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夏超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不忘补充道,“参谋长不要忘记我们第九师,嗯,从一路跟在你们屁股后面,兄弟们没捞到rou吃,部队士气不高啊!” “放心吧!仗有的打的。” 司徒勇笑道,很喜欢这个战意十足的部下,见夏超虎虎生威的样子,两人隐隐有点趣味相投,曾几何时,他不也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阎罗殿都敢闯一闯。 夏超刚走,一名不速之客来到指挥部。 “司徒,你们不是准备要把武汉打烂吧?”宋子文一见面也没客气,一脸担忧地看着司徒勇和白崇禧。 “咸宁离武汉还远呢,就算要打,估计战场也在武昌,放心吧,我比你更担心打坏汉阳铁厂呢?” 司徒勇道。 武汉是中国工业基地,在美华公司的大力投资下,以汉阳铁厂为核心建立了一套庞大的钢铁工业,明面上挂着美国资本,吓唬当地军阀不敢乱伸手。 汉阳铁厂也特意不涉及军火制造,免得被军阀盯上,一点一滴凝聚了宋子文的心血,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生怕损伤一点点。 汉阳兵工厂基础倒是不差,可惜无论王占元还是萧耀南都没能让它重现辉煌,反而衰落,变得半死不活。 宋子文已经制定了不少计划,要等武汉落入北伐军手中才能展开。 “什么?这个……不战而屈人之兵。武昌最好也不要打了吧?” 宋子文又道,想到战火落在武汉,不由得皱眉。他对武汉这座城市感情很深,武昌、汉口等地都有美华公司和他宋家的大量产业,万一打烂了,哭都来不及了。 历史上北伐的时候,武汉就被打烂,司徒南曾幻想过能顺利接管武汉,不过觉得困难不小,能走到哪步。只得静观战事发展。 “宋代表不必担心,我们制定相关计划,吸引敌人主力南下,一举歼灭他们,武汉必然安然无恙。” 白崇禧保证道。 不好怠慢宋子文这个新来的监军,因为宋子文是第二方面军的军代表,虽然不能干涉作战指挥,但手里的权利还是不小的。 如无意外的话。武汉一下,宋子文将是接收大员进入武汉,配合北伐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革命政权。 “那就好!那就好!”宋子文点点头,叮嘱道,“我尽量联系一些北洋将领,希望能里应外合。完整解放武汉。” 打仗有时候射出去的不仅是子弹,还可能是银弹,rou弹,而且威力更大。 “这家伙!” 看着宋子文离去的背影,司徒勇和白崇禧相视一笑——吴佩孚能放手轻易么?除非一举打掉他的胆气。大势已去后,或许能认清事实。 指挥部里的年轻参谋马上忙碌起来,围绕歼灭北洋军主力这个目标着手制定作战计划,他们从德国教官那里学到了不少,经历战火考验后,如今已经成熟起来。 隆隆—— 粤汉铁路。火车飞速奔跑,短短一个星期内,超过1500车次火车运抵咸宁,运来数余门大炮,十余万部队,十几万吨物资,远远超出了这座小城火车站的装卸能力,在工程部队的努力下。总算完成了任务。 “总算松口气了!” 宋子文伸了伸懒腰,欣慰道。 物资调度出自他手,他自问做得还不错。 要不是被北洋军切断了武汉南下的铁路,通过长江航道,军队还可以补充更多的物资呢。 “这次真是不死不休了!”他又感叹道。 决战的时刻到了,这些天,北伐军连连发动猛烈攻势,打得前方的北洋第八师叫苦连连,夏超的第九师也派出一部去试探北洋的火力。 结果精于山地战的广西子弟兵一上来就连连攻破北洋军的第一道防线,北伐军趁机压上。 指挥作战的刘玉春中将见敌人攻势猛烈,命令防守的北洋第八师退出阵地,撤回第二道防线,同时紧急向吴佩孚发报求援。 眼看咸宁不保,吴佩孚不得不调兵南下,战事一触即发,淡淡的硝烟弥漫在咸宁上空,那是死亡的味道,连空气几乎凝固了。 