬼,前些天刚回来,一进城就下令捕杀三个远道而来的年轻人。” 说到这儿,他瞥了我一眼,低下头去冷冷道:“听说……他还处决了那些不愿服从的下属。” 话音落处,我只感到脑中“嗡”的一声,大张着嘴还不及说什么,脚下就是一滑——好在我一把扶住池壁,背抵岸沿才算站移。 再一看脚底,竟踩到了一条长方形的黄纸,那黄纸好似黏在脚底板上,怎么也抖不掉! 我这一番动作早已惊动了埋头不语的蓝发男,为了不被看出来,他一歪头我便并拢双脚,挡住了那张黄纸。 “怎么着?”他望着我,又是一脸嘲弄。见我目光呆滞,就自顾自地爬上岸,裹上浴巾,坐到我身边用脚拨水:“害怕了,还是后悔了?” 很显然,我仍没有从刚才的震悚中回过神来,无数形象正充斥着我的脑海:永福镇小河边教我钓鱼的少年,酷爱吉他的酒馆老板,还有……还有残害小狼的鬼主瑰山,如今,又多出一个手段狠他绝的杀人犯。然而,当这些形象交叠、重合时,浮现在我眼前的,仍是那个明媚的午后——二楼窗口一闪而过的半张脸。 我想起微凉的吉他曲,穿过树梢,应先着古城和蓝天。 怎么可能?那才是山鬼,才是孙文雨!他怎么可能……想杀死我们?还是以这样残酷的方式! “你骗人。”我紧咬牙关,凛然转身,对神色轻佻的蓝发男怒目而视,“那不是山鬼。” “呵,我骗人?我可是有证据的!”蓝发男站起来,向他脱下的那堆衣服走去。 “你干什么!”他刚说完,我就感到一股细小的电流正自我的脚底攀缘而上,不由地脱口而出,“等一下!” 他不解,回头打量着我。尽管竭力克制,但熟悉的电击还是让我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喘息一下比一下急促。眼看着,周遭的景象愈发模糊了…… “嗯,喂!”一只手按住我的肩,拼命摇晃,“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不……不要。”我猛地扑倒在池沿。 再次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脑中沸水般的“噗噗”声不断响起:“那是什么?他骗人,他骗了你……那是什么?在哪里?快离开这儿……” 蓝发男见状,已经掏出手机,谁知不等拨通电话,他就被我一拳打翻在地,手机脱了手,“嘭!”一声砸入池中,溅起冰冷的水花。 “你还打人!你……好你个流氓,我看今天,咱谁也别离开这儿了!”说着,他直起身,捂着红肿的半边脸,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的报警器…… “站住!”我用尽全力嘶吼,手里却死死攥住趁机从他头上薅下的毛发。其实,我早就发觉此人不对劲,无论是他的瞳色、眼神,还是那两颗他一开口就森森可辨的尖牙,统统透露出一股介于妖气与杀气之间的气场。 现在恶灵的觉醒,使我的感观能力又加强了许多,同时也更加笃定,这场会面是个阴谋。他刚才所讲的一切,不管真假,目的都是刺激我,刺激恶灵,让它们在水下某种力量或物质的感召下失控、伤人,再然后…… “有什么话,等警察来了再……啊!” 不等他说完,我便追上岸来,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浑身湿漉漉地同他扭打在一起,很快,两人便与墙上红色的应急按钮拉开距离。 “说!”我根本用不着恶灵,两拳加一脚便把他仰面摔倒,随后跨坐在他身上,用力掐住他的脖子,“你是谁?为什么要骗我?吉他到底哪来的!” “呵,呵哈哈哈……”他突然狂笑起来,斜睨向泳池——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无数装着紫莹莹小花的封口袋浮满了整个池面,在湛蓝的泳池中,它们一个挨着一个,相互碰撞再弹开,漂不了多远便又挤在一起,简直密密麻麻! “乌头草!”我失声惊道,旋即丢下蓝发男,几步爬到泳池边,俯下身来扒拉开满池的封口袋——眼前,赫然是缺了一块瓷砖的池底,正方形的洞口朝外鼓着气泡! 那块弹起的瓷砖向上翘着,边缘处竟有一块失去封条后留下的胶痕…… 冷笑声响起,待我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蓝发男一脚踹在我的后背上,本就探出半个身子的我当即失去平衡,一头栽入水中! 恶灵们一触到装乌头草的袋子,马上炸了锅,吵得我头晕目眩。 “什么东西?食物,是食物,吃了它呀,快吃……” “不能,不能吃啊!”我捂住耳朵,一头撞到池沿,挣扎着想往上爬。 刚才还守在岸边看热闹的蓝发男,“唰”一下脸就白了,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透过他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我看见了自己背后冉冉升起的鬼影…… 我大吼出声,企图抑制住恶灵,但是无济于事,反倒是惊醒了呆坐在那的蓝发男,他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地奔向警报器——我咬着牙,一把抱住他的脚踝! “站住。