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醒了
又是一轮三日，林煦艰难的睁开眼睛，可眼中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黑暗是视线里的主角，干哑疼痛的喉咙使了使劲，声音也没有。 “是死了吗，居然还能有意识，孟婆汤到底能不能续杯啊。” 五感丢失的林煦脑子里想着，没有遗憾和痛苦，甚至有点期待。 正当林煦还在想这种状态面对那些判官啊什么的该怎么聊的时候，突然眼中好像出现了一些光亮，身体也渐渐有了一些感觉，有些热，好像还有风打在自己身上，那些光亮也慢慢形成了一些模糊的景象，在逐渐变得清晰。 是人，很多人，还有一做破损的城墙，还有妖，他们在追逐，屠杀着人们，有很多狼妖在啃食尸体，还有一群半化作人的妖族，压在那些赤身的女人身上，她们眼中无光，泪水一直在留，孩子在她们身旁喊着mama，可那些妖族根本不理睬，只是疯狂的动着，眼中全是血光还有满足。 “这是怎么回事。” 林煦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也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只能看着，任凭脑子里如何的愤怒，却什么也做不了。 化人的妖族发泄完它们的兽欲，那些女人只能不停的呢喃着，话中满是绝望。 “杀了我，杀了我。” 妖族们咧嘴笑了起来，抓起女人一口咬下她们的**，再将哀嚎的她们丢入狼群中，任其啃食，而它们自己，则吃着在脚边早已沙哑但任在哭喊的孩子。 林煦望着这一幕，愤怒早已冲昏了理智，脑子里的念头也只有四个字。 “杀死它们！杀死它们！” 突然，林煦的视线开始动了起来，仿佛在走动，不，是在飞，他看见了手脚，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看到的，是一个人的视线，只是他不知道是谁。 这个人径直飞到了残破城池的上空，只见天空之上站着三个人，不是，应该也是妖，只是比那些半人的妖族化形的更完美。 他们在说话，在和这个人说话，可是林煦听不清，只是看到了他们的嘴巴在动，说着说着，那三个妖好像急了，脸上充满了嘲弄还有愤怒，不出所料，他们对这个人动手了，可是怎么好像三个妖根本打不过，它们站在了一起，在集中妖气，三只妖手中的妖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盖住了天际，遮住了太阳，林煦脑子里替这个人着急的想着。 “阻止它们啊！打断啊！” 可这个人根本无动于衷，随后那庞大无比的妖气旋涡慢慢的又缩小了，林煦只是看着，都知道这是压缩，威力只会比那个庞大的形态还要大，不一会，那股妖气缩小到一辆汽车这么大了，三妖再将其向这个人掷出。 看着那飞来的杀招，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急到了林煦。 “躲啊！这他妈哪个傻逼，不会打断还不会躲吗。” 意识中不停的骂着，直到那道妖气到了眼前，林煦终于发出了声音，一声惨叫。 “啊！” 林煦从床上惊起，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在船里，也看到了身边一脸疑惑地秦政。 “终于醒了，居然还是噩梦吓醒的。” 秦政笑道。 林煦还没有搭理他，先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况，那些小伤口都被处理了，基本上要好了，除了嘴巴喉咙有些干，干到发痛以外，没什么事了，心想自己还活着，而且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擦了擦头上的汉，林煦问道。 “我躺了多久了？” 秦政眼中满是意味的回道。 “三天了，将军那时昏在弩舱，周围全是兽尸，且大部分海豺妖都是被一道极其强大的刀气所杀，弩窗中间的木杆都被斩断，将军可否告知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煦听的一脑袋问号，你问我？不是你们救了我吗，回想当时的情况，自己应该是rou身气血都撑不住了，然后就昏过去了。 “不是你把我从兽群里救出来的？” 林煦想清后问道。 秦政闻言后摇头，看来林煦也并不知道情况，而且他睡着的时候应该还是在妖族撤退之前。 “那日只感觉到甲板下的动静突然一停，随即所以海豺都停下了攻击，不知为何，海豺们，撤退了，只是叼走了大部分的尸体，估计是当做食物，之后海中再看不到它们的身影。” 说罢，秦政给了林煦一些思考的时间，他知道昏迷刚醒的人需要一些时间接受。 林煦也确实是听得满头雾水，就这么撤了？没有任何理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记得，当时酒坛都被打翻，人也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被兽群围着，且越来越多，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之后脑子一沉，就没有意识了，那些海豺怎么死的，刀气哪来的，我都不知道。” 林煦给秦政说道，他知道秦政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要交代一下那是的情况。 “好，将军你好好休息，再过几天就要到瀛洲了。” 秦政起身嘱咐道，随后走出了舱内。 林煦见秦政走后，并没有想船上还有妖族的事，反而是在回忆那场梦境，那些细节，开始那惨无人道的场景，无比的清晰，声音，还有眼中的景象都是像是真实的，并不是那种模糊的梦，反而像是什么东西，将那时的情况，刻在了记忆里。 可当那视线本人飞上天空之后，一切就变得像是假的，自己那种温暖的感觉也没了，那人与三只妖打斗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且听不见声音，那三只妖的面孔也看不清，自己望去，只能看见一团模糊，像是打上了马赛克。 