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帝冠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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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传道石壁前的一里青石空地上,不时有人进入又不断有人或被甩出或自行走出。聚集于一里之外的无数修士包括妖修,此时已经放弃了对手。他们一起看着青石空地上,那个如意宗自有记载以来不同寻常的身影。 时已近午,陆临风来来回回,在这块空地上已经往返好几趟。他越过陈瑜、紫苏等人,越过其他正在盘膝入定的修士,甚至越过小花和小白两只小兽。 他的脚步在歪倒的香炉前稍加驻足,一里外的修士立刻联想,这几只残破的香炉若是被自己扶起来,会不会有特殊的机缘。不待这些修士浮想联翩,陆临风继续着自己的脚步。 他在某个散修身边驻足,或者围着另一位散修转一圈。外面的人立刻将这几个被特殊对待的修士记下,似李亦成、司马芒之辈,已经想着如何将这几人招揽。 陆临风太惊艳了,如意宗自有记载以来,从未有人似他这样,于入定之时在场中悠闲踱步。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都想知道,此时陆临风的脑海中,浮现的是什么东西。 也因此,已经没有人会在意,借传道石壁成功入定,陈瑜和紫苏的脑海中,如今所浮现的是什么。 雍国乐昌县以北的千沟万壑,贫脊的土地上挣扎着些许草民在艰难求生。王道之光不会降临这里,连乐昌县的税吏,也只在夕落镇收几个铜钱应付了事。 陈瑜的脑海中浮现出昔日的山村景象,他心中很是气恼。虽不似那些倒霉蛋一无所获,但自己才活了十六年,往事历历在目,实在不需要传道石壁帮自己再重复一遍。 但是很快,陈瑜终于发现了不同。进入如意宗以来,他早已习惯了不再抬头看天,可如今的天空有些奇怪。并不是满天杂乱星辰,因为此时近黄昏,太阳还没有落下。 引起陈瑜兴趣的是,天有裂纹! “不是裂纹,但这些纹络……”陈瑜紧盯着天上分杈繁复的裂纹,他感到有些熟悉却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但他可以肯定,这是功法运行的纹络!只要将此纹络记下…… “不,我要立刻以此纹络运行功法!”陈瑜这么想着立刻行动,但是经脉异常凝滞,任他如何催动功法,已经颇为精湛的法力毫无动静! 是了,这里是如意宗,而我正在传道石壁前,此时无法催动丝毫法力。难怪始终没有人能带着功法离开如意宗,陈瑜颓然想着,只好老老实实,紧盯着天上纹努力将其默记于心。 “瑜儿,你怎么不说话?”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越无尽岁月传进耳中。陈瑜心知不妙但他忍不住。他低下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恢复成了七、八岁的样子,而此时,他正趴在父亲宽厚的背上。 “爹!”陈瑜动情。对父亲的思念,被杨冬儿抛弃积聚的委屈霎那涌进心里,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他不知道说什么,千言万语,只有这一声“爹”,从他的口中飘出。 “你这孩子,怎么又哭了?”父亲轻拍陈瑜的小屁股,侧了身子以布满皱纹的老脸看着陈瑜,道:“爹不让你来沟里,是因为你还小!你看这冰天雪地的,要是你摔着了,让爹可如何是好?” 随着父亲的话,周围的景色迅速变化。仍然是黄昏,但没了太阳,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将整个山沟装点成一幅画卷。 父亲的头发上沾满雪花,正在以自己饱经风霜的脸够着陈瑜,要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这个场景我知道,我经历过。”陈瑜低了低头,小脸蛋碰上父亲已经冻僵的脸,帮父亲将自己的泪水拭去。 “有一次我嘴馋,大冬天想吃蘑菇。