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怎么招惹他们了
已经和自己的男朋友失去联系了很久，打电话时对面总是关机、发信息又怕被那个叫做赵雅琳的家伙发现，就算从偏远的孟加拉做完义工回到了韩国，朴初珑也发现自己好像就和人在孟加拉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明明两个人就都身在首尔这座城市里，彼此之间相距也许就只有十几、几十公里，可是在这个信息技术已经如此发达的时代，他们却像是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一样。 一开始她还想着，只要等到EXO的打歌活动结束之后，也许那个新上任的经纪人就会稍微放松一些——然而当EXO连续依靠“Growl”这首第一张正规专辑的后续主打曲横扫了所有电视台的打歌舞台、前后一共拿到了十四座一位奖杯，终于结束了所有的打歌行程之后，朴初珑却仍旧没有能够打通过一次她的男朋友的电话。 就在她的心态渐渐快要失去了平和，因而连续失眠了两夜，甚至都开始想着是不是要在暗地里拜托正在和李泰民扮演“假想夫妇”的孙娜恩去问问情况的时候——在这一天的凌晨两点，在她又因为焦虑而无法入眠的时候，朴初珑总算“意外”地接到了她的男朋友主动打来的电话。 日夜盼望着对方会跟自己联络，可是当她冲进了卫生间里、真的从耳机里听到了她的男朋友的声音的时候，千言万语积攒在心里，朴初珑一时之间却发现她居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初珑？” “……” “初珑？怎么不说话？” 蹲在卫生间里，皱着鼻子扁着嘴、下巴压在抽水马桶盖上的朴初珑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觉得眼眶都开始有些变得发热了。 “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 “啊……？” “我是防弹少年团……噗……的队长金南俊！” 本来是满带着怨气吐出这句话来的，然而说到一半的时候，朴初珑自己都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初珑啊，你……” “Oppa，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太介意。” 听着对面那个女孩发出的轻笑声，正半躺在S.M.公司旧大楼里、属于他自己的那一间小工作室的沙发上的王南芊的心情却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么一个机会，让他能好好给朴初珑打个电话——眼看着气氛现在这么温馨和谐，要是就那么生硬地把他在心里准备好了的腹稿都说出来的话，是不是会有些……对这个女孩太过分了？ 可是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说的话，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这一段时间所有EXO的成员都被赵雅琳盯得太紧，这个新来的经纪人已经打着要和成员们拉近关系的借口、住进了EXO宿舍的客厅里，她的这种行为让十二个大男孩都快要崩溃了。 尽管那位频繁sao扰着吴亦凡、鹿晗、朴灿烈和吴世勋、最近似乎又对边伯贤感上了兴趣的努纳好像对王南芊并没有什么“意思”，一直都没有对他做出过什么过分的行为来，然而王南芊却一直都不敢放松丝毫警惕——自从赵雅琳把她的根据地转移到了EXO宿舍的沙发上、从林炫均手里拿到了宿舍里所有房间的钥匙之后，就连洗澡的时候EXO的成员们都要提心吊胆的堤防着那个疯女人会冲进来，就更别提在卫生间里偷偷打电话这样的事情了…… 眼看着再过几天就要搬到位于汉江边的新宿舍，到了那个时候，在EXO的宿舍里也将拥有一间房间的赵雅琳就更加难以应对——王南芊好不容易才寻觅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以一个合理的借口，在赵雅琳的热情“关心”之下脱出了身来。 这也就是“继承者们”这部电视剧的导演姜信孝导演拜托他为这部电视剧写一首OST，而他手头又正好有那首前些日子那一首交给了作曲部、却被打回来了的曲子——这才让他没费什么口舌就得到了赵雅琳的允许，让他可以合理的在S.M.公司的旧大楼里熬上那么一夜，整理那首已经基本创作好了的抒情歌。 自由的一夜。 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打电话、发信息了的一夜。 “初珑啊，我们最近新换了一位经纪人，她管理的很严格，所以我们这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私人空间……” 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就算会被这个女孩指着鼻子骂上一顿，有些话也是必须要说出来的，有些道歉也是必须要做的——他答应过这个女孩，绝对不会背叛她，要是把那件事情一直当做秘密藏在心里的话，那不就是对自己的女朋友不忠了？ 然而他的后半句话，‘我有件事一直想要跟你说’这一句都还没有说出口，对面的女孩就已经打断了他。 “Oppa，一开始我还有点生气，想着为什么你一直都不理我，是不是变心了，所以在故意躲着我……不过后来我在网上看到了关于你的消息之后，我就没有这种想法啦，你也不要太有负担，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这都是什么？朴初珑这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居然都说出让他“好好保护自己”这样的话来了？ “初珑啊，你这是看到了什么了？” “嗯？现在在网上到处都在传，说你们的那个新的经纪人，那个叫赵雅琳的女人，对你们的成员们动手动脚的，而且还经常翻你们的包啊手机啊什么的，好多人都在骂她呢。” 一说起这个赵雅琳来，朴初珑满心都是愤恨，嘴上自然也就毫不留情，把她在焦虑的期间在网上到处乱搜时看到的那些“小道消息”又变本加厉的“加工”了一下。 “……” 没想到赵雅琳那恶劣的“名声”这么快就被扩散到了网上，王南芊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了。 