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监视
苍以馨寢居在万冢岭西南方向,临着一片茂密竹林。林后百步远有一古松,松下有一碧潭,水面微结薄冰。一座阁楼临潭而建,小巧玲珑,花藤缠绕,万朵艳花盛开其间。 楚流月心中奇怪,几步跑了过去,见树藤是真,花却是假花。楚流月道:“我说呢,大冬天哪这么多姹紫嫣红的花。” 侍立一旁的老婆子道:“公子知道小姐喜欢花,特地令人装扮的。” 楚流月暗中冷哼一声:“瞅个空便给你一把火烧掉。” 苍以馨小步跑了过来,道:“小笨蛋,你怎么不陪我玩?” 楚流月瞧了瞧她身后形影不离的十个侍卫,道:“我想陪你玩,想逗你开心,可你身后的狗腿子太多了,咱要是玩什么好玩的,岂不是教他们学了去?” 苍以馨头一扭,令众人离开。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本欲坚持,苍以馨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道:“你们不走,我就叫你们欺负我,叫我爹爹砍掉你们脑袋。”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离开。楚流月又唆使着苍以馨让侍奉一旁的几个老婆子离开。楚流月四下张望,见附近确实无人,眼中凶光乍现,出手向苍以馨击去。苍以馨道:“你打我,我也打你。”右掌伸出,轻而易举地接了过去。 楚流月本以为苍以馨疯疯颠颠没什么道行,是以这掌只用了六成功力,但见苍以馨毫不费力地接了过去,不由大惊,以为暴露了自己,正待补上一掌,孰料苍以馨晃了晃脑袋,道:“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我回去找我爹爹。” 楚流月忙道:“别走啊!”指着夜空道:“咦,你看,一头猪在天上飞呀。” 此时夜色弥漫,地上跑的猪不见一只,别说天上了,况且普天之下,能飞的猪怕只有孔乐山的坐骑天猪一只了。楚流月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吸引苍以馨的注意力。 苍以馨闻言果抬头望去,道:“在哪里在哪里?”楚流月趁机向她脖颈砍去,这一掌用了八成功力,自忖苍以馨必然晕倒,孰料掌风临近时,苍以馨似背后生了眼睛一般,忽地蹦开,指着夜空兴奋叫道:“有呀有呀,果然有一只在飞啊!” 楚流月大奇,抬头仰望,夜空中几颗星星闪耀,连只飞鸟也见不着,瞧了眼苍以馨,后者依旧指着空空如也的夜空叫道:“猪在飞!猪在飞!” 楚流月哼道:“真是个傻子。”她失手两次,不敢再冒然动手。四下只她与苍以馨二人,她若有心离开,那是容易之极,但萧铭在此,百头牛拉也拉不走她。过了片刻,苍夜与萧铭等人来看望苍以馨,苍夜见十个侍卫未在苍以馨身旁近距离保护,勃然大怒,萧铭见楚流月未趁机逃走,也是一腔怒火,唯有苍以馨傻傻乐乐,拉着萧铭要玩捉迷藏。 入夜寢休时,苍以馨仍贪恋玩乐,楚流月自然便留在了幽潭花楼,十个侍卫经苍夜喝斥,诚惶诚恐,再不敢远离苍以馨,另有四个老婆子前后侍奉。楚流月暗道:“这可难办了。” 翌日清晨,楚流月担心萧铭,挑唆着苍以馨出去看看。苍以馨偏偏不如她意,在幽潭拨水玩乐,也不许楚流月离开。楚流月先前见她教萧铭背着,左右缠着萧铭,眼下盼她去找萧铭,她却左右不去。楚流月心中着实恼怒,恨不得抬脚将她踢进幽潭,恰一老婆子道:“小姐,米粥好了,快来喝吧。” 楚流月眼珠一转,道:“我来我来。”舀了满满一大碗,暗中搅进毒药,心道:“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你吃死,弄得万冢岭大乱,我与铭哥哥也好逃去。” 楚流月将粥端来,咬牙笑道:“来来来苍小姐,这是碗青春美丽粥,喝掉这碗粥,保证谁见谁喜欢你。” 苍以馨道:“小枫子也喜欢我么?” 楚流月道:“杜公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苍以馨道:“可是我喜欢小枫子,我要叫爹爹把杜公子赐给我。” 楚流月闻言大怒,心道铭哥哥岂是物品,让你赐来赐去?咬牙道:“快喝粥,喝掉粥,想要什么有什么。” 苍以馨嘿嘿笑着,楚流月眼看她要喝进粥,前者忽地将碗一翻,把粥悉数掉在了楚流月脑袋上。苍以馨拍掌笑道:“开花了开花了。”那老婆子见苍以馨笑得开怀,将整锅粥端了出来,道:“小姐小姐,这里还有。” 苍以馨咯咯笑着,一碗一碗地将粥倒在楚流月身上。四下人影绰绰,侍卫持剑而立,楚流月不敢发作,强自忍着,心道苦啊,嘴上强笑道:“倒得好倒得好。” 苍以馨咦了一声,伸手去扯楚流月耳朵。楚流月标志性的特点便是左耳少一角,戴上人皮面具时,为了避免麻烦,她又用猪皮将耳朵那一角粘补,此时热粥从头而落,那有猪皮被烫软化,露出一条大缝,苍以馨一撕,便撕了下来,拍手笑道:“我撕下你耳朵啦,我撕下你耳朵了。” 苍以馨又向楚流月耳际摸去,那正是人皮面具与她原本皮肤的黏合处。楚流月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苍以馨却又扑了上来,伸手捻着。 楚流月掌中暗暗发力,心道我若是暴露,只好劫持苍以馨。孰料苍以馨只是捏了捏,道:“好丑。”说罢猛地推开楚流月。 楚流月长吐口气,暗呼庆幸。 转眼,楚流月在这幽潭花楼呆了三天。这三天,却是度日如年。她明显地感觉到万冢岭暗流涌动,萧铭处境危险。到了第三天,苍夜又向幽潭花楼派了五十个高手,用以保护苍以馨。楚流月暗道错不了,铭哥哥既然受到怀疑,我作为铭哥哥的手下陪着苍小妖,这苍老妖定然不会放心。 幽潭花楼人影绰绰,数十道眼睛盯着此方,楚流月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明日便是圣会举行之期,苍夜必然会在圣会向萧铭发难。楚流月心急如焚,绞尽脑汁,却无一条良策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