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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开工的当天，许多工人第一次吃到满满的rou，都 忍不住哭了。有的还舍不得吃，把rou藏起来，准备带回 家给家人吃。” 星期五的话让司徒南有些动容，司徒南想想，这的确是 辛酸的事实，民国的历史就是一部饥饿史，在偏远的农 村、城市贫民窟的角落里，有多少人一辈子没吃过rou， 没穿过新衣服，没过上一天体面的日子。 然而，司徒南不是神，神从来不会搭救人类，只有自强 的人自己救自己。司徒南又随口问道：“工钱怎么算？” “普通工人每天工作1o小时，月薪8元。 懂点手艺的高点，一般技术员不少于5o元，高的数百元。” 星期五介绍道。 当然，最贵的还是外国工程师，得小心把他们捧着，因 为铁路工程中的许多问题都要依靠外国工程师解决。 “会不会有点低啊？8块钱能养家糊口吗？”司徒南有些 疑惑道，心里暗想：资本家真是黑啊，劳动人民苦啊！ 实际上，铁路修成了，赚最多的还是自己这个大资本家 吧？到时很快所有成本都收回来了。 “低？不低了，多少钱抢着要到工地上呢？ 饭管饱，肥rou管够，包吃包住，免费提供衣服、鞋子、 牙膏、牙刷，十天放半天假。一个月放一天假。还给他 们买了保险。 每天晚上有一个小时夜校。教他们识字，这是天大的恩 赐。” 星期五傲然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很多人抢着要来 上工呢？ 见司徒南有些疑惑，感到自己口气有些生硬，他又补充 了一句，“成都的物价比武汉上海要低不少，8元钱相当 于上海14、15元了。至少可以保证一家几口不会饿肚子。 工资我们分两部分放。一半以米的形式到工人家里 ，一半存进工人的账户里。 他们都很满意，甚至觉得那两套坚韧的牛仔服工装就不 止8块钱。 老板，你要知道，宋子文进行货币改革后，法币坚挺了 很多啊！” “这样说也有道理。” 司徒南点点头，很满意星期五的回答。要不是用心了， 才不会知道这些详细的情况。 扪心自问，司徒南真的不知道大米多少钱一斤，可以肯 定的是从南洋进口的粮食价格要便宜不少。 只要武汉政府政权稳定。在美华财团支持下稳定物价， 放给工人的工资只不过是印钞票而已。却可以转化为庞 大的生产力。 “照你这样说，四川的工价比广东那边便宜多了，人力 资源很充足啊！得好好利用起来。 让我想想，南华、非洲、南美，我们的矿场、工厂、农 场、渔场挺缺劳动力的，你做个计划。 先组织1oooo人劳工，如果效果良好的话，再扩大劳务 输出。” “好，四川就是不缺人。” 星期五爽快道，他也希望四川富余劳动力能向外转移， 既能稳定社会，也能获得不菲的劳务收入。 要知道，最先下南洋跑到南华的两广福建一带移民大多 家了，不是成了小商人就是小地主，运气好的承包矿 山，开办工厂，做起来大老板，走起路来，一步一个得 瑟，特别是回乡面对从前那些穷老乡的时候。 然后就是山东、安徽为主的第二批移民，他们跟美华公 司、致公党关系密切，以各省劳工总会的形式被有组织 地移民到美华公司旗下的工厂、矿山。 如今他们也都站稳了脚跟，美华公司把部分土地或者工 厂、矿场股份当做工资放给旗下的工人，因此这些人 也成了小地主或者持有公司股份的产业工人。 如今的美华公司活动范围远不止南洋，触角遍布全世界 ，中南美洲的种植园，美国西海岸工厂、水果园、内华 达的沙漠，加拿大西部的油田，澳大利亚的西部大铁矿 ，北非草原，南非矿场，中东沙漠，每个地区华人华工 数量或多或少，或小心翼翼，或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不 尽相同，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这些人坚韧刻苦，用汗 水创造更好的生活。 也有不少人埋骨他乡，然而，衣锦还乡的故事一次又一 次刺激不安分的青年们出去冒险。 “日本人在这方面做得很出色，日裔移民都美国、巴西 等地都过得不错。唯一不爽的就是，他们在东北表现也 很好。可惜我们的力量不在北方，北上的路一时打不通 了，只能南下移民。 最重要的还是，大量展国内的工业。如果四川展得 好，制造业能吸收大量的劳动力的话，或许那时我们输 出的就不是青壮劳力，而是工业产品了。 比如这个！” 司徒南从毛刷厂里出来，拿着一把精致的毛刷，感慨道。 “我也有此同感。猪鬃产业在四川潜力很大，不过就这 几年，内地和沿海的差距越大了，要不是老板坚持要 修建入川铁路的话，我可能也不会爽快地回到四川。” 