父亲一大早出门去沟里找冬菇,但是午后天降大雪,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所以下沟去找父亲!”陈瑜低头看去,果然在父亲腰间看到了麻布口袋,里面正是冬菇。拭去脸上泪水,父亲背着他继续前行。陈瑜抬头看天,那道纹络还在。 “可是,我这到底是在入定,还是在入梦?”陈瑜疑惑了,修士无梦,但是自父亲去世后,他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父亲。可天上那道繁复纹络,又明明白白告诉他,这是在入定! “瑜儿,还冷不冷?”场景转换,陈瑜坐在热炕上正擦着嘴,父亲端着破沿海碗正和蔼的笑着看着他。 “爹,我很暖和!”陈瑜道。 “我的瑜儿长大了,一口气吃了这么一大碗冬菇汤!”父亲笑眯眯地起身,他要去洗碗了。 陈瑜想留下父亲,他以前不懂事但现在知道,和父亲相处的日子将越来越短。但是小脑袋抬起来,昏暗的油灯照射下,结了蛛网的房顶上,是那道分杈的纹络。因此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止住,当他再想留下父亲时,房间里只剩他一人了。 “这不是入梦,因为我在梦里,是不能和父亲交流的。”陈瑜紧了紧盖在身上的兽皮被子,心道:“而且以前入梦,我一直是个旁观者。我无法拉起被子,无法感受父亲背上传来的温暖,也从未发现呆在父亲背上,会那么安心。” 再次抬起头,房顶上那道繁复纹络还在,陈瑜心中开始挣扎。 “这道纹络我真的在哪儿见过!”陈瑜心中有些挣扎,他清楚自己确实见过这道纹络,但他想不起具体在什么地方见过。 如此问题就来了,他要不要花心思将其记住。若能记住,紫阳宗很可能从此多一门功法,可只要想起在哪见过,紫阳宗仍然可以多一门功法。 令陈瑜挣扎的是,他终于可以和父亲有所交流,他不愿将这个机会浪费。因为下一次如意宗于三百年后开启,那时只要他还活着,以他的境界绝不可能再进如意宗。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其实无须挣扎。 走出房间,院里积雪已达尺许。父亲关切地训斥他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还要出来,又道既然出来了,就在雪地里写字然后练剑。 陈瑜抬头看看天上繁复的纹络,立刻想到,我或许记不住,但我可以临摹!待醒来,我可以凭着手上的记忆,将这纹络画出来! 接下来,陈瑜以最大的热情,以感恩之心,于入定中再次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他每天都刻苦读书,努力练剑。他的虎口、握木棍为笔的中指上很快磨出老茧,他知道这些没什么用,甚至根本不可能改变结局,但他不在乎。至于自己到底是在入定还是在入梦,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父亲脸上的笑容,尽管虚幻但值得。 每天父亲下地干活的时候,他握着木棍看着天空,在小院子里努力临摹那道繁复的纹络。他临摹了千百遍,而随着临摹,心中“在哪见过”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冬去春来,陈瑜和父亲一起采槐花、一起摘苜蓿、一起去沟里采野果。父亲去厨房做饭,他会帮着打下手。 父亲以“君子远疱厨”不让他来,陈瑜给出这句话的正确解释。父亲下地干活不让他来,陈瑜说自己不愿成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虫。 两年来,生活过得断断续续,前一刻还在收土豆,下一瞬又是春暖花开。不过这两年来,陈瑜参与了父亲的方方面面。 他心中隐隐知道,将大部分精力用来陪父亲再次生活,定会影响记忆天空那道繁复纹络,但是要他看着父亲还像从前那样孤零零的做着锁事,他做不到!因此,他每天其实大部分时间用来陪伴父亲,就算读书写字,也片刻不离父亲身边。 “瑜哥儿,你先走,我有内力了,我要回去杀了他们!”陈瑜还沉浸在和父亲生活的平静时光里,画面转动,他和刘可城已经身处大雾。天上月朦胧,而身后,正是在追杀他们的马贼! “可城哥不要!”陈瑜比起从前果然冷静了很多,只是他的身上没有丝毫修为,尽管知道眼前一切都是虚幻,但他还是拉着刘可城,道:“他们人多,你只要被一人缠住,其他人会立刻赶来杀了你!相信我可城哥,我们向前,只要再往前跑一阵我们就安全了!”
