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少小虽非投笔吏
书迷正在阅读:弃妇有喜:亿万首席喜当爹、天才制偶师、嫡女为后:邪王盛宠小萌妃、全职高手之我有一个背后灵、卑劣的救世主、舍长,请您飞升!、天师莫十七、三国:刘表逆子,龙起荆州、全球尸化:我在末世打造最强魔宗、冷殿溺宠:惊世妖妃乖乖哒
寒门帝师第一卷第386章少小虽非投笔吏场外求助? 不存在的,谁都不是张润的爹,这时候巴巴赶来为儿子救场。 再说了,徐鹤这个酒令简直是难得没法再难了。 众人苦思冥想这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飞驰而过。 张润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徐鹤这条酒令那是从一本《七修类稿》里看到的。 行酒令的人是后世明朝英宗时的侍讲学士陈询因为进谏被贬离京。 同僚陈循和高谷为其摆酒践行。 席间以酒令劝饮。 陈循率先出的令就是徐鹤刚刚所言。 要知道二陈和高谷全都是进士。 而且陈循还是永乐十三年的状元。 这三人学问在明初时可以说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尖子,又岂是一个老秀才能比。 张润挣扎了半天,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整个人再无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脸色灰败瘫坐在椅子上像是摆烂。 席间有人好奇道:“亮声,这酒令太难,恐怕没人能行出吧?” 徐鹤又看了眼摆烂的张润,鼻中发出嗤笑,显然是给刚刚的戚继光报仇。 接着,他缓缓转头对众人道:“轰字三个车,余、斗字成斜。车车车,远上寒山石径斜。” “啊!还真能对出啊!” “妙哉!” “我怎么没想出来?” “原来这么简单!” “简单?你对个试试……” 就在众人还在感叹自己为什么答不出时,徐鹤又说话了:“矗字三个直,黑、出字成黜。直直直,焉往而不三黜?” 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这,这最后一句话出自论语啊!” “这徐亮声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是啊,说实话,我原本还以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现在我是服了,真服了!” 一场精彩的行令就这样诞生了,作为主家的马聪兴奋的脸色潮红。 这么精彩的酒令,将来必然在士林传唱,成为一段佳话。 而他马家,作为此次酒宴的组织者,想必多少年之后,也会成为滕王阁上的阎都督为世人所知吧? 想到这,马聪起身拱手道:“亮声大才,将来必中杏榜,我等列席之人,与有荣焉!” “是啊!” “亮声,将来可不要忘了我等啊!” “亮声贤弟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被众星捧月的徐鹤,戚继光神色黯然。 曾几何时,他也梦想过如徐鹤今天这般,折服一众进士、举人、生员,扬名文坛。 可他偏偏出生在一个卫所之家,家中虽然也是高品的武官,但到了他父子这两代人。 家道中落,甚至连学都上不了了。 父亲留下的那点资材,他是半文都不敢动用,生怕连最后的退路……袭职都没钱赴京。 武人,呵呵,武人,戚继光从未没有像今天一样厌恶自己武人的身份。 面对一众吹捧,徐鹤面色无波,其实他也不是想针对张润。 张润算什么? 科举到了他这个年纪,不过是一条断脊之犬而已,除了冲人营营而吠,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出息? 他愤怒的不是张润,而是桌上这些高冠博带之徒,享受着军人的保护,还拿军人当成奴婢。 这种人是多么可笑、可悲、可叹。 所以,为了华夏,为了后世那个民族的脊梁,他不会停下,也不能停下。 “诸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朋友!” 徐鹤说到这,指着戚继光面向众人道:“这位的祖上曾随山阳侯薛家扫平云南,因在远征时为国捐躯,因此受朝廷恩典,世袭明威将军武职!” 一大帮子人,见徐鹤突然介绍起了戚继光,心中都有些诧异,诧异之余还有些不以为然。 明威将军? 说起来好听,不过就是个杂号将军,别说他戚继光的祖上,就算是现在的山阳侯薛家又如何? 还不是被褫夺吴王封号,在文官的压力下苟延残喘? 徐鹤将众人的不屑一一收在眼底,继续道:“元敬兄的父亲历任官大宁都司神机营坐营副将,其人刚毅好学,聪明正直,通于神明,居官有守,以孝廉闻,尝提兵破刘贼及青州贼李琪等,屡立战功!”
说到这,他手指戚继光道:“戚家清廉自守,元敬兄自幼家贫,读卫学三年,已通四书,我试问诸位,尔等三年蒙学能认几个字,熟读《孝经》者几何?” 众人默然。 别说四书了,《孝》经也不是谁开蒙三年就能熟读的。 能把《百家姓》、《千字文》磕磕巴巴背熟就已经算是了不起了。 没想到一个粗鄙武夫竟然三年开蒙就熟读四书! 这……这让在座一群读书人情何以堪? 戚继光听到这,双眼微闭,嘴唇颤抖不已,不知是因为徐鹤的仗义执言,还是想到年幼时那段苦难的日子。 徐鹤继续道:“军籍读书人,约占每年进士的三成。我徐家也是军籍出生,敢问,军籍就比别的人低人一等?” “我们武夫难道就没有读书的种子?” 众人默然。 徐鹤冷笑:“你们一口一个粗鄙、一口一个丘八,满脸都是嫌弃。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上溯三代,估计大半都是泥腿子出生,还不如人家军爷呢!” 众人想想,还真是这样,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上溯几代人,谁也别笑谁。 徐鹤继续道:“为什么元敬兄明明是个读书种子,却没有像尔等一样继续读书?” 还没等众人开口,徐鹤道:“因为元敬兄的父亲是个清廉自守的好官,他不喝兵血,不贪墨军粮,不吃空饷,不拿不该拿的一个子儿。懂吗?” “所以明明是个朝廷命官,回家后却连儿子的卫学束修都供不起了!” “你们嘲笑着一个卫国戍边的清廉将军之子,难道嘲笑的时候你们就不想想,现在我们还能歌舞升平,就是因为无数个像元敬兄父亲这样的武人在守护着我们吗?” “好!”谢道之这时激动地站起,来到戚继光身边道:“元敬兄,我敬你,敬你父亲!” 戚继光闻言,再也忍不住早就积蓄的泪水,哑着嗓子道:“沙场烽火连胡月,海畔云山拥蓟城,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 等他念完后,一口喝干杯中酒,朝众人一抱拳,接着对徐鹤道:“兄弟,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