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因为方子航和破茬走到快，官道上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晓。 又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官道尽头终于有一座小城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这座小城很小，城墙已经残破不堪，走近后方子航发现这里有大段的城墙都坍塌了，却没有人修葺。 方子航心中刚有疑惑，破茬在一旁已经开口解释道：“这里是一座古城遗迹，三十年前还是一座边关重镇，后来帝国版图将这里包裹起来，没了作用，便慢慢成了这副破败的样子。想当年在这里，我们不知损失多少弟兄...” 说话间，破茬的语气变得不是那么的一成不变，稍有低沉。 这是方子航第一次明显的听出破茬的语气发生变化。 但当他侧耳认真倾听的时候，破茬轻咳一声，语调又恢复了那般古井无波。 “带你来这里，是为了最后的训练。” “是，大人。”方子航恭敬答道。 连城墙都坍塌的小城，自然是没有看守城门的士兵的，其实也没必要，城门口的两扇大门早就不知去向。 进了小城，走在街道上，扑面而来一股沧桑破败的气息，街道两旁只有几个铺子大门洞开，从门洞看进去，货架上也没有几件东西，倒是入目满是灰尘。 一股清风吹过，带起一阵沙尘。 方子航紧紧的跟在破茬身后，后者的速度从进城后便不断提升。似乎在急于赶路？ 带着一丝疑惑，走过萧条的大街，满是杂物的小巷，两人来到了一座小院子前。 院子门洞开着，门口台阶裂了一道大口子，口子里长出了青草。围墙上有一块缺口，主人没有好好修补，只是拿一块木板草草的挡在上面了事。 破茬在院门口停顿了片刻，随后抬脚进入，这一步，走得很慢很慢。 跟随破茬进了院子，院子里打扫的倒是干净，一旁的水井边用木头支了个架子，上面挂着几件粗布衣裳，还在滴水。另一侧的空地里，晒着大量的桑叶。 看来主人在家。 然后方子航就听到了脚步声，从院子里面的房间走出来一位老者，看他表情，是知道了有人来，才出来的，因为他面上没有露出一丝的惊讶。 “你怎么来了，走走走，我这里不欢迎你！”老者一开口就是厉喝，目标自然是破茬。 方子航有些惊讶，这老者体内没有丝毫灵力波动，而且他身材瘦弱，白发苍苍，脸上也是黄里泛着白，明显的营养不良。 这样一位孱弱无比的老者，竟然声色俱厉的呵斥堂堂剑部使破茬大人，而且后者还一脸受用，无法反驳的模样。 虽然破茬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方子航就是知道破茬此刻一脸的吃瘪。 破茬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位老者的事情嘛。 方子航心里嘀咕。 破茬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来，是让你还当年的人情的。” 老者一愣，然后脸上浮现滔天怒火，方子航也是一愣，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老者的怒火越来越盛，方子航也第一次感受到老者身上有一股强者独有的威压。 老者和破茬四目相对，破茬依旧面无表情，但身体微微摇摆。 突然，老者的气势褪去，整个人放松下来，腰背比之前更弯了些。 随后他转过身走向内屋，语气颓然：“我现在已经没用了，没能力还你人情。” 破茬眼神示意方子航跟上，自己大步踏了进去。 屋内没有多少家具，但是很干净，老者走到里面唯一的一张椅子上，一屁股坐上去，一脸无赖状。 “快滚吧，我现在是个糟老头子，除了一条命，没东西还你的人情。” 破茬瞄了一圈室内，发现没有自己座的地方。 然后他就这样站在老者身前，又看了一眼方子航说道：“把你会的东西都交给他，时间紧任务重，你只有三天时间！” 老者这时才第一次看向方子航，盯着他看了几眼后轻啐了一口后说道：“英杰大会？不教，教不动了，我这副身子骨怎么还能教人？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吧！” 破茬脸上被喷满口水，但也不恼怒，甚至都不带擦一下。 “你只要把你会的理论知识教给他就行了。” “这样还差不多，但光是理论有什么用？” 老者好奇的多看了两眼方子航，问他道：“小子，你现在是几级阵法师？” 方子航愣了愣说道：“我不是阵法师。” 老者疑惑的转过头看向破茬，开口就是怒骂道：“你敢玩儿我！