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战事起
冬至。 赵国军营，一个十人小队正在军营周围巡查，因为大雪的缘故，山路异常难走，两个训练有素的老兵都是摇摇晃晃，跟着的几个新人更是爬着在走。领头一个刀疤脸看了看天色，对后面的人喊道。 “天快黑了，后面的赶紧跟上，巡视完这边就回去了。听说今晚林煦那小子又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了，叫什么饺子的，回晚了可就让那群牲口全吃了。” 众人闻言皆是大笑，脚下步伐却是快了不少。军营里不会饿着你，可林小子的好东西不会等你。 “呼~” “来来来，出锅了，出锅了嗷。别他妈一个个跟饿死的一样，这玩意烫嘴。” 正是林煦在喊着。 今日军营里除了巡逻的几队人马，全都休息了，大雪盖住了整个演武场，无法演练。一座容纳两队人马休息的军帐里，十来个人正在烤着火，吃着饺子。 “诶，我说林小子，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好吃的，之前的汤圆，烧麦，还有今天的这玩意。” “他小子每天啥也不用干，不就捣鼓这个嘛。” 正在大锅边上煮饺子的林煦，拿着一瓢水就洒了过去。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是吧，我什么都不干？我什么都不干你两吃的啥？” 讲话的两人，立马耷拉着脑袋，埋进盆里吃着，其余人则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气氛一片好。 转眼林煦已经来到军营半年了，在他入境之后，每天就是在喻瑾帐中站岗，没事给喻瑾泡泡茶什么的，做了个杂役，喻瑾也没有在跟他说过武道上的任何事，只是交代了一个字“练” 林煦期间跟喻瑾申请要去同那些士卒一起训练。喻瑾没有拒绝，只是几天后林煦自己又回来了。因为他发现在那边的训练对自己一点影响都没有。能感受到的气血和rou身里面没有半点提升。只有每天晚上按照那图上的线路行气，才有这微乎其微的效果。 此后，林煦就开始在外人眼里懒了起来，站岗也不去了，没事就在自己帐内躺着，要么就出去找人喝酒，嫌下酒菜不好吃，他就会自己做些吃的，与他相熟的一些人。在这半年里，属于是窥视了中华美食的一角，个个感激着林煦。 喻瑾依然没有管他，只是隔三差五叫人送两本书过去给他。 一群人正吃着，突然账门打开，一队巡逻队伍带着冷风走了几进来，为首的正是之前的那个刀疤脸。 “林煦，赶紧把吃的搞过来，我跟你讲，巡逻途中我叫人绕道附近镇子，可是打了一壶好酒来了，赶紧来尝尝。” 林煦见着来人，大笑回道。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老哥不会让我失望，等着，马上来。” 说罢把锅里的饺子捞了出来，端给刀疤脸一行人。 “赶紧先吃，喝点汤，暖和暖和，我再去煮点。” 林煦又去锅旁开始忙活。最后再煮了一锅后，坐到了桌上，跟刀疤脸有声有笑的喝着酒。 刀疤脸姓韩名文弱，明明是个粗犷大汉，却有个这样的名字，平时没少被林煦拿来说笑，他也是林煦在军营里最先认识且关系最好的人。 “去年两国合纵被大将军击退后，今年一整年没有战事，我都快闲死了，还好是你林煦来了，不然我早就要退伍回家种地去。” 刀疤脸见林煦来后大笑的调侃着，可转念一想后又破口大骂。 “小婢养的秦人和楚人，知道打不过大将军，就陈兵在边境耗着，打又不敢来打，弄得兄弟们都回不去家，在这守着，军功也赚不到，真是恶心。” 林煦听后想起来，那时候喻瑾说过自己不会打仗，只是没办法才来的。怎么现在他们口中的喻瑾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于是便好奇地问道。 “去年那场两国合纵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给我讲讲。” 韩文弱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大将军带来的人，大将军的事迹你居然不知道？” “我是今年才跟着喻先生的，去年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可是这场战役整个云州三国基本上都会知道一点啊，赵国人骄傲，秦楚二国则是丢脸。” “说那么多干嘛，老韩，就问你讲不讲吧。” 林煦不耐烦道。 韩文弱大大咧咧的笑道。 “你看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讲。只是一讲起这个，我带回来的酒可能就不够了。” 说罢边往自己碗中倒上了酒水。 “去年年初，因为北境镇妖关出现问题，妖兵集结关外，于是那边守将发来急报，王上急调我东边关军队上北支援，可秦楚二国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两国同时调集兵力，犯我赵国，当时边关士卒不足十五万，敌方却是整整四十万兵马，当时的情况，王上都已经准备放弃东边三郡，力守北境。 就是这个时候，大将军主动请缨，只身一人赴边境，杀边境两位主张投降和退让的守将，独掌兵权。短短两个月，凭十五万士卒，退四十万大军，收降三万，斩首十万，一战成名。 大将军统兵时，上至守将，下至伍长标长，人人均有其安排。敌军动向全部如他所料，每一步都能赶在敌军前进行布置，其中一战只凭十人和一些草人，便吓退敌军两万。 之后起，敌军上下，只要听见大将军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直至今日，不敢来犯，只是二国贼心不死，依旧陈兵边关，等待机会。” 