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橘北枳
“兮，今天咱们去哪儿？孙老头家的桑葚确实好吃，今日还是继续去孙老头家？” 陈兮正在义正严辞的教育弟弟，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喊叫。 是一个垂髫小孩，他双眼炯炯，估摸着只有五六岁的年龄却有着普通的十岁小孩的身高，正是陈兮的狐朋狗友，隔壁吴游缴的儿子，吴羽。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陈兮没好气的喊道。 “那去哪里？端他们都等着呢。”吴羽小跑进来，望着瘫在床上的陈兮，先是一愣，随后噗嗤一笑，“哈哈哈哈哈哈，我说昨天是哪家杀猪了，还真是你啊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搞得像吴伯没打你一样？” 陈兮鄙夷的瞥着吴羽，搞得像昨天不是二重奏似的。 隔壁的杀猪声他又不是没有听见。 “我……只是阿父吓唬吓唬我，我配合叫罢了……”果然，吴羽的脸色有些微红，蹩脚的转移话题，“今天我们去哪儿玩？” “扶我起来再说吧……哎呦喂，那里不能碰！轻一点啊！” 一阵鸡飞蛋打之后，陈兮吴羽陈平几人走出屋子。 陈兮扶着自己的屁股，一脸幽怨地望着吴羽。 他又不是吴羽这种挨了打第二天就能生龙活虎的牲口。 吴羽好像没看见似得，一脸兴奋问道，“今天要不继续去偷桑葚吗？昨天的桑葚是真的是又大又甜。” “兄长说不能再去了，孙公有了防备，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小陈平摇摇头，奶声奶气的插嘴，“孙公也曾教导我们，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兮，求求你让你弟弟闭嘴。”吴羽脸上挂着苦色，无奈叫道。 “平说的对，今天我们不去那孙老头家，这孙老头也忒小气了，有事他真告状啊，不知道兵家的慷慨都去哪了。” “今天我们去找蔡弘蔡毅那两个小王八蛋报仇！” “好哇好哇！”吴羽眼睛中饱含兴奋，“还是像上次那样一麻袋吗？还是直接开打……哎呀。” “你个莽货，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陈兮淡定的收回自己的弹指，叱骂道，“孺子不可教也，活该你被平教育，昨天那顿打你想吃，我可不想吃。” “那该怎么办……不打他怎么教训那两个小王八蛋？”吴羽委屈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嘀嘀咕咕。 “他家不是有棵橘树……” “对，我们把他家的橘子树砍掉，气死他们！” 又是一叮咚～ “你是不是傻啊，橘树砍掉，我们以后偷……吃啥？” “打又不能打？砍又不能砍？那咋整。” “你傻啊，前几天我们在山上发现的那颗苦枳树你忘记了吗？” 陈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吴羽。 “就是那个酸掉牙的玩意？”吴羽还是处在云里雾里，“所以这和他们有啥关系呀？” “……”陈兮有些无语。 “兄长要说的可能是南橘北枳吧。”小陈平也有点无可奈何，“这是前些天孙公刚讲的故事。淮南的柑橘和淮北的苦枳，他们的外貌和叶子虽然一摸一样，但他们的味道完全不一样，一个甜，一个苦。” “看看平，再看看你，朽木不可雕也～” “你说我们把那些苦枳摘下，放在蔡家大院里面，然后将蔡家的橘子摘光，蔡弘蔡毅两个小傻瓜会不会以为他们的柑橘被风吹下来，将那些苦枳吃了？” “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事。”吴羽终于恍然大悟，憨笑道，“那些苦枳是真的难吃，我这就去把端、浩他们叫上。” 端和浩，一个叫做谯端，是隔壁谯家的女孩子，也是陈兮五人组中的唯一一位女孩子，另一个叫申屠浩，和吴羽一样，同样也是个铁憨憨。 或者说，申屠浩和吴羽才是正常五岁小孩应有的样子。 户牖之地，处于后世的河南，淮南淮北指的是淮河以南和淮河以北，河南恰好是淮河流经之地，因此户牖之地既拥有柑橘又拥有苦枳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也太酸了！”在户牖的一处小山丘上，因好奇吃下苦枳的申屠浩连声叫道，他的脸甚至都扭曲成一团。 吴羽则是在一旁拍手称快，他不允许只有他吃过这万恶的苦枳，所有人都要吃过一遍。 陈兮，陈平……算了，太聪明了……肯定不会上当的。 谯端，也不行……女孩子家家，据说将来会是兮的老婆，陈兮会护着她的。 于是乎，吴羽把他的目标放在他的难兄难弟申屠浩身上。 果不其然，在吴羽的蛊惑之下，申屠浩还是没有抵住苦枳的诱惑，一口咬下，才有刚刚的一幕。 “哈哈哈哈，浩你个呆呆，怎么还会相信羽的话语。不过这些苦枳应该是够了。”陈兮笑道，“看浩的表情，这苦枳足以将蔡弘蔡毅酸掉大牙。”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大学生陈兮穿越到这个小屁孩陈兮，陈兮的思维老是和小屁孩陈兮重合，脑海中老是蹦出一些贪玩调皮的想法。 可能幼年贪玩是人的本性，不能被灵魂所改变的。 “申屠浩、吴羽，待会你二人去蔡府门前溜达溜达，争取把蔡弘蔡毅那两人骗出来……算了，吴羽你先不要去，我怕那两个怂货看到你就怕了，申屠浩，你一个人去吧。” “等蔡弘蔡毅出来以后，我和平、端再从老地方钻进去，偷偷摘完橘子就跑。吴羽你就侯在巷子后面，申屠浩你勾引出那两货就往巷子深处跑，如果他两想要打申屠浩的时候吴羽你再动手。” “可是，兮你不是说不打他吗？” “你懂什么？该出手的时候就要出手。我们围殴他两是不正义的行为，他挑衅申屠浩我们再打就是正义的行为，师出有名才行，做啥都需要有名头。随机应变才是王道。”陈兮反驳道。 不过陈兮又在自己心中默默添了一句，“反正你打他的时候，我不在，就算那两小王八蛋告状，我那阿父和阿母应该不会打我吧。师出有名，对，就应该师出有名。” “哦，我懂了！” “嗯？”陈兮等人一脸疑惑地望着突然发声的申屠浩。 “兮是想要效仿孙子，待天以困之，用人以诱之，往蹇来连！”申屠浩一脸得意的说道，“前不久孙公刚讲过，还恰好提问过我，当时我还不会，害我被阿父打了。” …… 陈兮额头间满是黑线。 这申屠浩反应未免也太慢了。 “原来如此！妙计啊！不愧是浩！” 此言自然是来自亲爱的凤雏同志吴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