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唐吉诃德在线阅读 - 第85节

第85节

    唐吉诃德对这位趾高气扬的白月骑士的挑战甚感意外和惊奇。【】他心平气和但又神态严肃地对白月骑士说道:“白月骑士,你的业绩我至今没听说过。我可以向你发誓,你从未见过尊贵的杜尔西内亚。如果你见过她,就不会向我提出这种要求了。你的亲眼所见就会让你明白,世界上没有也不可能有能与杜尔西内亚相比的美貌。所以,我不说你撒了谎,只说你讲得不对。你刚才提出的挑战条件我接受,而且,咱们马上就进行决斗吧,今天决定的事情就别拖到明天。不过,你提出的条件中有一条我不能接受,就是你要把你的功名让给我那条。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业绩,而且我有自己的业绩就够了,且不管我的业绩如何。你任意选择你的位置站好吧,我也选择好我的位置,现在,就请上帝保佑,老天祝福吧。”

    城里有人发现了白月骑士,马上报告了总督,说白月骑士正在同唐吉诃德说话。总督估计,肯定又是安东尼奥或者城里的其他某位绅士出的点子,便带着安东尼奥和其他绅士一起赶到了海滩。他们赶到时,唐吉诃德正掉转马的缰绳,准备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总督见两个人眼看就要对冲过去,便站到了两人中间,问他们为什么忽然想起要进行这次决斗。

    白月骑士说是为了决定两个女人究竟谁最漂亮,接着便介绍了他对唐吉诃德说的那些话,以及唐吉诃德接受了他的挑战条件等情况。总督走到了安东尼奥身旁,悄声问他是否知道白月骑士是什么人,这是不是同唐吉诃德开个玩笑。安东尼奥说,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玩笑还是真的决斗。听安东尼奥这么一说,总督也拿不定主意这场决斗该不该进行了。不过,他估计是个玩笑,便退到一旁说道:

    “两位骑士大人,既然已经无法调和,就只能决一雌雄了。那好,让唐吉诃德在他的位置上准备好,白月骑士您也准备好,开始吧。”

    白月骑士客客气气地感谢总督慷慨准许他们进行决斗,唐吉诃德也同样表示了谢意。唐吉诃德虔诚地祈求上帝和他的杜尔西内亚保佑他。唐吉诃德每次准备开始战斗时都这样。唐吉诃德见对手纵马跑开,准备把距离拉大一点儿,就自己也催马往远处跑了一点儿。没有号角或其他什么进攻的信号,两个人同时掉转了马头。白月骑士的马跑得比较快,所以,它跑了三分之二的距离才与唐吉诃德相遇。白月骑士并没有用长矛去碰唐吉诃德,好像故意把长矛抬高了一些,只是凭借巨大的惯性,把唐吉诃德连人带马撞倒在地上,而且撞得不轻。然后,白月骑士居高临下地用长矛指着唐吉诃德的护眼罩说道:

    “你输了,骑士,如果你不认可我提出的挑战条件,你就死定了。”

    唐吉诃德摔得浑身疼痛,头晕目眩。他并没有掀开护眼罩,声音就像是从坟墓里发出的一样,有气无力地说道:

    “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是世界上最倒霉的骑士。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抹杀这个事实。握紧你的长矛,骑士,杀死我吧,我已经名誉扫地了。”

    “我肯定不会杀死你,”白月骑士说,“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夫人的美貌名声也不会受到损害。我只要你像咱们开始决斗前商定的那样,回到你的老家去,一年之内,除非我另有吩咐,不准再出来,这就够了。”

    总督、安东尼奥和其他许多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这些话。他们还听到唐吉诃德说,只要不损害杜尔西内亚,他作为一个说到做到的真正骑士,一切都可以执行。白月骑士听到唐吉诃德这几句话,便掉转马头,向总督点头致意,然后不慌不忙地向城里走去。