咸宁战役开始了! 北伐军的飞机肆无忌惮地飞临北洋军上空,飞在前面的二十架战斗机,后面跟着50架空炸机。 吴佩孚麾下也有一个飞行队,不过北洋军的飞行员看到前面黑压压大片机群从南方杀气腾腾地飞过来,仅剩的几家北洋军飞行员掉头就走! 气得下面的指挥员直跺脚! 飞机的出现无疑是恐怖的,看着天上的铁鸟扑下来,地面的北洋士兵马上就慌了,抱头乱窜,有些胆小的扔下枪就走。 对于这些没什么见识的中国农民来说,空中那些发出呜呜呜声,吐着火舌,炸弹如九天之雷,无疑是极其恐怖的存在,让他们生不起抵抗的念头。 如果平时见到一架飞机,可能只觉得好奇,不会感觉害怕,但是上百架飞机飞过来,遮空蔽日,就算见多识广的北洋军将领也会脚肚子打颤! 汀泗桥阵地硝烟弥漫,一片轰隆,敌人步兵还没上来,北洋军士兵气势上就输了一筹。 “顶住!谁敢后退一步,格杀勿论!” “奋勇杀敌,银子重重有赏!” 一名杀气腾腾的北洋军官呼喝道,后面站着一排机枪手,那是直军的督战队,冰冷的枪口趁机射出一道火舌,在地面上画出一条死亡线。 在北洋军官的威胁拉拢下。士兵们不得不退回阵地,心里暗暗把后面的督战队骂了一顿。 命都没有了,银子还有屁用? 某个心黑的兵油子甚至商量找机会给督战队那帮孙子打黑枪。 指挥部里,刘玉春放下望远镜,脸色苍白,手指不由得颤抖,刚才天上敌人的飞机遮空蔽日的情景太让人压抑了,别说普通士兵,就算是他这样的沙场老将也感到灵魂的颤抖! “呜呜呜——” 轰炸机扔完炸弹,意犹未尽。纷纷压低机头,重新扑了下来,用机枪把北洋军的阵地犁了一遍。 突然,南方天空火光大作,无数火焰天外流星一般砸了下来,那是北伐军部署已久的炮火,他们也不甘示弱了。 炮弹落在汀泗桥阵地,如同炼狱。轻易撕毁周围的一切生物。 这时,不用督战队弹压了,督战队的士兵们见势不妙,第一个撤了,刚才那个杀气腾腾的军官脸色苍白,一咬牙。转身逃离。 没走出两步,就被人搁倒了,慌乱中,不知道被从哪儿飞来的一颗子弹打死了。 或许被自己打了黑枪,或许是敌人干的。因为漫天的黄绿迷彩波浪汹涌地扑向汀泗桥。北伐军冲锋将士拿着清一色的托马斯冲锋枪,跃进战壕。 胆敢反抗的北洋军被这群凶神恶煞的魔鬼用像扫把干脆利落地清理掉。 刘玉春的指挥部转移到一处隐蔽的山上阵地,瘫坐在椅子上,脸如死灰,呢喃道:“完了!我对不起玉帅啊!” 汀泗桥一战而下,这个北洋悍将被打掉了魂魄! 兵败如山倒。驻守汀泗桥的北洋第八师居然不是一合之敌,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 “飞机!隐蔽!” 一阵疾呼!而后,指挥部一片狼藉,刘玉春还没来得及反应,顿觉胸口一痛,栽倒下去。 他死了! …… 北伐军前线司令部里,一片兴奋,战事顺利。出入的军官们眼中都闪烁着微笑。 “飞机炸,大炮轰,步兵冲锋。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要经过周密计算,部队演练,和充足的物资保障!一点也不容易啊!” 白崇禧感叹道,目前战事进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倒也是。我们不是快赢了么?” 司徒勇点点头,又道,“命令装甲旅出击,切断敌人逃跑路线。” 汀泗桥已下,贺胜桥很快也要失守,咸宁陷落已成定局。北洋第八、十五,二十三师,第九混成旅、十八补充旅等主力落入北伐军的包围圈。 此役,北伐军歼敌3万,其中击伤击毙5千,俘虏3万余,数量不少的溃兵散落到民间。 “大捷啊!没想到战事那么顺利!”司徒勇拿到战报,得意洋洋。 “命令夏超,轻装北上,目标武汉。要在敌人反应之前,攻入武汉。”白崇禧仍然保持冷静,显示大将风度。 “没错。宜将剩勇追残寇!”司徒勇点点头,脸色一正,明白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 吴佩孚坐镇武汉,心神不宁。