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大黑锅
谢里曼看着赛琳娜,对方认真的表情让他莫名其妙。 他开始回忆两年前自己追着文德森来到水银湖市的那三天。 从自己的双脚离开旅鸽号的舷梯开始,到双脚再次踏上旅鸽号的舷梯结束。 他很确定自己什么坏事都没干。 “你说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总得知道我犯了啥罪吧……” 赛琳娜气鼓鼓的,在自己的太空服cao作面板上按了起来。 “不可救药!简直不可救药……” 一个画面从她的左臂部分投射出来,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得出画面里有着诸多大型设施。 在一部机器的后面,一个人鬼头鬼脑地猫在那里,他手里握着枪,时不时的探出头,像是准备伏击某人。 脚步声传来,另一个人影出现在十几米开外的位置,他一身工装,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通讯器。 正猫着的那人做了几个深呼吸,猛地跳出来,举枪便射。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五官清晰无比。 张锋叹了口气,说:“你当时在干嘛?” “嘶……确实是我,我当时在埋伏文德森……” 张锋翻了个白眼。 “十几米,连开十几枪,一枪都没打中?” “我说过我枪法很烂的嘛……” 赛琳娜听着二人没什么紧张感的交谈,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面对毁掉水银湖市的罪魁祸首在观看自己罪证时的那副轻松模样,她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俩逼斗。 “喂!你这个恶魔!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你害死多少人!?” 谢里曼与张锋对视了一眼,纷纷收起笑脸。 “我……我到底干啥了?” 赛琳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当场暴起的冲动,打开了另一个窗口。 画面是从穹顶俯拍下来的。 夜间的水银湖市灯光点点,巨大的投影广告在半空中扭动,整个城市虽依然能看得到战争留下的伤痕,但也算有些活力。 突然间城市的中央区域出现一点白光,并极速扩大,整个城市的灯光与投影广告在同一时间消失,画面中只剩下一片炽白。 张锋盯着那只有白色的画面,表情凝重。 “聚变堆熔堆了?” “是的!就是他!他前脚离开水银市,后脚就发生了灾难!” 短暂的沉默过后,明白过来的谢里曼感觉十分的冤。 “哎哎哎!什么情况?这个屎盆子就这么扣在我头上了?! 我走了以后就不能有别人搞破坏?” “不可能,银湖市卫戍部队把那几天进出聚变电站的人全都筛选了一遍,他们全都没有犯罪动机!” “不是,他们没有犯罪动机那我就有啊?说不定是文德森干的呢!” “文德森,就是你要杀的那个人吧?他没有作案时间……” 赛琳娜说着,又调出几个画面,显示着文德森进入电站的时间和离开电站的时间。 “他进入聚变电站后五分钟与你相遇,相遇后又过了五分钟离开聚变电站,他怎么可能去破坏聚变设施? 再看看你呢!你跟文德森相遇后,过了两个多小时才离开聚变电站,这个时间你干什么了?” “我……我被他打晕了。” 谢里曼的语气有些蔫,像是放了好几天的茄子那样有气无力。 “呵呵,被打晕了,开始狡辩了是吧?!” “啊!我狡辩个屁啊!这是事实!再说了,我有什么理由去破坏聚变堆啊!” “理由?有啊! 你想引发灾难,靠这场灾难杀掉那个你根本打不过的文德森! 这一点,从你匆匆忙忙离开聚变电站,登上飞船就跑路这点可以得到佐证!” “佐证个屁!我在跟文德森搏斗的时候自知不敌,在他外套上别了一个定位器,他那时候已经离开水银湖市了,我是急着去追人! 还有还有,我特么是个赏金猎人,文德森是个悬赏犯,我犯不上为了抓个悬赏犯把自己弄成一个悬赏犯吧!” 赛琳娜愣了一下,谢里曼突然报出的身份与她所知道的不同,这让她有些诧异。 “赏金猎人?你不是新故土阵线的人吗?” 正在出示赏金猎人证件的谢里曼愣在原地,张着大嘴莫名其妙。 “新故土阵线?什么鬼?” 赛琳娜看着赏金猎人证件上的那串编码,用自己的通讯器识别了好几遍都没能看出这证件的破绽。
“哎呀……这假证做的挺真啊……” “假证?开什么玩笑……太阳系联邦证件专用识别码,你做一个给我看看?” 赛琳娜咬着手指头思索了半天,将刚才打开的那几个窗口一一关闭,重新打开了一个窗口。 画面里,三个带着头套的人坐在桌子前,像是在发布什么重要的讲话。 “作为新故土阵线的首领,我在此宣布,新故土阵线对昨天发生的聚变电站熔堆事故负责。” 中间的那名头套男在说话的时候,旁边投射出的小窗正播放着谢里曼跳出设备开枪的画面,还给谢里曼暴露在枪焰下的脸来了个特写。 “同胞们,我出生在水银湖市,跟你们一样爱着这座城市,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死在这里。 城市的穹顶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它随时都有可能崩塌,造成不可预知的灾难。 想想看,泰坦星那零下一百八十度的气温,充满氮气的大气,1.5倍的标准大气压,突然涌入城市之中,到时候有谁能幸存下来? 在此,我新故土阵线劝说各位向其他泰坦星都市移民,如若不然,我们将再次组织对基础设施的破坏,直至最后一人离开水银湖市。 我知道,我们的行动已经造成了伤亡,但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当你们在新的城市中展开新生活的时候,我相信你们会感谢我们的。” 谢里曼眉头紧皱,嘴唇蠕动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玛德……这锅背的……莫名其妙啊!张锋!给我弄死这家伙!” 张锋翻了个白眼,一脚踢在了谢里曼的胫骨上,疼的谢里曼捂着小腿蹲在地上,猛吸凉气。 “虽然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不喜欢你的口气,再说了,我们是来干嘛的啊?” 他说完,转头看向赛琳娜,问出一个问题。 “他都干出这种事了,为什么没被通缉?” “警督的说法是缺乏直接证据,其实我们都懂,这家伙肯定行贿过了,他能进聚变电站,就是买通了警卫才进去的,我们调查的十分清楚。” 谢里曼蹦了起来,一脸苦闷。 “我想办法进聚变电站是为了接近以工作人员身份隐藏起来的文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