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 争夺与妥协
&“什么？你要建摩天大楼？”司徒南一脸惊讶地看着沃尔特.克莱斯勒，正和石油巨头较量的时候，克莱斯勒跳出来给自己添麻烦。 “这个计划我准备很多年了，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发展到今天，和福特汽车、通用汽车的竞争已经不能仅仅局限于汽车制造领域，如果克莱斯勒大厦伫立在曼哈顿，在世界中心向世人彰显我们的存在，这是很好的广告不是吗？” 沃尔特.克莱斯勒一脸憧憬地对司徒南道，如果能在纽约建一座摩天大楼，毫无疑问树立形象——克莱斯勒汽车帝国才是美国汽车业的王者。 “这是一笔天文数字！”司徒南不置可否道，提醒他建一座摩天大楼不是小事，涉及的资金太多，可别影响了汽车公司的正常运作。 “我知道！” 克莱斯勒点点头，脸色多了一丝凝重，“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总预算在5000万美元左右，汽车公司能拿出1000万美元资金，足以把项目拉动起来，剩下的资金缺口，除了银行贷款，我更希望能得到合作企业的支持，大家一起参与，合伙把这座大楼建起来。 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对大楼股份不做硬性要求，但一定要这座大楼的冠名权。” “所以康明斯电气、雪佛龙石油、巨人公司、罗伯斯证券都成为你游说的对象？”司徒南笑问道。 “毕竟他们也需要在纽约置办办公大楼，不是吗？” 克莱斯勒道，“除了这几家大公司。我还准备选一家百货公司、酒店合作。不少人都对这个机会感兴趣。我想大楼建成前，租户就解决了大半。” 司徒南看了克莱斯勒一眼，见他一脸自信的样子，心里明白这个家伙是铁了心要把这事干成。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这几年状况良好，手里持有大量的资金，这给了他人性的底气。 虽不像百年后的微软、苹果那样持有几百上千亿美元现金，但二十年代正是汽车工业最繁荣的时代，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手里的钱多得要烧。情况是类似的。 克莱斯勒如此，通用也是如此。 不然克莱斯勒大厦建成后，通用汽车接着又建了帝国大厦。 如果这里面没有斗气的成分，谁也不信。 相比之下，还是福特汽车公司低调务实。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克莱斯勒、通用都破产了，福特汽车公司还活得滋润，不等不靠，靠自己就度过一次次危机。 司徒南无意评论沃尔特.克莱斯勒这个计划好还不是不好，他只问了一句：“你能保证不影响汽车公司的发展？” 克莱斯勒点点头。 心里笃定，刚才他说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能拿出1000万美元资金。实际他有所保留，汽车公司还能拿出更多的资金来建大厦。如果狠心一点，把公司抵押给银行，根本不用和其他公司合作，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自己就有能力把大厦建起来。 当然，前提是他要说服司徒南，如此重大的事件，无论如何都要和大股东意见达成一致。“” “把大厦建好点！别太小气！”司徒南道。 沃尔特.克莱斯勒满意离去，兴致勃勃地实施他的摩天大楼的梦想，他不知道司徒南脑子里早就日后克莱斯勒大厦的影像，比克莱斯勒大厦更高，压着克莱斯勒大厦一头的帝国大厦，司徒南也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他什么都不说，让克莱斯勒去折腾，也不插手大楼设计，实际上，司徒南挺喜欢克莱斯勒大厦，觉得它比帝国大厦更好看，更有艺术性。 克莱斯勒找司徒南不只是让司徒南点头该项目，还有打着司徒南的名头去找其他公司“化缘”的目的。 