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绣娘
第206章绣娘 闻言,几个精怪面面相觑。 其中兔精和乌鸦精相视一眼,继而兔精便出声道: “老爷,我与乌鸦精天赋神通相似,我与他合力即可。” “是的老爷。”乌鸦精也点点头。 猪精想了会,提议道: “老爷,新入的二十八巡山使里,金钱鼠的天赋神通也有多子多孙的效果。” 山灵在旁补充道: “老爷,这金钱鼠的天赋神通应是返祖或异变了,不仅多子多孙,还有钱运亨通之效。” 陈元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久不下来,这青源山还招揽了些能手。 想着,他看向山灵道: “山中可还有其他能够影响运势的精怪?” “回老爷,除了这几位之外,另有狐狸精,天赋神通为红鸾星梦,此神通幻术多过运势,对求姻缘的有几分帮助。” “还有么?” “还有一草木龟,天赋神通延年益寿,可小幅度增添寿命,不过每次使用此天赋神通后,草木龟都消耗颇大,需长眠后方可苏醒。” “小的知道的便只有这三位,其他便不得而知了。” “好,去将它们召来。” “是。” 山灵领命离开,不多时便带着金钱鼠、狐狸精、草木龟返回。 “见过山神老爷。” 三个精怪齐齐磕头,心下有些紧张。 山神老爷连山都能搬起来飞走,寻他们几个有何要事? “无需紧张,老爷欲招揽天下信徒,尔等天赋神通各有赐福妙用,替老爷办好赐福之事,日后自有奖赏。” “小的定会全力以赴!” “多谢老爷!” “愿为老爷卖命。” 三个精怪当即兴奋回应,随即便在陈元的安排下,金钱鼠与猪精作伴,狐狸精和草木龟则归陆鸣管辖。 安排好这几只精怪,邪蛟的声音传入耳中: “再往前一段距离,便是城镇了,你可准备好了?” 闻言,陈元一步迈出,来到青源山山巅,神识外探。 却见前方八十多里的位置,有座依河而建的城镇,城中人声鼎沸,却是十分繁华。 “此城似乎没有修行之人。” “不错,此城依托一河神庇护,也颇有些名望。” 陈元看了眼邪蛟,当下也猜到它心思。 第一站选这颇有名望的河神,估计也是想看自己会用何手段招收信徒。 没点破它那点心思,陈元cao控青源山逐渐飞近。 距离城镇还有五十多里地时,地上的溪流忽然升涌而起,化作一清秀女子。 悬在青源山前方,这女子盈盈一礼道: “不知是何方大神到此,绣娘有失远迎。” 陈元手托山神印,显化灵体出现在她面前: “吾乃青源山山神,此番前来,欲招收天下信徒。” 自称绣娘的水神迅速打量陈元一眼,感应到陈元实力远超自身后,颇为恭敬的低下头: “不知山神欲如何招收?” “赐福天下人,愿为本神进纳香火者,即为本神信徒。” 听闻此话,绣娘已知晓陈元是要明抢她的信徒。 不过她面上并无恼色,而是跟在陈元身旁飘着: “山神此举确是对天下人大有益处,不过小神有一疑惑。” “且说无妨。” “山神招收这些信徒后,是否要将他们带走?” 陈元愣了下,这点他确实是没想过,继而便摇头道: “信本神者,心诚即可,无需带走。” “山神不带走的话,全凭信徒们的香火来源赐福么?” “不错。” “那山神如何甄别信徒善恶?如何得知他们祈愿的前因后果?莫非山神欲不顾是非对错,凡祈愿上贡香火者,皆可赐下福报?” 这绣娘连续三个问题,问得陈元沉默了片刻才道: “你倒是心有正气,难怪蛟兄直接带吾来此。” 听闻此话,绣娘看了眼山巅上盘踞的蛟龙,一眼便认出这是不死火山下的邪蛟。 不过她面上并无惧意,而是追问道: “还请山神莫要左顾而言他,以解绣娘之惑。” “你若想知,不如便待在吾身侧,看看吾是如何做的。” “好。” 绣娘脆声应下,立在陈元的灵体身旁,随着青源山逐渐回到她所庇护的沧城。 巍峨高耸的青源山悬在沧城前方,引起城中一阵sao乱。 