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任凭发落

    灵儿其实潜意识中很是感谢太后她老人家，都到这地步了还想听她解释，这不能不说太后是相信她的。

    可是，当日的真相不说出来还好，说出来她和玄王爷就牵扯不清了，而且那真相也确实难以启齿。

    “那个……灵儿虽然穿了男装，但是……并没有……”

    结舌地说着，她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婚姻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她和翼太子之间没有爱情，那么这婚勉强结了反而会祸害两个人的一生。

    “话都说不清楚，这二小姐是害怕，还是心虚啊？”兰妃掩口轻笑，一副单是取笑却没有敌意的感觉。

    但她言下之意要么是灵儿没见过世面在太后面前胆小得不敢说话，不像一个大家闺秀；要么是灵儿做了什么有损翼太子名声之事而无颜道出来。

    灵儿稍微一想就会意了过来，暗中好生佩服这些女人，说话都极具艺术性，快成精了。

    没有直白地道出来，她也假装不懂地垂着头，不跟她们狡辩。

    “哎！”太后叹了一气，似也失望地觉得灵儿没有做太子妃的气度了。

    “母后？”皇后适时以询问的语气喊，若不是她这么会讨好太后，她也不至于坐上皇后的宝座，见太后疲倦地点了一下头，她才自行做主地朝灵儿道：“二小姐，你也该知道今日将你唤来的目的。现如今京城谣言四起，对翼太子的名声有损，若是本宫仍然不闻不问，恐怕更多的流言蜚语将会直击翼太子。”

    凤眸瞥了眼貌似于己无关的翼太子，又道：“所以本宫就做主来处理此事，好让此风波平息下去，你可愿配合？”

    身为国母，不管她心下对灵儿是如何的鄙夷，她表面都表现得大气，半点不损她母仪天下的形象。

    灵儿心中佩服着，茫然问道：“如何配合？”

    皇后宛若实质的目光看了一眼兴趣nongnong的兰妃，兰妃当场会意地抿唇一笑，“二小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别人议论你损了清白，那当然是验身啊！”

    这话经她的口道出来，无形中就保住了皇后的气度。

    “验身？”灵儿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她知道宫廷验身是一种怎样的程序——让一个嬷嬷在她的下、身摸来摸去，想着那情形，她就恶寒得全身骤然冒起鸡皮疙瘩。

    理智过后，她又觉得心痛了，针扎一般的疼痛，很不好受。

    身为敬候府的二小姐，这些人竟然要验她的身，而且还是当着翼太子的面，这不能不说是一种侮辱，就连此时的她都无法接受，更别说是那个深爱着翼太子的魂魄了。

    像是三魂七魄还留了一魂两魄在体内一样，碰上与翼太子有关的事，她便总是无法按自己的思想行事。

    深吸了一气，她泪眸转向俊美迷人的翼太子，直接问道：“你也觉得需要验身吗？”

    这口气相当不礼貌，转瞬就听皇后道：“放肆！胆敢如此给翼太子说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威严，逼迫人的威严，当皇家权威受到侵犯之后，这威严就抖露了出来。

    灵儿不敢造次，复又垂下头，“抱歉，是灵儿莽撞了。”

    那个楚楚可怜的泪眼在目中定格后，独孤翼很不适应地蹙了下眉，道：“此事……”

    然而，他才道出两字，皇后就截口道：“皇儿，此事便由母后做主了，你不必多言。来人！”

    朝着外面扬声一喊，就待让人带灵儿下去验身。

    “皇后娘娘……”在宫人进殿之后，灵儿忽然跪下去，唇角蠕动了下，才鼓起勇气说道：“不必验了。”

    不必验了，这代表了什么？

    当即，殿中之人均是一震，灵儿不让验了，换言之就是灵儿已经失了清白，心虚地不敢验了。

    独孤翼抓雕花白玉瓷杯的手一紧，眼中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太后和皇后也是相当震惊，原来外界的传言都是真的，并没有冤枉她南宫灵儿。

    贵妃静静地坐着，看了看灵儿，没有什么表示；兰妃则是掩唇轻笑，忍不住道：“这二小姐真是有趣。”

    这会不说不错，一说就错。

    太后两道利剑般的视线射来，她赶紧闭了口，不敢再取笑，始终是有损皇家颜面之事，容不得任何人议论一二。

    “灵儿。”太后沉默了许久，终于恨铁不成钢地启音：“你当真是做了对不起太子之事了吗？”

    “灵儿任凭太后发落。”灵儿匍匐在地，哪怕心疼难受，也理智地与心中那抹感情抗拒。

    不得不说她的意志力是够坚定的，否则她被那抹感情控制，不是坚决地想办法退婚，而是生不如死，嚎啕大哭。

    “你不是很喜欢太子的吗？那你知不知道你做出了有损皇家名声的事，你就再也做不得太子妃了？”

    太后微微撑起身子，气得唇角颤抖，当年她去皇家寺庙的路上发生危险，灵儿的母亲救了她一命，所以她才感恩地提议将灵儿许配给翼太子，这些年来哪怕知道灵儿脸上有“胎记”，容貌配不上翼太子，她也没有允许任何人退婚，为的就是要信守承诺，可如今……

    “光灵儿喜欢翼太子有什么用？翼太子并不喜欢灵儿。”灵儿心痛难忍地道。

    像是真的忍无可忍了，她说罢弯下身子，纤手按在心口处，暗中祈求原主别折磨她了，死都死了，还阴魂不散，是非得要她嫁给翼太子才甘心吗？

    翼太子不喜欢她，原来她明白。

    许多人醒悟了这事，有心下叹息的，也有暗中嘲笑的。

    兰妃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道：“那二小姐现在是想成全翼太子吗？”

    “灵儿不敢如此想，灵儿配不上翼太子，灵儿早都知道。”灵儿尽量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得没有受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那你以为现在只是退婚那么简单吗？”兰妃的语声一转，话语中夹杂着几许凌厉的嘲讽。

    太后不言，皇后也姑且淡定地听着，兰妃多言，且性子直率，此事由她来说似乎最是合适不过。

    灵儿一愣，不敢接下后话。

    兰妃不言了，皇后道：“按皇家规定，凡是指给皇家的人便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所以二小姐若是当真做了对不起翼太子之事，就只有沉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