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无语的茅厕
“阿旭,你干嘛呢?咋还不去收拾东西?”莫奶奶找了半天才在厨房找到人,见对方正摆弄水壶,立马过去阻止:“放着放着,我来烧,别把衣服弄脏了。【】乐—文” 傅旭东苦恼地指指那个煤气灶:“好像坏了。”完全打不出火来。 “电池该换了,不碍事,还能用。”将打火机点燃凑近,烈火立即冒出,笑问:“天都暖了,你不能喝凉的?”那这孩子是不是身子有问题?不要紧吧? 院子里,莫茜和邱翰承都早已收拾妥当,唯独另一个人不知在干嘛,某女大喊:“好了没啊?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磨蹭啥呢?”耽误了飞机,明天不是得旷课?她可不想再被李蛤蟆整。 厨房中,某男无视掉那些催促声,边将保温壶打开边解释:“我喝什么都行,只是莫茜现在不方便,我给她准备点热水。”末了尴尬地将头转开。 莫奶奶如梦初醒,哎呀,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那孩子刚来例假,又嗜爱冷饮,还是傅小子细心:“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行,马上就好,其实火车上是有开水的,飞机上也有热饮,你不知道吗?” “自己烧的比较放心。”傅旭东如是说。 难怪老头子一眼就看中这孩子了,儿媳妇每次说到他也是刹不住闸,的确是个会疼人的小伙子,孙女儿从来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她想不到的,这傅小子都想到了,突然觉得就算不入赘也是可以接受的,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真正的幸福是两口子能手拉手过一辈子。 纵然是去讨饭,只要不离不弃,便是毕生之福。 “昨晚老头子跟我说……你不愿意……没事没事,阿旭,我一个乡下老太婆,不懂你们城里那些规矩,我只知道这个人啊,不管她有多糟糕,只要她还存在这个世上,那就一定会有她的用处,比如我家茜茜,别看她什么都不会,但是只要不令她觉得厌恶,那她什么都肯为人家做,就像这个村里的孩子们,她喜欢他们,所以每次来都一定会带很多礼品。” 傅旭东欣慰一笑,这倒是真的,傻缺要讨厌一个人的话,无论对方做什么,她都不会接受,若是接纳了谁,就会无私的去奉献,好到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地步,当时知道真相时,连他都险些哭了,只要不去计较她那张嘴,他相信没几个人能令她反感。 处处都只会为别人着想,譬如邱翰承,她完全没必要从每天三十块里多拿出一部分来分给他,毕竟那小子把自己剩余的钱全丢游戏里了,可只要对方高兴,她就丝毫不在意,最难能可贵的是,受了那么多苦,她居然不觉委屈,还灿烂依旧。 兴许真是弥勒佛的传人吧。 莫奶奶看他在笑,心想这些傅小子肯定早就摸透了:“对人恶起来,你会恨不得拿刀宰了她,对人好起来,能把人弄出一脸泪,本性是善良的,看似什么都不会,可只要她认真学,没什么学不会,当然,做生意当老板肯定是学不来的,我们已经放弃了……” “奶奶,您放心,我会好好督促她的。” “哎,没有用,我们什么法子都使过了,我现在就指望着将来找个聪明点的孙女婿,爱她,照顾她,不讲究门当户对这些,最好是有本事的,能撑起老大老二的家业,将来他们也能早点去享福。”奇怪,人家求还求不来的事,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在乎? 不过这也恰好证明了对方的人品,这才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人啊。 傅旭东没想到接连两天都会面临同一个问题,一个足以压得他喘不过气的问题,更无法给出回应,如今不是想放弃就能放弃,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无法轻易回头。 