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繁荣 100 谋划于千里之外
后来的人们很难简单而正确地评价1922年夏天，发生在印尼群岛上的华人和荷兰人之间的战争。 华人取得了胜利，他们赢得了所谓的生存空间的胜利，从此，远远不断的华人从他们的故国漂洋过海下南洋，他们不再像先辈一样被作为奴隶贩卖到南洋诸岛上，用自己的生命为西方殖民者创造财富，而一无所得，最后客死异乡。 他们成为堂堂正正的公民，南华政府给以国内的同胞公民的待遇，允许他们在南华境内经商、耕种，不仅没有限制，而且提供了诸多的优惠。 南华华人很欢迎故国的破产者来开发当地的资源，夺取了政权后，他们需要大量的人口来充实统治基础。足够的人口基数是华人取得对其他土著的优势的重要保证。 南星公司提供了免费的船票，中国农民只要跟美华公司签订劳动合同或者由南华其他公司作保，就可以轻易坐上去南洋的船。 美华公司提供了他们在南洋工作的一切准备，一般而言，一个青壮劳工，在美华公司的农场、工厂、矿场工作十年八年后，都小有成就。 有份不错的工作，有套一家几口的小房子，或者用继续买下十几亩地，在上面建起了小家园。 按照华人举族聚居的惯性，当从国内的某个小村子的某个小青年在南华站稳脚跟后，他背后的成千上百的乡里也会跟随他的步伐，举族迁移到南洋。 特别是参加战争的华人士兵，他们成功地分到了梦寐以求的土地，并且成为当地的小官员，随着越来越多的华人到来，这些小官员慢慢地变成不小的官员。 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他们拼死捍卫南华政权。对于新生的国家来说，这些华人骨干将构成未来南华华人政权的牢固根基。 这些都是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情。印尼群岛即将发生了一场大变革。在荷兰人统治时期是绝对不能想象的。 他们只会给南洋带来贫穷落后，这点在另一个世界的历史上早已得到了证明。 荷兰人输了，他们一下子输掉了苏门答腊岛和婆罗洲岛，只剩下富裕的爪哇岛，在南华咄咄逼人的兵锋下，像个诱人而娇弱的妹子一样让人窥视。 雅加达的天好像又塌了一块，阴沉，没有朝气。 雨季到来了。墨漆漆的雨像天河决堤一样泼了下来，打在总督府上，像万斤的重量压在古利特总督的心上。 在过去的一个月内，南华军的攻势势如破竹，解决了荷印殖民军的主力后，十万大军不等修整完毕，就从棉兰一路碾压下来。 继西苏门答腊省和石油大省廖内省陷落后，占碑、南苏门答腊、明古鲁、楠榜四省也落入了南华军的手中。 南华军已经控制了整个苏门答腊！并且在雅加达的对面的丹戎加兰——直落勿洞架起重炮，隔海炮击爪哇岛，让爪哇岛一日数惊。 大量的荷兰商人已经撤走了。他们仓皇逃离雅加达，逃到了英属海峡殖民地。有些观望局势。但有余力的人都返回欧洲或者去了美国。 逃离之前，他们把在爪哇岛上的产业大肆贱卖，这些都落入了南华情报局和美华公司暗中控制的西方面孔的代表手中。 至始至终，仓皇的荷兰人再也不对雅加达总督府报以信任。 所有人都明白，除非在外国的支持下，荷兰人才有机会保住爪哇岛，不然陷落是迟早的事。 大雨浇熄了印尼群岛上的战火。但舆论方面的战斗也进行到白热化。 这方面荷兰人占有优势，不仅是雅加达总督府声泪俱下地控诉华人的残暴，海牙的威廉女王也站出来对欧洲的媒体滴下了可怜楚楚的眼泪。 他们的惨状激起了同为欧洲人的同情。南华在欧洲被人妖魔化了。 在颇长的时间里，南华都没有得到国际的认可。 不得不花费昂贵的代价从务实的美国人那里“购买”稍稍偏向南华的中立。 