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7章 暗杀引发的恐慌(感谢海萌主的打赏,第八十一位盟主)
“瞻基已经到金陵了吗?” 朱高炽指指案几上的一摞奏章,然后问道。 黄俨过来拿了奏章,然后出去。 “陛下,殿下已经到了,不过兴和伯上次给南边官场的印象太差了,听说才到金陵,那些官吏都在商议着怎么应付过去。” 梁中笑道:“殿下不动声色的在住所呆着,金陵官场却自己乱了阵脚。” 朱高炽的眉间舒展了些,说道:“大明很大,大到让人无所适从,而治国之艰难,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千古艰难唯平衡啊!” 梁中想起了前段时间的文武争端,就小心翼翼的道:“陛下,不是奴婢干政,只是……只是那些人也太不把您当回事了。” 朱高炽眯眼看着外面,冷笑道:“朕不是太子了,父皇仙去,许多人觉得头顶上少了座大山,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话梁中不敢再接,只得怀念起了方醒。 方醒若是在,只要朱高炽愿意联手,方醒定然能把那些人弄的灰头土脸。 “一朝脱困,有如野马,马上就在觊觎着那些东西,果然有的人说的那话再对不过了……” 朱高炽的神色变得平和起来,然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梁中。 梁中被这目光吓坏了,他拘束的站着,就怕被这位至尊叫人一刀给剁了。 太监再厉害,可只要君王能控制军队,那么不过是一张纸条,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 那都不叫事! 所以平衡啊! 朱高炽的目光转过,有些抑郁。 稍后黄俨回来了,一脸死了爹娘的模样说道:“陛下,那个王栋被人杀死了,就在当街的地方,被一刀从腰侧拉了一下,好惨。” 朱高炽楞了一下,梁中就低声道:“陛下,当时不是找不到指使人对麻胜下手的那人吗?后来东厂那边说就是刑部郎中王栋的嫌疑最大,只是却找不到什么证据。” 朱高炽哦了一声,然后皱眉道:“京城乃首善之地,当街杀人……让人去查,查清楚!” …… 麻胜依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郎中说了,他这个伤即便是好了,以后阴雨天也难受。 可能捡回一条命,他的家人都已经是欣喜若狂了,哪会顾这些。 他躺在床上,面色憔悴,目光呆滞。 往日的征战已经远去,从此后他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幸好以前的功赏不少,一家人的日子才能过下去。 “爹!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旋即门被人粗鲁的推开。麻胜艰难的侧脸,看到是自己的儿子麻震,就轻声道:“别跑,下次……慢些。” “爹,那个人死了!” 麻震一脸的欢喜,麻胜眨巴着眼睛问道:“谁死了?” 麻震欢喜的道:“爹,那个王栋死了,被人当街一刀,把五脏六腑都割出来了。” “谁?” 麻胜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 “爹,就是那个害了您的王栋!他死了,死的好惨!” 麻胜猛地把脑袋转过来,呆呆的看着屋顶。 “他死了?” “是的爹,孩儿刚才去看了。” 武将家的儿子,自然不会畏惧这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 麻胜突然不可抑制的就狂笑起来,麻震想起郎中的交代,就急切的道:“爹,您别乱动……” 麻胜已经忘却了肋部传来的剧痛,笑完了,才喘息着道:“肯定是哪位同袍干的,肯定是,要不就是宽宏大量的兴和伯干的,好啊!好啊!果报不爽!” “娘,爹的伤又弄坏了,孩儿去请了郎中来!” …… “谁干的?” 张辅沉吟着,薛华敏笑道:“国公爷,在下以为……姑爷的嫌疑最大啊!” “德华啊!” 张辅淡淡的道:“此话不可胡说,兴许那王栋有别的仇家。” 薛华敏笑道:“正是如此。” …… 在北平城中,王栋的职位不算高,可他的死却像是龙卷风,瞬间引爆了舆论。 谁干的? 这是挑衅,这是泄愤! 文官们愤怒了,奏章飞也似的冲进了皇宫,飞到了朱高炽的案几上。 “全都收起来。” 朱高炽看都不看,就把这些玩意丢进了故纸堆里。 皇宫中并没有反应,这让文官们有些慌了。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是的,他们慌了! 武人在搞暗杀!这是在破坏规则! 除了几个愣头青在诗会上慷慨激昂的喷着武人之外,其他都暂时安静了。 谁干的? …… 方醒走后,黄钟的日子过得很是逍遥,每日收集些信息,然后汇合方家的情况,隔段时间给方醒去封信就完事。 所以在解缙去书院后,黄钟就只能呆在家里,无聊的看书,或是自己和自己下棋。 “黄先生。” 黄钟抬头,看到是方二,就问道:“成了?” 方二面色严峻的道:“没有,有人比咱们下手更快。” “是谁的人?” 黄钟愕然,同时也有些警惕。 方二说道:“不知道,咱们刚盯住了王栋,就看到一人和他擦肩而过,随后王栋就倒地不起,咱们跟踪了一下那人,最后跟丢了。” 黄钟皱眉沉思着,最后交代道:“反正目的已经达到,那便罢了,无需再查,否则容易引发不测。” 等方二走后,黄钟想了许久,可因为麻胜案子的敏感性,涉及的人数众多,所以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于是他就写了封信,叫人送往金陵。 …… “父皇。” 婉婉一身素裙走进乾清宫,正在批阅奏折的朱高炽抬头笑道:“晚饭还是和为父吃吗?” “是呢父皇,不然您肯定会使劲吃。” 朱高炽莞尔,然后赶紧把奏折批完,就叫人摆饭。 饭间父女俩大多聊了些宫中的趣事。 等婉婉一走,朱高炽舔舔嘴唇,只觉得刚才一顿饭吃的自己肚子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正准备叫人送碗汤来时,有人来了。 “臣叶落雪见过陛下。” 叶落雪行礼后起身,眉间的那颗痣淡淡的,若隐若现。 朱高炽问道:“可稳妥吗?” 叶落雪微微一笑,竟有些妩媚:“陛下,很稳妥。臣一直在盯着王栋,只不过没管罢了。” 朱高炽点点头,“那就去吧。” 叶落雪行礼告退,步伐很小,频率却很快,少顷就消失在大殿外。 朱高炽看着人进来点烛,一直看,面色平静。 蜡烛很对称的点了两排,距离相等,就像是两块磁铁,正好处在排斥或是吸合的微妙距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