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被烧了
“墨小子！这几个包子好像是馊了，你要是想吃的话就拿去吧！但是要记账啊！” 刻薄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徐掌柜不知何时走出了客栈。 揉了揉自己的大肚腩，算算时间快要晌午了，的确是有点饿了。 “好嘞！那我就不客气了，晚点我回去把家里还有点价值的东西全拿去卖了，一定把这段时间记得账给您还上！” 接过热腾腾的包子，墨鎏大口地吞咽了起来。 这家伙，说什么卖家当，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息起来。想当年墨小子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啊，就连老娘也曾……想到这，徐掌柜的脸莫名地红了起来，随即又叹了口气回了客栈。 待得人走后，狼吞虎咽的墨鎏方才放慢了速度，自己只是饿了又不是好几天没吃饭了。不过就像那个小白人说的一样，这些人对自己还真的是很好呢！嘴上说着包子馊了，实际上明明就是才蒸好的新鲜包子嘛！ 算了，好歹先回去卖点东西，把这份情还上再说。抹了抹油腻的嘴唇，墨鎏恋恋不舍地从昨晚开始就没挪过地的地上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地朝着记忆中的家走去。 墨鎏当然是有家的，毕竟几年前也是风光过的人，就算是落魄了，废了，但也还没傻到把房子卖了的地步。 “今儿个天气真呀么好，吃完包子泡泡脚~” 墨鎏走在路上哼着小曲，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无端端的就能让人心情愉悦起来。可没来由的，墨鎏突然心悸了一下。 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想来想去，自己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应该不至于是报复吧？难不成……是要我还钱？哎呀妈呀，这就有点恐怖了啊！ 不急不缓地走到浅水巷附近的时候，却突然瞧见不远处有大量的黑烟窜起，墨鎏顿时心下一突，虽然尚还未瞧见到底是谁家走水了，但是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自己家了。 果然，走到巷子里，周围几个邻居已然急匆匆地提着水桶灭起了火。 看着火势，凭借水桶一桶一桶地灭怕是灭不掉的。摇了摇头，墨鎏看了看自家房子周边，所幸没什么可以引火的东西，应该烧不到邻居们的房子。 但为了稳妥起见，墨鎏还是提着水桶在起火的房子周边浇了个圆。周围人见墨小子提水不灭火，反而在房子周围浇水，一时间议论纷纷，言语之间尽是墨小子疯了的猜测与讥笑。 良久，火灭了，因为没东西可烧了。墨鎏原本还算得上舒适的房子此刻也化为了灰烬。 墨鎏坐在地上发呆，好好的，房子为什么会着火呢？这又不是夏天。 就在墨鎏思考的时候，一位三十多岁的胖大妇人牵着个七八岁的男童朝墨鎏走来。 “哎哟！墨小子啊，大娘真是对不住你啊！都是阿虎贪玩，竟然不小心把你家草堆给烧了，没成想，草堆的火还没灭掉，这就又烧着了房子。” 说罢，胖妇人转身便给了身边那孩子一个大逼逗，直扇得孩子脸上挂着的鼻涕都甩了出去。 “叫你不要玩爆竹你就是不听！平日里吓唬吓唬邻居小狗什么的也就算了，这次倒好了，把你家墨叔叔的房子给烧了！你说怎么赔？就算是把你卖了也不值你墨叔叔的房子啊！” 这一番话下来，竟惹得周围的邻居和墨鎏都面色不善了起来。 邻居：你才是小狗！ 墨鎏：居然玩爆竹能把我房子给烧了，你信不信你爸爸我明儿个吐个唾沫星子能把你家房子给淹了！ 一番内心里的痛骂之后，墨鎏觉得稍微痛快了点，但是在旁人的目光中，却是见这可怜的汉子闷声不吭地微微颤抖，好似在压抑心中的怒火，但是可能心里想到对方丈夫肥硕的身躯后还是选择了咽下这口气。 “墨小子啊，这实在是大娘对不起你，来，你拿着。” 那胖妇人自说自话了许久，从身上摸出了几粒油腻的碎银子，似乎是想要塞到墨鎏的手上。 “大娘家里也穷，身上没多少钱，这些银子是大娘这几年来辛辛苦苦攒的私房钱，这就赔给你了，可千万别告诉你叔啊！” 胖妇人带着自以为慈善的笑容，还不忘和墨鎏开个小玩笑，似乎以为自己将这场危机处理的非常的完美，一时心中只想夸自己一句棒棒哒，又止不住的哀怨自家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配不上自己。想当初，墨小子还风光的时候，自己可是当时最有可能嫁给他的漂亮女子之一啊！ 想到这，胖妇人看着墨鎏的眼神变得暧昧了起来，现在看看，这小子就算是落魄了，但是总也好过自家的汉子嘛！再说了，这样的天之骄子，要是不落魄，自己又哪来的机会呢？妇人越想心中越是痒痒，就好像墨鎏已然羞涩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了一般。 “小墨啊，jiejie知道你心中苦闷，可jiejie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但凡家里有闲余的银子，哪怕全部拿出来给你，我和阿虎一起吃糠咽菜都不是不可以，可实在是拿不出来啊！要不这样，你要是实在是心中苦闷就来jiejie家里找jiejie聊聊天，jiejie开导开导你如何？” 妇人媚眼如丝，抓着墨鎏的手本来是想要塞银子的，此刻却是暧昧至极地摸起了墨鎏的手。 墨鎏一直如死水一般的心猛地一跳，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甘霖娘啊！烧了我的房子还不够，还想要睡我？鸭子都没这么廉价的！ 猛地将手从妇人的手中抽出，墨鎏抓着那几粒碎银子就往客栈的方向跑去。这地方，暂时待不了了。 “瞧这小子，怎么还害羞了呢？” 那胖妇人看似捂嘴娇笑了起来，实则轻嗅着手上残留的墨鎏手上的味道。 呕！！ 不远处的人群中，几个毫不起眼的家丁打扮的人捂着嘴偷笑。 “可太逗了，朱二，你是从哪找来的这娘们，也太极品了吧！这下那姓墨的还不得发疯啊，不仅房子烧没了，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跟个青楼女子一般被个胖娘们调戏了，这家伙真的还有脸活下去吗？” 那被唤作“朱二”的人此刻也是嘴角带笑。 “呵，你们到也别小看了这个姓墨的，这点屈辱算什么，当初少主子那么羞辱于他，他不还是忍了下来，就算是把他双亲杀了，他不也还是活得好好的？这小子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臭虫！” 几人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这次不仅看了个笑话，还完美地完成了少主子安排的任务，不知道回去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奖赏，要是能得到少主子随口的几句点拨就好了。 跑出浅水巷，将众人的议论声、胖妇人的笑声甩在身后，墨鎏渐渐放慢了脚步。 掂了掂手里的几粒碎银子，墨鎏嘲讽地笑了笑。当初几百两银子买的房子啊，如今就几粒碎银便打发了吗？自己要真是这么就算了，岂不是太败家子了？ 要知道，这房子，可是自己和父母一起辛苦赚钱买来的。 其实墨鎏刚刚真的很想狠狠地将那鼻涕虫小孩踹飞，再把那死胖子狠狠地抽一顿，但是想想妇人丈夫肥硕的身体，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别说和人家对打了，就那体型，怕是随便撞自己一下自己都得飞出去。 再者说了，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就那死胖子浮夸的表演，用下面的头（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这件事多半是有人指使的。谁家孩子玩爆竹会玩草堆里扔啊？又不是脑残，而且就算是真的不小心把草堆点着了，也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把草堆灭掉，不至于把房子也烧了。 这件事，故意的成分很重。 想来，又是自己那个大婚之日送帽子的好朋友干的好事了。 “哟！墨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次是哪个冤大头啊，愿意买你那些破烂玩意儿？” 徐掌柜看着满脸冒汗的墨鎏跑到自己的身前，伸出的手里安静地躺着几粒碎银子，一时之间心中竟有几分波澜，忙不迭用自己最擅长的尖酸刻薄来掩盖。 “哈哈哈哈！还能是哪个冤大头啊？当然是他自己个了！当初几百两买来的房子啊！啧啧，那房子漂亮的，现在居然几粒碎银子就给卖了？” 客栈里一个二流子立马接茬道。二流子嘛，消息就是流通得快，再加上爱出风头，尤其是喜欢在漂亮女人面前出风头的心理，立马就大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抖搂了出来。 “什么？墨小子你疯了吧！那个房子你几粒碎银子就卖了？难道……难道是为了还我钱吗？哎呀！我又没急着催你还，你何至于此！赶紧回去把房子要回来！” 徐娘子闻言又惊又急，着急忙慌之间哪里还有平日里那副尖酸霸气的样子，居然真就以为墨鎏是把自己的房子给卖了。 看着徐娘子难得一见的失态模样，墨鎏嘴角噙了些许笑容，还是跟当年一样啊。明明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非要装什么尖酸妇人，还越装越上瘾。 “没卖，我哪里有那么傻。” “真的吗？” “真的！” 徐娘子得到墨鎏肯定的回答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房子被烧了而已，这是赔偿。” 徐娘子松到一半的气又提了上来，差点没把自己给一口气岔过去。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