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乐极生悲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瞬间酒兴全无,目光也齐刷刷地聚集到了那枚已经牢牢地钉在立柱上的飞镖上。飞镖前端是一个折叠的信笺,看来对方显然意在送信而非伤人。 几乎与此同时长士青的身形已经穿过窗户飘向街的对面,需要看看对方是谁,但愿他还没有走远。 站在街对面的屋顶上,长士青除了看到繁星闪闪和听到微风吹动杨柳的声音外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脚底下的铺面里也是漆黑一片,显然人家早已打烊。 有点失落地原路回到快哉亭饭庄自己的雅间,只见花和尚正拿着那位不速之客用匕首送来的纸签看着什么。 “君凭三寸不烂之舌吹散数万官兵虽然可喜可贺,奈童贯一行一个月前已返回汴梁。不知算不算福祸相依?”落款更是奇怪----知名不具。 莫名其妙甚至有点恶作剧色彩。什么人有如此风格?长士青也和众人一样真有点摸不着头脑,甚至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还有这样一个角色。可以肯定此人不仅一直跟踪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最重要的是他甚至知道自己的主要任务和目的。好歹他应该是友非敌,因为至少这次表面上的提醒说明他不是恶意的。 “哪又是什么?”看到丐帮徐州分舵舵主常畅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长士青自然出口相问。 “禀太上护法!这是易长老从汴梁快马送来密件,信封上指定要交护法本人。”原来就在长士青飘出房间时常舵主也已经打开了房门。还好有惊无险来人竟是丐帮的一个送信的弟子。 “朝廷已有重大决策,请太上护法速来汴梁!”言简意赅,甚至比那个短签还短,这是典型的易大彪的风格。 “太太上护法这就要走了吗!也不在徐州好好休息几天?”常畅是通情达理的所以自然忘不了客气一下。 “我们在这里已经耽误的够长了,现在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需要去处理,何况这才是我这次南下的主要原因。不知道什么缘故我好像有一种本末倒置的感觉,弄不好已经晚了。再说昨天临别时韩兄弟还一再提醒要我们帮着梁总兵寻找他失踪的孙女呢,这事也得到了汴梁才会有着落,所以事不宜迟我们得赶快赶路。徐州的好去处以后再说吧!”喝了一碗酒后长士青向常畅说道。 “我说yin贼大哥哥!我还以为会有一场血战呢!难不成这北路大军真的就这样怂包?未动一刀一枪就作鸟兽散了?” 第二天一早徐州西城门出来两男三女方五个行人。纵马奔出城门十数里之后速度才慢慢地慢了下来,其中一位年轻少妇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口说话。听声音和口气大家就能猜出这是长士青新收的夫人方玉叶。好歹长士青已经习惯这样的玩笑对小丫头口中称呼的yin贼也不在意,甚至同行的花和尚也都见怪不怪了。 “yin贼大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呢?玉叶meimei在问你呢?”另外一个丫头也跟着帮腔。这自然是方金枝了,不愧是姐妹,心有灵犀,连问问题都一唱一和。 “既然丫头们如此好奇花和尚不妨给她们讲讲这个故事以满足一下她们。免得她们打破沙锅问到底,扰了咱们路上的清闲。” 这种表现的场合长士青决定交给花和尚处理,主要是自己没有这种说笑的心情,因为从今天一早开始自己心里总有一种不放心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头,说是心事重重也不过分。到底是哪里错了他也不知道,反正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就像吃了败仗似地,不、不能说是吃了败仗更确切地说好像是被人摆了一道,有点像吃了只苍蝇般恶心的不行。问题是自己只是这样一种感觉,来龙去脉无论如何也理不出头绪。 “其实这件事情主要是先生的运筹帷幄!故事是从我们知道他们军饷出了问题开始的! 