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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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诚记得那是第二次遇见林祎寒。 他起先过于震惊,直到后来才回想起一些细节。 这个人,除了在喝水的时候,永远戴着浅蓝的口罩。多么宁静的姿态!不是在垂头阅读,便是耷拉着小眠。多么生动的灵魂!神创造这杰作的时候,缄其口,明其目,指派寒成为一个不言的观察者。她的身旁不曾看见喧欢的同伴,亦无叮咛不歇的家人。 在这斑斓的世界,她是一丝留白。 如果她是个可爱的乖孩子,如果她是个认真的好学生,如果她是个楚楚可怜的病人,如果她是个清纯羞涩的处女……如果她是,文会加倍地喜欢她;如果不是,文也加倍地喜欢她。她太美,文不得不喜欢她。 她为什么缄口?是话音太动人,还是思念太深沉?她像黑箱一样四面闭合、难以窥探,却又是透明的,对整个世界敞开。 如果寻常的美人是水墨画里的那一个墨点做的小人,她也许是整片整片白茫茫是雪景吧。白,是留白,表述的是千万,留下的是虚无。 虚无啊,正是爱情的颜色。 她的眼眶上,从没有太多微笑的情态,只笼罩了淡不可闻的忧伤。这使得她与别的女子不同,那华贵艳美的牡丹,那幽怨触梦的丁香,那千千万万招展的剪影无一是她。她甚至不能用有血rou的花儿概括,若要寄送你的思念: 只能是中纬度平坦的山腰阶地上,深秋的第一片雪花。 她是美,而且僻静,却并没有冰山美人的冷冽。与其说冰山,她更像是湖面,而且是冰封的湖面——没有威仪的高度,没有神秘的深度,只有透明、清澄无比的平面,上面覆着细细的雪。 她迷了一个人的,只能是绝美又叫人不忍玷污的气质。风一样轻拂,在外面;惊叹和炸裂,在心里。在卢浮宫亲见到蒙娜丽莎的微笑时,惊艳不过如此。 他多么想告诉林祎寒,她是美的。然而,当他的目光锁在浅蓝色的口罩上时……
啊!请不要躲闪! 你也许不曾注意到世上有美,更没有想象过你是其中的一部分! “毕竟你举目能收之美仅存于镜面彼端,又怎可以怨当局者迷?”文诚在脑子里排练这句话,一直说不出来。他心想,要是这种rou麻的台词被阿琦和叶子他们听见了,他一定会被嘲讽半个月。 那时,他还没见过林祎寒摘下口罩的样子。她的美在沁人的僻静之外,在浅蓝的整洁的口罩之下的部分,他未曾睹见。但他已经有足够的底气确信,他爱上的这个人,长着和气质一样绝美的面容,以及透过人类虚浮的表皮,肌rou与骨骼,他甚至窥见了直击灵魂的美: 最迷人的,对爱的卑怯和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