星期五点点头，有种时不我待的急迫神色。 毛刷是用猪鬃做的，在化纤出现前。刷牙、刷墙、刷机 器、刷大炮。都离不开猪鬃制作的毛刷。 成都、重庆最火的工厂就是和猪鬃相关的工厂作坊。大 大小小数十家，有洋商也有本地商人在竞争。 有谁知道，若不是他偶然出现在泰坦尼克号上，抗战中 的中国人竟然要靠猪鬃出口来换取美国人苛刻的军火， 实在难以想象。 不过，这一切都因司徒南的到来变得不同了。 星期五的效率很高，没过几天，成都的报纸就刊登南洋 招工的信息。 司徒南再次来到茶馆。一进门就听见有人讨论南洋招工 ，翻开报纸，上面除了刊登的招工广告真不少，有水泥 厂、砖厂、沙场、石场，木厂等，主要是围绕着铁路工 程建设，自从铁路开工后，这些招聘信息一直没停过。 如今最让人惊讶的是南洋招工广告！准确地说是要到南 华务工。 “南华是什么地方？问得好啊！” 茶馆里，一位穿着长衫的男人，戴着一顶瓜皮帽。他抖 了抖手里的报纸，喝了一口茶。神情有些得意，向周围 的客人卖弄他的学识。 在信息传播尚不流畅的时代，眼前这位说书先生还是挺 有市场的，茶楼无疑是最活跃的社交场所。 能上茶楼的人一般都不算穷人，大多识字，不过他们还 是享受从说书先生口中说出来的趣闻轶事。 “南华就是南洋，几年前，南洋的汉人赶跑了洋鬼子， 在南洋建立国家，那可是堂堂的开国啊！” 说到这里，说书先生口气有些羡慕。 “格老子的，报纸早登了，谁不知道南洋那边有个汉人 国家啊？你就说说这次招工嘛！” 人群中有人不满道，因为说书先生的开场白他们已经腻 了，他们想知道一些更实际的内容，比如这次招工会不 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益处。 “是啊！铁路在家门口招工，还行，要是跑到南洋，都 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卖猪仔呢？” 有人担心道。 “是的，是的，听说南方人活不下去了，才出洋觅食的！被人卖猪仔连佃户都不如呢。” 有人附和道。 面对未知，人们好奇之余总会有诸多恐惧。如果是南方 沿海地区，人们不会陌生，不过放在四川，大部分人一 辈子没离开家乡一百公里以外的地方， 就算成都城里最博学的人，如果没有实地考察南华，也 会对南华一知半解，或者对关于南华的报道将信将疑。 说书先生不慌不忙，脸上带着自信笑容，似乎眼前的质 疑对他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 最重要的是，美华公司给他开出不错的报酬，比在茶楼 里说书要好不少，于是成都茶楼的说书先生一下子变成 了美华公司的宣传员。 只见那说书先生清咳一声，道：“卖猪仔？我倒是愿意 把我给卖了。人家开出来的工钱可不少呢？管吃管住不 说，如果到农场工作，说不定还有土地分配呢？工钱绝 不会苛扣的，上面说，一旦通过体检，上船就1oo元安 家费给家里，工人可以选择把工钱直接到家里。” “安家费就有1oo元!这可真不少！” 不少人听了动容，谁家里没几个穷亲戚啊？ “城外的人市，1oo元可以买两个不错的丫鬟了。” “是啊！这年头上战场当兵吃粮也没有1oo元安家费那 么多的。这是不是有点太大方了？” 说书先生摇摇头：“大方？看清楚，招工的可是美华公 司，和到铁路干活一样，工钱一半到家里，这次招工 还有政府做担保，政府还会定期组织川中名流到南洋看 望工友。” 南华的招工薪水不低，比本地工人要高，有相当大的诱 惑力。 司徒南听着下楼的议论。笑了笑。暗道：“1oo元的安家 费的确不少。应该能让人放心了。星期五准备千金买骨 ，把南华招工这一炮打响了，在真金白银的刺激下，相 信川人会趋之若鹜的。” 走出茶楼，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南华招工，美华公司派出 一辆汽车，载着大喇叭，在街头穿梭。车上的“说书先 生”扯着嗓子，用力念着让人心动的广告，这比茶楼里 的场面轰动多了。 “报名下南洋的人很多。啧啧，致公党来了后，四川很 活跃啊！” 成都刘公馆里，曾经的川中霸主刘文辉正和他的兄弟， 四川有名的大地主刘文彩在商谈。 “瓜娃子，修铁路，前清和北洋办不了的事，致公党办 了。现在又招工南洋。为川中的苦哈哈找条活路，美华 公司真有钱哦！” 刘文彩羡慕道。 “嗯。革命军兵强马壮，崛起于两广，打败吴佩孚的劲 旅，席卷中原，天下过半在他们手里。我们输得不冤啊！” 刘文辉感慨道。 作为川人，他为目前的高涨的展感到兴奋，同时也有 几分失权者的萧索。 谁能想到，他刘文辉、刘湘、邓锡侯、田颂尧等人都被 李宗仁一锅端了呢？ 