战斗不久就失去和前方的联络,连连呼叫刘玉春,可惜没有回应,大感不妙。 第二天,当北伐军前锋第九师突然出现在武昌城下的时候,吴佩孚惊得从椅子上跳下来。 特别是北伐军飞机飞临武昌上空,洒下大片传单的时候,消息瞒不住了。 短短数日间,咸宁陷落,北洋军主力尽丧,武汉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当然,武汉不是空城,还有两万多北洋军刚刚从北方南下,不过没想到,前脚刚过长江,北伐军就出现在武昌城下。 要是给吴佩孚时间,他还能从其他地方调兵,可是现在来不及了——越来越多的北伐军出现在武昌城下的时候,武汉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这——唉!” 一整天,吴佩孚都在恍惚中度过的,戎马半生,纵横八州,如今连连受创,皇土霸业已成历史,他实在难以形容这是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情! 武汉震动! 天下震动! …… “喂!什么?好!太好了!” 司徒南放下电话,脸上一阵红光。 电话里头声音突然压低一点,司徒南低沉的“嗯”了一声后,就结束这场意义深刻的通话。 电话是苦艾打过来的,前线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司徒公馆,比起政府里某位女性重要官员还要早几分。 历史上武汉战役一共进行46天,为争夺武昌城,双方大打出手,rou搏,放毒烟,烧屋,各处手段,死伤无数。 在此之前,民国内战战场大多在城外,避免破坏城市,武昌一役打了46天,城内断水断粮,其中惨烈可想而知。 最受伤的还是城内的百姓。司徒南可不希望像历史一样发生残酷的内战,前方捷报不断,他也乐观起来。 历史上的那支北伐军对上整个北洋系统处在劣势,不过吴佩孚孙传芳没有配合,被逐一击破。 现在北伐提前两年,刚刚发生北京政变,直系在北方惨败,正是吴佩孚最虚弱的时候,北洋主力又在咸宁被歼灭,大势已去,再也没有任何力量阻挡南方大军北伐。 如果吴佩孚等人不识抬举,负隅顽抗,他不介意在**上消灭这些混蛋。 开战以来,北伐军节节胜利,情报局的特种部队没机会下手,要不是司徒南怕开了刺杀的恶例而阻止,苦艾早就对吴佩孚下手了。这么多年的布置下来,干掉某人不是太难的事。 放下电话,司徒南又接到宋子文的电话,那个家伙已经把武汉看成他的囊中之物。 “当务之急是贯通粤汉铁路!铁路在手,天下我有!” 司徒南提醒一句。 北伐军的主力集中在粤汉铁路沿线,湖南湖北等远离铁路的其他地区还没来得及建立统治政权,不过周围没有强大的敌手,不用担心会被人拦腰切断。 如今看来,当初不惜代价修筑粤汉铁路,实在太划算了。 “前线有好消息么?” 听到书房里司徒南兴奋的声音,宋ml走了进来,目光里隐隐有些期待。 “当然。”司徒南拍拍大腿,示意对方过来,刚说完前线的消息,怀里的女人就起身下楼,传来一阵急促的咯咯高跟鞋声。 “倔强的女人!一刻也坐不住。” 司徒南微微一笑,轻嗅,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味。 冷静下来,司徒南给威尔森写信,谈论中国的局势,认为一个新的革命政权将给美国带来巨大的利益。 威尔森现在是美国国会外交委员会的主席,比起国务卿还差一点,但在外交事务中无疑具有很大影响力。司徒南相信这位老朋友会热情地回应自己的。 幸好有我在,不然广州政府要轻易摆平外国公使真不容易,不过还是不适合走到台前,应该找个机灵的家伙。 司徒南突然想起小嘉道理,或许那个年轻而狡猾犹太军火商是个不错的选择。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