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路朝天
没想到他们根本不承认他们是官军。所以民妇也就以为他们大概是与土匪有仇的某一家庄丁而已。遗憾的是还没有等我们来得及上前帮忙,那位壮士就被李大溜子和博武左右夹击给杀了。那几百名庄丁也被土匪击散,部分投降了土匪!难道他们是慕容知府嘴中说的什么姚将军?不像呀!如果真是官军的话,他们应该与我们镇东堡的联手抗敌才是呀!”红发老太太在那里一味装傻发呆。 “花夫人说得可谓天花乱坠,既然那两个匪首如此强悍,你们镇东堡的人怎么又能全身而退呢?那两个土匪首领又怎么能被你们给抓走了呢?如果是这样也不要紧,把你们抓的人交出来,本府自然会问清是非曲直。”慕容圭看来什么都知道了,虽然不敢承认是自己命令官军去帮助土匪去的,对于那个倒霉蛋姚于怀总兵自然也不太在意。他来这里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也不再纠缠这一点。改而询问那几个匪首的下落,这恐怕才是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慕容大人今天可是太多礼了!谁都知道我红发花仙子最是痛快,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有多少弯弯肠子,你一上来就问这些问题不就得了。反正我也正要派人前去禀报慕容知府的。说来实在惭愧,民妇本来想为那个壮士报仇的,没有想到连老身今天也差点回不来了,今天能见到慕容知府还不知是托了那八辈子的福气呢!”红发老太声情并茂,像讲故事似地。 “接着说,难道以红发仙子的武功还会遇到什么不测?”慕容圭一幅你在瞎编的语气。 “要说我一个人对付那两土匪头子也不算多大回事!只是正在我就要得手、打算干掉他们为那个壮士报仇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灰衣人。好家伙,那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民妇这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只一招就将我的坐骑给拍死了,接着数招之内老身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那个人声称他是这些土匪的真正主人,而且还胡说什么连慕容知府都得听他的号令,要我臣服于那些土匪,也成为他的部下。老身虽然知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说什么我也是堂堂的天子臣民,怎么能与土匪强盗为伍。所以我当然大骂他胡说八道,慕容知府乃朝廷命官,又如何会与他们这些土匪一个鼻孔里出气?这实在是因为对方武功实在太强,老身只能决定杀身成仁了。方正也打不过他,嘴上沾点便宜也好!谁知就在我闭目等死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一个黑衣人,好像是灰衣人的仇人似地一掌向他拍来。两个人几乎势均力敌,大战一场,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两人越战越远,最后就不见了。最有趣的是这时又突然冒出来一个中年员外打扮的人,号称什么绕道而过的,突然出手,一手一个抓住了李大溜子和博武的脖子,一溜烟就不见了!” 故事讲到现在,慕容圭终于明白了,这个红发老太太根本就是矢口否认人在他的手里。 “老太婆说的也太有点玄乎了吧!天下哪有哪么多的高手?而且又怎么又会在这同一时间全部集中到青州这一弹丸之地!该不会是老太婆为了逃避责任瞎编出来的吧?”慕容圭显然不是善茬,哪有那么容易糊弄?这时的他甚至连说话的口气也变了,不再夫人、夫人的称呼了,改称老太婆了。 “慕容大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一问在场的其他人。再说了,除非是事实民妇怎么也不会灭自己的威风的。反正民妇已经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再不敢妄谈自己武功高强了!如果慕容知府一定要认为那些什么人在我的堡内!你可以派人进来搜!当然你这一两千人一下进来就太多了点!你不妨派上一两百人进来搜一搜,免得我老太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至于你的大军,就部署在庄子四周,不要让任何人逃脱就是?慕容大人你看如何?”红发老太太显然是不会允许大批官军进入镇东堡的。至于进入一二百人,真翻脸了也可以一举擒杀之。 “这-----”慕容圭显然有点犹豫不决。 按说他们本来可以强行进入镇东堡的,但如那样的话势必要展开强攻。而自己带来的这两千人对镇东堡来说可不占多数,何况人家又凭险据守,再加上红发老太高超的武艺,连身后的总兵都未必能胜得了她。更不要说这个总兵也未必与自己完全一条心。原以为这么一吓唬对方就会将人交出来,没有想到竟然如此麻烦。