目前风头最盛的雪佛龙石油公司就是他的目标，亨达.布朗也认可克莱斯勒的计划，爽快答应雪佛龙石油公司参一份。 “把资金用来建大厦不影响雪佛龙石油公司发展么？”司徒南捡到亨达.布朗的时候，便问他。 “没有啊，不会的！作为摩天大楼的股东之一，美国人会更认可雪佛龙石油公司的实力！”亨达.布朗道。 司徒南还是太小瞧了这个时代美国人对摩天大楼的热情，大公司都喜欢建造摩天大楼来彰显自己的实力，像是做广告，越是吹嘘，信的人就越多。 其实，从实用、经济的角度来看，大厦建四五十层高就足够了，再高就没必要，一是建造成本太高，二是用户没那么多。克莱斯勒大厦建成后，有一半楼层租出去就不错了！ “和壳牌石油公司的谈判怎么样？”司徒南压下心里的想法，把注意力里转移到石油公司来。 “壳牌石油公司对进入中东的入场券很看重，他们只要伊拉克一号油田十分之一的份额，还不算过分，我答应了。 同时我还联系了理查德.梅隆，海湾石油公司也不打算和我们作对。” 亨达.布朗道，关于伊拉克一号油田的谈判非常复杂，最棘手的不是一号油田的归属问题，而是几家石油公司共同在伊拉克组建合资公司，用合资公司的名义统一开发伊拉克的石油。 最先被发现的一号油田计划并入伊拉克石油公司，司徒南和雪佛龙石油公司的胃口不大，只要求在伊拉克石油公司占30%份额，毕竟他们持有一号油田。 但在bp、美孚他们看来，雪佛龙用一块油田就换走整个伊拉克地区30%石油份额，这是狮子大开口，剩下的还有海湾石油、壳牌石油呢？还有法国人，他们也要一份。 这怎么够分？ “一号油田潜力无限，说实在的。并入伊拉克石油公司占那么一点股份。我觉得挺亏的。但没办法，如果不和英国人妥协，我们也无法开发油田。” 司徒南郁闷道，想了一下，目前除了一号油田，联合团队在伊拉克还没发现油田，司徒南知道一号油田下面有很多石油，因为那个地方处在基尔库克。是大名鼎鼎的基尔库克油田的一部分。 用来换伊拉克石油公司30%股份他也觉得亏，在bp、美孚他们看来，一下子失去三成股份，岂不是让雪佛龙石油公司在伊拉克石油公司内做大？ 要知道，海湾石油公司和雪佛龙石油公司两家关系暧昧着呢？他们两家加起来，都快接近一半股权了，这太危险了！ 尤其是bp石油公司反对最为激烈，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才是伊拉克石油公司的主人，就像他们在伊朗一样，虽然美国人、法国人在伊朗石油有部分权益。但大部分还是掌握在英国人手里。 “这样吧，既然双方对一号油田的价值评估分歧太大。就不要求把一号油田并入伊拉克石油公司了，我们也不要求在伊拉克石油公司占太多股份。” 司徒南道。 “伊拉克石油公司主掌伊拉克地区的所有石油资源，他们能让一号油田成为特例？”亨达.布朗问道。 “英国人不过要石油资源罢了，大不了把一号油田产出石油都卖给伊拉克石油公司，前提是价格要合适，这样一号油田虽然股权独立在伊拉克石油公司之外，但其实还是伊拉克石油公司的一部分。” 司徒南道。 这样做，有点亏。 亨达.布朗点点头，既然司徒南这样说，他就要把价格咬死，不能便宜了那些家伙。 相信这样分配也能让bp、美孚他们接受了。 说起来，雪佛龙石油公司也是受益者，因为一号油田的所有者是邓肯商行和背后的威廉基金会，并不是雪佛龙石油公司，雪佛龙石油公司却是一号油田的委托经营者，两家是一体的。 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雪佛龙石油公司目的在于获利，而威廉基金会赚来的钱用于慈善。 亨达.布朗无意批评司徒南的“慷慨”，和司徒南通气后，他回复bp、美孚他们，双方展开新一轮谈判。 这次谈判，不仅在于雪佛龙石油和bp、美孚之间，也是美国和英国关于中东石油利益的谈判。 “约翰，你怎么看雪佛龙石油公司的建议？” 埃克森石油公司的董事长沃尔特.蒂格尔一见面就问bp石油公司的董事长约翰.卡德曼。 雪佛龙石油公司不想争夺伊拉克石油公司的控制权，专心保住一号油田，对于雪佛龙石油公司提出把原油卖给伊拉克石油公司的建议，大大契合埃克森石油公司的心意。 