    总督吩咐安东尼奥在后面跟着,以便弄清那个白月骑士到底是什么人。大家扶起唐吉诃德,为他卸下面具,只见他面无血色,大汗淋漓。罗西南多伤得不轻,当时已动弹不得。桑乔忧心忡忡,愁眉不展,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这件事简直如一场恶梦,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魔法cao纵的。他见主人已经认输,答应在一年之内不再动兵器,便联想到主人的英名已经黯淡,主人兑现新近答应的诺言的希望已经化为乌有。他担心罗西南多被摔坏了,担心主人骨头脱臼了。不过,如果因此把主人的疯病摔没了,那倒也算是一件幸事。后来,总督派人送来了轿子,大家把唐吉诃德抬到城里。总督也回到城里,急于打听那个把唐吉诃德打得一败涂地的白月骑士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六十五章白月骑士的来历,格雷戈里奥获释及其他事

    安东尼奥跟着白月骑士一直走进城里的客店,想弄清他到底是谁。一路上,一群孩子也跟着白月骑士起哄。一个侍从自客店里出来,为白月骑士卸去了盔甲。白月骑士走进一间客房,安东尼奥也跟了进去,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白月骑士的本来面目。白月骑士见安东尼奥紧追不放,便对安东尼奥说道:

    “大人,我知道你想弄清我到底是谁。我没有必要隐瞒你。趁着侍从为我卸去盔甲的工夫,我可以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都告诉你。大人,我是参孙卡拉斯科学士,与唐吉诃德同住一村。看见他那疯呆模样,我们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可怜他,特别是我。我们觉得要想让他恢复健康,就得让他回到村里去,在家好好休养。我正是为此而来的。三个月前,我扮成游侠骑士的样子,自称是镜子骑士,在路上等着他,想同他交锋,打败他却又不伤害他,条件是谁败了谁就服从胜利者。我想如果他败了,我向他提出的条件就是让他回到村里去,一年之内不准再出村,也许在这段时间里,他的病可以治愈。谁知天有不测,他把我打败了,把我掀下了马。结果我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他继续走他的路。我被打败了,满心惭愧,而且摔得不轻,只好回家了。不过,我并没有因此就放弃再次找他并打败他的想法。你们今天也看到了,他是个恪守游侠骑士规矩的人,因此,他既然答应了我向他提出的条件,就肯定会说到做到。

    “大人,这就是事情的全部原委。我请求您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也不要告诉唐吉诃德我是谁,以免我的良好愿望落空。他本来是个很聪明的人,只要他放弃那愚蠢的骑士道,就会恢复他的神志。”

    “噢,大人,”安东尼奥说,“愿上帝饶恕您吧您想让世界上最滑稽的疯子恢复正常,就等于冒犯了大家。您难道没看到吗主义建设;3.关于革命军队的建设和军事战略;4.关于政,大人一个头脑正常的唐吉诃德给人们带来的利益,并不如一个丑态百出的唐吉诃德给人们带来的乐趣多。我估计,学士大人的计策并不能让一个如此疯癫的人恢复正常。若不是于心不忍,我倒真希望唐吉诃德别恢复正常。因为他一旦恢复正常,我们就不仅失掉了从他身上得到的乐趣,而且也失掉了从他的侍从桑乔潘萨那儿获得的乐趣。这两种乐趣都足以给人带来欢乐,排忧解愁。尽管如此,我会守口如瓶的,决不向唐吉诃德透露半点儿实情。我想以此来证实我怀疑卡拉斯科大人的计策能否奏效是正确的。”

    卡拉斯科说,无论怎样,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开头,他就希望有个圆满的结局。他问安东尼奥还有什么吩咐,然后向安东尼奥告别,把自己的兵器收拾好,放到骡背上,又骑上他刚才同唐吉诃德交战时骑的那匹马,当天就出城返乡了,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值得记述的事情。安东尼奥把卡拉斯科对他讲的话告诉了总督,总督听了有些沮丧。他觉得唐吉诃德一旦返乡隐居,就失去了可以借他的疯癫开心的那种欢乐。

