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混乱年代
&春末夏初，纽约进入最好的季节。 经济萧条并不会影响这座超级都市的繁华，尽管在遥远的密西西比河，农场主和资本家不得不把牛奶倒进河里，以稳定牛奶的价格。 纽约城自然也有胡佛村和胡佛公园，布鲁克林附近依旧聚集在很多无业游民。 不过，这里是第五大道，城市依旧灯红酒绿，路上依旧车水马龙，行人依旧脚步匆匆，偶尔会看了一眼两旁的精美光亮的商店橱窗然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如今，争夺纽约人的眼球的不只是昂贵的橱窗，还有头上那道壮丽的风景线——克莱斯勒大厦。 开业当天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华尔街的银行家们，华盛顿和本地的政要，各大商业巨头，纽约的名流们，百老汇的明星们都来了，当然了，还少不了蜜蜂一样的小记者们。 报纸上连篇报道克莱斯勒汽车公司以及它的缔造者——沃尔特.克莱斯勒。 傍晚时分，新竣工的克莱斯勒大厦灯火通明，极尽璀璨，沃尔特.克莱斯勒下班了，坐在豪华的林肯汽车里，松了松勒紧的领带，揉揉笑僵的脸，脸上还残留着白天大厦竣工宴会上的兴奋，受到的恭贺太多了。 耳边传来秘书兴奋地声音，秘书正滋滋有味地朗读报纸的评论。 “人类建筑史上的杰作，不朽的艺术品……” “汽车帝国屹立在经济萧条中……” “铁路工人的后代如何成为世界之王…………” “通用汽车大股东拉斯科布对此不屑，准备加入修建高楼大厦比赛中……” 这是当天的晚报，明天的报纸报道规模会更大。传遍全美。乃至全世界。 此时的沃尔特.克莱斯勒就像闪闪发光的克莱斯勒大厦。浑身发出炙热的光芒，由此对最近无所事事的美国记者尤为如此。 当然，也有不好的评论，左翼报纸就批评克莱斯勒和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在全美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时，还奢侈地建造昂贵的高楼大厦，这是极其没有同情心的行为。 相比之下，人家福特汽车就大方慈善得多了，资助了数万失业工人。 “克莱斯勒大厦项目为纽约创造的劳动岗位还少吗？一群无知的批评者。” 沃尔特.克莱斯勒摇摇头。吩咐司机开车，没把一点点异议放在心上。 如今经济不景气，纽约的公司纷纷倒闭，大厦建好了，要收回成本不太容易。当然，现在更重要的是把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走出泥潭。 想到这，沃尔特.克莱斯勒少了些兴奋和自满，多了些沉重和压力。 …… 克莱斯勒大厦竣工无疑刺激到一直要嚷嚷建造自己的帝国大厦的拉斯科布。 为此，他拜访了纽约市长后又走进州长办公室，和富兰克林.罗斯福商量“帝国大厦项目对解决纽约州失业人口和拉动经济发展”的重要性。 尽管他不喜欢富兰克林.罗斯福。态度也不谦卑，依旧在纽约政府那得到相当多的好处。 为此他洋洋得意。认为自己帮政府那些愚蠢的官僚消灭了很多很多的g产党分子。 在面见皮埃尔.杜邦和小摩根等金主的时候，他说到道：“毫无疑问，胡佛村里的那些笨蛋让政府头疼不已，他们渴望把这些定时炸弹送走。 安德鲁.梅隆内阁如今不就像倒垃圾一样把那些输得精光的家伙流放到亚洲么？ 经济危机让我们损失惨重，但也有好处，其中一项就是那些家伙很便宜。 换以前，那些大爷可不便宜啊！” 柯立芝繁荣时期，建筑业兴旺，工人的工资真不低，相当程度上影响了大厦的造价。 拉斯科布很快宣布了帝国大厦计划，正如他所说，很快就招到大批如牲口一样的建筑工人。 “兴建高楼大厦比赛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解决了纽约的就业问题。” 罗斯福在和司徒南会面时，提到了这点，嘴上隐隐有些微笑。 相较其他州，纽约州的经济要好不少，罗斯福已经在尝试推行他的一些政策。 胡佛政府不得人心，政策出台后效果不尽人意，这让他和民主党人看到了重返白宫的希望。 最直接的助力还是司徒南和威廉财团，罗斯福非常希望得到司徒南的支持。 司徒南似乎也看好罗斯福这个瘸子，这已经是经济危机后，两人的第三次见面了。 这两个聪明人都能从对方的观点中找到许多共同之处，比如政府扩大财政赤字，兴建公共工程，刺激经济，拉动就业等。 但对政府扩大影响力，主导美国经济，财团出身的司徒南态度有所保留。 “美国经济缺乏信心，大家都恐惧了。 信心不是空白而来的，是要一点点积累出来的。加大在纽约的投资我也同意，希望能配合你施政，给美国人重新建立信心。” 