表面上是美孚石油公司冲在前面，争夺中东石油，实际上美孚石油公司得来的原油还不都送进埃克森石油公司的炼油厂？他们两家是一伙的。 “雪佛龙石油公司有点自知之明，我欢迎他们务实的做法。”约翰.卡德曼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此前bp石油公司的最大敌人是雪佛龙，现在雪佛龙不争夺伊拉克石油公司的股权，那么美孚或者埃克森就成了bp石油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 尤其是，雪佛龙石油公司愿意把一号油田产出原油卖给伊拉克石油公司，为争夺一号油田的产量，bp石油公司和美孚的联盟就有点反目成仇的意思。 众所周知，埃克森石油公司对原油的渴望有多么强烈，他们又不像雪佛龙和西方石油公司，自产的原油足以满足自家炼油厂的需求，不用向外购买原油。 同样的，bp石油公司背后站在英国皇家海军，皇家海军也渴望充足的原油保证自己的无敌舰队。 沃尔特.蒂格尔和约翰.卡德曼谈得不愉快，彼此心中早有芥蒂。 沃尔特.蒂格尔来到洛克菲勒庄园，把情况向洛克菲勒父子反应。 “又是雪佛龙！见鬼的，他们真幸运！”小洛克菲勒嫉妒道，对于司徒南把一号油田的部分收益拨到威廉基金会的作为，他表示欣赏。 “狡猾的小子，他这一退，自己立于不败之地，bp石油公司就和我们争起来了，我们也不得不争。” 老洛克菲勒笑道，一眼就看出司徒南的心思。 正如小洛克菲勒说的那样，他也挺羡慕司徒南的运气。 雪佛龙石油公司接连在利比亚、伊拉克冒险成功过，除了运气，就只能说人家比自己更能冒险！ 而洛克菲勒成功的经验从来不是冒险去开采石油，而是凭资金和技术优势，吞并无数中小石油公司，坐享其成。 “雪佛龙不会甘心把原油便宜卖掉的，这给我们机会。” 老洛克菲勒眯着眼睛笑道，看了沃尔特.蒂格尔一眼，见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又感慨道，“你说如果这些年我们不慷慨地把他们的原油都买下来，雪佛龙石油、西方石油公司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吗？ 但如果我们买他们的原油，又赚了很多钱，这对我们又有利。” 老洛克菲勒像是自言自语，没等两人回答，就决定道：“进军中东问题上，雪佛龙是我们的盟友，这点你好好利用。” 离开洛克菲勒庄园，沃尔特.蒂格尔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立刻打电话给亨达.布朗，和亨达.布朗充分交换了意见，雪佛龙石油公司支持洛克菲勒一系争夺伊拉克石油公司的股权，也愿意把多余的产能卖给埃克森石油公司，前提是洛克菲勒一系支持雪佛龙石油公司在伊拉克以外的地区开拓。 “这次我们让步太了！可惜了！”亨达.布朗来到哈德逊河畔的庄园，找到正和莎拉波娃玩父女情深戏码的司徒南，心有不甘道。 “有点，不过值得。毕竟我们已经有了利比亚和一号油田不是吗？再要求太多，估计他们都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了！” 司徒南安慰他。 伊拉克石油公司还没有成立，几大巨头就互相勾心斗角，私底下不知耍了多少阴谋诡计。 在安德鲁.梅隆策动下，美国大西洋舰队将访问欧洲，意大利是重要的一站。 同样的，英国皇家海军也蠢蠢欲动，本土舰队派出舰队到地中海和地中海舰队联合训练。 再过几天就是几大巨头们在洛克菲勒庄园聚集开会，瓜分伊拉克石油的日子。 “与其和那些家伙为几块骨头争个你死我活，还不如从中跳出来，把眼光放在更广阔的中东地区。”司徒南一脸淡然。 亨达.布朗看着司徒南自信的样子，想劝司徒南几句，不要轻易放弃伊拉克地区石油，最后还是没说。 1927年，圣诞快来临的时候，雪佛龙、bp、壳牌、埃克森、美孚、海湾、以及匆匆赶来的法国达道尔，在洛克菲勒庄园达成协议，共同成立伊拉克石油公司，集体开发伊拉克地区的石油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