一听要让自己表现花和尚马上像关云长提到自己过五关斩六将似地眉飞色舞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地。原来拙嘴笨腮的他也开始变得伶牙俐齿。这就是表现的效应,尤其是在小女孩面前表现时更是激动。 “我知道了!难怪你们要等到中午才出发!原来你们先在路上伏击了进城了的郑、于两位粮草官,然后穿上他们的军服包围、占领了通达钱庄并上演了哪一出戏!” 花和尚还没有讲完,方金枝就在自作聪明地发表议论了。 “这又得感谢韩兄弟和丐帮的兄弟们的辛苦!只不过他们提供的军服还是少了点剩下都是常舵主花钱买的!”花和尚还在耐心地解释着而且谦虚地表扬着别人。 “设计的倒也巧妙,只是你们就这样进入钱庄哪不是明抢吗?”方玉叶显然是那种相对天真的角色、而且是说话不经大脑的主。 “玉叶夫人你这说的是哪跟哪啊?我们可是手持盖有南阳总兵唐越大印的公文堂而皇之地提取本来属于我们的饷银和军费的,只不过多拿了点利息罢了,怎么算是明抢呢?只是因为他们一开始不想给我们,我们才吓唬了他们一下而已!何况我们还遵照先生的指示并未竭泽而渔,甚至还给他们留下近十万两白银呢!”花和尚这次也真是有耐心,不厌其烦地解释和辩解着。 “玉叶妹子别听花和尚信口开河!他们哪还不是为了浑水摸鱼并让南阳禁军来背黑锅才留下哪点零头的。否则你认为那些假冒的士卒在通达钱庄外守了一夜是没事找事吗!这样做除了有意拖延钱庄的人报案时间外就是想等到南阳禁军先锋营的人来拔马桩才故意搞得!”红玉丫头的思路要周到的多,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到也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明白了!先是yin贼大哥哥偷盖了总兵唐越的大印并策划了以后的一切。不过我还是不相信你们能得了伍佰万两银子还有二十多万两黄金。哪么多金银得装多少车哪?你们又怎么能够运出城去而且又能藏在哪里?难不成都让姓韩的那个家伙给带走了?可惜了我们也不能见一见,哪怕是过过眼瘾也好!”这次是金枝丫头在莫名其妙了。 “这属于军事秘密可不能对你们讲!先生专门吩咐过的。”花和尚故作神秘地不置可否。 “得了吧!你就别卖关子了!难道对我们几个还要保密?我们保证不向外说还不行嘛?”金枝、玉叶一左一右上来开始耍娇。 “其实这也简单!先生早在头一天夜里就让我和常舵主从两家最大的车行里重金雇用了----实际上跟买得也差不多-----近百辆大车而且是只雇车不要人,所有车夫都是靠得住的丐帮弟子,这样做主要是防备走漏消息的缘故。然后将这些装满钱箱子的大车由官兵押着出城向西找了个隐秘地界掩埋了起来,以便将来有机会了再取出来!” 既然有人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花和尚也不得不三言两句解释了一遍。 “把我们当成傻子了吧?哪么多金银运到城外掩埋起来鬼才相信?如果我没有猜错出城那几十辆大车肯定只是一个障眼法,目的是让守城的官军相信这些钱确实是南阳来的禁军给提走并运出城了。至于真正的金银估计还在城里吧?”红玉丫头显然不相信花和尚的说辞。 “先生这可不怪不得我了!红玉夫人自己都猜了出来我不说也不行了是吧!不错,我们才不会把哪么多的金银扔到城外呢!正想红玉夫人说的那样绝大部分银两和黄金都在逍遥钱庄徐州分号掉了包。运出城外大车里的那些箱子只有两箱是真,其他的箱子装得都是的稻草和硝石,它们被拉出城外连车和箱子一并烧毁了,除了牲口则由韩世忠等人保管外一切都没有踪迹!”花和尚看来还是没有什么城府,架不住三个丫头软硬兼施只能如实招来。 “那么后面的事也是你们的杰作了!你们先是在兵营张贴的告示、故意挑起南阳禁军大营士兵和军官之间军饷之争,接着又故意透露总兵克扣军饷的消息让他们自相争斗最后兵发徐州城,后面的事情我们大部分已经知道了。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yin贼大哥想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真的起兵攻城最后搞得生灵涂炭、岂不是弄巧成拙?”红玉丫头虽然部分失忆,但还是颇有恻隐之心。提出的问题的层次也高了许多。 “红玉夫人又错怪先生了!