你告诉我,鬼哥,鬼哥他在哪!!!” 我用尽全气,每蹦出一个字,意识就减轻几分。 “我不知道!”那人扯开嗓子大喊,“你放开我……放开我先!救命啊!”蓝发男连踹三下,见死活甩不掉,便“噌”一下抽出贴身小刀。 明晃晃的短刀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我闭上眼,仍像条死狗一样紧搂着他。心说死就死吧,等药蓠枭哥来了,一定会还我清白! 随后,我只觉得颈窝一阵刺痛,温热的血溅在脸颊上。叫嚣不止的恶灵肃静了数秒,刹那间,一股奇异的香气钻入我的鼻腔,我惊得睁大双眼,不等弄明白那香气的来头,便被一只恶灵叼住了脖颈! 细密的利齿上下咬合,伤口立即被狠狠豁开——我疼得惨叫一声,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使足了劲攥紧手中的布料…… …… 雪白的灯光打在脸上,刺得我赶紧扭头闭眼。 醒来之后,我最先感觉到的,是手中被揉烂的布料和夹在指缝间的毛发,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被反剪双手固定在椅子上。
“姓名,所属单位或者学院,使用何种异能伤的人?”对面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灼目的白光下,我只能分辨出一个穿制服的人形轮廓,以及他面前被照亮的台式电脑。那人低着头,鼻子以上的部分全被帽檐遮住,呈现出黑乎乎的一团。 房间很暗,所有光都聚汇在我身上,我赤裸着上身,完全暴露在那人眼前。 “我……”我提高了音量,“我没有伤人!” 静默数秒,我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姓名,所属单位或者学院。”那人的语气依旧平淡,重复着刚才的话,“还有——” 他顿了顿,抬起头来,一双金黄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勾勾地盯向我:“——使用何种异能伤的人?” 那对瞳孔像有魔力一般,死死吸住我的目光。恍惚间,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 “使用何种异能伤的人?”那人又问一遍,语气温柔地像在哄孩子。 不行,眼皮好沉……但我仍强打精神,清醒地呢喃道:“我没有伤人……” 然后,室内响起手枪上膛的声音——恰在此时,门“嘭!”地被撞开,刹那间,整个屋子被照得通明! “审出什么来没有”来者将一只印有KFc的土黄色袋子扔在对面那人的办公桌上,险些撞落一旁的鱼缸,那人赶忙伸手扶住,瞥了眼里头游窜不停的红色金鱼。我这才注意他有着和鱼鳞色调一致的红发,在配有异能局徽章的扁平帽子下纷纷翘起。 来者头发金黄,前着副墨镜,披一身花格休闲装,进门便往办公桌上一坐,肆无忌惮地在满桌杂乱的资料中翻找着,似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漫天飞落的纸张中,他又翻身下桌,趴在地上挨个拉开那些快散架的抽屉。 可以见得,这张办公桌已经很老了,不少抽屉因为许久未动,一拉开便有扑面而来的灰尘。那人也不见怪,一面咳嗽,一面用手拍打,扬起的尖埃中,我只能看见他的胳膊不停地动。 突然,一声惊叫终止了无休止的“咣啷”声——“就是它!” 那人举着手中的站起身,毫不客气地扯掉糖纸,将其塞进嘴里。 等我发觉自己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半蹲下来,伸出食指划过我的颈窝,呼出的甜腻气体直接温暖了我的半张脸:“哇塞,真的修复了耶,好神奇!” “什,什么修复?”我没反应过来。 “天哪,就是这只眼睛……”那人的手指又游走到我的背部,弄得我很不自在。 干完这一切后,他又揉了揉我的头发,对我满脸的为难视而不见,甚至还依依不舍地抱住我的脑袋,转向对面道:“哥,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与你无关,吃也吃了,玩也玩了,快离开这儿。”对方把刚点上的烟从嘴里取出,径自吞云吐雾,看也不看他。 听闻此言,金头发想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低下头去,抱我的力度却不见减少,嘴里还喃喃道:“哥,可以把这个孩子交给我么?” “不行!”红头发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