你个死光头，给我滚出去！” 破茬摇了摇头，道：“我没和你开玩笑，我用当年的一份人情，换你今天传授给他阵道的理论知识。” 老者闻言气势一下消了，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方子航说道：“理论知识的话，讲个三四天也就差不多了。” 然后他又转过头看向破茬，道：“我可以倾囊相授，但是这小子能获取多少有用的东西我不保证，而且我只讲一遍！” 破茬点了点头：“可以。” 破茬看向方子航：“接下来你就在这呆着，仔细听，对你会有帮助的。这老头别看长得老，其实也就五十不到的年纪，你可以叫他老王。” 方子航对着面容看似已经六七十的老王恭敬说道：“王前辈。” 老王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不过，这小子吃住我可不管。而且我讲的渴了他得给我送吃的喝的！” 破茬无声的点了点头。 老头又想了想，一边想一边摇头，最后不耐烦的说道：“我好想没别的要求了，唯一一个就是不想看到你这个大光头，赶紧滚出去。” 破茬面无表情的转身，一声招呼也不打的就离开了。 方子航留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就在这时，屋内地面升起一个石柱，正好可以用来座。 老者淡淡说道：“坐下吧，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从你开始，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和剑部混到一起，又怎么会被这个光头带过来？” 方子航恭敬的坐下，凭借刚刚这一手，老王阵法师的身份就显而易见了，刚刚老王手指一动，地上就升起一个石柱，虽然只是个小阵法，但已经足够惊艳。 方子航虽然不是阵法师，但他是无双学院的高材生，阵道的知识还是知道一些的。 老王随意显露的这一手，在阵道一途是极高层次的水准。 老王随手取出一本书，破破烂烂的书皮显示这本书年代已经很久了。 看着这本松松垮垮似乎下一瞬就要散架的书册，方子航挺直腰背，知道这里面一定记录着极为珍贵的内容。 哗啦啦 老王将这本珍贵的书随意丢过来，方子航一惊，连忙伸手去接，但手指接触那书皮之前的一瞬，书竟然不见了。 方子航心里微微一惊，然后下一刻哗啦啦的声音在自己身后传来，方子航神识一扫，发现那本书正在自己背后的天上往下掉。 方子航认为老王可能是在考教自己。 可老王早就离了座位，去到一旁专心致志的弄他的蚕宝宝。 方子航使出百般解数，甚至激发了血脉，但依旧无法碰到那书皮一分一毫。 这本书就像是能够穿越空间一般，方子航的手刚要触碰到它，它就会消失不见，然后出现在其他的地方。 但这本书永远都在方子航周围一丈范围内随机出现，方子航已经满头大汗，眼中满是战意。 既然要考教我，那就试试吧。 方子航心神沉浸，周围的一切仿佛开始变慢，这是开启了第七感后方子航第一次主动使用。 一旁正在摆弄自己宝贝蚕宝宝的老王猛地回头，看向方子航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有着一丝期待。 第七感出手，周遭一切都变慢了，更为重要的是，方子航右手往后一探，原本出现在方子航左边的书册一闪即逝，然后出现在了方子航探出的右手上！ 啪 方子航大手一捏，书册落入手中，方子航面色依旧沉浸。 书册在方子航手心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在方子航背后！ 一只大手出现在书册上方，方子航猛地扭身，右臂迅速下沉，欲抓那书册。 随后的许久时间内，书册凭空消失凭空出现，方子航的手紧紧跟随，有几次甚至提前出现，抓住了那书册，但是落入手中后总是不可避免的又消失不见。 渐渐的，方子航眼神开始变散，第七感的持续时间一长就有些受不了。 因为他还不太熟练。 书册又连续消失了十余次，方子航终于跟不上了，他一咬牙，浑身冒出火光。 这本书册想来不会被他的灵力火焰烧坏吧。 老王眼中的期待更甚。 灵力灌输体内，方子航的体力得到补充，之前他只是以这段时间修行的体术来支撑，现在属于是全力以赴。 连续三次抓住了书册，这一次书册没有消失，方子航长出一口气，终于抓到了。 散去灵力，方子航手持书册，转过头没见老王，又环顾一周，才在院子里看到正在摆弄桑叶的老王。 老王是他心里的称呼，明面上可不能这么称呼。 “王前辈，晚辈拿到了。”方子航走出屋子，对着外面的老王说道。 