有人高呼神迹,也有人担心是大祸临头,赶到绣娘的雕像前跪拜祈祷。 陈元手持山神印一步迈出,出现在沧州城上方。 山神印上神火跳动,镇御之力落下,将绣娘的神力压制得无法动弹。 没了绣娘的神力,城中原本信仰供奉绣娘的凡俗之人,只觉心中空落落的,似乎失去和遗忘了什么。 绣娘眉头微皱,但此时也没出声发作。 而陈元也不管她是何表情,朗声道: “吾乃青源山山神,今日起立宏愿庇护天下万灵,赐福仁德心厚之人,尔等有何心愿,祈福上香,自有福运当头。” 随着他的话语,城中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跪拜祈愿。 虽然没了绣娘的神力,但他们此时也没有遭受任何苦难,也就不会产生地跪拜祈愿的心思。 不过陈元也不急,一番话说完,他便返回绣娘旁边: “可愿到吾庙中小叙片刻?” “敢不从尔。” 绣娘点点头,与陈元一同飞落到半山腰的山神庙中。 飞身半空,绣娘神识扩散。 发现这青源山上下灵气充沛,但又不断被消耗一空。 山脚下村民耕种放渔,山中精怪盘踞修行,一副其乐融融之态。 进入山神庙中,绣娘收回神识,在陈元的示意下落座。 刚坐下,她便颇为好奇的道: “绣娘观此山生灵并不算多,庙中香火虽旺盛,但比之绣娘的河神殿也还有点差距,却是不知山神是如何跨过天哲,成就大神之位的?” 因为我开挂,在其他世界突破了再降临这里。 陈元心中暗道,继而摇头道: “此乃吾之秘,却是不好对外言说,若自愿成为吾之附神,吾倒是可助你突破。” “是绣娘唐突了。” 绣娘应了声,考虑片刻道: “至于成为山神的附神,此事绣娘还需考虑一二。” “绣娘是想看吾有何手段甄别人心再做决定吧?” “不瞒山神,绣娘确有此意,若山神真有手段通过香火供奉,便可甄别人心,祈愿的前因后果,绣娘拜入山神麾下又有何不可。” “好,那你便在此静待,且看吾之手段。” 半个月时间悄然流逝,青源山静静的悬在沧城外。 城中之人经过初时的惊叹和担忧后,见此山没有其他动静,便也不再过多关注。 毕竟大部分凡俗之人,都还要为生计奔波,哪有空一直关注这座大山。 而在生活中遇到挫折,有人自食其力,寻找解决办法,也有人将希望寄托于仙神上。 至于仙神在哪,城外那座悬着的大山里不就有吗? 这日傍晚,张老汉拉着渔网上岸。 与婆娘一同整理后,发现网中皆是水草诸多。 鱼类甚少,能卖得上价钱的大鱼更是少之又少。 他婆娘将几条小鱼扔进木桶,颇为愁苦的道: “孩他爹,这段时日收成如此差,这样下去,东子上私塾的钱两哪够啊。” 张老汉沉默着将水草从渔网上薅下来,一言不发。 “孩他爹,你说句话啊!” “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没鱼我还能变出来不成?!” 张老汉呛了句,他婆娘脸色愤愤,最终却也只能叹息一声。 二人沉默不语的将渔网整理好,挂上晾杆后,张老汉便转身走向院外。 “孩他爹,你去哪啊?这不准备吃饭了?” “你们先吃,我晚点回来再吃。” 张老汉应了声,头也不回的走向市集。 趁着还有点余晖,他赶到市集上,在正在收档的香火铺里买了三炷香。 捏着这三炷香,他走出香火铺,抬头看了眼悬在天上的青源山。 正在插着门板的伙计见状,当即小声的道: “张老头,你买这香,也是想向那山中的仙神祈福?” 张老汉见他说得神秘,点点头道: “对,有什么说法吗?” “没有没有,不过我听这几日来买香的人说,这山里的仙神灵验得很,只要心诚的,几乎都心想事成了。” “这么灵验?那你干嘛这般小声?” 闻言,半大的伙计看了眼周围,越发小声的道: “因为我还听说,若是犯有祸事在身的,一旦向山中仙神祈愿,便会像得了癔症一样,将自己所犯过的祸事全都说出来,十分奇特。”