    唐吉诃德在床上躺了六天,闷闷不乐,情绪低落,反反复复地想他被打败的倒霉事。桑乔来宽慰他,对他说道:

    “大人,抬起头来,若是可能就高兴起来吧。您得感谢老天,虽然您被打翻在地,却并未摔断一根肋骨。您应该知道朱子语类卷六十七后由**引以指事物的对立统一,恶有恶报,以为那儿有咸rou,其实连挂rou的钩子都没有。您也别理医生,现在并不需要他们为您看病。咱们还是回家去吧,别再在异地他乡征什么险了。其实您想想,虽然您最倒霉,最吃亏的却还是我。我放弃了总督的位置,不再想当总督了,可是我并没有放弃当伯爵的愿望。如果您放弃做游侠骑士,不当国王,我也就当不成伯爵,我的希望就全部化为乌有了。”

    “住嘴,桑乔,你明白,我退居家乡只不过是一年时间,然后,我还要重cao我的光荣事业,那时候还会有王国等着我去征服,也还有伯爵的头衔可以授予你。”

    “愿上帝听见此话,”桑乔说,“充耳不闻的是罪人我常听人说,良好的希望胜过菲薄的实物。”

    他们正说着话,安东尼奥走过来,十分高兴地说道:

    “好消息,唐吉诃德大人,格雷戈里奥和去营救他的叛教者已经上岸了。我怎么只说上岸了他们现在已经在总督家里,并且马上就要到这儿来了。”

    唐吉诃德略微高兴地说道:

    “说实话,如果事情的结局相反,我倒会更高兴。那样我就得去柏培拉了,用我臂膀的力量解救格雷戈里奥,而且还要解救那里的所有西班牙俘虏。可是,我这个可怜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战败者难道不是我吗被打翻在地的难道不是我吗一年之内不准再cao兵器的难道不是我吗我都答应了什么我更适合纺线而不是cao剑,我还有什么可夸口的呢”

    “别这样,大人,”桑乔说,“掉了毛的凤凰也赛过鸡,一日河东,一日河西,胜负乃兵家常事,今天摔倒了,只要不是xiele气趴在床上,我是说只要不自暴自弃,而是准备重振旗鼓,明天就可以重新崛起。您赶快起来接待格雷戈里奥吧,外面人声嘈杂,我估计他们已经到了。”

    果然如此,在格雷戈里奥和叛教者向总督汇报了他们的情况之后,格雷戈里奥急于见到安娜费利克斯,就同叛教者一起来到了安东尼奥家。格雷戈里奥从阿尔及尔逃出时仍然身着女装,后来在船上与一个同行的俘虏对换了衣服。可是无论穿什么衣服,他都显得那么惹人喜欢,那么英俊,他太漂亮了。他的年龄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岁。里科特和女儿出来迎接他。里科特眼含热泪,安娜费利克斯倒显得有些矜持,两个年轻人并没有互相拥抱。爱情笃厚并不一定要十分外露。格雷戈里奥和安娜费利克斯这一对儿的美貌使在场的人无不啧啧赞叹。一对情人相对无言,眼睛成了传递他们欢乐而又圣洁的情思的媒介。叛教者讲述了他们设法解救格雷戈里奥的过程,格雷戈里奥则介绍了他在女人堆里的危险和窘境。他没有长篇大论,而是寥寥数语,表现了一种少年老成的智慧。后来里科特慷慨解囊,酬谢了划船的水手。叛教者重又皈依了圣教,他那已腐烂的身体经过忏悔认罪重又纯洁健康了。

