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鹿晏弘之殇（2）
尽管说绝大部分牙军都驻扎在梁州城内，但鹿晏弘还是不会有丝毫的疏忽，在梁州的外围以及利州和集州一带都布置了斥候，随时侦查巴州和蓬州方面的情况，牙外军和外镇兵大都驻扎在利州和集州，能够随时监控铁血军的动静，而且他也派出了不少的暗探，刺探巴州和蓬州的情报，得到的诸多情报还是令他放心的，至少巴州和蓬州的各级官吏，心里还是想着梁州的，还是希望得到朝廷的认可的，这就说明了李郎和铁血军的根基不稳，根本就没有完全掌控巴州和蓬州的局势。 鹿晏弘是军人出身，对于行军打仗还是有着不少心得。 不过鹿晏弘做梦都不会想到，铁血军会发动突然的进攻。 严复非常的忙碌，李儒沛派遣八百斥候来到梁州，可不是观赏梁州风光的，这些斥候是要派上大用场的。铁血军进攻梁州的部署非常的突然，几乎没有什么准备的前奏，故而斥候进入到梁州，也不用过于担心暴露的问题，其实在斥候开始行动的时候，铁血军大军已经在前往梁州的路上了。 严复利用三天的时间，基本摸清楚了鹿晏弘所做的部署，一方面是进入牙军的情报人员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另外一个方面也是因为鹿晏弘的疏忽，想不到铁血军会主动的进攻。 铁血军从巴州出发，行军的路线是经过集州，直扑巴州，鹿晏弘在集州和利州悉数都安排了一定数量的牙外军和外镇兵，而且在靠近梁州的官道四周，安排了不少的斥候，日夜侦查情报，这些军队和斥候，共同来护卫梁州的安全，要知道鹿晏弘知道铁血军的厉害，可不会疏忽，免得梁州出现危险。 鹿晏弘在巴州和蓬州安插的暗线，几乎没有李儒沛一锅端了，就算是残留下来的暗探，也没有机会输送情报了，巴州和蓬州外围的据点悉数被拔掉了，有情报也送不出去，所以说行动保密的关键，还是在集州、利州和梁州的外围。 牙外军和外镇兵，不需要耗费过多的心思，没有接到作战的命令，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动作，若是遇见了特殊的情况，躲避都来不及，更不用说主动应对了，麻烦的是鹿晏弘安排在梁州外围的斥候，这些斥候有着一定的本事，忠心耿耿，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禀报的。 李儒沛派遣到梁州的斥候，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干掉这些负责侦查的斥候，最大限度的保证铁血军进攻梁州的消息不会过早泄露出去。 李儒沛的要求就是直接进入梁州城，他可不想铁血军进攻城池，那样可能付出巨大的牺牲，若是久攻不下，襄阳的大军前来增援，铁血军就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了。 说到底，出其不意是这次战斗的最大特点。 因为肩负巨大的责任，严复不敢有丝毫的疏忽，他甚至准备亲自带着斥候清理梁州外围的钉子，不过作为总负责人，严复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斥候抵达梁州，行动随即开始。 一队队的斥候，从梁州城出发，开始拔出梁州城外的钉子。 行动全部都是在夜间进行的，白天动静太大，容易引起牙军斥候的警觉，夜晚就不一样了，因为几个月时间过去，巴州和蓬州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这些斥候也有些倦怠了，白天还能够注意一下周围的动静，天黑之后，基本休息了。 从梁州出来的有五百斥候，分为五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十人，鹿晏弘派驻梁州城外围的斥候，每个小队三至五人，基本都是驻扎在官道的周边，有些散落在四周农户的家里，有的在村镇周边，有的直接驻扎在城外的军营，最近距离梁州城不足五里地，最远距离梁州城也不过五十里地。而且因为巴州和蓬州一直都安稳，部分的斥候已经回到了梁州城内，还有部分回到了军营里面。 五百斥候的任务，就是拔出这些钉子，完成任务之后，他们不能够离开，继续留在原地，注意周围的动静，若是有什么异常，要及时动手解决，等候大队人马的到来，加入到大军之中，一起进入梁州城厮杀。 子时，杀戮开始了。 面对着做好了准备的铁血军斥候，牙军的斥候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一些斥候在睡梦中被剿杀，一些起身反抗，也没有坚持多长的时间。 