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泄露天机
眼见火药味越来越浓,唐梓风忙在旁插话道:“如明道兄所言,众生平等,没有阶级,倒像极了释家观。” 李观棋摇头道:“我并不信佛,我也并没有等级不可以划分,但我希望划分的依据是人的道德修养,而不是身份地位。” 唐梓风笑道:“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似这等问题,我们还是留给公堂里的老爷们去考虑吧。我们的心思更应该用在不日开考的春闺才是。不知白公子对此次恩科有什么独特见解?” 他见李观棋气度不凡,就是跟在身后的护卫和侍女都透漏出一股凌驾于一般人之上的气质,想必身份定然高贵,不是宗室子弟便是相府公子,不定能知道一儿内幕消息,如果能透漏一给自己,岂不是大有好处? 不待李观棋回话,林元奎已抢先道:“国朝进士科,惯例一直是试诗赋为主的,而且我听今年的主考还是杨浩端老大人,他老人家是文坛泰斗,也是非常喜欢诗赋做的好的学生的。所有我觉得还是应该多多研习诗赋才是正经。”林元奎的诗赋在几个人之中是最好的,这几句话表面是在为大家出主意,实则有着自卖自夸的意味在内。 李观棋看着林元奎脸上得意的表情,鼻孔之中轻轻一声冷哼,哂笑着道:“依着我看,这诗赋之学,几位大可以不必再费工夫去学了。” 林元奎听李观棋如此,还以为李观棋是看不起他们几个人的诗赋水平,自己最拿手的技艺被别人蔑视,脸上也觉得有儿挂不住,但是终究还是忌惮李观棋的身份,虽然脸色连变,还是没有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倒是唐梓风脑子好使,听了李观棋的话语,眼珠子一转,紧接着便问道:“白兄此话怎讲还请明示!” 李观棋对谢尘和唐梓风都还比较喜欢,二人一个豪爽,一个细心,搭配起来应该会是一对不错的组合,便也想趁机拨拨,于是故作神秘的道:“今儿相见,也算是有缘,便透露几句天机给各位,还望大家能够守口如瓶,不要泄露给他人才好。” 四人听他如此,立刻都来了精神,李观棋这话摆明了就是知道内幕啊。十年寒窗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吗?如今有这么一条终南捷径摆在眼前,谁不动心? 动心归动心,但是四人的表现又自不同。谢尘是一脸的疑惑和犹豫,他既不大相信李观棋确实有此能耐,能够知道科场的内幕消息,也不是很愿意干这种作弊的事情;唐梓风则是一脸的沉静,但是双目却不时闪过晶亮的光芒,他是相信李观棋的,而且他也一直自负满腹才华,一心想着蟾宫折桂的,此时此刻自是非常期待着李观棋下面将要的话语。 林元奎的脸上则是汇集了渴望疑惑嫉妒不屑等多种表情,一方面他也想知道所谓的内幕,另一方面他又不愿意李观棋的是对的,同时他心里还对李观棋隐隐有着羡慕嫉妒恨。 四人之中,只有李良纯表现的最为淡漠,无论是眼神还是面色都没有半儿的波动。 李观棋看着四人的表情,心中也已经有了打算,眼见李良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也不禁来了兴趣,笑着道:“落秋兄好涵养啊!” 李良纯笑笑道:“明道兄见笑了!在下只不过是有自知之明罢了。不瞒兄,在下一向对文事都是不甚用心的,文章作得也马马虎虎,是万万中不了的。” 李观棋呵呵一笑,道:“少年人应该有狂劲儿才是。再了,春闱中与不中,不但靠学问也靠运气。” 李良纯淡然一笑,道道:“其实在下自认不是作官的材料,既看不惯官场中的尔虞我诈,更不愿为五斗米折腰。能中固然好,中不了便在家中侍奉双亲,终老林泉,倒也逍遥快乐。” “落秋兄!”林元奎已是认定李观棋贵胄的身份,眼见李良纯出了看不惯官场的话,怕因此得罪了李观棋,便连忙出声道,“今儿酒也没喝,怎么倒起醉话来了?如今圣天子在朝,何来的尔虞我诈之?”
李观棋却并不以为意,抿了抿嘴唇,轻轻一笑道:“子曰:危邦不居,乱邦不入。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落秋兄敢是想做一隐士了?既如此,为何还千里来京,行这鲤鱼跳龙门之举啊?” 李良纯笑笑道:“在下前来参加这春闺,目的不为中举,只为出门走走,广益见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路之上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可谓是不虚此行啊!” 李观棋心中暗道:此人也许确实不是为官之才,但是作为朋友还是值得一交的。当下也不再多言,冲着一脸期待的其他三人,缓缓道:“我之所以各位不用再在诗赋上再费心机,是因为今春的诗赋考试是不会再有了。因与几位有缘,不觉多嘴了。诸位不要泄漏给他人知道才好。若让天机泄露,于诸君是祸非福。” 众人听李观棋今科不会考诗赋了,都不敢全信,因为朝廷并未下发明诏明此事——李观棋也是刚刚动的念头,朝廷又怎么可能有相关的诏令呢? 几个人见李观棋的肯定,心里虽然还有疑惑,却也不自觉的信上了几分。谢尘马上就问道:“以明道兄之意,朝廷不试诗赋,当试什么?” 李观棋微笑着道:“时事评论……哦,我的策论。” 这件事对于谢尘等人来,可以是事关重大,非同儿戏。几个人直瞪瞪的望着李观棋,只盼他能加以明,李观棋却不再话。 谢尘等人见李观棋如此信心十足的下此断语,各自的态度便也不同,谢尘和唐梓风是有信的多一;李良纯是无可无不可;只有林元奎脸上却是明显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