老王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说道：“打开看看吧。” 方子航打开书册，却发现里面每一页上面都是一些符号加线条的组合。 这是...阵符？ 老王弄好他的桑叶，转过身走进屋子，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问道：“你不是阵法师，那么你对阵道有多少了解？” 方子航此时已经将书册的每一页翻过，确认了这里面没有一页纸上的阵符是相同的。 听到老王问话，方子航合起书册将自己在学院学到的内容讲述了一遍。 老王眼睛一亮，虽然方子航说的都是一些基础的东西，但是某些内容却是触动了他，等方子航说完，他不禁问道：“你师从何方？不可能是那个光头的弟子吧！” 方子航有些无语，破茬大人他明明不是光头，为何老王总喜欢叫他死光头。 恭敬的回道：“晚辈是无双学院毕业。” 老王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当年还有些不屑，看来无双学院那帮老东西还是有点料的。你的基础学的不错，就是没有机会实践。既然那个死光头用我欠他的人情要求我教你阵道，那我也不会藏私。” 老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说道：“你手中的书册，一共一百二十三页，上面勾画的是阵符。阵符是阵道的经络，和武者经络一样，不同的经络可以发挥出不同的能力。武技的本质是经络灵力运用的不同，阵法也是如此。但和武者经络不同的是，阵符可以不同，但效果可以是一样的。因此你手中的书册上，一百二十三道阵符，都是同样一个阵法：传送！” 传送！ 这可是六阶高级层次的阵法，阵法师最强的能力便是传送能力。一般武者想要获得传送能力，必须要六阶以上的级别才行。 而传送阵的传送距离，是定向传送还是随即传送都是影响传送阵难度的一些要求。 书册上一百二十三道传送阵符，如果被阵道武者知道，肯定会疯狂的，甚至会引起疯狂的抢夺事态。 方子航脸上的震惊之色老王很受用，脸上的冷意也融解不少，他敲了敲身边的桌子，上面凭空又出现几本书皮破烂不堪的书册。 方子航被引起注意，转过头去，眼中满是火热。 这几本不知又是记录的什么？ 这都是财富啊！ 方子航心里想着。 老王见到这一幕，嘴角终于缓缓上扬，方子航是个天才，年纪轻轻能够感悟第七感，就是证明。 加上是从无双学院那个地方出来的，几个老家伙调教出来的弟子可遇不可求。 老王心动了，他因为某些原因在这座小城里待了半辈子，心中还是有些遗憾的，这遗憾之一就是没有一个弟子。 可是就算如此，他依旧要考教一番才能做决定。 不能因为太过饥渴，饥不择食。 轻咳一声后，老王说道：“阵道，说白了就是刻画符合天地灵力运转规则的符文，也就是阵符，以此借用天地之力。 阵道可分为三个层次，低层次的为符阵，也是最基础的，使用符文刻画出完整的阵图、阵纹以完成一个阵法。但是缺点是过程缓慢，需要提前布置，最适合提前布置陷阱和城池、宗门布置防御阵法。优点是便宜，但需要极为高深的阵道修为。 第二层次为器阵，用阵器代替符文，可以用几件阵器组合成阵法。特点是布阵快，缺点则是阵器炼制不易，成本昂贵。不过现在很多宗门都喜欢用器阵和符阵结合使用，这样一来二者缺点都被缩小，而且容错率更高，关键节点的位置用阵器，可以避免核心被毁连带大阵被毁。 最高层次为灵阵，但只有领悟五行第二阶段的武者才有能力布置，真正高深的灵阵甚至需要领悟五行第三阶段以上的武者才有可能使用。这个层次的阵法，除非这施法者被灭，否则灵力不尽大阵不止！” 老王连续说了很多，但方子航听得极为认真。这三个阵法层次他也曾在学院里学过，但没有如此详尽的讲述优缺点。 仅仅是那本书册，就已经说明老王阵道上的不凡，堪称阵道大家！ 老王以前到底是级别的武者？方子航不禁遐想。 一般这种老了以后邋里邋遢的人，年轻的时候说不准就是一位闻名天下的强者。 有机会可以套一套。 老王的阵道知识一讲就是两日，方子航将其和自己以往所学所对应，很快他就在阵道一途的理论道路上达成了初步的了解。 老王似乎对他的学习能力很满意，现在偶尔会夸他一句。 但是最多的还是骂那个死光头。 方子航也曾硬着头皮问他原由，结果被他扯开话题。 而方子航也在疑惑，这两日破茬大人去了何处，再做什么。 老王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光头能干嘛，不过是帮剑部打杂。 于是方子航心想，老王似乎除了对破茬大人有意见，对剑部似乎也有意见。 还好自己没有透露自己剑部的身份，否则老王可能不会和他讲那么多，讲那么深。 