莫爷爷的法子他知道可取,现在什么都不想,努力充填自己的大脑和能力,将来接手两大公司,他相信以他的能力定可将事业发扬光大,待站稳了再将仇人一举歼灭,后跟莫茜牵手步入婚姻殿堂,买栋属于他们的房子,他打理生意,她负责给他带来欢乐,给他生个孩子…… 然后为了教育孩子的问题偶尔吵吵架,再和好,孩子结婚了,他就退休,两人时常出去旅旅游,亦或者在家带孙子,等到闭眼那一刻,他会紧紧拥抱着她,先看着她含笑离开人世,自己再合眼,那个时候他一定会觉得此生无憾。 可是如今身不由己,最初他真没想到会对傻缺用情,更没想到会如此放不下一个人,那时脑中除了报仇,再无其他,只想着走捷径手刃敌人。 若这个时候退出,后果不堪设想,依照卫棋的性子,他,莫家,梁炎,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或许会跟着卫棋一辈子,也或许会跟何尧阳一样死于非命,但绝对不可能是完好无损的脱离黑道,跟莫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既然明知如此,为何还要跟那丫头走那么近呢?说莫茜是个矛盾的存在,他又何尝不是?都说爱一个人就得想办法保护她,让她远离自己,只是到要推开时,却犹如蚍蜉撼树,完全使不出力,可能还是太年幼的缘故,毅力不够坚定。 非但没老死不相往来,还有了更亲密的接触,就像在树妖的藤蔓中苦苦挣扎一样,知道自己快被吞噬了,那个人在紧紧抓着他,他就不想松手,任由她抓着,会选择性忽略掉再不放手她就会跟着一起成为树妖的食物。 这就是爱了后的感觉吧? 想直接拒绝老人们的好意,又不忘给自己留条后路,因为他也有了种侥幸的心理,或许哪天真就出来了呢?没有案底,黑道肯放过他……呵呵,即使希望渺小,但要真有那一天,傻缺却结婚了怎么办? 那就定个期限吧,若在她二十五岁时,自己还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更有了案底,那就祝她幸福,再像她那般在背后默默护着,二十五岁,就二十五岁。 如此一想,自己也不是个与幸福绝缘的人嘛。 “你在搞什么?都几点了……”莫茜刚叫嚣着进到厨房,保温壶就被扔了过来,抬手接住:“你不是吧?大姨妈而已,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不识好人心,阿旭那还不为了担心你吗?他怕车上的水不干净,非得亲自烧,你爷爷当年要有他这么细心,我做梦都能笑醒。”莫奶奶拧了把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某只。 不干不净,喝了没病,好吧,虽然觉得是多此一举,但还是挺感动的:“知道啦,傅旭东,谢谢你!”这个宠物还真不是一般的忠心呢。 傅旭东哼笑:“谢我就算了,以后还是自己多注意点的好,免得哪天就蹦跶不起来了。”语毕,侧身越过走向院子。 莫茜抱着保温壶偷乐了会才快步跟上,有个比自己还关心自己的人真不错,看看擦干净了的水壶,这家伙,可真贤惠。 机场内,高洁和梁炎闲适地坐在麦当劳窗口品尝美食,听着耳边的广播叹道:“刚还想着会不会晚点,没到到真给我猜对了。”见梁炎正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想到对方正暗恋着她,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暗暗把姿势调整好:“咱再去买包薯条吧?” “那你先等着,我去。”梁炎拉开椅子快步向柜台。 高洁搓搓脸,应该没红吧?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上次那个什么表妹到食堂闹过一次后,她看到梁炎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不是难受,很难说清,好几次做梦这人都在跟她表白,而她居然还接受了。 那是不是代表其实她也喜欢他呢?不可能,爸妈是不会同意的,因为他们昨天说要把她许配给德国一个集团贵公子,照片都给她看了,中德混血儿,虽然没梁炎帅,但父母就认定人家了,还警告她在毕业之前必须把这身rou减下去,否则混血儿贵公子会嫌弃。 