关于南华军中存在大量的德**事顾问的消息也被抖了出来。 不过德国人现在已经够苦了，够惨了，魏玛共和国政府连国内糟糕的经济都搞不掂，哪有心思理会外国的事？ 德**方辩称南华的德**人都是退役军人，是他们自发的个人的行为，与德**方没有任何关系。 德国佬表面上划清了界限，但心底却是痛快，因为荷兰人也没少欺负德国人。 通过在南华的德**官，德国工业界接到了南华与德国交好的信息，并得到南华的提示：愿意与德国进行密切的经贸往来。 遥远的南华可以为德国的工商界提供了充足的原料，广阔的市场，他们很愿意从南洋丰富的物产换回德国的工业设备，并且希望德国的工商界把产业转移到南华，这样就方便德国工商界避开该死的凡尔赛条约。 南华给德国人画了一张巨大的饼，让他们蠢蠢欲动。 这张饼同样也展示给法国人、英国人、意大利人。 让这些虚伪的绅士们，一边在唱衰南华的同时，也对南华抛出的订单蠢蠢欲动，这都是吝啬的荷兰人不具备的。 不过狡猾的它们不会轻易上钩的，或者两头讨好。 南华的钱不是大风拐来的，为了准备这场战争，美华公司已经付出了3亿美元的代价，几乎花光了多年的积蓄，才换来一个国家的雏形。如果需要，他们愿意付出更大的代价。 司徒南从纽约赶到华盛顿，他刚刚游说美国的工商界，投资南华，那里有广阔的前景。 特别是在南洋有利益往来或者感兴趣的财团，成为他游说的主要目标。 南洋的橡胶、锡矿、市场还有石油，只要能赢得国家的**，一切都可以用来交换。 实际上，威廉财团在南洋就有大量的投资：他们的子财团美华公司已经几乎控制了一个国家了。 “安德鲁，我准备投资南华。 我想现在欧洲人不看好南华。正是美国资本进入南华的最佳时机，我们可以获得一个国家，一个未来庞大无比的市场，这是荷兰人不能比拟的。 南华的出现，也是对欧洲殖民统治的一大打击，可以为我们分担英国人的压力。”司徒南对安德鲁？梅隆道。 尽管两人是翁婿，在重大利益面前，司徒南从来都是用利益来打动对方。 “我知道。”安德鲁点点头。 他知道南华的幕后cao纵者就是自己的女婿司徒南。 “如何保证苏门答腊的事情不会在菲律宾重现呢？我想我们应该有这样的担心。”安德鲁笑道。 “这个谁也不能保证。菲律宾还是菲律宾人的事。跟华人没有关系。不过肯定的是，南华会给美国带来的比菲律宾更大的利益，仅此一点就足够了。”司徒南笑道。 关于这个问题他很早以前就和安德鲁讨论过了，两人达成了诸多共识。南华占领了苏门答腊和婆罗洲后，安德鲁也在暗喜，因为海湾石油公司也扩大了不少。 安德鲁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徒南，心里很满意这个女婿。 没想到，经过多年的谋划，真的让他获取了一个国家了。 “洛克菲勒好像对巴里巴板很感兴趣。”他提醒道。 “没问题！”司徒南爽快道。 巴里巴板有丰富的石油资源。让洛克菲勒插一腿，顺便分担一下英国人的压力也好。相信棉兰会同意的。 “美国工商界会对南华持欢迎态度。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但舆论方面，还有会有些担心，希望你注意一下。还有内阁的某些官员，希望你也打点一下。” 安德鲁提醒道。 “有哪些？”司徒南问道。他想知道哪些家伙敢跟自己抬杠。 安德鲁说了几个名字，司徒南一听就笑了。 “他们都不简单，有不少议员在背后支持呢。”安德鲁道。 “没事！你还记得茶壶山海军石油租借地案么？”司徒南神秘一笑。 “哦！这倒是好把柄。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安德鲁会意一笑。 哈定内阁隐藏巨大的贪污腐化，除了超级大富翁安德鲁、有政治追求的商务部长胡佛、低调的副总统柯立芝外。