早知如此把手下的五千名士兵都带来就好了。再说老太婆的话也许真的像那么回事。自己主人的功夫他是知道的,红发老太一点都没有夸张。按说有主人亲自出手,红发老太太早就被制服或者干脆被杀了!不知何故竟然全身而退,而自己主人却不见了踪影。根据他自己派驻在土匪里面的线报,主人和那两个土匪头头确实是被一个外人给击败和抓走的,而且也确实是和镇东堡的人一起走的。难道他们早有防范?又或者早已经转移了?再说,能将自己主人一举擒住的家伙该有多么变态的功力呢?说实话,他有点不敢想了。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总兵和师爷,慕容圭这次真有点犯难了。作为一个文官,虽然他手底下的功夫不错,但能有多大取胜的把握还真是很难说。硬攻吧!还有另外一个因素要考虑,那就是投鼠忌器。要知道自己老主人的姓命可是最最重要的,说实话他所做的事情自己不一定完全赞成,但现在对他来说最关键的是将老主人救出来。看到师爷点了点头,一副应该如此的样子,慕容圭终于决定还是暂时不翻脸为好。 “既然老夫人如此坦荡,为了证明你所说无误,也算是本府履行职责,我就派两百名士兵前去堡内查看一番,果真没有人也可证明那些诬告的人别有用心。希望夫人不要见怪!”一面说着一面命令两个小头目带领部分士兵准备出列。 “慕容大人客气了。你是官我是民,本来就应该如此,希望大人为我们做主,还我们镇东堡一个清白!”红发老太神情轻松,一副无辜的样子。 “大人且慢!我们这样平白无故地进去搜查,万一搜不到如何是好?如果对方真的心怀不轨,我们这样分兵可是兵家之大忌。不如先把堡子包围起来?调集青州府的绝大部分力量过来,万一搜出来咱们就名正言顺地剿灭该堡,即使搜不出来也不怕他们有任何非议。”慕容圭正想命令手下进堡搜索,身旁的总兵开口阻止道。 “我说老太婆,你要知道我们今日前来主要目的就是要弄清楚你与姚将军的死或者和杀死他的人是否是有关系?只要你将那个人及其他带走的三个人交给官府,我保证今天的事从来没有没有发生过,镇东堡也可以平安无事!否则我会派兵包围这里,一直等到满意的结果为止,最后镇东堡也会落个聚众谋反,反抗朝廷的罪名,朝廷大军一旦来到,肯定会是鸡犬不宁、玉石俱焚。如果你还是不予合作,后果你自己可要好好想清楚。知府大人大人大量,我总兵府的人却不是吃素的!至于搜查嘛我看就不必了,你私自放走也好、把他们藏起来也罢!反正这个账都要算到你们的身上,勿谓言之不预!”那个大嗓门的总兵也开始朝着红发老太太吆喝起来。一面再次进行威吓一面命令军士包围镇东堡。 “总兵这就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民妇已经再三申明,那两个土匪头子和他们的主人是被一个黑衣人和一个中年男人抓走的。民妇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难道慕容知府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竟会为了三个土匪头子的失踪要剿灭我们镇东堡?果真如此老身到要和慕容知府好好理论理论,难道大宋真的就没有讲理的地方了不成?还是那句话,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进来搜查?如果你们一定要以莫须有的借口攻击我们镇东堡,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那么我全堡老少也一定会血战到底!慕容大人请便吧!老身还不伺候了呢!”红发老太太终于压不住了怒火,一甩袖子,扬长而去。自然是堡门紧闭,庄丁严密防守巡视。 在镇东堡的一间密室里,审判正在继续。 “说吧!你们和那个灰衣人是什么关系?和那个被杀的姚将军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官府会站到你们一边?”红发老太太回来后,长士青、萧远山、乔峰加上红发老太以及他的儿子一起坐在密室内,将李大溜子和博武先带了上来,长士青不客气地劈头问道。 “不用威胁我们,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老子从当土匪的那一天起就没有想到有什么好下场!”两个家伙几乎是同一个反应。 “别给我耍无赖!如果你们真的不怕死,也不会接受灰衣人的收编。现在灰衣人都被我擒住,你们认为还有其他的指望吗?告诉你们,官军也救不了你们。只要你们敢不好好回答我的话,我肯定会先杀了你们,然后再灭了你们的家人。如果你们说实话,我保证不会对你们的亲人动手。” 长士青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严刑逼供吧自己还真的没有多少办法可供选择!可惜啊!要是会天山那个老太太的生死符就好了!只能这样用他们的亲人来威胁了,尽管乔峰看起来一副不太赞成的样子。 “当然了,在对付你们家人之前,我会首先试试你们的耐力。千刀万剐你们知道吧?如果你们真想试一试,我也不会介意。反正你们也不怕死不是?”