本来就不像朴灿烈那样对网络上的传闻那么关注，再加上这一段时间里行程又多、被赵雅琳看得又紧，王南芊自然不知道他们的那位新经纪人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就变成了EXO的饭们的公共“仇敌”——也不知道这是赵雅琳做的实在太没有顾忌，还是因为那些私生饭们和狂饭们的观察力和行动力实在过于出众。 “Oppa，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你这一段时间都不是很方便，那我也不会去做什么给你添麻烦的事情的……可是Oppa，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让那个女人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尽管已经在心里不知道多少次诅咒那个叫做赵雅琳的女人赶紧滚离她的男朋友的身边，然而没有听到王南芊对于她那不无恶意的话语做出任何回应，朴初珑还以为对方是不想主动去说那个经纪人的坏话，于是她赶紧改变了话风。 “……我明白，好在她好像并不怎么喜欢我，所以我现在还是挺安全的。” “像Oppa这么出色的人，她居然不喜欢，可见她是个没有眼光的女人……不过我是不是应该对此心怀感激才对啊？” 在听到王南芊用略带着自嘲的语气调侃了一句自己之后，蹲在卫生间里的朴初珑一下子安心了不少，再次开口的时候也有心情开玩笑了——网上的那些各种小道消息里，她的男朋友确实没有作为“受害者”的形象出现过，现在亲耳从王南芊这里得到了证实，那个赵雅琳好像也就变得没有之前那么让她痛恨了。 “初珑啊，之后一段时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有这样的时间，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 在朴初珑把话题带偏到了赵雅琳的身上之后，王南芊一直都没有机会把话题重新引回到正规上，现在耳听着关于他们这位变态的新经纪人的谈话好像终于迎来了终结，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把他心中早就打好了的草稿的开头讲了出来。 “嗯？Oppa，是什么事？” “我……前些天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不想瞒着你，只想好好地跟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Oppa，是关于恩地的事情吗？” “……啊？” 电话对面的男人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严肃认真了起来，这让朴初珑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有些紧张了起来——她仔细地回想着前些日子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就想到了哪一件在她起飞前往孟加拉之前所看到的电视节目来。 这一段时间里，和王南芊有关联的消息尽管大多数都是关于那一场车祸的，然而其中却也有很多一部分都是“我们结婚了”的特辑篇中郑恩地和王南芊的互动所引发了的话题——这一对曾经在“请回答1997”那部电视剧之中扮演过夫妇的“临时情侣”被节目组官方冠上了“笑容夫妇”这样的称号，而他们在游乐场里所乘坐过的摩天轮小包厢也变成了一个热门的新景点…… 实在是想不出她的这位责任心很重、做事也绝不会很出格的男朋友到底能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来，朴初珑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我们结婚了”那个节目上去——大概是他觉得在那个节目上和郑恩地之间的互动做的太多，会引起自己的不快，所以才来特意道歉的吧？ 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甜意，朴初珑在说话时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Oppa，那毕竟是拍节目，虽然我还是有点嫉妒，也在心里想着要是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跟Oppa你一起去游乐场玩就好了……不过我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Oppa你也不用跟我道歉……” “初珑啊，我想说的……” 完全没想到朴初珑会那么单纯善良，居然会想到那种完全不着边际的地方去，王南芊又觉得尴尬、又更觉得内疚，只想着赶紧把一切都坦白——然而他才刚刚打断了朴初珑的话，想要进行一番自白，却就听到了手机的那一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拍砸东西的声音。 “是谁在里面啊！” 一个粗着嗓子的女声也随着那拍砸声隐约的传来。 “是恩地，以后我们再联系吧！先挂掉啦。” 都没能完全辨别出朴初珑放轻到几乎都快让人听不清了的声音，电话就已经被对面的女孩毅然地挂断掉了。 本该坦白的话都还没能出口，不应该隐瞒的事情就这么又要被埋藏在心中不知道多久——这个本来是带着王南芊很大决意才打出来的电话，居然就这么没有起到本该起到的半点作用。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应该一上来就直入主题的，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去说那个招人厌烦、让人想起来就头疼的赵雅琳的事情？ 满心都是复杂的情绪，有些如释重负、有些烦躁不安、更有些歉疚自责，眼前的电子琴和一整套调音录音工具此时此刻都显得格外的碍眼——想要去卫生间里用凉水擦一把脸，缓解一下心情的王南芊叹着气推开了这一间当EXO搬到S.M.公司的新大楼去之后、很快就将不再属于他的小工作室的门。 没想到才推开门，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身影就那么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子飞了出去，摔倒在了他眼前的走廊里。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那个因为躲闪着忽然向着走廊外侧开启的木门，而在告诉奔跑之中没能刹住车，结果自己把自己绊飞了出去的男孩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大概是这一下摔得很是不轻，这个男孩疼的满头冷汗，却还没有忘记挣扎着爬起半个身子来，向着满脸愕然的王南芊俯身道歉起来。 