“还有这般事?” “你别不信,我已经听说有几人这般了,等我明日发了工钱,我也要买三炷香祈愿。” “你要祈什么愿?” “嘿嘿,我想讨个婆娘。” 闻言,张老汉看了眼有些跛脚的伙计,默默的点了点头: “祝你得偿所愿。” “哈,也祝你心想事成。” 在伙计的祝愿下,张老汉拿着三炷香回到家中。 吃过饭,他看了眼已躺下的孩子,又看看借着劣质鱼油灯火缝补的婆娘。 暗叹一声,他上前将三炷香点燃,对着青源山的方向插下。 跪在三炷香前,他双手合十的低念道: “老汉张螺,求仙神保佑,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温饱,能给娃儿上私塾。” 他话音刚落,他面前的三炷香青烟升腾,一缕飘向青源山,一缕飘入他鼻尖。 恍惚中,他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打渔时救了个意外落水的女子,又因肌肤相亲之下起了欲念,玷污了对方。 对方醒后轻生,虽被自己再次救下,但对自己咒恨哭骂不止。 事后此女被其家人带走,不久便嫁入夫家,郁郁寡欢而亡。 此事一直埋在张螺心底,多年不敢与人说起。 如今青烟回顾,却令他心头发怵,似乎这些年的困苦,全是年轻时所犯之错的报应。 这令他不禁潸然泪下,下意识的磕头喊道: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仙神帮帮东子和我那婆娘,他们是无辜的。” 他刚喊完,便见墙头上有只乌鸦。 这乌鸦对着他口吐人言:“百事不顺。” 说完这句话,这乌鸦展翅飞起,不多时便飞入悬在天上的巍峨大山中。 “咯咯咯。” 此时敲门声响起,还被乌鸦精骇得有些出神的张螺下意识起身。 走到院门前,伸手把门打开。 却见门外人立着一只巨鼠,这巨鼠身上有着铜钱花纹,对着他道: “小财临门。” 说完,这巨鼠脚下生风,也飞入了那悬着的巍峨大山中。 张螺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并噔噔噔的后退几步。 然而此时的他视线模糊,待恢复清晰时,他依旧是跪在三炷香前,仿佛从没去开过门。 眨了下眼,他回过头,却见他婆娘和他孩儿东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看到妻儿脸上的表情,他当即明了。 自己刚才定是像那伙计说的,得了癔症,将自己当年所犯祸事说了出来。 苦笑一声,他正想说什么时,一坨湿漉漉的事物砸在他额前。 伸手一摸,恶臭刺鼻。 “是鸟屎!” 他暗骂晦气,手一搓便想将抹在手上的鸟屎抹去,却发现这鸟屎里有粒硬物捏不碎。 眉头微皱的低头看去,却见在月光下,这硬物表面淡黄浑圆,似乎是粒豆子。 他心中一动,想到刚才那乌鸦和巨鼠所说的话,急忙将这豆子在衣服上擦干净。 一番擦拭后,发现这竟是颗金豆子! 小财临门! 他心中欣喜,当即便对着悬着的大山连连磕头: “多谢仙神,多谢仙神!” 连着磕了三个头后,他转身看向自己婆娘,将金豆子递给她道: “我今晚出去睡,你明日便取将这金豆子当了,东子上私塾的钱便有了。” “爹,你为什么要出去睡啊?” “爹在这会害了你们,等你娘把你上私塾的钱交了,爹就回来了。” 张螺说完,进屋披了件衣衫,匆匆出门离去,留下两母子面面相觑。 山神庙内,陈元看向绣娘: “这般处理,你觉得如何?” 绣娘眉头微皱的道: “福祸有度,但容易让其产生依赖。绣娘也知其年轻时所犯之错,故多年来一直让其生活困苦,但又能勉强活下去。” 陈元摇头: “他所犯之错,与他妻儿却是无关。虽与他因果相连无法摘离,但这般多年的困苦,对这母子来说也足够了,至于依赖一事,百事不顺,会让张螺无从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