嘴里一面说着,长士青突然一只手掌向李大溜子劈去一道剑气,旁观诸人不禁大惊失色。直到看到李大溜子的头发被一掌全部给刮了下来,头皮完好无损时,大家才松了一口气。不仅对长士青拿捏的火候感到佩服,更为刚才的惊险暗呼侥幸。 就这么一下,还真地将两个家伙给镇服了。真要掉脑袋时由不得他们不害怕,何况又不是什么意志坚强之徒。 根据李大溜子和博武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述,事情终于变得明朗了。 原来几年前李大溜子和博武拉杆结伙聚义清风寨也就是干些打家劫舍和拦路抢劫的绿林勾当。一开始当地官府数次征剿,但由于来的力量不大再加上清风寨易守难攻,没有任何结果,所以也就这样不了了之。反正他们也不威胁官府的权威,这股土匪就这样站住了脚跟。整日过着大碗喝酒、大块吃rou的日子。三年前突然来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灰衣人,一人一剑杀上山寨,用强力镇服了李、博两位头领,接受了他的令牌。几年来倒没有什么事做,除了训练就是继续抢劫。唯一的好处是连官府也不来找什么麻烦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拿着同样的令牌来传达什么号令之类,而这位灰衣人也只是偶尔出现而已。 前几天这位灰衣人又突然来到这里,亲自部署和策划围攻镇东堡的少爷事宜,目的在于挑起争端、收复镇东堡。因为他不仅看上了它的财富,更看重了它有利的地理位置和强大的庄丁和团练力量。一旦成功,镇东堡和清风寨将互为表里,成为一个攻不破的堡垒。如果再加上青州府城,那简直是三足鼎立,可抵十万雄兵。 因为有灰衣人的帮忙,这两个匪首原来可是有恃无恐。在他们看来即使达不到收复镇东堡的目的,也有信心击败他们。只是两个人到现在也不明白,官兵何故突然来到,又何故突然与自己一方站到了一起共同对付镇东堡。不用说得大家都想得明白,事实正像红发老太骂的那样,官匪一家古已有之,只不过其中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罢了。 听了这两个家伙介绍后,红发老太气得破口大骂,连乔峰和萧远山也觉得不可思议。长士青自然心里有数,不过他可不想现在就挑明这一切都是慕容博挑起,目的是收服镇东堡的势力,而且从各方面来看这个青州知府慕容圭很可能也是他的人,甚至是心腹干将。 将两个家伙带走后,长士青又示意萧远山和乔峰躲到屏风后面,收敛呼吸,免得被灰衣人感觉到,由他和红发老太出面了解情况。考虑到对方再怎么讲也算是武林成名人物,虽然内力已失,但还是应该予以充分的尊重,所以长士青也不像刚才对待那两个土匪头子那么盛气凌人,而是一幅非常尊重的样子,这一点连红发老太太也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倒是乔峰和萧远山非常理解。 “老先生请坐!我有几句话想问一问,如果你能够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们,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老先生怎么也算是成名人物,而且身份也不像那些土匪头子那样不值得一提。如果你不告诉我们,我也不会强迫你。不过我可得告诉你,如果你自己告诉我们,我会答应在最主要的问题上替你保密,而且答应你一人做事一人担,绝不牵连你的亲人,因为我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诉你,我对宋朝的朝廷不感兴趣,也没有好感,更不会关心什么人当皇帝,反正我是不打算当的。只要他不滥杀无辜,只要他们不把汉人当成下等人和奴隶就行。相反,如果你坚持隐瞒到底,我也许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公布出去,我知道那可是你辛苦大半生建立起来的力量,果真如此你的部下和亲人的处境会是怎么一个状况,你自己有数。” 长士青三言两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谓恩威并举。反正对于他这样的人说别的也没有用,还不如直接在他的七寸上猛击一下,让他不要有糊弄人的打算。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专门与我做对?你将老夫的内力全部花去,我已基本成为废人,死有何惧?我凭什么要屈服于你?告诉你我的一切!”老家伙语气很硬,最重要的是毫无感情起伏,显然早将一切置之度外。 “真想知道我是谁也不算难!其实咱们见过面,而且你已经从武功上知道我是何人了。不错,在下长士青,咱们在少室山乔三槐的家里见过面。不过你老先生可没有遵守诺言,害得两位老人丧命。至于说到我与你比拼把内力将你的内力耗尽,虽说有点残酷但一是可以防止你以后继续害人,二是对你自己有好处,也可以说是有活命之恩。你大概早就感到了你已经命不长久,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你过于贪心、强练少林武功,所以才会有现在每到月圆之夜梁门、萁门xue疼痛难忍,而且日甚一日。