刘可城仍然没有主见,被陈瑜劝说后立刻跟着他向前跑去。 “追杀我的人到底长什么样,那时我太害怕没敢回头,如果当时我回过头,会不会看清他们的长相?”陈瑜紧紧拉着刘可城粗糙的大手,猛然回头向后看去。 “这、这……”以今时今日陈瑜的心境,仍然被身后出现的一幕吓地扑倒在地,顺带着刘可城也成了滚地葫芦。 难怪人高马大的山匪,常年刀头舔血的恶贼,论起脚力却没能追上自己两个孩童!此前陈瑜一直以为,自己和刘可城当时跑地太快太拼命,这才避过山匪的追杀。他直到此时才想起,能当山匪,其体力脚力,绝不至于追丢了他们两个孩童! 因为,尽管大雾弥漫,但天上有月。尽管朦胧,但陈瑜不会看错。在大雾里,出现了第三方身影!除了陈瑜和刘可城、满地身上正在冒血的山贼的尸体之外,另一个绝不可能存的的第三方! 这是一个一身宽袍大袖,头上戴着冠冕的中年男子的身影!今日的陈瑜已经颇有眼力,因此他看清了此人的冠冕,是帝冠! 因为,中年男子的冠上,前后各垂下十二道旒珠! 这是一位帝王!可帝王,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连税吏都不会来的穷乡僻壤? 嗯?帝冠中年疑惑,侧头向陈瑜这里看来,似乎他没想到陈瑜会摔倒。或者他没想到,陈瑜的目光会落在他的身上! 侧过脸的中年,令陈瑜看到了他的右眼,细长、锐利、冷漠而明亮。 “瑜哥儿快走,快!”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陈瑜扑倒在地,灰尘进入眼睛令眼泪汹涌。陈瑜迅速拭过,想要开口问那人是谁,瘦小的身体却猛然被刘可城拉起。而且匆忙逃命中,刘可城使的气力有些大,令陈瑜一口气没喘匀,这句问话生生被噎在肚子里。 踉跄着随刘可城跑了两步,陈瑜再次回头看去,身后大雾弥漫,再没了那帝冠男子。而陈瑜只记住了他的右眼,细长、锐利、冷漠而明亮。 画面转动,陈瑜感到有些窒息,丹田处传来灼热、炙热直至煎熬。“这是我误服地灵根时的感受。”陈瑜很快知道自己的处境,虽然难熬,但他知道师父将很快出现。 但师父还没有出现,他将自己埋进小河,丹田的剧烈翻涌令他眼前发黑,他晕了过去。 “不对啊,我当时并没有晕倒。”陈瑜心中充满疑惑,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记忆非常连惯,他从不知道自己服下地灵根之后竟有过昏厥。 耳边水花不正常的哗啦作响,冬日的小河流动虽有声响但不会有如此声音,陈瑜此时昏迷不同于寻常,因为这是往日经历的重现,他的心仍然清醒。 因此,他很快判断出,这是有人在涉水而过! 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或者确切的说,有人以手指,在自己丹田周围连连点了数下。然后,丹田里激涌而起的炙热迅速被收拢,虽然依旧非常难受,但陈瑜知道,这才是自己服用地灵根而没有爆体而亡的关键! “是谁!”陈瑜拼命睁开眼睛,他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帮他?或者说,是谁在监视他! 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迷蒙中,陈瑜再次看到那个背影。其实陈瑜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能在此时出现,并且去了自己爆体而亡危险的,只能是那个宽袍大袖,头戴帝冠的中年。 似察觉到陈瑜的眼神,帝冠中年身形一顿,然后,他幽灵鬼魅一般,身体迅速虚化,陈瑜眼睛还没彻底睁开,他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 洒落雪花的天上,那道经络图还在。远处,一紫红一绿两道光团,正在一边斗法一边向这里靠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