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再次被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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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与人争竞,这是我们的宿命,作为昆仑正道弟子,与邪派妖魔不死不休的宿命。” 柳残阳写下这一段记录的时候,并不清楚自己的命运。在第二天的黄昏,他和另外两名师弟师妹在山道上巡逻的时候,遭遇了八名妖修的突袭。这一页手札上的记录,竟成了他年轻生命的最后绝笔。 三清大阵把学院门户所在,完整地守护起来。然而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偷偷潜入山中的妖邪太多太杂,偌大的三清阵,总有守护不到的死角,总有那么些漏网之鱼,成功地混入山中。大概是为了锻炼这些未经血火的弟子,看着山下的妖邪三三两两地上山挑衅,昆仑的几位长老都有意无意地,放开了对一众跃跃欲试年轻弟子的管束。在罗侯围山的第四个月,正邪两道的人马,以整个昆仑山脉为战场,展开了无处不在的交火。 年轻气盛的昆仑弟子,呼朋唤友三五成群,就着往日熟悉的伙伴,主动出击,去对那些潜入山中的妖邪,展开了目标明确的猎杀。猎人和猎物的角色不断互换,战场上的形势更是千变万化。杀戮与血腥,成为整个昆仑的主题。 昆仑的弟子终究出身名门,修为高深,素日里配合又默契,再加上地形之利,前期把一群乌合之众的妖修杀得血流成河。然而这样的杀戮并没有吓到进犯的妖族,反而激起了它们的同仇敌忾。主动进犯的妖修越来越多,道行也越来越强,终于在五月初五这一天,以柳残阳三人的惨死为标志,宣告着正邪攻守之势的逆转,胜利的天平开始朝罗侯一方倾斜。 然而无论战场是胜是负,罗侯的身影却始终不曾再出现,仿佛在人世间完全消失,蛰伏了所有的气息。若不是那一杆象征妖皇威严的血色大旗始终屹立不倒,人们几乎以为这位妖族至尊已经离开这一方天地。 他去了哪里,为什么无视这许多妖族的死活,连胜负也不再关心。凤渏墨无数次在脑海里发问,除了罗侯,她并不把其他妖修放在眼里。至于那几个老不死的怪物,也只是靠着罗侯的威望暂时聚集起来,一盘散沙而已,虽然每一个的修为都足以惊天动地,然而再高,还能高过落海盟和谢晓峰这种存在以昆仑的实力,不难个个击破。 因此在她的盘算里,守住昆仑为第一要务,而守住昆仑的最佳途径,莫过于以攻代守,击杀罗侯。只要罗侯一死,妖族的势力就如同一座沙塔,顷刻间就会烟消云散。 然而她眼下自问绝无把握能击杀罗侯,除非长真与冲虚跟她联手,还要找到合适的时机,才有希望。如今昆仑的形势,处处烽火,她作为二代弟子中公认的第一人,肩负着救火队员的重任,每天奔波于各个山头,击杀那些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妖修。很奇怪的是,尽管如此多的妖族漏过了三清阵图的防护,罗侯依然没有任何大的动作,始终按兵不动,坐观成败。 光明顶上的石室内,冲虚真人盘膝而坐,一双老眼遥望虚空,眼神中似有异彩流动。半晌过后,他收回目光,脸上现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语,蓦然之间眼神一变,放出森冷的寒芒:“原来如此,真是下得好大一盘棋” 五月初五本是个很普通的日子,阳光一如既往的灿烂,即使是在寒冷的西北,依旧带给人温暖的感觉。凤渏墨懒洋洋地躺在玉虚峰顶的草坪上,脑后枕着一卷经书,双眼微微眯起,似睡非睡。阳光透过紫竹林的间隙,斜斜地洒在她青灰色的袍服上,形成一个个圆形的光斑,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块布满斑纹的石头。 最近几天,攻上昆仑的妖修突然绝迹了,这令昆仑上下大惑不解。罗侯围山数月,日夜攻打不休,开头的两个月借着阵法和地利,昆仑弟子还能大占上风,但进入四月份以后,形势越来越艰难。如今前来攻山的妖修最次也是筑基级数,金丹大妖更是层出不穷,其中更不乏已经炼成元婴,堪称一路妖王的存在。 昆仑弟子在这连番的血战中伤亡不小,更要命的是,守护山门的大阵不断被冲击,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固若金汤。之前被昆仑一方灭掉的诸多妖修,用自己的生命为同族开辟了打开昆仑门户的道路。 罗侯联军百万,部下除了妖族,更有许多邪魔外道,异族散修,连北邙山剑人祖徐完的剑人修一脉,也跑出来横插一手。这些天来有不少昆仑弟子,就是惨死在剑人修法术之下,神魂俱灭,令人发指。 眼看形势一片大好,昆仑的守山大阵纰漏越来越多,形势已经岌岌可危,为什么罗侯突然偃旗息鼓,而不是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只要灭了昆仑,仙真界群龙无首,天下唾手可得。罗侯究竟在想什么,也许除了他本人,没有人能清楚明白。 事有反常即为妖,昆仑上下都不是蠢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眼下的安逸,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接下来他们要迎接的,将会是另外一场,艰难的战争。 然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回避这个事实,在经历无数血雨腥风以后,贪婪地呼吸这难得的宁静空气。初夏的景色宜人,万物蓬勃的朝气给了所有人一个美丽的错觉:似乎这安详宁静可以天长地久。 “你真是好自在。”一个平淡地声音远远传来,不带丝毫情绪的波动,短短地五个字,每个字响起的时候,都比前一个字响亮了三分。凤渏墨心头一震,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就看到山脚下一个细小的黑点不断放大,片刻之间已然衍生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人影的轮廓渐渐清晰,话音消散的时候,五官已经纤毫毕现。如汉白玉雕琢而成的面孔上,一双星目放出慑人的光芒,那是一种令人一见之下,就不由得倾心拜倒,甚至甘愿效死的气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