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那位
镜洲中部,太玄门下。有一黑衣少年。 他的名字是刘渊,字不羡。名是自己所取,字也是如此。是借用“临渊不羡鱼”一句。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因为镜洲第一宗门太玄山太玄门今日招收弟子。 太玄门对外称作邪道猖獗,正是召集青年豪杰时,实则是二十五年前一场劫难,使得镜洲七川五江四大平原共廿二宗门高手齐出镇压,虽战胜,却让廿二宗门高手皆重伤,二十五年,过眼云烟,高手先后羽化,如今的镜洲仙道只剩一具驱壳而已。于是,作为曾经的第一宗门的太玄门此次增收弟子,改十年收徒制为五年一次,天赋也从汇灵降为四转,这看似掉价的行为实际上给了不少幸运儿一个机会,刘渊便是其中之一…… 接引峰,望月台。一双黑眸锐利深邃,眉似剑锋,面目俊朗。但神色淡漠,又身着一体玄色衣袍,只有胸口处又些许精致花纹,其余处并无别样点缀,看似朴素,实则给这位公子平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 “好俊的公子,不知是从哪里而来?”台下一女修问道。 “也许是镜洲哪家大族的少主爷吧!”另一位女修答道。 “镜洲大家族……也是,毕竟也只有那些大家族才能出现这些公子哥。只是不知是王家,墨家,还是赵家的?”提问的女修恍然大悟道。 “管他呢,反正总不会是裴家的!”身旁男修搭话道。 “诶,你这人,怎知道他不是郎家的?”第一位提出刘渊是镜洲大家族公子的女修反问。 “我为何不知?哈哈哈!”男修大笑,“你问我为何不知?” “就是在问你嘛,还有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啊!” “笑我,笑我什么?” “笑你无知,竟认为他是裴家少主。”那男修嘴角转了六十度,摆出来一副欠揍的表情。 “那,莫非你是裴家少主。”那女修一面好奇一面怀懑试探问道。 “没错,他就是。”刚才同二人说话的女修终于开口,虽只说了五个字,但很惊人。 “没错,我就是,我名裴皓,字长白,老……额……在下正是裴家少主。”男子起初高傲,却突然故作谦虚地说道。 “我叫梅舟,字一叶。是和长白同来的。”刚才还在注意台上刘渊的女修亦平静说道。 “哦,我叫子桑红叶,字……年岁不及十八,家人还未能取字。”听到裴皓的身份后,子桑红叶并未表现出任何激动或是震惊,似乎也是见怪不怪的人。 “子桑师妹未及十八?那如何来得此处测试呢?”裴皓问道,转念一想才发觉自己莽撞了:既然未及十八便来测试,应当多是家中有变故的结果,我如此问,那便如同探她家底一般,这不正是刺她痛处吗?唉!裴皓啊裴皓,临走家人叫你做事要慎重,怎么又如此口无遮拦了呢?怎么还让梅舟这女人看到了,说不准回到家族如何歪曲事实呢?唉呀,只可惜了我的少主月俸又要减少,可怜我那两只曲洲绛貂又要饿肚子了。 “吾妻一叶,你可少特么说两句吧!”裴皓脱口而出的话让他捂住了嘴,只见一旁羞红了脸的梅舟拿出来裴家家主送她记事簿边写边说道:“今日长白一次骂人,一次未遂,本月月俸按家主算法应削去百中二三……”写完后,轻轻撕下写着裴皓“功绩”那页,只见那纸戏法般飞去。而此时,裴皓的心也同纸一起飞了,还没来得及反应,梅舟又拿起笔写下:长白叫了我一声妻子,感觉好羞涩啊,算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喂一下那两只貂吧。停笔后看向裴皓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裴皓看着她粉红的面庞,也不知道怎么发火,只是苦笑认命了吧。 一对道侣打情骂俏间,子桑红叶也终于看出来裴皓与梅舟的关系了,她也不知道二人间关系到底是何物,只是听父亲说过,“吾妻”这类词是道侣间的称呼,道侣是一男一女因爱情而结成的,她也不懂爱是什么,父亲说爱情就是男女间喜欢到了很高的程度…… “一叶姐,长白哥,你们两个是道侣吗?”子桑红叶天真地问。 “啊?,不是不是。谁和他(她)是道侣啊!”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那……为什么长白哥叫一叶姐‘吾妻’呢?”说我看向裴皓,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模样。 “额……”裴皓不知道如何回答。 “红叶meimei,额……你知不知道未婚夫妻?”见裴皓不知怎么回答,梅舟硬着头皮问。
“夫妻,还有未婚的吗?” “有的,如果年少时互相喜欢就可以的。”裴皓回答。 “所以哥哥jiejie互相喜欢呗。”子桑红叶追问。 “啊?”二人同时疑惑,一想又对。若非喜欢他(她),怎么会定下婚约?在子桑红叶的无意撮合下,两颗心又进了一些。 二人愣神之际。一声大笑传来:“哈哈哈哈!没想到镜洲八子之一的裴皓裴长白,竟被小侄女弄得如此窘迫,当真是天下一奇观啊,哈哈哈哈哈哈……”响彻云霄的笑声从后面传来,未到裴皓回头,子桑红叶先扑了过去。 “叔叔!” 叔叔?太玄门两大护法公之一的方建伯竟是他叔叔。 “好久不见啊!叔叔。” “丫头你怎么来着了?”方建伯慈祥地说道。 “我看此处热闹,就来了。” “快回去吧,一会儿你父亲又要找你了。”方建伯微笑着说道。 “啊?好好好,方叔叔我立刻就回去。”说罢,飞似的跑了。 方建伯又看到疑惑的二人,给身旁的弟子使了个眼色,身旁弟子立刻明白,解释道:“二位道友请随我来,等我慢慢细说。” 裴皓梅舟这才发现,方建伯身旁还有两人,一位眼睛如秋水中明亮,却隐含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眸底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冰冷之意,好像秋风中走来,与刘渊一样,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另一位则身着白色太玄长袍,身体精壮,挺直的背脊使人感觉无比坚韧。二人看见他腰间佩戴的信物与方护法类似才恍然大悟—这位便是方护法唯一弟子—吴观日,字太虚…… 吴观日带着裴皓梅舟二人走后,只剩下方建伯与身旁女子。 “这儿就是望月台,那些都是想加入我门的弟子,你若有意收徒,只从这里面挑吧。” “我看他就不错。” “谁啊?” “台上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