    两天之后,总督同安东尼奥商量,怎样才能让安娜费利克斯和她父亲留在西班牙。他们觉得,把如此虔诚的基督徒安娜费利克斯和她的善良的父亲留在西班牙,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安东尼奥自告奋勇到京城去游说这件事,而且他正好有事要到京城去办。他觉得在京城通过熟人关系送点儿礼,很多麻烦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并非如此,”里科特在一旁听到了安东尼奥的话之后说道,“靠熟人关系和送礼并不能解决问题。对于我们的萨拉萨尔伯爵、伟大的唐贝尔纳迪诺德委拉斯科大人来说,任何乞求、许诺、送礼和可怜相都无济于事。当初,皇上就是责成他把我们赶走的。虽然他对我们恩威并用,可是他看透了我们这个民族已病入膏肓,只能用烧灼疗法来根治,不能再用涂膏药来敷衍了。于是,他凭着他那处事谨慎、嗅觉灵敏、聪明的才智和令人生畏的威严挑起了这副重担,无论我们如何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苦苦哀求或者企图蒙混过关,都无法逃脱他那双阿尔戈斯1的眼睛。他总是时刻警惕着,不让我们任何一个人能够留下来,不让任何一件事瞒住他。万一有根茎留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在西班牙发芽并结出毒果。而目前,西班牙已经彻底排除了由于我们存在而造成的隐患。菲利普三世责成唐贝尔纳迪诺德委拉斯科负责这件事,这是多么大胆的决定,多么英明的决策呀”

    1希腊神话中的三眼、四眼或多眼怪物,力大无穷,睡觉的时候总睁着一些眼睛。

    “无论如何,我到了京城以后都会尽力而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安东尼奥说,“格雷戈里奥同我一起去。他走了以后,他的父母很伤心,他也得安抚一下父母。安娜费利克斯不妨同我夫人留在家里或者到修道院去。我知道总督大人很愿意让善良的里科特到他家去,然后等我回来再视情况作出决定。”

    总督同意安东尼奥的意见,可是格雷戈里奥说,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和不能离开安娜费利克斯。不过,后来考虑到还得去见父母,回来后仍然可以找她,他便同意了。于是,安娜费利克斯留下来同安东尼奥的夫人在一起,里科特去了总督家。

    安东尼奥出发的日子到了。唐吉诃德因为摔伤了,不便赶路,因此和桑乔又呆了两天才走。格雷戈里奥同安娜费利克斯告别时,两人哭得死去活来。里科特对格雷戈里奥说,如果他愿意,可以给他一千个盾。可是格雷戈里奥一个盾也没要,只是向安东尼奥借了五个盾,而且说到京城之后一定还。于是两人上路了。两天之后,唐吉诃德和桑乔也离开了。唐吉诃德没有穿盔甲,只是一身便装。桑乔的驴驮着盔甲,因而桑乔只能步行跟在后面。

    第六十六章读者看后便知,闻者听后便知

    离开巴塞罗那时,唐吉诃德回头看了看他被撞倒的地方,说道:

    “这里就是特洛伊并非我的胆怯,而是晦气在这里断送了我已经取得的荣誉。命运在这里捉弄了我,使我的丰功伟绩黯然失色。我的运气在此彻底消失,再也不能复得了”

    桑乔闻言说道:

    “大人,得意之时不忘形,身处逆境不气馁,才称得上是英雄胆略。我对自己也是这样要求的。我当总督时很高兴,现在是侍从术价值。著作有庄子。参见“伦理学”、“美学”、“教育”、,而且得步行,可我并没有伤心。我听说人们称为命运的那个东西就像个瞎眼醉婆,胡搅蛮干,连她自己也搞不清她究竟推翻了谁,扶植了谁。”

    “你说得太有道理了,”唐吉诃德说,“你说得太精辟了,我不知道是谁教了你这些东西。我告诉你,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命运,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靠命运产生的,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除非是天意,否则所有的事情都是偶然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不信命运信自己,我就是这样。可是我不够谨慎,而且刚愎自用,所以出了丑。我本应想到白月骑士的马身高体壮,瘦弱的罗西南多抵御不了它。但我毕竟是尽了力。我被撞倒在地,虽然丢了脸,却没有丢掉敢做敢当的美德。我做游侠骑士时勇敢顽强,以我的双手和行动建立了我的业绩。现在我是个落魄的绅士,也一定要遵守诺言,建立我的信誉。开步走吧,桑乔朋友,咱们回家去苦修一年,养精蓄锐,然后再准备重返我念念不忘的武士行当吧。”