连人家喜欢苗条的中国女孩儿这点都打听清楚了,哎,看来到时不嫁都不行,否则老妈非烦死她不可,忽见一堆食物呈现眼前,不由咂舌:“你还真把我当猪啊?这么多我可吃不了,而且这种油炸食品最容易发福。” 他不是喜欢她吗?按理说是巴不得她减肥的,怎么还恨不得她再胖点? “发就发,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我想问问你,平时吃那么多,今天怎么就跟小鸡似地?生病了?”梁炎瞥了眼桌上空掉的汉堡盒,依照高洁的食量,一顿能吃四个汉堡包,今天却只吃一个,抱着杯可乐喝了半小时。 而且看样子也没吃早饭,说来也巧,他们能一起坐这里吃东西并非约好的,本是想着来接东哥,没想到不一会这丫头也来接莫茜了,还都是提前几小时到,只能说缘分这东西,挡都挡不住。 且一来就说肚子饿,那就来吃呗,结果只点了一个汉堡,不是生病了就是另有原因,是她自己说想吃麦当劳的。 高洁动动食指,移开眼不去看,将两个汉堡和一堆蛋挞中的薯条拿过:“我在减肥,所以你自己吃吧。” “无端端的减什么肥?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有福相,赶紧吃,别虐待自己的胃。”梁炎不容就拒绝的把盘子推过去。 “我真的在减肥,你不希望我变漂亮点吗?”他要说不喜欢美女,她真不信,等等……什么叫他希望?意识到说错了话,立马改口:“你不觉得瘦了更好看吗?” 原来这丫头是知道他之心意的嘛,看来自己没猜错,她是喜欢自己的,扬唇笑笑:“我觉得你现在就很漂亮啊,真的,我个人认为你要是瘦了可能真没现在可爱,而且人的美不是靠外表体现,周芷若好看吧?也没多少人喜欢,经得起推敲的是内在美。” 高洁没想到他真会这么说:“切,虚伪,谁不喜欢帅哥美女?真不是吹的,我要变瘦了,绝对是个大美女,这一点根据面盘能看出。”其实瘦了也不错的,再也不用被人骂猪了,就是过程会比较痛苦而已。 “这怎么叫虚伪呢?杨贵妃那么得宠,难道也是她男人虚伪?其实你也不是很胖,对身心健康造不成威胁,若纯属为了好看,我觉得真没那个必要,听话,把这些都吃了。”见她还要啰嗦,梁炎拧眉底喝:“我说好看就好看,咱都不嫌弃,你老是纠结个什么劲儿?弄出胃病怎么办?” 还别说,如此强势霸道的气魄真把高洁给弄怔了,小心肝噗噗噗的跳,认识这么久,总算见他爷们了一把,这才像个男人嘛,啥也不说了,拿过汉堡包开始大口朵颐。 梁炎有一点她是真的很敬佩,当然,在外人看来可能是臭不要脸,在她看来,他就是个单纯的人,认识这么久了,他只想着来喜欢她,并有意在毕业后深入交往,但却从不去想两人之间的悬殊问题。 从没想过会配不上高家,在爱情的事上,他永远没自卑一说,恰好也能证明他的感情很纯粹,不含任何杂质,他认为爱情只是两个人事,可现实不是的,家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他。 这些就到以后去想吧,当哪天发现离不开他时,她就帮着他一起跟家人对抗,那德国公子就让他娶窈窕淑女去。 “你跟别的男生不一样,以前有个我看着比较顺眼的,他想跟我交往,只在一起两天,我都还没说答应,他就给了我*身卡,梁炎,你是眼光有问题还是就喜欢胖的?”若是哪天自己瘦了…… 他就喜欢她,跟胖瘦无关,这么久了,心意从没变过,如今都到了在为她存钱的地步,别看还没相互许下承诺,更没认真交往过,但他是真的认定了她,这就是他的女孩儿:“赶紧吃吧,一会他们要到了。” 有些话必须得到大学后才能说,一旦都表达了爱意,牵手接吻没什么,若是把持不住就麻烦了,如今含糊不清的在一起就当是种自我约束吧。 而且他也希望她在这段时间里能考虑清楚,不要跟莫茜一样,只是为了好玩才想交往。 “我跟你说,玩得可开心了,你们没去真的很可惜,这里有照片。” 邱家的商务车内,莫茜拿出手机介绍:“这里是村民种的梨树,恰好是花谢的时节,站下面就跟下雪一样,还有这个,是山的最底层,河沟漂亮吧?野花到处都是,这些是我们比赛捉的螃蟹,他们是村民的孩子……这是油菜花,漫山遍野,美不胜收,我们还爬到山顶了……” 邱翰承和傅旭东对看眼,相继笑着将头转向了窗外。 “哇塞,真的好漂亮,早知道我也去了,还有牛,我就没见过牛长啥样,这就是猪吗?好可爱啊。” 一说到猪,两位少年同时黑了脸,特别是邱翰承,眼角直抽筋,为何? 咱来倒叙一下。 农家住着的确新鲜,但也有个弊端,那就是上厕所非常不方便,话说这天,邱翰承吃饱喝足后,被莫爷爷带到到了猪圈。 某男捂住鼻子,越过几个隔开的圈后,立马拉住莫爷爷说:“那个爷爷,我是要去厕所,呵呵,您带我来这里干嘛?”好臭啊,跟白天看到的美景简直是天堂与地狱的分别。 “别急,看见那个口子没?那就是我们这里的茅厕,纸给你,我出去了。” 茅厕?这么古老的词居然还存在?邱翰承擦擦冷汗,即使没什么洁癖,可这……不但臭,耳边还全是猪的叫声,就没抽水马桶吗?最难以忍受的是草屋漏洞百出,外面恰好是条出村的必经之路,这个角度看外面,一览无遗,只有两捆干柴阻挡着人们的视线。 但只要走近几步,定什么都能看清,这还有*可言吗? 可人有三急,不得不立即解决,过去撇开腿站裂缝两侧,皮带还没抽出来,就再次石化了。 原来莫爷爷家的猪不但养在上面,它们还可以下到坑里去嬉戏,如今一头白猪跟皇帝大赦天下时的囚犯一样,爬起来便兴冲冲下坑了,目的地正是邱翰承站着的裂口下,它要干嘛?而且猪鼻子怎么那么长? 白猪费力的将嘴挤进裂口,哼哼着等待。 邱翰承想到什么后,顿时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吃猪rou了,僵持了会,白猪不肯走,可就这么解决,屁股会被咬吧?那猪嘴上全是粪便,即使只被碰到也够他恶心几天了。 后来某邱还是在极度愤怒和呕吐中解决了问题,只是出去时,面色异常阴暗,俊脸苍白,额头青筋暴突,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看到傅旭东正往这边走,心情瞬时好转,更殷勤的前方带路:“这边,看到那个坑没?就蹲上面,那个猪你不用在意,他是负责清洁的,你就慢慢享受吧。” 那一幕他是真不愿再想起,太恶心了,确定对方明白了后才幸灾乐祸的走出,哼哼,真想看看那家伙出来时是什么表情,有福不一定要同享,可有难必须同当,否则多不公平? 十分钟后,傅旭东拉开了木门,脸色平静,好似对他来说,跟一高的厕所没什么区别,说不失望是假的:“你够能忍的,这都不在意,厉害。” “你能忍,我为什么不能?”某傅白了眼就不苟言笑的向屋后的小片竹林而去,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扶着胸口闭目深呼吸,最终还是扛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折磨,弯腰干呕。 该死的,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猪会跟狗一样,什么都吃?看来猪rou以后是不能碰了,想着想着,又开始吐了起来。 商务车中,莫茜后面讲了什么俩少年已经不记得,有些东西虽然很不愿去想,但记忆却是最深刻的,稍微给点提醒就能想起整个惨不忍睹的过程,从那天起,至今他们真的没再碰过猪rou。 可以说这次乡下之旅虽然给他们带来了曾经想象不到的美好,某些事却也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看来任何事都是利弊共存的。 “哎,看着这灯火辉煌的城市,听着不绝于耳的车鸣声,再想想前几日,这感觉就像……就像……”咦,那句成语怎么说来着?咋就硬是想不起来了呢? 傅旭东见她因此卡住,懒懒地解答:“恍如隔世!”这么简单的成语她都不会,爷爷奶奶他们可真有先见之明,公司要真给她了,不知会变成啥样呢。 莫茜兴奋打响指:“对对对,真是恍如隔世,高洁,我跟你说,你没去真的很可惜,我还作诗了……” 邱翰承掏出耳机将听觉堵住,仿佛深怕被污了耳朵,那也能叫诗吗?好吧,奇葩人作奇葩诗,完全符合逻辑! ------题外话------ 终于从农村回来啦,鼓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