其实先生早有预案,不仅密切监视南阳禁军兵营的消息,及时通知了徐州总兵府和徐州知府备战,甚至连退兵之策都给他们想好了。你以为凭着徐州总兵哪点墨水会能够伶牙俐齿、智退城外大军吗!还不是靠先生送给他们的锦囊妙计!”花和尚也不贪天之功自然实事求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在讨好自己的主人。 “想不到里面还有如此多周折和惊心动魄!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明白,韩将军又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他回来呢!”红玉丫头还在追问。 “不瞒红玉夫人这才是先生这次行动最得意的收宫之笔。告诉你们吧!这次先生不仅将进攻正大光明教的北路大军土崩瓦解还顺带收复了近五万精锐之师。如果一切顺利再过三两天这只骁勇善战的精锐之师就会达到淮阳并被编入两淮军团。这也才是我们昨天一天呆在城外的主要原因!”花和尚还在兴高采烈。 “既然一切都是皆大欢喜,我就不明白了,yin贼大哥哥怎么搞得一直闷闷不乐了?好像我们欠你多少银子似地!难不成是有什么心事?又或者是我们姐妹没有侍奉好你?”方金枝耍娇似地将目标转到长士青身上。也是,这都叨叨了半天了也不见长士青说一句话。 “我说红玉jiejie还真是和yin贼大哥哥心有灵犀呢!你怎么现在也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难不成也有什么心事?”方玉叶也在没话找话。 “玉叶妹子说哪里的话?我是突然想到了围攻我的那两位高手的身法和武功路数好像似曾相识,我好像在那里遇到过又或者和他们交过手吗?”红玉丫头确实在若有所思。 “红玉丫头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咋的?想想看是不是和南阳有关。”一听到这句话长士青也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毕竟弄清红玉的身份是头等大事。 “好像有一些印象又不清楚的样子,反正迷迷糊糊、断断续续的似曾相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口中老是提到什么南阳、南阳的好像我也很熟悉的样子,只是不能连贯起来!”红玉丫头又是一幅非常痛苦的样子。 “我说红玉jiejie、yin贼大哥哥你们就不要再自寻烦恼了!红玉jiejie想不起来就别想,yin贼大哥哥你也把你的烦心事放一放,咱们夫妻四人好不容易没有负担和任务出行,大家轻轻松松好好享受一下不是更好!”这句话从方玉叶的嘴里说出来倒是非常符合时宜。 “其实我倒没有什么,只不过突然有一种太过容易的感觉,而且越想越感到不正常。你们想想看,从扬州到镇江再到徐州,发生的一切都有惊无险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也不为过。一切都太顺利了就好像是被人设计似地,难不成老jian巨猾的蔡京和童贯会如此容易对付?”没有办法长士青只能说出自己的疑虑。 “这都是昨天那两封信惹的祸,要我说yin贼大哥哥是过虑了!顺利还不好嘛?咱们索性像玉叶meimei说的那样轻轻松松地过几天不是挺好!”方金枝也出来宽慰道。 由徐州到开封路途不算远,加上一路上还有花和尚这个跟班打理一切长士青一行五人昼行夜宿倒也清净自在。虽然汴梁有事需要赶快赶路,但因为一连很多天辛苦不堪实在再不便急着赶路,主要还有三个女眷不是。就这样西行了三天的光景才进入了宋代被称为南京的的地界,也就是后来的商丘了。 “请问老丈前面就近可有好一点的店家?天色不早了我和内人想找个地方打尖休息!” 主要的是长士青刚入江湖的时候曾在这里发过财而且还阴差阳错与自己的那位叫白若素的夫人不打不相识,所以于请与理他实在不想故地重游,不是担心暴露最主要的是对于今天的他来说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他不打算赶到那里投宿。这也才有了向路上的一名老叟的这么一问。 “官人刚刚经过了夏邑,你们应该在那里投宿的!既然要赶路不如多走几十里赶到应天府岂不更好!哪里店面大、条件也好,像先生这样携带家眷的住起来要方便得多不是!