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决不要这样的未来
虽然宿管强制性熄灯了，但是宿舍里边的学生们谁都睡不着，大家都在想着今天的离奇遭遇。 “你们说，那个王教授，他本来也的确是华清的教授，会不会他的理论是正确的，只是，实验上出现了失误？”一个声音低低地响起。 “失误的概率太大！”另一个声音接上：“而这失误，或许不会死人，却会让人变成精神病！” “要是真能够成功，国家肯定会推广。” “我觉得就算能够成功，也不会推广—— 你们想想，哪一个朝代，会容忍一个预言者，或者说伟人的出现？” “睡觉睡觉，这个话题停止，你们想想家里父母，哪一个想自己也变成神经病？” 类似的话语，在所有的宿舍中响起，然后又停息，大家都是有脑子的。 是啊，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将来再差，也是预备的大学生，为什么要去博那么虚无缥缈的机会？ 凌晨，宿舍楼中某个宿舍里，睡在上铺的一个学生，猛然间从噩梦中惊坐而来，一身冷汗将衣服都浸湿了。 黑暗中，眼睛熠熠生光，手掌握成了拳头，全身都在紧张中难以放松。 梦中，今天，就在白天的时候，舅舅因为救人，失足坠入深潭，重伤而亡，家里人怕影响自己学习，就没跟自己说。 四年后，最疼爱自己的外婆，会得胃癌而死。 八年后，五十三岁正值壮年的老爸会因为胃癌死去，甚至都没能看到自己结婚生子；而三年前，伯父在五十三岁时得胃癌死去，没见过面的爷爷，听老爸说也是在五十三岁死的。 而自己，未来也会在五十三岁时，得胃癌，痛苦而死！ 连孙子没能看到！ 如果没有听过王教授的讲座，陈欢或许不会在意梦境中的内容，只是当做梦而已。 可是现在，那可怕的未来，让陈欢觉得，自己有必要确定一下舅舅的情况，哪怕，现在是凌晨四点。 摸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指纹解锁，在泡泡的分组中找到老爸，很快地发过去一句话：“老爸，舅舅身体还好吧？” 没一会儿，老爸的回话来了，满满的疑惑：“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你舅舅出事了，你妈伤心了一夜呢。” 震惊！ 陈欢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自己梦到的，莫非真的是属于自己的未来！ 自己必须做出改变，因为，这不仅牵涉到了自己，更牵涉到了爱自己的家人！ 梦中的未来，实在太cao蛋了！ 如果，自己就这样继续按部就班地学下去，哪怕，梦中的自己靠着苦读能够逆袭，考上重点本科，也只有这样的未来！ “你怎么想到问这个的？是不是白天有谁跟你说了这事？你现在学习要紧，舅舅的后事，我和你爸会去帮忙的，你就别管了。”这是老妈的话。 陈欢看着，咬了咬牙齿，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会努力学习的。” “嗯，好好休息，别多想。”老爸回了一句，然后泡泡号暗了下去，显示已经离线。 关机，陈欢却再也无法睡着了。 自己要怎么才能改变这一切？ 莫名地，王教授的话在脑中一句句地流过，没错，王教授的话都是对的，唯一的问题是，他提出的方法可能存在缺陷，这才导致了变成精神病。 解开力量基因锁，爆发潜能，会导致身体崩溃；而解开信息基因锁，爆发潜能，会导致精神崩溃！ 实际上，王教授讲话的时候，人看起来非常清醒，也很正常，他的最后一句话，佛魔对立，或许，就是让他解开信息基因锁的原因，同样也因为这句话的不够完善，使得他最终成了精神病人。 哪怕是小说里边，能够正邪合一修炼的高手都是极少数，往往不是主角就是反派大BOSS，总之，近乎无人能敌。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是，能够做到的，却万中无一。 显然，王教授，不是那个一！ 自己，会是那个一吗？ 陈欢觉得自己没那么自信。 但是，回头一想自己家的悲惨未来，陈欢又觉得，自己不果断也没有意义！ 反正，都是一个死，何必，死得那么憋屈，不如拼一把！ 少年的热血在沸腾，瞬间让陈欢下定了决心。 然后，才开始细细琢磨王教授最后的那句话。 佛是禁欲的，魔是纵欲的，两者都是极端，它们的碰撞，是信息基因锁解开的关键，但是，为了保护自己，应该有一个可以中和他们的存在。 有欲无情？或者，有情无欲？ 陈欢试着想了一下，便觉得不对，因为，这么做，那些敢实验的精神病师兄们不是傻子，估计也试过了。 异于常人，独一无二！ 还要注意安全，那么，将这两个对立的法门，弄在身体之外，却又紧密联系的地方。 陈欢想起梦中的自己，最后转身时轻轻推送眼镜叹息的样子，灵光一闪，轻轻摸着自己的眼镜腿，或许，眼镜腿内侧，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这里，可以刻下佛门的六字大明咒！ 