第三天开始，老王开始传授一些基础的符阵，方子航的学习能力很强，否则也不可能进到无双学院。一些基础符阵他基本一学就会，但这不是因为他是刚被挖掘出来的阵道天才，而是因为这些最基础的符阵以他现在的修为和已经触碰到五行第一层次的修为来讲太过简单了。 就像是问一个成年人一枚金币加一枚金币等于几枚金币一样简单。 老王不疾不徐，慢慢的讲解，到了第七天，破茬归来，时间到了，而此时方子航已经学会了五阶以下的所有基础阵法。 老王面上没有表现，但是内心对于方子航的学习能力还是非常满意的。 “英杰大会还有七天，你让方子航在这再学两天，到时候你带着他去，也不会迟！”老王冷冷的看着破茬。 破茬面无表情的看着老王：“在那之前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你们剑部的破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剑部，这是他的职责。” “这小子是剑部！？” 方子航看到了老王眼中的震惊和怒意，但是片刻后怒意消失，震惊缓解。 老王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方子航说道：“我其实已经猜到了，罢了罢了。小子你听好了！” 方子航连忙看向老王。 “等英杰大会结束，来我这里，不会耽误你，只要十天...不！五天就行了。你有不错的底子，不学阵道可惜了。” 他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年轻人的，有些惜才。 想当年那个时候，多少青年才俊，放在那个时候，方子航这种他才看不上。 老王心道。 方子航郑重点头，老王这七日间算是毫无保留的教授他，也算是半个师傅了。 “快点吧，赶时间。”破茬面无表情的说道。 方子航在心里白了他一眼，然后恭敬的对老王行了一礼，道：“王前辈，英杰大会之后晚辈会应邀而来。” 老王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入屋内。 破茬见状也不说话，径直离开了老王的小院，方子航紧随其后。 待离开了小院，破茬带着方子航左转右转来到了一处破败无人居住的荒废院落。 院落之中有一口枯井，破茬直接一跃而入，方子航一言不发的同样照做。 枯井中另有天地，一条长长的地道，行走了约半个时辰，就算武者的体质也无法再这种空气稀薄的地方久呆。 方子航感觉胸口已经有些发紧，呼吸急促，浑身燥热，头晕目眩。 地道漆黑一片，但是他二人灵觉灵敏，能够清晰感应到地道内的情况。 好在破茬回身度了一丝灵力给他，然后又解释了一句：“这是剑部一位六阶土行武者花费半月挖掘出来的。这种地道的优点就在于六阶以下武者根本不可能通过这条地道。” 方子航脸色有些发白，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前方终于有新鲜的空气出现，地道尽头出现光亮。 从地道离开，这里竟是一座山峰的半山腰，怪石嶙峋，遍地石笋耸立，这是一座石山。 “地道是向上的！”方子航惊讶的说道，他在地道中前进时根本没有感觉到有向上的迹象。 “一些小手段，避免有人通过地道的痕迹推测出终点所在。”破茬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口吸气，方子航将干燥燥热的胸口灌注进入清凉的空气，待身体舒服些，看向破茬，有些疑惑：“大人为何急匆匆的将我从老...王前辈那里教出。如果我的学习能力差些，这个时候还没完全学完王前辈所传授的东西呢。既然大人这么着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出来什么意外？” 破茬面无表情的看了方子航一眼：“你倒是脑子转的快。” 虽然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但是方子航知道破茬大人是在夸奖他。 破茬继续说道：“确实是出了些意外。带你来此，除了让你学习，我自己也要调查一些东西。” 说着，破茬指了指一个方向，方子航朝着那里看去，极好的视力透过云层，发现了极远处有一个黑色的方块静静的躺在群山之间。 那是一座城。 “那里是尧城，涂州如果可以布下一座大阵，那尧城就是这大阵的关键节点之一。尧城的地理位置极好，用风水的话说，它的下面有一条地脉，尧城正好在这条地脉的气口上。因此得天独厚，这里是打造阵器的绝佳地方。 因此尧城虽小，却是涂州声名赫赫的地方。” 方子航点了点头，破茬如此郑重的介绍，那他所指的意外定然就是在尧城发生。 “你知道为何我会去兽林外等你么？”