两个时辰过去，除开驻扎在军营里面的斥候，散落在外面的牙军之后，基本都斩杀了，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这种突然发动的进攻，而且是在深夜的时候，根本不会引发注意。 严复整夜未眠，城门在亥时就关闭了，为了安全的考虑，他暂时没有什么动作，不过这并非说他没有任何的计划，留在城内的三百斥候，加上几十名情报人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其中最为重要的任务，就是在次日深夜控制北门，让铁血军大军直接从北门进入梁州城。 梁州城的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南门是使用频率最高的，老百姓进城一般也是从南门，其余三个城门，行人不是很多，北门作为预备用的城门，平日里都是关闭的，重大节日才会打开，而且北门的主要作用不是老百姓进入，而是让老百姓能够顺利的离开梁州城。 从戒备的程度来看，北门是最弱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严复选择了占领北门。 三百多人，夜间全部开始行动，其中两百人集中在北门附近的几家客栈里面，其余一百多人，分散开来，时刻观察南门、东门和西门的情况，主要看是不是有人到节度使衙门报信，若是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就要想办法干掉对方，制止节度使衙门得到相关的情报。 严复亲自带人守候在南门附近，一般来说，进城报信的牙军斥候，都是会从南门进入的，他们的身份不一样了，不会选择从其他门进入的。 天终于亮了。 一夜无事，严复依旧不敢疏忽，安排众人轮流休息，今日是最为关键的，按照铁血军大军的行程来说，夜间就要到梁州城了，进攻也是在夜间展开，白天主要的任务，就是观察是不是有牙军斥候进入到梁州城来报信。 安排在外面行动的斥候，亦没有进入到梁州城，这说明行动是非常顺利的，没有遇见任何的麻烦，要不然早就有人进入城内禀报了，不过白天的时间很长，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再说一直在军营里面的牙军斥候，会不会在白天有什么行动，那也是无法预料的事情。 任何的事情，都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保险，总是有一些漏洞的，譬如说梁州城外牙军的军营，就是最大的麻烦，凭着八百斥候，是不能够进攻军营的，尽管说军营里面驻扎的牙军，也不过一千多人，若是出其不意进攻，肯定能够获胜，但这样一来，消息也就暴露出去了，无法做到最大限度的保密。 梁州城依旧是打开了南门、东门和西门，北门关闭。 严复坐在距离南门不远的一处摊子边，观察着进入南门的所有人，依照严复的观察能力，是能够轻易区别出来老百姓与军士的，驻扎在城外军营的牙军军士，以及牙军的斥候，不管是从气度上来说，还是从表现来说，与老百姓都有着很大的不同。 按照严复获得的情报，除非是有重大的变故，否则城外军营里面的军士，是不准随意进入到城内的，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规定更加的严格，这可能也是因为不少的牙军军士，在城内胡作非为，老百姓深受其害的缘故。 上午的时间过去了，没有出现什么动静，严复也必须要休息一下了，等待他的有更加重要的任务，天黑之后要占领北门。 换人之后，严复回到了酒楼。 酒楼的情况照旧，已经过了午时，吃饭的人不多了。 躺在床上的严复，根本无法入睡，脑子里想到的都是诸多的事情，此次铁血军进攻梁州，乃是不平凡的举措，一旦铁血军行动成功，将要引发极大的轰动，能够做出来这等的安排和部署，绝非简单的事情，故而这次的行动必须成功，至于是不是能够生擒鹿宴宏，那就要看行动是不是绝对的缜密了，按照李儒沛的安排，铁血军占领梁州、统领整个的山南西道之后，严复就要再次出发，前往京城长安去了，那里才是李儒沛情报网络的中心。 尽管说从事情报工作的时间不长，但严复已经完全感受到不易，想要做好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要时刻提高警惕，要能够随机应变，要善于保护自身，要善于分析形势，那样才能够真正获得有价值的情报。 迷迷糊糊之间，严复突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两名斥候架着一个人进入到了房间里面，甚至没有来得及敲门。 严复看了一眼处于昏迷状态的那个人，脸色迅速发白，头脑也开始清醒了。 “禀严校尉，此人是牙军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