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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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耳边回响尽是“…日难安夜难眠心潮激荡。 难忘她泾河岸傲对风霜,难忘她水晶府光耀殿堂。 最难忘湖滨路路短情长,情切切意绵绵倾诉衷肠。 三娘她脉脉温情表真意,你却是墨守古训锁心房…” 这靡音袅袅,乱入耳,扰得人步履不宁,主仆二人各怀心事,杨柳堆烟无心赏。 叶支支还没走近,翠秀大老远见了她,往袖子里塞了绞得发皱的帕子,急不可待地奔了过来:“您这是去了哪里,翠秀找了半天,以为出了什么事,就…差人去寻我家小姐,可半晌过去,那小厮居然回说消息一时递不进去,我正六神无主呢…幸好您回来!” “翠秀。”叶支支一时语塞,只能抚着她的肩背。她也急需有个安慰啊。 “翠秀,你来寻我何事?”樊沁的声音轻柔地自她身后不早不晚响起。 翠秀扭过头,见了樊沁,一肚子话想说,可扭回头却不知该说不该说,正犹疑时,喆姑对她摇了摇头。就听见叶支支挽起樊沁的手,“师姐,是我一个人呆着有些无聊,就叫翠秀找你来陪我!” “真的?没瞒着我什么事吧?”樊沁问。 “哪敢啊,我没那个胆子。”叶支支做乖巧状。 翠秀上前小声对樊沁道:“小姐,在这儿吃席是有点膈应……”看了看那席面上落了花叶子的碗筷。 樊沁打了个眼,见四下嘈杂,忙道:“哎呀,支支,不如师姐带你去别处逛逛,好玩的地方多着呢。” 翠秀忙打着扇,自然地侍候起樊沁。樊沁拉起叶支支,避开娉婷娇韵绮罗女们,朝着园子更深处去。 三个次第相接的月洞门,粉嫩蔷薇依门,或垂或挂,若繁星点点布满。穿越而过,小道曲折蜿蜒,尽处有小亭三面环水,一画舫泊于烟柳前,船旁有两小厮静候,见来人其一随即上船撑杆,余一人摆舢板。 “师姐,这是?”叶支支见新奇有趣便问。 “小姐这是带您去夫人那儿吧,奴婢也是头回能跟着长长眼,”翠秀嘴咧到耳根,搀扶完樊沁,再来搀扶叶支支上船,“小姐,喆姑?” “带上吧。”樊沁在画舫里端坐回了句,又对叶支支笑道:“里头别有洞天,你呢乖乖跟着我,包你扶墙而出!” 水波粼粼在撑船小厮的脚边映下一片皱纹,水声划破湖面寂静,随波飘摇,有丝丝风入船时,已靠岸。 湖心岛,一塔一四近小院落。 所见之处见缝插针的绿,满得溢出。 人未至,小厮丫鬟早早等在此,按部就班,各尽其职。 叶支支走马观花,越往前翠秀越是战战兢兢,反倒是喆姑一副常态。 绕过一墙盛放的深紫色三角梅,穿行于整院子如行兵列阵般的盆栽花卉,偶有小山石附会,廊桥下遗花,十来个各色门洞自东向西延伸亮相,每扇门前都杵了两个以上的丫鬟,有些多的更是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樊沁领着叶支支进了个叫“饮月”的门洞,一汪清泉自山石间涌出,即被层层碎石围起,石困得水,水出不得仍涌起,途生青苔覆盖,有小童趴坐汲水。她打发了此处的几个丫鬟去端茶倒水,吩咐翠秀等在外院等候,自己领着叶支支进了内院。 “赵姨娘,客气了,小女怕是担不起这份荣光!”沐卉笑着说道,“我可就这一个女儿,婚姻大事,自不能……” “我那熹儿,自小忠厚善良,心思纯净,为人极好相处,他二人同在药王谷多年,俩家又是世交,也算得是知根知底的吧。沁儿呢,在我眼里一直是如珠似宝,万里挑一的,若嫁进门,我这做婆婆的,自会如亲生女儿般疼爱,绝不轻慢,这点jiejie大可放心。至于聘礼,我家老爷是早有吩咐的,这世家的礼数何其周到那是人尽皆知的,定是能让jiejie满意。哎呀,怎么看,沁儿和熹儿不论是身世背景,还是脾气秉性,那都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一对啊……”赵姨娘长篇大论,意犹未尽。 “meimei,我这辈子自己吃过了的亏,是说什么也不想自家孩子再受的,当年我娘家也是思前想后给我安排了个衣食无忧的,可这头不愁了那头愁,如今人过半百,才明白,孩子的姻缘啊,还是孩子自己决定的好,以后不管是风生水起还是落魄潦倒,至多是怨天尤人,怨不得当初做了主的人,说不好还闹个众叛亲离。”