破茬突然问道。 方子航目露疑惑。 大人您不是和我说过么？ “是部长给您传讯？！”方子航的语气有些不自信。 破茬看着方子航，虽然目光依旧平静，但是方子航就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嘲讽。 这是何意？方子航心想，大人我没得罪你吧，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破茬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但却隐藏着嘲讽的说道：“你只是小小剑部，就算天赋不错但让剑部使来接你，还是大财小用了。究其原因，其实是因为我被针对了！” “大人被针对了，是段家？” “没错。这届的英杰大会与往年的有所不同，段家似乎有所图谋。但剑部在涂州的力量被涂州州主刻意压制，几乎无法做出有效的调查。而且我发现我和部长的传讯阵法也被屏蔽，而且我派出去传讯的探子也都失踪了，虽然没有证据，但一定是段家所为。” 破茬停顿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后继续道： “接下来与你说的，本不应搞让你知道。但因为一些缘故，接下来我准备让你参与涂州的行动中来，因此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 方子航闻言面容一肃，他知道他只是个外人，破茬大人原本不会也不应该给他安排任务。此刻既然这么说了，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让破茬大人无能为力，只能启用自己。 而既然要用了，自然是要将信息公开。 “就在月余之前，我接到暗部传来的消息，段家和万阵宗这两个势同水火的势力竟然暗中有所联络。要知道，自从段家进入涂州，万阵宗和段家之间就不合。这不是一般的敌对，而是道统的相争。因此两家之间是不可能有和睦相处的那一天的。” “也正是基于这种状态，帝下才会安排我们和万阵宗联手，争夺涂州的控制权。可我却在月前收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很惊讶的。于是我让埋伏于各处的探子搜刮情报，结果一切正常。” “就在接你的三天前，我突然发现我和部长的传讯阵法发生了问题。我怀疑是段家所为，但我用我的秘术也可以和部长进行传讯，但以我的能力，通讯来回双方只能发一句话。但我相信这一句足够部长明白涂州现在发生的问题。可是部长却给我下发了接你的指示。” 乘着破茬话语中段的间隙，方子航见缝插针的问道：“大人，您发的是什么话？” 破茬道：“我给部长发了一句：传讯阵法被屏蔽。” 方子航点了点头，这句话落在其智如妖的部长眼里，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 “部长回的是：兽林外接人。这指的就是你了。而且当时我已经被人盯上，困在涂州城中哪里也去不了。而这些盯着我的人，实力很强，但我还是摆脱了他们。可是那些伪装撑不了多久，现在估计整个涂州都已近布满了探子，因此我虽然人在外，但是能做的却很少。” 意思就是破茬不能暴露。因此才需要用到我？方子航觉得自己还不足以做破茬大人的工作吧，就算他不能暴露，但就是这样的破茬大人也比他要强的多啊。 “接下来是需要你去做的事情。” 讲到关键了，方子航凝神细听。 “尧城是涂州重镇，重要性不比那些大城低。因此剑部在尧城埋下了许多探子。但是最近我们发现，尧城暗探突然断了消息。暗部的探子也是分等级的，其中有一名级别很高的探子，他负责统领整个尧城的暗部，但是他也失踪了。更重要的，他可不是暗探，而是明探！” 暗探就是身份不为外人知，有一层掩护身份的。 而明探是明身份的，但知道的人都不会去动他，明探只有剑部这件国家机器才能使用。 只要你还需要在帝国生存，就只能任由这明探存在。 因此当明探消失，就意味着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而且和明探一起消失的，还有尧城的暗探们。这就是破茬亲自来这调查的原因。 可是现在破茬不能亲自出面，岂不是说明尧城有能够发现破茬身份的人存在？ 这样的人，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么？ 方子航面色肃穆，静静的等待破茬安排任务的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