当然了,西行二十里就是有名的虞城,只是哪里的条件就不行了!小地方嘛,也就是提供一个遮风遮雨之处和热汤热饭而已!”老头态度到是殷勤,很客气地解释着。 “谢谢老丈了!今天我们就住在虞城了!”不想征求其他人的意见,长士青直接就做了决定免得他们七嘴八舌。要说这中原之地还真是不含糊,随便一个地方都有说不完的历史,这又是夏邑又是虞城的让人一听就有沉甸甸的感觉。 “果真是千年战伐余,逐鹿中原地!愿意为徐州已经够让人想起金戈铁马,江山流转,现在越向西走越让人更感到什么是厚重,什么是古今情怀!”听到老头又是夏邑又是虞城说了半天,红玉丫头也忍不住发起了议论。 “我说先生咱们赶到南京应天府不更好吗!老丈都说了,城市大住得也舒服不是吗!”花和尚显然有点不太知趣,除了追求享受就不想想别的。 “赶到南京应天府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我们可能还在别人监视之下所以才有意来点出其不意。再说我也想清静一下好好想想这些天来的来龙去脉!”没有办法长士青只能牵强地说出一个理由,免得还得不厌其烦地和他们解释。毕竟过去的都不算光彩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不是。 “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更有先生绝世神功还怕他们个鸟!有谁敢来sao扰用不着先生出面我花和尚就让他有来无回!”花和尚毕竟是个粗人而且还是一根筋的那种,当着女人的面也不避讳自己的粗口不说,自然也不会明白这是长士青的借口还在自以为是。 “现在敌情不明不说我们也犯不着无端与别人动手徒声事端不是!何况谁告诉你敌人一定会正大光明来和你决斗又或者不会以多胜少或者重兵围困呢?所以你就不要挑三拣四了,大不了今天让你喝个够还不行嘛!”对付花和尚这种货色就得对症下药。 下榻在虞城的一家客栈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长士青夫妇晚饭小酌了几杯就早早休息了。谁让自己不仅晚上任务繁重而且一早还要做早课呢,所以自然不能像花和尚那样到楼底大堂里畅怀痛饮了。常言道凡帝王久居之地灵气必盛,这虞城、夏邑曾经是古代夏、商王朝发达之地更堪称人杰地灵,难得有此机遇长士青来到这里自然要好好修炼一番。他知道自己的修行到了今天的地步再想更上一层楼已经是件极不容易的事而且只能是靠机遇,如此可遇而不可求的时机自然不能放过。 就这样将三个丫头收拾完毕并稍微休息了一下,看到她们三个进入梦乡后长士青到外间沐浴更衣后就飘出了客栈。先是来到了虞城有名的去处木兰祠,由于不太满意他又接着来到了仓颉墓,这里的古木参天和苍松翠柏到颇合了自己的愿望,于是他便盘腿坐下吞云吐雾起来。 运功一直进行了三个时辰,直到旭日东升长士青才收工站了起来。虽然有点令人失望但总还算增加了百十年功力。至于说到突破看来暂时是没多大希望了,毕竟自己的修炼早已处于无法言传的境界,正常的修炼也基本上是可有可无,只是因为信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信条才强怕自己时时保持修炼状态,有这样的收获也算不错了。 长士青这样安排就是为了确保一切顺利,没想到百密还是一疏。就因为自己贪图这一修炼机遇出来待了几个时辰就发生了一件令他措手不及的事,也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的哪些疑问好像还真有些道理。 事情还得从当天晚上算起,当夫妻四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主要是红玉丫头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还是和白天一样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虽然玩得到也尽兴只是话特别少而且一直是逆来顺受,原来的那种主动和豪放的激情少了很多。一开始长生只顾着辛勤劳作自然无暇考虑,而且一大早又跑出去做早课也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何况自是自己明明看到三个丫头进入梦乡才出去的。 “红玉丫头哪里去了?该吃早饭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做完早课回来吃早饭时长士青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这才出声询问。 “不知道啊!红玉jiejie没跟你一道出去吗?”方玉叶一幅满不在乎地反问道。 “不好了!红玉jiejie自己走了,这里还留下一个字条呢!”是方金枝在大声地叫喊着,手里还晃着一个字条。 先生大哥及金枝、玉叶两位meimei: 多日蒙先生大哥细心呵护,两位meimei推心置腹,红玉不胜感激!然杀父和灭门大仇不能不报,红玉这就去也!如能手刃仇人自会回来与先生大哥重续夫妻之谊,如与仇人同归于尽则只能来生再报先生救命和知遇之恩! 看完这个纸条大家自然明白原来红玉丫头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和发生的一切。难怪从昨天开始这丫头就像丢了魂似的。怪就怪长士青自己只想自己的心事了竟没有注意到红玉丫头的变化,最重要的是满意为只要不脱离自己的视线就不会有问题所以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毕竟这里除了自己其他人还能指望上谁?花和尚本就是个粗人,打打杀杀还可以哪有哪么缜密和耐心;而方金枝和方玉叶不过是两个半大孩子就更不顶用了。此时此刻长士青悔得肠子都青了。 最可气的是这个红玉竟然如此不自量力非要一个人跑去报仇!虽然这符合她的性格、精神也算可嘉,但她难道就不明白自己单枪匹马、势单力薄根本就无任何胜算?何况是去对付老jian巨猾而且又有重兵和高手保护的童贯呢! “真是愚蠢透顶!报仇这样的事怎么能一个人蛮干呢?你们两个以后可得记住: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要像你红玉jiejie这样擅自做主,不仅置自己于危险之地也让我们无所适从。要知道丈夫是用来依靠和解决问题的,你们既然嫁给了我,你们的一切问题自然就都是我的问题!不多说了,我现在就去把她追回来!花和尚负责保护金枝和玉叶两位夫人慢慢随后跟来!” 长士青已经没有了胃口,直接站起来吩咐了两句就飞身上马向应天府和汴梁的方向而去。既然红玉丫头是找童贯报仇的而且据情报童贯已经在汴梁城内,那么大方向肯定没有问题。何况红玉最多也就是走了两三个时辰,自己快马追去应该能赶得上。 这一路追来自然是另一番滋味,多了点心急如焚自然也就没有了观看道路两旁景致的心情和气氛。即使如此直追了近三百里路,过了应天府并早已进了开封府的地界了还是没有人影。最重要的是长士青曾经顺便问过管道旁边的数家茶寮的老板和客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见到有个少妇骑马经过的。 奇怪,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这丫头不是奔汴梁找童贯去了?又难道是自己追过了或者她改变了装束?长士青真有点不知所从。 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长士青又策马奔了几十里仍然没有结果后才终于感到自己是撞到南墙、不回头也不行了。现在看来要么是红玉丫头有意不让自己追到要么是方向根本不对,或者还有更糟糕的是出了什么变故,现在看来自己打算将丫头追回的想法是无法实现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找人了,但愿她没有危险才好。 脚步慢了下来之后长士青找了一家好点的路边店坐了下来,一面喝着大碗茶一面回想着发生的一切。他要捋一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顺便等一下金枝、玉叶和花和尚他们三个。 从几个月前自己一行来到汴梁到追踪童贯一行到南阳、再到南下扬州直至后来自己北上徐州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漏洞,毕竟自己一直是绞尽脑汁和对方斗智斗勇来的,虽然不乏惊心动魄和危险百出但一切最终是皆大欢喜不是嘛!