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灰色碎玉
第93章灰色碎玉 众人带着桑布的尸首回到了客栈,此时余下的边军已经将桑布的徒弟以及圆脸汉子捆了一起。 那群喇嘛还在地上嗨呢,悟道晚会还没有结束。 关缘提审了其中的一个,让店二去弄醒他。 “真不是人藏私啊,这东西可没有解药,以前我们都是,呃,他们都是第二自然就清醒了。” 关缘有些无语,心想,我还得等他们狂欢结束啊。 沈炼把他拉到了一边,低声道,“这黄字间的圆脸汉子有问题。” 刚才边军从那饶随身背包里翻到了锦衣卫暗探专用的证明身份之物,都是些日常用品,但组合起来便是暗语。结合之前他三番四次想跑的情况,沈炼对他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的推测。 “他可能就是马德彪。” “还可能,你也没见过马德彪?!”关缘反问沈炼。 “之前都是先父和他对接,我这次营救也是计划靠暗号相认。” “呵呵,那我们之前在大堂暴露自己的锦衣卫身份,此人非但没有相认,反而想跑,怕不是已经叛变,心虚了吧。” “这里面可能还有一番故事,若是叛变,此时也不该出现在这河套一带。” 两人打算诈他一诈。 边军把那汉子关到了黄字间里,只要他补上五倍的马钱,就能放他走。 那圆脸汉子掩盖住眼底的喜意,嘴上还在推脱自己一个跑商的,还有好多欠条没收回来,手上没那么钱,还请军爷们高抬贵手。 “没钱你住什么客栈!别废话,现在是交钱,若是等锦衣卫的大人们追究起来,皮都给你扒掉一层。” “军爷,行李你们也翻过了,确实没钱啊。不然包里那些东西你们拿去吧” 这汉子还在试探。 “你那一堆破烂谁要啊,快想办法凑钱吧。” 言罢边军就关上了门离开了,关缘二人趴在屋顶看着房内的情况。 这汉子不愧是走南闯北的,只见他观察了一会儿门外的动静,便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 没一会儿,他从发束里,靴底下,甚至档下摸出不少金叶子,碎银子。他掂量了下碎银的重量,收回了部分金叶子,把剩下的金银包在一起,递给了门外的边军。 “军爷,您点点。”递过去的同时,不着痕迹的又从手腕下赛过去了一片金叶子。 “算你识相,快走吧,别被锦衣卫大人看见。” “多谢军爷,人这就收拾收拾离开。” 只见这汉子拜谢了军士,提起行囊就要离开。关缘和沈炼对视一眼,在后面悄悄跟着。 只见这汉子出了客栈竟然没有立刻逃走,在大概三五里的不远处停留了很久,来回踱步,似乎有什么犹豫。 他放下行囊,又悄悄潜了回来,绕到客栈马厩,从草料堆里似乎掏出了什么东西,急忙塞进了怀里,弯着腰跑远了。 他没有马,估计是打算往东去黄河岸边,看看能不能租条船,顺流而下。 就在那汉子赶到了河边,正巧在关缘他们之前过河的渡口处,停了一条的渡船,一个年迈的船家正在擦拭船身。 “船家,我与你钱银,运我去山西可好。” 两方商议好了价钱,就在那汉子正要登船之时,他突然发现自己伸过去想向船家借力登船的右手,被牢牢箍住,动弹不得。 那船家自然是沈炼伪装的,他家世代锦衣卫,除了武功,可以他在情报工作上样样精通。 关缘也从藏身处出来,一起把那汉子点住xue道,捆了起来。 这件事涉及锦衣卫机密,便没有让边军掺和进来,仅仅是他们两人在河边截住了对方。 他们把那汉子揪起,拉到了船上,开始审讯。 “,为什么不按计划在察哈尔部汇合!” 沈炼直接开口。 那汉子见是落入到了客栈里那两锦衣卫的手里,便知不好,又见对方开门见山,盘问自己为何不去汇合,还以为自己已经暴露,索性破罐破摔。 “我去了啊,是你们延期未至,倒反来问我!” “沈冰呢,我要见他,和你们两个辈不着。” “果然是你,马德彪!” 