就好像是他摔得不是地方，恰好挡住了王南芊的路一样。 “你……” 只是这个孩子的韩语发音……怎么听起来有些别扭？ “别让那XX跑了！” “他在前面呢！打死他！” 就在王南芊想要过去把这个男孩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走廊的尽头却忽然响起了一连串的喊声——七、八个练习生气势汹汹地转过了走廊的拐角，向着这个还趴在地上没有爬起来的男孩冲了过来。 做了这么多年练习生，见过了无数的斗殴事件，被人打过、也愤而还手过的王南芊太清楚不过这些练习生之间经常会发生的日常现象——若是放在平时，他大概也就是喝止一下那几个追来的家伙，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不会妨碍到别人的地方解决问题…… 然而这时候他正因为那个在中途被打断了的电话而心情不佳，再加上眼前这个躺在地上的男孩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丧失了逃跑能力的，王南芊把自从赵雅琳上任了之后、这些日子以来早就憋了满肚子的火气全都发在了那几个他连见都没见过的练习生身上。 “你们疯了？这是什么地方？” “……啊！前辈好……” 那几个练习生才冲到半路，就看到一个他们谁也惹不起的“大前辈”从那扇半开着的木门之后现出了身形——他们急急忙忙地停下脚步，全都规规矩矩地低下了头，弯下了腰去。 “这都什么时间了？把你们这些打架的心思多放几分在练习上行不行？要是不想出道，那就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前辈，我们……” “还站着干什么？” 半坐在走廊里，看着那几个因为他多说了几句话就对着他下了狠手的韩国练习生灰头土脸的鞠着躬倒退了回去，也不知道是因为扭到了脚而疼的、还是因为捡回了一条性命而庆幸的，那个男孩愣愣的坐在原地，没过一会儿眼泪就从脸颊上滚了下来。 “你怎么招惹他们了？” 在走廊里对着几个后辈难得的耍了一套前辈威风，恶狠狠地吼了几句的王南芊心里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抑郁了——扭过头来看着那个还满脸青涩的男孩，他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要知道练习生之间就算发生了什么纠纷，引发了打架事件，也一般都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如果有一边喊了人的话，另一边也一定会叫上几个帮手的——像这样以一敌多的人物，王南芊几乎就没在S.M.公司里见到过几个…… 除了当年刚进公司时的黄子韬。 “……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然而这个哭得眼睛都红了的男孩却只是喘着粗气，除了重复感谢的话语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是刚进公司来的吗？” 眼看着大概是没办法和这个男孩正常沟通了，王南芊只得叹了口气，走上去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试图搀扶起这个孩子来。 “我叫……董思成，今年才刚刚进公司……” 标标准准的中国名字，标标准准的中文发音。 这一下王南芊立刻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男孩根本说不出几句话来了。 “你怎么得罪那群小子了？被那么多人追着打？” 不再用他那让韩国人都几乎听不出口音来的韩语讲话，王南芊立刻切换到了中文模式。 “前辈……你是……啊！你是王南芊前辈！前辈，实在是谢谢你救了我！” 这个叫做董思成的男孩在忽然间听到了中文之后，在摔倒了之后才第一次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那个人，他一下子惊呼了起来，连眼泪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也顾不上了。 “好了好了，就别客气了，说说那些小子为什么要打你？” “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 如果是一般韩国练习生之间的纠纷，王南芊是绝对不会这么上心去问个究竟的，然而这个被人追打的男孩却是自己的同胞，这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前辈，他们说……说中国人都应该滚出公司，滚出韩国……我一时之间忍不住跟他们……” “那些小子为什么说起这件事来的？” 在韩庚获得了成功之后，S.M.公司里就从来没缺少过来自中国的练习生，在练习生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的严格管理下，韩国练习生一向都是不怎么敢明目张胆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的，这些新来的小子们是活腻了吗？ 在听到董思成那断断续续的话之后，心情本来就不是太好的王南芊气得连眼睛都瞪圆了——要是那些韩国练习生不想好好过日子了，已经不再是个练习生、已经是个拿到了十八个打歌舞台一位、拿到了电视剧部门的“最佳新人奖”的大势艺人前辈的王南芊完全不介意去好好教训一下那几个不懂规矩的家伙。 偷偷抬眼瞥了一眼那个引发了这一场群架的“根源”人物，董思成咬着牙，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捅了出来。 “我们今天晚上本来是在练习前辈你们的出道曲MAMA的舞蹈的，也不知道是谁提起来的，他们就开始说什么都是因为中国前辈们在背地里说了坏话，所以前辈们之前的经纪人才被公司开除了的……后来他们就越说越过分，说什么都是因为前辈们，抢了韩国人的机会和人气，让韩国练习生出道的机会变少了什么的……我的韩语也不是很好，听得不是很明白，可是……” “你叫董思成是吧？” “啊，是的，前辈。” “摔得厉害么？还能走路吗？” “啊，应该可以的。” “带路。” “啊？” “我让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