想到敌人猛烈的炮火，手下的将领面对敌人银弹时的软 弱表现，刘文辉叹了口气。 不过，这样也好，混乱的四川从此军政统一，百姓也少 了些负担，不用被征收十几年后的税收了。 “我看你不必灰心，武汉总不能放着一大堆川中将领不 用吧？哪怕表面功夫也会少不了的。你到武汉军校进修 也好，未来未尝没有东山再次的机会？” 刘文彩安慰道。 另外，他们还有个大名鼎鼎的侄子刘湘，可惜刘湘 和他们不和，不然刘氏一族就可以独霸四川，也不会被 李宗仁轻易打败，屈服于武汉致公党了。 现在，刘氏兄弟的权势大不如从前了，不过，对于经商 有术的刘文彩来说，致公党入川，反而对他的事业有不 少帮助。 刘家的工厂最近接受铁路公司的订单，因为铁路开工， 川中的一批人开始冒富了，而刘文彩无疑是收益最大第 一个。因为他是美华公司的合作伙伴，刘氏在军政 方面失意，在经济方面，却得到了巨大的实惠。 “不说我了，有句话我得劝你，往后鸦片就不用种了， 反正现在办工厂赚钱，也不差那点昧良心钱。说到底， 还是现在不用养兵了，负担也轻了。” 刘文辉突然劝兄长刘文彩道。 据说，近日武汉有大人物入川，而那个人，虽名声不响 ，但手段绝对让人寒栗。 “嘿。这你可放心了，大烟往后不种了。” 税警团查得眼，十几万大军盯着呢，四川的大烟往南往 东往北的路都被堵住了，川中的鸦片产业遭受重创，加 上政府严厉查封烟馆，四川的风气大为改善。 有些人不服气，特别是鸦片老板，不过他们不是倾家荡 产就是被罚到工地做苦力了。 而刘文彩则过得滋润得多，把手里的鸦片暗地里卖给美 华公司，转手就从美华公司手里得到办厂的机器、技术 、还有合同订单。 作为一名大地主，刘文辉不打算轻易放弃从土地里刨食 ，他受美华公司的邀请，已经派人去南华考察种植园， 如果顺利的话，刘氏将在南华购买土地，然后从四川组 织工人到南华垦殖。 听刘文彩回答，刘文辉放心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兄弟 撞到军情局的那些特务枪口下。 “走，带我去看看你的那些工厂。”刘文辉笑道。 “正好！今天城外的水泥厂开工典礼。这可是我们家的 第3家工厂了！也是成都的第二家水泥厂，可大了，日产 水泥3o吨，收入过万，乖乖，要了。” 刘文彩有些得意地介绍道。铁路建设对水泥的需求几乎 无限大，刘文彩心里早已算好了一笔账，除了水泥，他 还投资石场、砖厂、粮食等行业，这些产业规模正在迅 扩大，刘文彩预计，按照目前的态势展，几年后铁 路竣工，他将从铁路建设中获得过亿元的收益！ 这也是为什么他极力讨好美华公司的原因，难道跟钱过 不去？他才没那么傻。 …… “刘家的水泥厂开工，场面不小，成都的大人物都去了 不少，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等川中将领一个不少， 还有张澜等川中士绅。 在铁路计划的刺激下，四川人投资实业的热情被点燃了 ，社会各阶层对新政府也越来越认可，方便政府下一步 工作的展开。 不过，同样也存在不少问题，袍哥为主的社会团体、鸦 片、赌场、作恶多端的旧官僚都将是我们下一步整理的 对象。 还有川藏边境冲突，藏人在英国人支持下侵蚀西康省， 同样不容小觑……”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相信你会办好的。”司徒南摆 摆手，阻止苦艾继续往下说。 为了整顿新下的四川，身为军情局长的苦艾不惜在百忙 之中到四川调查工作，当然，司徒南也是其中一方面原 因。 司徒南和苦艾交流完四川的情况，大体上还算是满意。 司徒南不是政客，他只知道，一切不会影响到铁路建设 就足够了。致公党是个新起的政党，而新起的政治集团 具有很强的凝聚力，暂时还不会走向堕落**，从严厉 打击鸦片赌博，改善社会风气，致力于工业建设来看， 要比历史上同时期的国民党要强多了。 “呵呵，苦局长可不手软，有他在，川中将领哪怕怀有 二心也服服帖帖啊！此外，我建议政府组织剿匪运动， 最好把沿江一带的袍哥们都收拾一顿，免得有人阻碍长 江沿线的商贸往来。” 星期五坐在一旁，插嘴道。 美华公司手里掌握不少材料，对川中的势力做过调查， 他要把这些材料交到军情局手里，然后再由军队和政府 出面组织镇压，相信会大大改善川中的商业环境。 “好说，好说。”苦艾点点头，认可星期五的建议。虽 然他不会直接出面，但有他在幕后cao纵，哪怕是邓锡侯 等和袍哥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土豪，难道还敢螳臂当车不 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