大多数家伙身上都有问题。 如果司徒南和他们小小地提醒一下，那些人马上就识趣了，甚至开始抹干净手脚。 一年后。当案子爆发后，一些人还暗中多谢司徒南帮他们掩护不少呢。 商务部长胡佛是司徒南重点经营的关系人之一，见完安德鲁后，司徒南又见到了胡佛。 说起来，两人还是合作伙伴呢。 “固本能源公司准备进入苏门答腊，那里有丰富的金矿，你觉得怎么样？”司徒南开门见山道。 胡佛是固本能源公司的小股东之一。 “作为一家世界性公司，我想固本能源应该有多种的尝试。” 胡佛笑道，看了看司徒南，又道：“听说美国的不少大公司有意投资棉兰？他们把风都吹到我耳边了。” “这不都是好事么？我想美国的企业需要一个新市场，而他们也很欢迎美国资本家去投资。”司徒南笑道。 要说内阁中谁最容易对南华有好感，就是眼前的胡佛了。 作为商务部长，他一直积极地为美国资本“走出去”奔走。 当然提高国内关税，保护国内企业，挡住外国的产品也是他的政策之一，反正美国人都是这样蛮横的，便宜占尽。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义不容辞。”胡佛笑着点头。 在司徒南约见他之前，商务部已经接到美国福特、克莱斯勒、通用等汽车巨头的游说，要求美国商务部以更积极的态度对待南洋的局势。 持续的动荡已经导致橡胶价格高涨，已经影响了美国的汽车工业的发展，美国汽车工业需要南洋的资源。 而这些资源大部分掌握在华人手里，是拉拢美国利益集团的砝码之一。 除了汽车业，美国不景气的军火业也被南洋的战事吸引着。 康明斯公司、伯利恒公司等等他们都接到了美华公司的订单，如果美国政府态度积极一点的话，将会为他们带来更多的机会，让更多的美国人找到工作。 而荷兰人能给美国人带来什么呢？ 他们不需要美国的商品，他们的石油公司跟美国公司竞争，他们的领地拒绝的美国企业 于是，跟欧洲的报纸一致谴责南华的同时，美国的纽约时报则是另一番解读。 “荷兰不会给美国企业一丝机会，但现在印尼群岛局势的发展，却给美国企业界带来新的希望。 一个新的国家，一个全新的市场，正需要有冒险精神的美国人去占领。” 跟遮遮掩掩的纽约时报相比，洛杉矶时报则是好不客气地数落荷兰人对印尼群岛几百年来残酷的殖民统治。 “美国就是从殖民统治中崛起的，作为新世界的领导力量，应该欢迎南华这样争取民族、平等的国家，而不是跟着贪婪的欧洲人后面为虎作伥。” 洛杉矶时报在加州地区有大量的华人读者，此言一出，马上受到了好评。不少从欧洲过来的移民也对南华报以同情。 在打击三k党种族主义的风头还完全过去的时候，南华追究平等**的行动还是有些市场的。 除此之外，康明斯广播公司也加入了这场讨论当中，当然立场也会有所偏颇。 在司徒南的暗中cao纵下，美国的舆论对南华不像欧洲一样几乎一边倒，不少人美国人还报以期待呢。 司徒南来到华盛顿没多久，就接到摩根的邀请，于是他又马上赶回纽约。 “恭喜你。你成功了！”摩根笑道。 “谢谢。不过这只是第一步。他们还得面对英国人的压力呢。”司徒南淡淡一笑，他和美华公司的关系摩根也很清楚，没什么好隐瞒的。 对于司徒南、摩根这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来说，这个世界就那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 司徒南知道摩根对南华动心了，不然他不会找自己的，跟国家做生意是摩根商行的一向传统，而南华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