这正是内力反噬所致!我将你的内力化去使你免受内力反噬之苦。只要受害人答应留你一命,你也完全可以安度晚年!当然何去何从,要看你自己了!”长士青一面抹去自己的伪装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一面将扫地僧的话复述了一遍,但愿蒙对了。 “果然是你?难怪老夫不是你的对手!再说我的病症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已经命不长久,与其受尽疼痛的折磨,生不如死,不如一死了之!有谁要报仇,尽管来报,我又何必要坦白交代?”这家伙不知何故总是要朝相反的方面想。本来长士青想劝他说出真相,没想到他反而更破罐子破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看起来非常聪明的样子,何故要把他人当成傻瓜?我再次明确地告诉你,你的大多数事情我已经了如指掌!只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说出来,免得被人误会是你的后人或者你的手下做的,把帐算到他的身上,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麻烦。你要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哪我也没有办法!难道真的要我把你的什么复国大业,兴燕梦想抖露给世人,或者向朝廷揭发一下?想想看,你的兴燕商号,慕容复的处境,你的那些手下,甚至是青州的慕容知府结果会是怎样?”长士青开始祭出杀手锏了,没有生死符之类的逼供手段,只能靠这些心理上的压力了。 “你说什么?你又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难道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对方终于有点感到吃惊了。 “说吧慕容老先生!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会遵守自己的诺言的!”长士青继续紧紧地注视着他冷冷地说道。 “好!老夫就全部告诉你!不过咱们得有言在先,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你必须遵守诺言,为我恢复大燕的事情保密并不得与我的后人为难,一切都由老夫一人承担。否则,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吐露一个字的。”老家伙看来准备以身殉职了。 “我长士青是什么样的人物,当然是说一是一,永不反悔!”长士青确认了自己的诺言。 “既然是这样,你想知道什么?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我确实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博字。乃前世大燕国皇室的后裔!”接着慕容博先将自己的身份介绍了一下。事情也自然先从近三十年前的雁门关惨案说起,包括他如何假报音信,让中原武林人士伏击当时的契丹皇后亲信武士,意在挑起大宋和契丹的战火等等,如何事后伪装去世,隐姓埋名到少林寺盗窃经书等等! “乔三槐夫妇和玄苦的死与你可有关系?聚贤庄和马副帮主家里做的那场具局又是怎么回事?”看到他一味纠缠在过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上面,显然是想避重就轻,长士青决定点他一下。 “大丈夫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乔三槐夫妇不是我杀的。听他们讲好像是全冠清派人做的。至于玄苦确实是被我击伤的!”这家伙倒也没有隐瞒。 不过根据他的解释,当时少林寺玄慈主持将其他的玄字辈的高僧都招到了解经堂议事,而玄苦则因为身体不适留在了自己的房间中。有了这个条件,他才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长士青这也才算基本对上号了。要知道,原著中即使萧远山也是躲在暗处出其不意击了玄苦一掌就跑了,所以才会发生被错认为乔峰干的事情发生。如果真的是有人袭击玄苦而且又是在得到预警的情况之下还会发生,那没有少林内部人的配合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也正是因为知道寺内自己的师兄弟有人陷害自己,所以玄苦大师才不肯说出被伤的真相,以免被别人利用。 “不错!聚贤庄也好,马副帮主家里的那场局也罢在下都参与了,前者确实是想除掉乔峰,也免除今后的大患;而后者就是想嫁祸丐帮,引起江湖混乱!只不过在这两次活动中,我都是个配角,连少林寺也是,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我不能说,也不想说,你可以去找那个丐帮的舵主问清楚。