而头发，在身体之外，却又与大脑紧密相连，自古便有结发夫妻之说，可见，与欲望相连极深，可以编织成代表欲望的六芒星。 想到就做，借着窗外的曙光，陈欢拿出了削笔刀，摘下眼镜，在右边眼镜腿内侧慢慢地刻下了“唵嘛尼叭咪吽”。 在刻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不小心，刀滑了一下，就将手指割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猛地涌出，将六个字全都浸润了。 靠！陈欢郁闷了一下，赶紧找了一块创可贴贴好。 此时天已经亮了不少，拿出一块小镜子对着，陈欢在自己右边鬓角选了一根相对较长的头发，慢慢地将它一次次地打结，编织，最后，形成了一个混合着血污的六芒星结。 好吧，这绝对是独一无二了！ 陈欢苦笑了一下，将眼镜戴好，轻轻将原本翘起的发结按下，触碰到眼镜腿内侧。 在接触的一瞬间，仿佛天地交感，原本平静的天空，瞬息间雷鸣电闪，一道闪电直接劈到了距离陈欢不足两尺的窗户铁栏杆上！ 蓝色的电火花溅起快一尺高，就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拼命想要咬向陈欢，却被固定住的铁栏杆锁住，动弹不得。 而此刻，在陈欢的脑中，仿佛正负电子对撞，无数细微的粒子在无声地撞击、湮灭，又有无数的粒子蜂拥而来。 无数未来的信息蜂拥而来，仿佛那钱塘江的怒潮，又像是那汹涌澎湃的海啸，无可阻挡，无可遏抑！ 陈欢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是怒潮中的一条小舢板，自己根本就掌控不住，随时都可能被怒潮掀翻，葬身海底！ 时而被抛上高空，时而摔落谷底，整个人都在信息的狂潮中无法呼吸！ 各种各样的影像、声音源源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意识，就像是无数的钢针想要插进自己的大脑中！ 无边的痛苦，无边的绝望，让陈欢无数次都想要放弃，可是，一想到放弃的后果，外婆慈祥的笑脸，父亲殷切的眼神，陈欢就无法说服自己。 停下来！ 静下来！ 啊—— 陈欢的意识不知道吼了多少次，但是怒海浪涛始终不见平息。 在无边的痛苦中，再加上随时会被那些垃圾信息冲垮自己的意识，自己却根本无法阻止、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比绝望！ 或许，那些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先行者们，也是在这样的痛苦中放弃的吧？ 近乎绝望的平静中，陈欢莫名地想到了某个下午，自己在学校图书馆读书的时候，深有感触的一句经言：“致虚极，守静笃。” 心口同时默诵，一瞬间，天地凝固了。 不论心头脑海，还是外界天地，所有的异象，直接消逝无踪。 此时，陈欢终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赶紧将头发一撩，让发结与眼镜腿分离开，这才睁开眼睛，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刚才的经历实在是太刺激了！ 原来，变成精神病，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可是看看外边，虽然还有乌云，可是已经没有雷鸣电闪，而同一寝室的同学，纷纷被惊醒，正怒骂：“这鬼天气，还让人睡觉不！” “靠！我洗的衣服还晾在外边呢，”对面的于磊猛然坐了起来，望着已经落下来的大雨，欲哭无泪。 “我的也在外边，赶紧出去收衣服啊！”门口的范耀辉也一骨碌起床，冲了出去。 大家都差不多，纷纷起床，冲出去收衣服，回来都成了落汤鸡，看着唯一的一个没有出去收衣服的人，都有些不爽。 “哎，陈欢，你怎么没出去收衣服？不怕衣服湿掉？”寝室的老大姚云飞问道。 “出去收，晾衣场那么远，已经来不及了，只会落得衣服淋湿，人也淋湿的下场，一动不如一静，我为什么出去收衣服？” 陈欢下意识地回答，心中却是一动：自己的选择，是因为刚才在怒海冲浪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才无意识地选择了不动。 这就是，选择的正确性吗？ 那，自己还看到了上午会考数学，是黄冈密卷，几乎没几个人能够及格？ 心中惴惴不安，陈欢跟同学们一起吃过早饭之后，来到了教室，一边早读，一边等着第一节课老师的到来。 自己看到的，是不是自己的未来？ 自己，能不能主动掌握每一次的抉择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