此时马德彪才发现自己中了套,恼羞成怒,“老子一人在大漠上九死一生,到头来竟被你俩辈屈辱!” “我问你,为什么不等待机会汇合,反而往西跑到这里来!” 关缘从他怀里搜出了那马厩里的包袱,也不打开,就问马德彪,“这是何物,值得你去而复返?” 马德彪见到此物,不复刚才的愤慨,倒有些恐惧和无措。在沈炼的逼问下,将这一路发生的事情都了出来。 原来马德彪假扮商贩,在大漠各部落间收集军情。那日遇到察哈尔部附近的牧民从地下挖出了这宝贝,要献给大汗,他贪念一起便克制不住。 抢了宝贝之后,他随即发出飞鸽传书要求接应,可在等待的过程中,实在是抵不过诱惑,自行躲避隐藏去了。 到底是什么宝贝,竟然让一个几十年的老锦衣卫抛弃了任务,逃到了这里。 关缘打开了包裹,却看是一块玉印,四寸方圆,背面刻有五条玉龙,翻过来看到正面,刻影受命于,既寿永昌”八篆字。 沈炼和关缘面面相觑,从对方眼神里都看见了不可思议,这难道就是传中的传国玉玺?! 朱元璋建立明朝,北伐大都,这玉玺就被蒙古人带回大漠,自此渺无音讯,居然会在一伙牧民手里出现。 这玉玺向来是“祥瑞之兆”的象征,历代皇帝多番搜寻,就是想要证明自家皇朝是华夏正统,命所归。 也难怪马德彪不愿意汇合,自己逃到了这河套一带。他若是将玉玺自己献给了皇帝,这可是一场泼的富贵。就是不给明朝皇帝,献给草原上的大汗,或者交易给一些有野心的人,待价而沽,也可以换来一辈子不用愁的财物。 马德彪也是不信任锦衣卫,怕被上官谋财害命,才想着自己独吞。逃到这龙门客栈,也是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才一住就是这么久。 他想着在两国交界,没人管的灰色地带,总该安全些,却没想到关缘二人阴差阳错也来了这里。 好不容易逃离了客栈,还被喇嘛们遇到,打算带到客栈审问,实在是倒霉透顶。 “沈冰呢,我要见他,我们当年一起去关外刺探军情,有过命的交情。” 此时的马德彪不死心,想找沈冰来保他。 沈炼默不出声,关缘道,“沈冰死了,在去救你的路上,遭遇蒙古大队骑兵,重伤而死。” “死了,居然死了!”马德彪闻言愣住,挥舞的手臂停在半空郑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嘴里念念有词,毕竟两人有十几年的交情。 就在他还在怀疑和自我怀疑的纠结中时,关缘又追加了一句,指着沈炼,“沈冰临死前还想着袍泽之情,派了自己的儿子,沈炼,来大漠救你。” “为了你,我们奔波一个多月,都负了重伤。” “还遇到蒙古国师,大战了数场,若不是在龙门客栈调用了边军协助,怕也是要陨落在这漠北。” 因为自己一已私念,竟害了多年老友,如今事情暴露,就在京师的家估计也得遭殃。 此时马德彪瘫坐在地,眼神空洞,显然是已经无言以对,丧了心智。 沈炼打算将马德彪和玉玺押回京师,交给锦衣卫的北镇抚司衙门处理。 三人又回到了客栈,既然解决了马德彪的事,他们回头开始处置那几个喇嘛。 对于这番邦和尚就不用怎么客气了,关缘将已经清醒的几人铐在了一起,逼问起情报来。 他先是拿出了从桑布尸首上摸出得那黑色膏药,逼问这几人,没问清楚的东西他是不敢用的。 原来此物是密宗之法熬制的秘药,名为黑玉血膏。 里面的主药是数十只玄龟之血。这种黑水玄龟生长在草原北方的某个大湖之中,由于气候寒冷,长得缓慢,快百年才有一定规模。取出龟血和裙边一起熬制,还加入了藏地不少名贵的草药。此药最是补血气,修rou身,内服外用皆可,配合着密宗的大日心经,才让桑布恢复得如此之快。 由于做法繁琐,整个密宗也就这么一罐,被桑布随身携带,这就落入了关缘之手。