我所以参与只是因为宫里有个朋友让我帮帮他们的忙而已!毕竟我与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而且在有些情况下,官府也好、少林寺也罢,都不好直接出面!”老家伙真是直言不讳。 “如果我没有错的话!参加围攻摩尼教前教主殷思望是你和一位叫卫唯的内宫高手的杰作吧!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得到有关殷思望讯息的?难道他们有内jian?”长士青突然想起摩尼教来了,所以才有这一问。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吧!其实出卖殷思望的就是现在摩尼教代教主方腊,这小子因为不满殷思望墨守陈规、不让教徒做官或者加入官府,所以早有取而代之的想法。我们无意之中相识并在一些主要目标上出奇的一致,一拍即合,约定互为同盟。老夫才答应帮他这个忙。这也才找到了我宫中的一个朋友,暗中传递了这个消息!”经过慕容博的这一番叙述长士青又理清了一件事。只是他实在不明白,方腊本身就已经贵为护教法王,而且又是内定的教主接班人,何故有此举动?看来搞政治的人都不是正常的动物,很难以常理度之。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告诉我,你与方腊的联系方式是什么?如何才能互通消息和见面?”长士青突然有了另外一个想法,毕竟单凭慕容博的片言只语,很难定案! “这一点也不难!我与他约定了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暗号。只要我将这四个字写好用飞鸽传书给他,他就会在特定的地点与我相会!”慕容博也不隐瞒,也毫无迟疑地将他们之间联络方式告诉了长士请。 “那么你与少林寺的关系又是如何?何故他们会听你的号令?”长士青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至于说到少林寺的玄慈,我们可是故交。我与他很早就相识、也算是朋友。至于他感到有愧于我,则是因为我年轻时无意中发现了他与一位姑娘相好的秘密,并极力为他掩盖,才得到了他的信任和好感,虽然没有明确地成为我要挟的对象但确实成为言听计从的莫逆之交。说老实话这件事说到底也就是在雁门关事件中有了些作用。至于以后因为我已假装过世,和他们再无直接联系,所有的勾当都是通过我在宫中的那位朋友牵线联系的!我们虽然在做同一件事,互想配合,但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原来还这么复杂,这一点长士青还真没有想到。 “说实话,对于你慕容家如此坚持不懈进行的复国大业,在下还真得有点佩服。不过你们也太没出息,何故一定要像你们老祖宗那样一味剑走偏锋。想当年你们的祖先为了趁乱起事,拼命鼓动前秦苻坚南征,结果导致淝水兵败,天下大乱,你们慕容氏则趁势而起,闯了一片天下。现在好不容易天下没有了兵戈,老百姓能过上几年安稳的日子了,你们又拼命搞事、唯恐天下不乱!说实话,如果你们通过正当的手段,为了天下百姓谋福利也就罢了!偏偏你们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不惜有意挑起事端,这就有点不太厚道了!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是多么无辜?最重要的是一旦战端一开,兵连祸结,又会有多少人会流离失所,死于非命,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朽!你们就不感到于心不忍吗?”长士青有点真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了。 “自古以来成大事不拘小节!为了恢复我们慕容家的江山,这些小节也顾不得了!”慕容博还真是雄心勃勃。 “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你们靠搜罗几个绿林强盗和江湖人士就能够成就大事!当然这是你们的自己的事,只要不特意威胁到我我就不会特意去管。至于你的命运我也不想做决定,自有他人会处理你的。不过我倒是想再问你一句,你告诉我,你和青州知府慕容圭是什么关系?对付镇东堡是不是也是你的阴谋之一?”长士青突然想起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必瞒你,只希望你遵守诺言,不将我的事情透露出去。而我也会对你的事情守口如瓶。不错,我确实想通过挑起事端,收复镇东堡,让青州府城、镇东堡和清风寨互成掎角之势!以便将来举事时青州地界成为我们坚强的堡垒。则奈天不助我,功亏一篑!”慕容博一付后悔莫及的样子。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长士青示意萧远山他们走了出来。看到突然又出现了两人,慕容博的脸色更苍白了。