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信口开河的李文
早上没课，李文老早就伤心醒了，他感到生命的空虚和无力。 打开电脑，无意间打开一个策略游戏。 嘴中流出“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rou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说完了才发觉自己嘴里说着话。 “娘的，欲取而天弗予，岂可求乎，不若混混而睡去，混混然醉去。”自己不注意地念着。 门开了，张穆超回来了，他看到李在寝室，显得有一点兴奋，说：“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一起去吃饭了呐！” “我还没吃早饭。” “我是说他们聚餐去了，你不知道吗？” “好像听到过，忘了，没心情记这些不重要的事。” “你在做什么？”张走了过来，他一手搭在椅子的靠背顶端，一手搭在上床的竖梯上，伸长脖子来看电脑屏幕。 “你试过这个吗？”李问。 “没试过，看别人cao作过，感觉机制比较复杂。” “其实很简单，就是让自己所扮演的势力获取最大的利益就行了。” “那我们能联机吗？” 搞了约十分钟，两台电脑终于能同步cao作了，看着公元一世纪的欧洲的势力分布图，张说：“我扮演罗马帝国吧。” 李发出笑声，说： “你扮演罗马帝国，我还有玩的必要吗？你沿着我所在的方向，五十年之内一定能扩张过来，我还能活吗！” “那我cao作哪个势力？” “找一个远离罗马帝国的较强的日耳曼部落，比如盎格鲁，萨克森，伦巴第，勃艮第，哥特人。” “萨尔马特部落这么大啊？” “是挺大的，不过你最好不要扮演它，为了让各势力的演变更接近历史，在作者的安排下，等三四世纪东边的匈人来的时候，萨尔马特会分裂成数个容易被吞并的小部落。” “这几个斯拉夫部落怎么人口这么少？那他们是怎么在日后占领地图上大半个欧洲的。” “他们在日耳曼人西迁导致中欧人口减少的时候，趁机占领中欧南欧大量地方，同时在维京人的领导下发动持续数个世纪的罗斯国东扩运动，期间无数的cao芬兰-乌戈尔语的民族被同化和消灭。 当然，原住民靠打猎为生，其人口本来就不多。” “我记得斯拉夫东扩和蒙古人有关。”张说。 “我也觉得有关，但其实到十三世纪，东欧大平原大部分地方已经被由原本居住在现在乌克兰西部地区的斯拉夫人所建立的各个公国统治。东欧的南部在蒙古人到了之后立马变成了几乎没有当地人的状态，农田全变成了蒙古人的草场。北方有一个蒙古人扶持的斯拉夫公国慢慢崛起，统一了北方各个斯拉夫公国，并打败了草原蒙古人，之后斯拉夫人继续东扩，直至占领阿拉斯加。” “那我到底尝试哪个势力好？” “你试试哥特部落吧。” “你呢？” “法兰克人。” “法兰克人离罗马帝国那么近，你不害怕吗？” “没事，等ai在不列颠游玩几圈，和安息帝国干几架它就该分裂成东西两家了，到时候，就是西罗马害怕凶悍的蛮族的时候了。” “可是我记得哥特人被匈人赶到了意大利和伊比利亚了，我不会也那样吧！” “......” 到十一点时，他们终于累了。 张喝了几大口水就上了床，一只手托着腮，将头扭过来，说： “你有没有感到一种世事无常的感觉？” “没有明显的这种感觉。” “你看啊，罗马帝国在一世纪早期，统治着几乎两河流域以西的整个当时的文明世界。”张笑着似带着一种自豪的神情说。 李坐在凳子上剪着脚趾甲，并未抬头，平和地说：“按照古罗马人定义的文明和野蛮，他们确实统治着整个西方文明世界。” “到了公元四世纪，怎么就一下子不行了呢！” “一种规律啊！” “哪个规律？” “那你得慢下来听我细说。” “说嘛！” “公元元年左右，罗马帝国的人口（包括奴隶）至少占欧洲总人口的八成，因为它所在的地区在之前就农业发达，气候适宜。 在它之外的欧罗巴，德意志地区还没被开垦，满被森林覆盖，南俄平原和乌克兰南部是雅利安人的游牧部落后代，其他地方冷的要命，除罗马帝国以外，当时欧洲就没有一个种地的民族。 随着罗马帝国征伐扩张的结束，通过战争获取的奴隶越来越少。以前公民不需要干活就有优越的生活，可现在没人替他们干活了，这些公民的生活质量急速下降。 然而帝国的税收和兵役却并没降低多少。对于一个人来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要求的生活质量得不到满足，不满滋生，幸福感大大下降。 生活成本的上升使得公民的生育率大大下降。 而那些在帝国边境及帝国内生活的各个异族部落在与帝国的生存斗争中学会了各种种植技术并时不时建立国中之国，食物获取的增加导致他们人口的暴涨。 有专家说当西罗马灭亡时其帝国境内的非法移民人口多于其纳税公民的数量。” 带着自豪的笑容的张说： “所以你认为是民族问题和人口危机导致了帝国的灭亡？”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吧。” “那还有什么呐？” “从乌拉尔河西迁的匈人的征服导致的日耳曼大迁徙......” 张突然带着一种似乎是居高临下的口吻和表情说： “你评论了过去的事，我想评论一下你，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李文忽然感到一种不适，他说： “你想说什么啊！” 语言低沉而缓慢。 “我觉得你有一种自命不凡的高傲，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从来没见你去迎合别人，好像你很不屑于人情世故，你同意吗？” 李文心里陡然生出对这个人的恶感。说：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没想过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