有了此物,关缘和沈炼的伤势必然可以快速恢复。 既然情报到手,关缘的意思就是这几个喇嘛留之于无用,就要将他们当场格杀。 其中一个喇嘛吓得尿了裤子,急忙自己还有别的情报要交代。 他从桑布随身的包裹中翻出一块拇指大的碎玉,递给关缘, “全真教的大人,这是桑布多年来最看重的宝物,随身携带,从来不让我等过手。” 关缘拿到手中一看,就是块品相一般的碎玉而已,拇指大,一头大一头,呈现出一股灰白之色。刚才他们翻看包囊都没有在意,随手就放在一边。 “此物有何用?” “额,”那喇嘛一时语塞,“桑布平日里总拿出来参悟把玩,还没找出功效。但相传这是从当年中原道教手里夺回的宝物。” “不定就是全真教的,如今物归原主,还望大人饶我等一条狗命。” 关缘端详半也没找到有什么特异之处,递给沈炼看看,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无奈之下只好收入怀中,等待回到华山,去藏经阁看看可有什么记载。 至于这群喇嘛,就交给边军了,他们拿去混个军功,是死是活,全靠意了,希望他们的菩萨能够保佑他们。 随即关缘和沈炼商议,既然解决了喇嘛追兵,还得尽快回宣化,不然长时间没有消息,顾安怕不是也会误以为两人已然身死。 就在关缘和沈炼开始用黑玉血膏疗伤之时,旁边的马德彪看见沈炼背上的恐怖箭伤,想起之前沈冰和自己吹嘘过,自家儿子子承父业,如何优秀,一时间情绪失控,挣脱了束缚,猛的就撞向了客栈大堂的立柱之上。 关缘刚刚口服下血膏,正要运功试试效果,来不及阻拦。那马德彪一心求死,这一撞,顿时头破血流,没了气息。 沈炼过来急忙探探鼻息,又朝关缘微微摇头,看样子是救不回来了。 至今他们还不知道沈冰和马德彪到底是什么样的兄弟情谊。沈冰临死前的书信,公事公办,只字未提当年和马德彪的过往,只是一力要求救回暗探;而马德彪初见二人,还想着找沈冰保命,得知因为自己私心害的沈冰重伤而亡后,便失了心神。 关缘一时间心情也有些沉重,人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一时的贪念会产生如此大的后果,真是令人警醒。 条件有限,两人草草的葬了马德彪,也无心情停留,打算明日一早,就回宣化。 当夜里,关缘运起先功,搬运周,这黑玉血膏效果果然超群。他丹田的酸痛减轻大半,在雄厚的血气滋补下,经脉厚度,丹田容量,都有了不的提升。 他自己估计,再有三,便可痊愈。不由得惊叹这术业有专攻,密宗别的不,就这一手制药绝技,便已是世间一流。就不知和传中的桃花岛的九花玉露丸,西域的黑玉断续膏相比,孰高孰低。 就在他起身打算站到院中,吸收月光精华练功之时,胸口忽然剧痛,刺激的他站不起身来。 就好像有人把一块烧红的烙铁放在了他的胸口,又狠狠的按了进去,痛彻心肺,差点心脏骤停。 关缘弓着腰,喘息半,才平复下来,双目已经通红,额头满是汗水。 他急忙解开衣领查看,只见胸口皮肤如常,并无异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原来心口的银色印记暗淡了下去,并无之前隐隐透着月光的奇异。 关缘运功感应,再也感知不到心口印记的存在,也没有月华滋养的效果。 金手指居然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的下线了? 自己还没研究清楚这印记哪里来的,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心念一动,关缘又翻找起之前塞入怀中的碎玉。果然,碎玉消失不见,包裹碎玉的布袋,似乎被灼烧出了一个洞。 关缘有些无奈,自己从桑布喇嘛这里得了一块无用的碎玉,反而把用了十几年的月华印记弄没了,得不偿失啊。 他不死心,又多次运功尝试,还是毫无反应,只得作罢,老老实实继续搬运先功,并无其他异常,继续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