    “大人,”桑乔说,“走路的滋味可不好受,而且也走不远。咱们还是把这盔甲像对待绞刑犯那样挂在树上吧。我骑在我的驴背上,双脚不沾地,您愿意走多远咱们就走多远。要想让我靠脚板走路,而且走得远,那可是根本办不到的。”

    “说得好,桑乔,”唐吉诃德说,“你就把我的盔甲当作纪念品挂到树上去,并且在那棵树和周围的树上刻下罗尔丹为它的盔甲镌刻的那句话吧:

    不敌罗尔丹,

    莫把盔甲犯。”

    “我觉得您说得好极了。”桑乔说,“若不是因为咱们路上少不了罗西南多,真该把它也挂到树上去。”

    “说实话,无论是罗西南多还是盔甲,我都不想挂到树上去,”唐吉诃德说,“免得人家说辛劳一场,如此下场。”

    “您说得很对,”桑乔说,“据聪明人讲,驴的错不赖驮鞍。这件事是您的错,所以应该惩罚您,不该迁怒于已经沾上了血迹的破盔甲和性情温和的罗西南多,更不能怪我的脚板太软,明明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还非要走。”

    他们说着话,一天过去了,以后几天也一路顺利,没有遇到什么事情。第五天,他们在一个村口遇到很多人聚集在一个客店门前。原来是过节,他们正在那儿娱乐消遣。唐吉诃德走近时,一个农夫高声喊道:

    “来的这两位大人谁都不认识,咱们让他们中的一个人说说咱们打赌的事应该怎么办吧。”

    “只要我能弄清是怎么回事,”唐吉诃德说,“我一定秉公评判。”

    “这位好大人,”那个农夫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有一位村民特别胖,体重为十一阿罗瓦,他要同一位体重不足五阿罗瓦的村民赛跑,条件是同样跑一百步,而且负重也一样。可是当人家问那个胖子,体重不同的问题怎么解决时,他却说让那个体重五阿罗瓦的人再背六阿罗瓦的东西,这样两个人的体重就一样了。”

    “这就不对了,”不等唐吉诃德答话,桑乔就抢先说道,“大家都知道,前不久我当过总督和判官,这类疑难问题还是让我来判断吧。”

    “那你就说吧,桑乔朋友,”唐吉诃德说,“我现在糊里糊涂的,脑子很乱。”

    很多人张口结舌地围着桑乔,等着他的判断。桑乔说道:

    “诸位兄弟,这个胖子的要求毫无道理。如果我听说的是真的,那么受到挑战的人应该有权挑选武器,若是只让受挑战的人挑选妨碍自己取胜的武器就不对了。依我之见,提出赛跑的胖子应该去掉多余的体重,不管是切还是削,是割还是剔,也不管是从身体什么部位,反正他觉得合适就行,去掉多出来的那部分rou,只剩下五阿罗瓦,这样体重就和对手一样,可以赛跑了。”

    “太棒了,”农夫听了桑乔的决断后说,“这位大人果然真知灼见,料事如神。不过我敢肯定,那个胖子连一盎司rou都不会割,就更别说六阿罗瓦了。”

    “既然瘦子不愿受累,胖子不愿割rou,”另一个农夫说,“那就别赛了。咱们还是拿出一半赌注去喝酒吧。咱们带这两位大人到最好的酒店去,我那份钱呢到时候再说。”

    “诸位大人,”唐吉诃德说,“我感谢你们,可是我一刻也不能停留。我现在境遇不好,心绪不佳,恕我失礼了,我得赶紧赶路。”

    说完唐吉诃德就催马向前。在场者看到唐吉诃德那副奇怪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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