萧远山他是认识的,即使以前总是蒙着脸。至于乔峰他也交过手,自然知道对方非同小可。 “慕容老匹夫!果然你是始作俑者,是你害死我的妻子和族人!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萧远山早已经听得明白,在屏风后面已经咬牙切齿了,这一出来立即就想动手。 “且慢!你要报仇我当然毫无话说,而且我现在已经是手无缚鸡之力,更不会还手,要杀要刮请随便!只是我想再说一句话。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和理想,问心无愧。契丹和大宋边境上这样的仇杀何止千万件?谁又能说得清楚是是非非!只希望你们遵守诺言,不危害我的亲人和我从事的事业!”慕容博说完这句话后索性闭目等死,不再言语。 “父亲且慢!现在外面是他们同党的大军,目标肯定是奔着他而来的;而且这里还有很多情况也需要他来做证,我们不能为了自己一己之愤置整个镇东堡的百姓于不顾。反正现在已经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谁了,加上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量,什么时候想杀他还不是手到擒来!还怕报不了仇?我们不妨从长计议!”乔峰果然有见地,急忙阻止了萧远山动手。 “不过!死罪可缓,活罪难饶。我先废了这个老匹夫的武功再说!免得他再害人!”萧远山一面说着,一面在慕容博的丹田之上拍了一掌。一代枭雄慕容博这次真得成了废人一个。但愿他真得能够像他说的那样想得开,果真能像原著中的那样潜心事佛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事已至此,大家也终于明白了一切。对于官府、特别是青州知府也有了深刻的认识。换句话说,现在的这种阵势恐怕很难善终。因此红发老太赶快下令严密防范,同时也对抓的三个人严加看管,免得被官兵突然攻堡,措手不及。 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这不刚刚搞定了慕容博和两个土匪头子。突然庄丁来报,四周出现了大批官兵。换句话说,慕容圭已经将镇守青州府的几乎所有军队全部开来了,总数超过了五千。这种具有绝对优势兵力用来攻城虽然有些困难,但用来围困这个总人数不到万人的镇东堡,却是绰绰有余。 听到这一消息,红发老太虽表面上不显得十分惊慌但也是眉头紧皱。倒是萧远山现在才感到乔峰拦住他报仇确实有先见之明。几人聚在密室,商量一番,决定在严密防守,以防他们晚上偷袭的同时,如此如此?长士青特意吩咐萧远山负责看管慕容博等人,并带领王语嫣等人协助红发老太太守卫镇东堡。至于长士青和乔峰则趁着夜色出堡,到清风寨去了。当然,不能让慕容博他们知道此事,免得他有所依仗。 一夜无事,实际上官军大概也不想一上来强攻,希望以大军压境之势迫使镇东堡的人就范,其中当然也有投鼠忌器是考虑。等到第二天,慕容圭终于不耐烦了,官军开始进行前后夹攻,大军已经逼近高墙。 说实话,虽然镇东堡地势险要,但是围墙多数依山就势而建,当然没有成墙那么坚厚,而且也没有与这样真正的官军、何况还是些训练有素的官军战斗过。看得出慕容一家在青州投下了大量的本钱,这些军队名义上是大宋的官军,实际上应该是慕容一家训练的兵勇,技战术水平比一般的宋朝禁军都要高出不少,只是用于攻坚有点大材小用了。 当大批官军鼓噪而进时,镇东堡的人也开始红了眼了。他们不想对抗官军但是更不想让大批军人进入自己的堡内进行屠杀。因此自是一阵阵乱箭,将官军压在数十米之外。这种对峙整整进行到了天黑的时候,双方虽然都有所伤亡,但基本上都没有伤筋动骨。 第二天再战的时候,慕容知府心里已经有些感到不安了。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会夜长梦多。再说也可能真如他们说的,主人根本就不在这里,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总之一点要先攻下镇东堡再说。因此他决定全力进攻,下决心今天一定要见分晓,不光是要搭救主人,而且要彻底杀一儆百,让这些不知好歹的镇东堡人知道自己的厉害。所以从早上一开始,他们就开始调动所有器械和兵力开始了更猛烈的攻击,远不像第一天的那种试探性地、或可以称之为敲山震虎性的攻击。 如此大张旗鼓地对一个庄子进行围剿,无论如何都很难做到师出有名?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先打下来再说。终于,激烈进攻开始见效,镇东堡的防御也开始有点顶不住了,有几处马上就要被攻破。危机之际全仗着红发老太太和萧远山等人的高超武功和身先士卒,硬顶着才没有垮下来。 “报告慕容知府,大事不好了!青州城正在被大批土匪围攻,东门已经被攻破了!”正当慕容圭看到胜利在望、有些得意的时候,突然一匹快马来报,他的老巢青州府城竟然被别人莫名其妙地攻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