现在的疑问是，梦里那些事，发生在哪里，发生在何时，是未来的预警，还是历史，那些被狼群追逐的人们，身上破碎得衣服，依稀看起来像是赵国的风格，可只凭几块破布，还是远远看见的，林煦也不敢确定。 最重要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从双手看来，那个人有些年纪，手背之上皮肤有些皱起，也只有这个线索了，听不见声音，看不见身形，只凭一双手，找人那是不可能的，再一个，能飞的，实力肯定是不差，按秦政所说，就算是那个曹公公都做不到这种事，那人，八境，不可能，八境估计也做不到，那最少就是九境了，甚至可能，是那个传说中都没出现过的境界，只有寥寥几行字记载的，十境。 想到这，林煦自嘲一笑，自己一个三境武者，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到五境，就算是能到，但是那种飞上天打架的事，也不是自己管得了的。 “睡吧睡吧。” 还有些昏沉的林煦躺了下来，闭眼睡去，只是这一闭眼，那些女子绝望的眼神，还有孩子那失去母亲的哭喊，都出现在脑中，这如何睡得着，就这一闭一睁，眼中早已血丝遍布。 “管不了，也得找，若是预言，那我至少要救下那个孩子。” 林煦双手握紧被子，沉声说道，可这舱内，没有任何人，所以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是在否定自己那想着躲避的心思，是在抹去自己内心的害怕。 不知为何，这份心思一但坚定，那些场景居然不再出现，好像是那些人就是为了让林煦生出救人的心思，现在见目的答到，便不再来打扰他。 林煦缓缓睡去。 而甲板之上，秦政躺在椅子上，看着那血雨腥风过后，终于愿意出现的阳光，它们洒在海面，拼命得想刺穿那海下的阴暗，可如此高远的太阳，纵使它有万钧力，也终究是做不到。 秦政被阳光照的有些刺眼，随即低下头来，脸色阴沉的看了看四周，随即下令。 “着人去请蒙将军来这。” 跟在背后的校尉随即应道，便离开，之后又走出两人站在秦政身后，秦政之前的伤势可比林煦要重多了，三天的休养根本恢复不过来，何况在这海上，条件也有限，若不是那些豺兽能做来吃，只怕会更慢，能有上好新鲜的rou食吃，对恢复还是有效果的。 这三天，船队的伙食顿顿都是海豺，即使是在楚国，也没人能做到这个排场，海豺虽然是楚国比较普通的食物，但是量并不多，得有些运气，才能从海中捕到一两只，那些养殖的，也不会有太大的数量，这次大战便能看出来，海豺是吃同类的，并没有种族意识，若是数量太多，那养殖主隔三差五就得捡到豺兽的骨头，一年时间，便会成百上千的死。 不一会，蒙初走了上来，看了看秦政，明显比开始要好很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蒙叔来了，坐吧。” 秦政起身相迎，再与其一同坐在躺椅上。 “公子唤老臣前来，可是因为林将军醒了？” 蒙初落座后开口问道。 秦政沉重点头。 “将军说是他早在兽群撤退前便晕了，他还以为是我救得他，所以，对于豺兽的撤退，还有弩舱中的刀痕，他都不知情。” 蒙初闻言后皱了皱眉，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次出征，还未下船，便损失了四万将士，虽说余下十余万也够拿下瀛洲，可政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之后的航线，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那未到瀛洲，我大军便要损失过半了，哪怕是到了瀛洲，余下一些伤兵哀卒，如何作战啊。” 秦政忧愁道。 蒙初也是同样的头疼，两人本想找到劈出那道刀痕的人，好鼓舞士气，可现在，弩舱中唯一活下来的林煦，他并不知道是谁做的。 眼下的情况还好，损失的情况还不足以让他们决定回云州，可还有几天的时间才能到啊，谁知道这一路上会发生些什么，豺兽们撤退的原因也不清楚，总不能每次都盼着他们自己撤吧，这不是一点人啊，十来万条性命，秦国最重要的一支军队，若是折在海上，那到时候就不只是瀛州了，还有楚赵，都会来分一杯羹，国将危矣。 蒙初这位战场上经验丰富的老将，此刻面对大海，面对妖族，也不知该怎么办了，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去安慰秦政。 “罢了，蒙叔，继续航行，若是再有一点不对劲，哪怕是出现一片乌云，船队都掉头回国，不再前进。” 秦政下定了决心，闭眼说道。 蒙初几次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只得作罢，随即应道。 “老臣知晓了，那老臣便回去了，公子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秦政点头。 “蒙叔也要小心，我可是答应了蒙拓要保护好您。” 老将军没有转身，只是脚步缓了缓，随后离开，上了小船的老将军只觉得身上的压力好似轻了几分，咧嘴笑道。 “回去以后不揍你了。” 走过一段距离后，蒙初突然想到，出征前蒙拓只见了秦政一面，还是一起在秦政府中吃饭，两人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看来是公子为了安慰我这个老朽了，可是谁来安慰公子呢，唉。 突然老将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以拳击掌，说道。 若是能回去，老子定要打断那小畜生的腿，居然还得让公子说谎，自己就不知道关心一下老子。” 远在秦国巡城的蒙拓突然一阵颤抖，总觉得天气突然阴寒了几分，想着是不是该回去添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