司徒南承诺道。 罗斯福很高兴。 他即将要推动一项法案，就是加强金融监管，建立严格的金融监管制度，不再让华尔街银行家们胡作非为。 现在是共和党执政，能做到哪一步不好说，但罗斯福的这观点符合民意和主流。 让他高兴的是，司徒南把他的朋友，这几年官瘾很大的肯尼迪介绍给他。 如果有那么一天，银行家出身的肯尼迪，或许能成为自己的有力帮手。 看着司徒南离去，罗斯福心里想道。 “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或许威廉也看中白宫的某个位置呢？” 妻子埃莉诺.罗斯福问道。 “他比安德鲁更可怕。隐藏得更深。更不愿抛头露面。” 罗斯福摇摇头。放弃拉拢司徒南的念头。 心想：如果司徒南要入主白宫，用得着跟在自己背后吗？还委屈给自己做助手？ …… 在康明斯航空公司和波音航空公司面临反垄断威胁，康明斯航空公司咬牙继续研发新型的大型的座位达到30个客机，波音航空公司却趁机并购其他飞机制造厂和航空公司的时候，重新组建完毕的伯利恒公司低调地在原先的霍克家族的造船厂上制造一艘大型的航母。 而订单来自亚洲的财团——美华财团，用户很可能是南华海军。 林育荣一身蓝色海军服走在造船厂，跟在一行海军高层背后，隐约听到前面那个穿着蓝色牛仔裤的男子说道：“美华银行在美国赚了不少。有些东西是搬不走的，要转化成实物才是真的赚到。 这家造船厂能建造十万级货轮，不过这毫无意义，经济上不划算，尽管我们在集装箱运输上取得一些成果。 现在正在为石油公司制造一艘5万级的油轮……建造3万吨的航母当然没问题……” 那个人，林育荣认识也不认识，听人家说他是海军的金主，很喜欢海军，也挺欣赏自己，不然自己也不会在英国留学突然被派到美国学习海空作战。同时还监管航母建造进度。 “喜欢飞机么？用飞机攻击水面舰艇会非常有趣。 有个日本海军军官，他也在研究这个。时常跑到康明斯和波音飞机公司考察。我希望你也去看看。” “……” “……哦，他叫山本五十六！一个数学天才，可能比你还优秀！” 林育荣脑子里不时回想那位神秘先生的话，他还记得当时那位先生脸上有些神秘才笑容，似乎在说着一件有趣的事。 “比自己数学还好？” 林育荣被激起好胜心，居然还有人比自己还会算计？他想去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此后，林育荣不仅考察美国海军航空兵，还跑到加州去考察最先进的航空工业。 他感到洛杉矶时，从中国老乡那听来一个消息，由于计算能力太强，那位厉害的日本海军军官差点在拉斯维加斯赌场被砍手，因为赌场老板是赫赫有名的华人赌王霍芝庭。 此人在西部的经历，简直就是一部传奇。 “哈默先生做得好生意啊，廉价的木桶，几乎要倒进河里的土豆，被你用来酿成昂贵的酒精出售，真是一本万利啊！” 内华达某度假庄园里，霍芝庭随意地看了一眼来访的红色商人哈默。 赌博、私酒、酒店、建筑业如今是华人黑帮的主业，其中私酒最让人着迷，这不仅华人对此着迷，白人、黑人、意大利人都趋之若鹜。 据说东部有个叫盖茨比的家伙，整天装土豪，开派对，宴请社会名流，好事者以为他比最近风头大盛的沃尔特.克莱斯勒还有钱，背地里也是混私酒这一块的。 “要打进大西洋城还需要强有力的力量，我认为你们华人黑帮能扛得住意大利人，他们垄断这一块太久了。” 哈默笑道。 贩卖私酒这块他不会做，不过如何在加拿大和美国边境生产酒精，他太熟悉了，生意也做的不错。 霍芝庭不置可否，要进军东海岸，风险挺大的。 不过近来意大利人处处在加州渗透，连好莱坞都要插手了，真是让人不爽。 “怎么？当年你们连3k党都不怕的啊？” 哈默质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似乎没什么虎气的华人头目。 要不是，自己不敢拿这琐事去烦神秘威廉，还用得着跑来这里？ 哈默走后，霍芝庭等人开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切，不就是意大利黑手党么？他们有枪，我们也有打字机！ 帮里还有一些兄弟在南美和非洲和游击队打仗呢，实在不行就从南华找人过来？” “是啊，最近经济不好，股票都不值钱了，不多卖点酒日子不好过啊！” 一群不怕死的王八蛋！ 霍芝庭心里暗骂，却不得不去找安良堂那边商量，合作如何把这生意做得更稳妥些。 从高高在上的商界大亨，衣冠楚楚的政客，到挺而走向的市井小民，黑的白的，黑猫白猫，都蛢命地抓住看得到的东西。 如果他们已经够惨，那么慕尼黑街头那些靠稀薄的土豆汤存活的德国佬又算什么呢？ 混乱年代，人们对资源的争夺更加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