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下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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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羽毛,在雪白刺眼的聚光灯下纷纷扬扬,浓稠的鲜血溅在冰冷而高耸的铜柱上,一只利剑般的长嘴猛地插入金属肢干间,那狭窄的缝隙中……脑袋小得如同肿瘤一样的两足机械兽一下失去了平衡,足有半个看台高的庞大身躯开始摇晃,一下接一下地撞击四周铜柱。看台上的人感觉到了震动,好像所有一切都已到达癫狂的高潮,他们站起来呐喊,目光里迸发出贪婪与嗜血,如同森森白骨间争食的秃鹰,完全没有理志可言。 ……突然,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响,好似静谧夜色里某一次淡泊浑厚的晚祷,那是斗笠落地的声音,破旧的斗笠砸在血泊中,宁静且安详。 “七零九!七零九!七零九!……” 好吵。黑色的大鸟强忍着快要晕厥的冲动,闭上眼,双爪较力,又把长嘴住里捅入数分,直到将什么东西绷裂——长嘴被抽出的瞬间,无数细小电流从机械兽的胸甲下爬出,机械兽蛮横地号叫着,趁着不听使唤的肢体还能支撑那庞大的身躯,它倏地张开嘴,亮出森森利齿向大鸟进攻! 大鸟纵然展翅,腾空而起,利齿划过左翼,飙出一道鲜血…… 在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里,大鸟默默瘫坐在笼中一角,冷冷地望着自己今天的第八个对手轰然倒下。 与前几个不同的是,这个对手足足与他较量了三十多分钟,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体力。现在,大鸟正倚在铜柱上,一丝血沫从长嘴末稍渗出,他斜眼瞅了瞅三步开外的斗笠,挣扎着要去拾起,然而—— “看来七零九号商品已经精疲力竭,”主持人的声音炸雷一般,“仍然没有人愿意拍下他么?” 见台上人虽窃窃私语,但没一个答话的,西装革履的卷发主持人接道:“那按照规定,七零九号的标价自动升高为四千美元,并且将随着胜利场数的增多不断加价,直至商品死亡或被人拍下。” 大鸟闻言,扶正斗笠,挣扎着起身,脚掌不知被什么划了道口子,稍一用力就会生疼。以至于他在面对即将开启的仓库大门时,跌倒在地。 马上有人提着铁棍敲打铜柱,简单粗暴:“想活命就起来!” 大鸟艰难地拍打双翼,挺起脖子,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那是来自远古的决别,绝望中孕育出的杀意…… “等等!” 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正在开启的仓库门戛然而止。 “怎么?”主持人扭过脸去。一时间,台上人的目光全聚焦在了这个说话的女孩身上。小姑娘身着亮银色皮袄,手里抱着只绒布小狐狸,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派天真,好像只是从台下路过,觉得好玩才喊了这一声。 主持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决定先入为主:“你要买他?” “不买的话,他会死么?”女孩直率地问,好像正在宠物店里打听一只病重的小狗。 “可能吧!”旁边一个叼烟的男人插嘴, “多少钱?”女孩不假思索。 几个围上来看热闹的家伙忍不住笑了,有人提了一句:“四千美金,你有么?” “没有要拿你自己来换哦……” 又一阵哄笑。 “我,”女孩被他们笑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定了定神道,“我马上就有了。” “马上就有?”叼烟的男人掐灭了烟,凑近了调笑,“有什么呢?” 许是被他身上的气味熏得难受了,女孩慌忙后退,被另一个手臂上纹了刺青的男人一把抓住:“往哪儿跑啊,小东西?叔叔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女孩惊叫出声,显然是吓坏了,其他人非但不见好就收,反而七手八脚地上来抓她: “这种地方,来了还想走?” “就是就是,陪伯伯玩一会儿嘛!” “自己跑到这里的,多半不会是好小孩吧……” 女孩被动地在一群男人中间被推来搡去,还不时被某只不老实的手摸弄两下,脸色由红转白,搂紧玩偶,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大鸟听见动静不对,立马转身,与此同时,只见一银发青年匆忙赶来,冲进人群一通乱凑,随后在一堆满地打滚的流氓中间将女孩拥入怀中。 “川哥……”女孩倚在青年胸前,小声啜泣,“我,我再也不乱跑了…” “听话就好,”青年无不怜爱地揉着女孩的头发,“我们回家。” “但是哥…” “嗯?” 女孩用下巴指了指望向这里的大鸟:“我们不能丢下他。” 大鸟连忙移开视线,压低斗笠。 “羽人?”银发青年脱口而出,一脸的难以置信,“真的,真的是……上古仙兽么” 大鸟没好气地轻叹一声,转而背对他们。 “没错,上古仙兽,战无不胜,地下角斗场的头牌,只要四千美元。这位客官,您看这人也打了,场也砸了,是不是…”主持人趁机赔笑,好像见了鸡蛋的黄鼠狼。 “混蛋!”不曾想青年抡起拳头,眨眼间主持人就捂着脸跌坐在地。 “你,你还打人!?”
“打的就是你们这群废物!上古仙兽那是神的使徒,别说是混血者了,连真正的龙都礼让三分。你们倒好,还敢抓来当玩物,当商品?难怪总说纯族见不得光,原来都是你们给害的!!!”银发青年义正辞严,手指着在座,说得没人敢吱声了。 “可,可是…”主持人刚想说什么,就被扔来的白金卡堵住了嘴。 女孩则挣开青年,欣喜地来到大鸟近前,亲手为他解开锁链,小心地将他扶出场外。 大鸟抖擞了羽毛,朝女孩和青年各鞠一躬。 “您好,我叫思不夜。”女孩笑着回礼,却被青年一把拉过一一 “行了行了,有什么话,离开这再说吧!” ………… “所以说,泉生兄是因这个,才记下纯族的?”我睁大眼睛。 “的确,”羽人放下茶杯,神色黯然,“若不是因为我在离开南昌的渡轮上一时疏忽,和几个小青年划拳,结果不胜酒力,被他们灌醉后关了起来,才不会出现这种事。” “怪不得泉生兄不如以前爱喝酒了!”药蓠打趣道。 “就是就是,”我接道,“不过按照泉生兄的说法,那种地方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待下去的,幸好泉生兄被人救下了。” “能独自震住全场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枭哥推测道,“那个银发男,有提自己的名字么?” “没有。”羽人不无惋惜地轻叹,“他好像急着离开,告别时也没说什么……倒是那个女孩,她说自己虽然已经七十岁了,但做为混血者的她,还很年轻——连人生第一个百年都没过。” “七十岁,很年轻……”我出神地重复着,不自觉地望向药蓠,短暂的天旋地转过后,竟有一种让人鼻头发酸的窃喜,“阿蓠也会过第一个百年吧?” 药蓠一怔,脸上笑容逐渐凝固,目光躲闪着,好像说谎被揭穿的孩子:“呃,是有这么一回事……” “所以呀,枭哥你看到没有?”我笑着揽过药蓠的肩,转对枭哥,“这家伙活得比我们都久呢!” “真要到了那天,”羽人看了看不早的天色,起身掌灯,“我一定陪着药小爷,毕竟,我理解那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