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
白钟燕走在雪地中，带着不安于好奇地目光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些人不知为何，和她家乡的人很像，散发着消极的情绪。 他们像是一个没用感情的容器，麻木地赶往自己的岗位，尽管脸上带着笑，却没有相应的情绪流露出来。 为什么呢？这里没有随时可能降临的灾厄，没有时刻监视着你的的无人机，监控或者提着枪巡逻的佣兵。 她四处张望着，周边的巨大广告牌上不是那些特价食物标签，而是一些夸张的饮品，化妆品或者一些明星的海报。 她起初感到有些新奇，像一个刚迈入社会的孩童，细细观察着那些广告。 一些闻所未闻的用品和罕见的鲜艳色彩拼凑出那些魔性洗脑的小广告。 看的多了，她不由有些无聊，她发现很多广告并非实用，甚至可以说，它们是为了那么一小个群体准备的，可广告却夸大其词，好像所有人都该用这件商品。 作为一个王权之地土生土长的人，她无法接受这些不实用的“奢侈品”。 嗯，这是王权和兰国的区别之一。她心里想到，这些常识需要在短时间内记住乃至改变自己的行为习惯，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双方文化差异过大的时候，更是如此。 她也不是漫无目的地走，她需要进一步了解白钟燕的人生，所以她首先去的，是她的学校。 学校会很大程度上限制她的行动，但是原计划可以很好的规避这一点。 所以她不需要担心什么，更重要的是去看看别人眼中的她是什么样。 按照最初的剧本，她需要完全取代白钟燕，但是在行动暴露后，她决定稍作改变。 她不仅要取代，她准备改变她的人生。 如果长期接触这样一个组织，原本的她固然是很难适应，这就有两种风险。 第一，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她必然只能成为底层人员，并且接受最基础的训练，而这些训练很容易暴露她真实的水平，毕竟肌rou记忆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可以消除的。 第二，最大的可能，自己压根就不会被允许加入这样一个组织。 所以目前来看，自己要掌握主动，必须主动加入这个组织，而不是等着对方去引荐。 那么加入这个组织的优势呢……哦？到了。 白钟燕目光盯着眼前的学校，黯淡的名牌上有着斑斑锈迹，隐约可以看出学校的名字：永冬高级中学。 大门开放着，周围背着书包的学生络绎不绝。 “哟！小白，这件衣服又是哪买的？” 陌生的女音从背后传来，白钟燕回头看去，一个敞着校服，里面穿着米黄色毛衣的麻脸女孩对着她笑，旁边站着一个齐刘海的短发女人，脸精致得像一个洋娃娃，没有表情。 是她的朋友吗？白钟燕心想，按照推断，她应该很珍惜朋友，而且处事比较耿直，就是不知道她购物的习惯。 不过按照家境来说，她应该买不起太贵的衣服。 “还是上次的打折店，超便宜的~” “哦是吗，这些衣服还真是可爱极了。”麻脸女孩偷瞟了一眼旁边的洋娃娃，嘴角的笑意更深，“也许我们也该买几件，你说呢，小佳。” “随便你吧。”洋娃娃木讷地看着眼前的校门，对白钟燕似乎一点兴趣没有。 蔑视，厌恶，嘲笑。这些是她们流露出的情感，很好啊，装的可真像。白钟燕的丝线早已缠上了她们的灵魂，把她们的想法了解的一干二净。 “或许下次你也可以带我们去看看这么样？我们或许会忍不住把那里的所以衣服买完哦，毕竟，清仓大甩卖可真是太便宜了不是吗。” 真可惜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小婊子。 “是啊是啊，我可爱那里了，据说还要可以轻松护肤的护肤品哦~” “啊哈哈哈，那我肯定要去看看咯，班上见。”麻子女含笑地拉着叫小佳的女孩离开。 啧啧。 白钟燕撩了下刘海，在心中已经记住了两人的容貌。 先不着急进去，还需要去一趟医院，反正高中学习我也不需要，批评什么的正好可以借此开刀。 她回头一甩用黑夜雨那坑剩下的钱买的挎包，逆着人群走出校门口。 还不知道家在哪里，算了哪都一样。 雪越下越大，逐渐遮住了她的视线，寒风吹动它们起舞，散落在空中的雪花和呼出的白汽相融，一个陌生的哭泣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不想多管闲事，于是朝着哭声相反的方向离开。 途经一个落魄的小镇，锈黄管道和植被混杂在一起，看上去魔幻又现实。 她看到一家早饭店，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饭。 昨天到达永冬之地之后，她成功在一个偏远的乡村小道遇到一个图谋不轨的人，轻松将对方制服之后，对方为了消事赔偿了自己一千元。尽管知道对方必然还会有下次行动，但是白钟燕更在乎钱，所以她选择拿完钱后，狠狠胖揍了对方一顿。 至于对方的心理阴影何时结束，她不清楚，如果他真的是个变态，仅仅拘留几天也是无法消除他的恶念的吧。至少她是这样觉得的。 她走到一张空着的桌子旁，对面是一个留着白色长发的人和一个骨瘦如柴的黑人小女孩。后者抱着一碗应该是叫馄饨的食物在狼吞虎咽。 可恶，又想起混沌那个玩意了。 白钟燕揉了揉紧锁的眉头，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自从接受这个任务以后，自己的精神就一直绷着，现在是放松的时候。 “老板，来份小笼包！” “哟，小白啊，怎么今天不吃馒头了？莫非你mama的病好啦？” “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估计没几天就能出院了。” 该死，我应该想到对方肯定认识自己，还是不够成熟，看来这一次当卧底会填充我不足的一面。 “白钟燕……” 前桌的男人飞速回头来看了她一眼，而她没有特别留意，在独自懊恼。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个自称白钟燕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