沐卉话音极重,直言直语。 “jiejie,孩子才经得多少人世,又看过几多风云,我们作为过来人,该看透的不比他们多吗?再说,都是为娘的,怎么会害自家孩子,只会掏心掏肺付出不是吗?”赵姨娘紧接其后。 在门外的樊沁在唇边立起食指,轻嘘了声,叶支支点头应下。 “meimei,要不,等沁儿回来,你自己好生问问?看她的意思?在我这儿下功夫,没什么用。”沐卉默了默,又道,“当然,这些日子在我家老爷身上下功夫也不见得有什么用。” “jiejie,这话说的,”赵姨娘不急不恼,“樊三爷可是已经点了头的,怎么就做不得数了?有些话不好说满……” 樊沁“啪”地推门而入,“赵姨娘,我的婚事,确不是我爹一人做得下主的,我们樊家上有老太爷,下有樊氏宗亲,算得家大业大,虽比不过赵氏,却也多的是繁文缛节!” “沁儿,怎么,竟急红了眼?”沐卉上前拥了她轻拍,“孩子,有娘在,断不能有让你受半分委屈,更何况是婚姻大事,你还信不过娘?你爹也就是老糊涂,等回去,娘替你出头,好好收拾那老东西!”
赵姨娘闻言,难以置信,似被人抽了巴掌,脸上焦辣辣的,后再看这娘俩一个鼻孔出气,自觉不对劲,又不忍前功尽弃,还没回过劲儿来,便听着沐卉道:“孩子,气成这般,莫不是有了意中人?和娘说说?” 樊沁一愣,心头狂跳,脚下浮动,不敢迎上沐卉的目光,垂着眼,如羽双睫轻扇。 “支支,你可知我家沁儿属心于谁?”沐卉盯上静若处子的叶支支。 叶支支忙瞧樊沁,等着她授意,小心地问:“师姐的意中人啊…难道是……” 樊沁颔首低眉,答道:“是,是陆诚!” 随后,她笃定地看向沐卉道:“娘亲,女儿喜欢的人,想要嫁的人,只有他!” “这年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都成了摆设,你们樊家还真真是教子有方,还真以为奇货可居啊?”赵姨娘指着沐卉的脸抢白,“女儿家说出这不要脸皮的话,还能清白?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姨…娘,女儿家就不能为自己谋个好归宿了?便心甘情愿成个姨娘?再说,一个姨娘就该好好学学做姨娘的本分,不识体统在哪儿都是个死客!”沐卉莞尔一笑道,“我樊家的事,还轮不到外姓妾氏指手画脚。来人!送客!” “好,甚好!今日之耻,来日定当百倍奉还!” 门外的丫头闻声纷纷而入,赵姨娘含恨顿足,生生吞下心头万言,带着自家丫鬟离去。 沐卉对赵姨娘的话恍若未闻,揽了樊沁笑道:“女儿,这事是不是早该跟娘亲说道说道了,挑这么个好日子,是为讨个吉利啊!” “娘亲…可会怪罪女儿?”樊沁心乱。 “怎么会。孩子,人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连陪在身边的人都是个貌合神离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娘可不想看着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过这种日子。自是随你心意要紧!”沐卉眼中星星点点,饱含深情。 “娘亲,那爹爹那儿…”樊沁凝眉。 “他?”沐卉仰头一笑,“不是还有你外公、舅舅和族叔们在,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娘啊,现下就想听听沁儿对那陆诚的小心思!是打何时起的心念?他平日里对你可好?哦,对了,他娶我女儿能出多少彩礼啊?” “娘亲,取笑女儿!”樊沁依偎着沐卉,笑意盈盈。 “恭喜师姐,贺喜师姐!”叶支支一旁凑热闹。 一室喜气满溢,母女俩和乐融融,全然忘记了时间。直到翠秀进来提醒:“夫人,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府了!外头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船已经备好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