说完后的韩文弱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喝着酒，神游万里。 林煦听懵了，这叫不会打仗？十五万打四十万，对方还折损了十三万，不会打仗能做到这些？林煦现在对这个都还没有太在意，只是在思考这喻瑾的不会都这般恐怖了，那他说的云州大地内，够用。 林煦不敢想的太深，近半年同这位先生相处，才越来越觉得他可怕，摸不透看不懂，但是又能隐约的感觉到他在谋划着什么，仿佛无底深渊一般的人。 反正自己现在摆烂，应该不会被他阴吧。 一天一天的混过去，又是三个月。林煦已经早已习惯军营的生活，也乐得很，没人管，一天天就是看书喝酒运气，要不就是跟着一些巡逻的士卒上山打猎，悠闲至极。 可今日清晨，林煦还在梦乡时，便听见一阵擂鼓声还有人的喊声。 “敌军来犯，敌军来犯！！！！” 林煦惊起，急忙穿好衣服赶去喻瑾的军帐，一进去便见到喻瑾正在议事厅主位上，下面是一排排的将军，守备。气氛凝重，喻瑾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跟下面的将军们说着话，林只得退了出去，在门外等着。 半个多时辰后，军帐内陆陆续续走出了人，出来都撇了林煦一眼，眼神里充满着不友好，林煦没有管这些，只是急忙走进军帐里，见到喻瑾还是在看书，正想开口时，便听见喻瑾先说了一句。 “放心，说了不会让你上战场的，我也不会食言。” 林煦闻言后，内心里想问的想说的仿佛都沉了下去，失落的回道。 “知道了，谢过先生。” 说罢便离开了，回到床上，林煦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如今那些一起喝酒的朋友都要上战场了，自己却什么都不用干吗，还有老韩标下那两个才刚开始当兵的孩子，他们也要去吗，想着想着，林煦就睡着了。 另一边的喻瑾，嘴角挑起，呵了一声后轻声道。 “看来有效果了， 魈。” 话音刚落，喻瑾身后黑暗的角落里，慢慢走出了一个人，正是之前客栈里的那个黑衣黑面甲的暗探，魈跪下后只轻声回道。 “在” 喻瑾沉默了一会，然后平淡的开口道。 “开始准备吧。” “是，将军身旁可需要留下一些护卫，我担心人都调走后。。。” 话未说完便被喻瑾打断。 “听命！” 听见这话后的魈连忙跪下叩首说道。 “那属下告退。” 说完后一道黑影慢慢消散，帐里便只有喻瑾一人了。 “种子发芽了，可时间紧迫，还需要再浇点水。” 半月后，战场传来捷报，合纵之兵再一次败退，林煦听后却感到隐隐不安，自己就是不会打仗，但是也不会安排军队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这次突然袭击，又这么快的退兵，总觉得背后有什么阴谋，但他从未想过要去跟喻瑾说，自己都能这么轻易的看出来，喻瑾只会看的更深，说不定对方耍得花招喻瑾都早已了如指掌。 大军回营，林煦站在营门处等老韩回来，得让他请喝酒，前几个月刚抱怨没有军功，战事就起来了，凭他这二境武者的实力，应该是赚满了回来的吧。 大军渐渐归营完毕，林煦有种不好的预感，营门守卒正要关门，却被林煦拦下。 “还有人，肯定还有人没回来的，再等等。” 那名士卒知道这时候没必要去硬着来，便陪着林煦在那等着，望向大军回来的方向。 天色逐渐昏暗时，士卒对林煦说道。 “要关门了，不能再等了，明天还有一批人会回来，你明天再来吧。” 林煦闻言心中一喜，但还是开口问道。 “大军不是没有分兵么，怎么分两批回来呀。” 守门士卒边关着门边回答 “明日是伤员还有能分清身份的尸首，但愿你等的人只是受了伤吧。” 林煦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便失魂落魄的走了回去，他也期盼着老韩只是受伤，可冥冥中有股预感，老韩可能回不来了。 第二日清晨林煦便去了营门口，一直等着，直到下午，才渐渐看见伤员队伍。林煦冲了出去，在队伍里发疯般的找着，终于，他看见了韩文弱标下的两个新兵孩子，急匆匆的跑了过去。两个孩子见着林煦，便失声痛哭。 “煦哥，都死了，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林煦当场失神瘫在地上。 “韩头在战场上杀疯了，带着其他人冲进了敌军深处，我们两个跟不上，才捡了一条命回来。煦哥，你要帮头儿报仇啊，煦哥，他们的尸首都没找到啊！” 其中一个孩子红着双眼喊道，喊完后吐了一大口血昏了过去。 林煦急忙站起来，来不及难过，背起那孩子就冲进营里，大喊着。 “军医！军医！快来人救救他。” 几个辅兵跑了过来，从他背上接过那孩子。 林煦转头向另一名新兵说道。 “你也受伤了，跟他们一起去吧。” 另一名孩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流着眼泪转身跟着走了。 林煦站在原地，通红的双眼，看着周围的一个个伤员，看着军营门口摆放的一具具尸体，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突然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心脏处疼痛无比，气血攻心，林煦急忙坐下平复怒意，强行逆转气血。 气血平复后，林煦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喻瑾的军帐方向走去，身上长袍无风自动。 入二境，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