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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秦砚告罪

    寒门帝师第一卷第613章秦砚告罪“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嗬,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朝廷从反贼手里把合肥夺回来了!”

    “真得?”

    “这还有假?今天一大早外面传得沸沸扬扬……”

    “这下好了,这帮卫所兵总算是打了场像样的仗!”

    “那是,还得是盛老大人出马!”

    ……

    一个早上,北京城里都洋溢在朝廷收复合肥的喜悦中。

    这些升斗小民或许平日里没少被官服的差役压榨,但华夏的百姓永远天真的以为,欺压他们的都是那些差役,朝廷还是好的,大臣还是好的。

    官军打了胜仗,所有的百姓还是会为他们的大魏,他们的皇帝感到高兴。

    虽然,这场仗距离北京千里之遥……

    “昨晚首辅进宫了!”徐嵩在马车上对坐在对面的徐鹤道。

    徐鹤笑了笑:“看来,咱们昨晚所料不差,这位次辅大人,比以前的夏次辅可聪明多了。”

    徐嵩笑了笑没有接话,此时,这两辈人心中同时都在想一件事。

    折腾来折腾去,还不都是被那位玩弄于鼓掌之间?

    徐鹤突然道:“伯父,秦首辅估计走不了了!”

    徐嵩点了点头:“吴兴邦这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山东道监察御史虽然不是他的门生,但获知秦家走私铁锭的事情,决定是吴兴邦漏出来的。咱们这位次辅大人,也算是心思深沉了!”

    那当然算了,好一手连环计,好一手顺手推舟。

    不过,玩弄计谋就最终被计谋玩弄。

    吴兴邦是,那位也是。

    要不是他多此一举,叫陈洪传信,徐鹤又怎么会定下这按兵不动之策。

    人呐,都自诩聪明,但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

    徐嵩感叹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勿要再谈,不过,亮声,我相信你通过这件事,会学会一些事情吧?北京城不是海陵县,朝廷也不是你的书房,大智若愚才是长久之道啊!”

    徐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他知道,这只是进京后第一趟课,但这堂课却无比生动。

    生动到,他要好好思考,自己的未来,为官之道究竟该如何自处。

    这时,徐鹏在车外道:“大伯,到了!”

    徐嵩闻言对徐鹤道:“你先回去睡一会儿,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是,大伯!”

    ……

    万寿宫中,至正帝在打坐中缓缓睁开眼睛:“王吉,什么时辰了?”

    “陛下,已经午时了!”一晚没睡的王吉,眼袋很重。

    至正帝道:“有什么动静?”

    “首辅大人已经几次着人递话,说要求见陛下,看样子很着急!”

    “嗯!”

    “徐嵩到了吗?”

    王吉听到徐嵩的名字,朝至正帝看了看,然后回道:“已经到了!”

    “昨晚徐家有没有动静?”

    “据下面人回报,听说徐家当夜前院灯火通明,中书姚纯臣从徐家出来后,回了自己家!中间有徐家人出去了一趟,是去见次辅大人家中西席,原兵部尚书张森的小儿子张从云。”

    “呵呵,倒是警觉!是个阁臣该有的样子!”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人再有进出了,直到前不久,徐阁老在徐鹤的陪同下来到宫外,阁老自行进了值庐,而后徐鹤乘坐马车回到家中,至今未出!”

    “值庐里什么情况?”

    “秦阁老一直在内苑宫门处等候召见,吴阁老正会同邱学士审阅殿试策文,如今值庐内只有徐阁老!徐阁老照常处理各地奏本,暂未有异常!”

    至正帝听到这,再次闭上了眼。

    直到一个时辰后,他方才缓缓站起,王吉连忙上前搀扶。

    “去,叫秦砚进来吧!”

    ……

    等秦砚来到万寿宫时,至正帝正躺在暖榻上小憩。

    王吉陪笑道:“陛下昨夜听闻官军收复合肥、贵池,心中甚喜,故而未得休息!”

    秦砚虽然心中着急,但还是笑道:“陛下辛劳国事,但也叫公公跟着一起熬,辛苦了呀!”

    说完他有意无意道:“听说公公有个本家侄儿从河间来投奔?”

    王吉一愣,笑道:“最小弟弟家的孩子,从没见过呢!”

    “哦!现在北京城的营生可不好找啊!”

    王吉微微一笑道:“那是那是,不过我一个离家之人,能帮忙多少,尽力而为吧!”

    秦砚一笑:“正好犬子有个铺子,如今缺个掌柜,不知令侄有没有兴趣经商?”

    “这……”

    “倒也不用每日都去,十五月底去转一转便行!差事不重,犬子事多,就是缺个自己人看着!”

    王吉笑了笑没有说话,但眼睛却看向秦砚。

    秦砚见到王吉的眼神,顿时心中大定。

    恰在这时,殿内传来动静。

    王吉连忙撇下秦砚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面就宣了秦砚。

    刚进殿中,秦砚突然跟换了个人似得,哪有刚刚在殿外跟王吉谈笑风生的样子。

    进殿他就趴伏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道:“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有负陛下!”

    至正帝皱眉道:“什么事?起来再说?”

    秦砚栖栖遑遑地爬了起来,缩在一旁佝偻个身子,只知抽噎。

    “烦不烦,一把年纪了,哭什么?有事就说!”至正帝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玉如意。

    秦砚道:“陛下,我那混账儿子秦阙,竟然跟塔山千户所千户谢某沆瀣一气,走贩铁器!如今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求陛下治我管教不力之罪,也请陛下将秦阙、梁某一并拿下,重重处置!”

    “哼,贩卖铁器!”至正帝冷笑:“用的还是锦衣卫的官船,你们秦家真是想法多,办法也不少呐!”

    秦砚闻言,再次拜倒在地:“我看,你那儿子也不适合做官,这样吧,他想从商,那就从商去吧!官就不要做了!”

    秦砚闻言,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至于你嘛!”至正帝端了一会儿。

    “教子不严,罚俸一年!”

    趴伏在地的秦砚听到这个处置,顿时心中大喜,他痛哭流涕道:“陛下天恩,顾念老臣!老臣万死不能报答一二!”

    至正帝笑了笑,将玉如意放在岸上,然后对秦砚道:“正好,你这首辅在,去拟个旨,褫夺陆云深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下锦衣卫诏狱,着新任都指挥使郭珠细细查问其人不法之事!”

    秦砚闻言,这次是真的差点瘫倒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