这说明一切尚算顺利成章,何况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处于极度保密状态也不应该走漏消息的,当然除了在处理南阳禁军的问题上有点突然和大胆外。 难不成是自己为了贪图南阳禁军那五万人马的蝇头小利让童贯和朝廷抓住了什么把柄?又或者因为在汴梁为了刘若芙那个美人让他们怀疑到了自己?又或者是有内jian? 都不像!毕竟自己一行迄今为止都没有损失,除了因为这次红玉丫头擅自外出自己这方面好像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对手再愚蠢也不至于如此出牌吧,否则他们干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又是为了什么? “也许这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看来玉叶丫头说的不错,就是那封信让他有点疑神疑鬼了。没想到随着身份的变化自己也慢慢地开始多疑起来。这可不是自己的作风,难不成人都会发生这样变化?” 长士青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苦笑着摇摇了头就不再多想了。先等到金枝、玉叶她们然后再找红玉丫头,丫头身手早已非同一般头脑也够冷静,所以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愿她不会盲目地、不顾一切地复仇,也但愿对方会顾及他北平逍遥王的身份不会对她下重手。想到这里,长士青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自信和笑容。 正所谓花开两枝各表一朵。由于红玉丫头不辞而别紧接着长士青匆匆追去,原来五人同行、其乐融融的局面立即荡然无存,留下来的人也变得索然无味。方金枝、方玉叶也匆匆地吃完早饭就催促着花和尚赶快上路。本来一路上一直叽叽喳喳不停的两个小丫头也变得沉默不语,三人只是一味沿着官道赶路。 越朝前走三个人越有点沉不住气,因为这都中午了还是不见人影。酷暑下的三个人早就人困马乏,汗流浃背,只是由于有心事才谁都不好意思说停下来休息的话。也真够难为他们的!虽说都是江湖儿女但像方金枝、方玉叶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能够忍下来也算是不容易了。 “不行了,不行了!这鬼天气也太热了再走下去非得热死不行,连马匹都会支持不了的!”又走了一刻来钟方玉叶终于支持不住开口说话。 “也不知道yin贼大哥哥追到红玉jiejie了没有?怎么也没有个信!这个时间了也该返回来了吧!我说花和尚要不我们到前面的那个茶寮休息一下喝杯茶?让坐骑歇歇脚哪怕是躲过这个中午头也好!”方金枝也开始发话。 “我的职责是保护两位夫人,要走要歇都由你们说了算!我花和尚当然也早就扛不住了,这个时候要是能吃上两碗酒该有多好!”花和尚最没有原则、巴不得赶快停下歇息。 “店家!给我们家两位夫人上壶好茶也给浑家来三碗好酒!”花和尚一得到指令自然兴高采烈地大声吆喝起来。 “花和尚还是不要喝酒了吧!你就不怕误事?”方金枝好像有所顾忌似地提醒着。 “金枝夫人不必在意!区区三碗酒能奈我花和尚何?先生只规定我每天喝酒不准超过三碗可没有禁止我喝酒!再说这么热的天不喝两碗如何活得下去!”无赖之人总有无赖的理由,只要他想做的事就总能找到说辞。 有谁知道就是因为这一哆嗦就使他们三个着了别人的道。 且说三人心事重重地开始喝茶、喝酒竟然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茶寮的伙计和老板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等他们第二次端起茶杯或酒碗之时,功力较浅的方金枝、方玉叶好像已经赶到了不妥。一开始两人还以为是因为天气太热再加上又是中午头上,阵阵困意突然袭来也再说难免,等两人第三次端起茶杯时竟然几乎同时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了。 “花和尚!蒙汗药----”方金枝反应得快来也仅来得及说出这半句话就和方玉叶一起歪倒在了桌子上。怪就怪这花和尚因为天气太热再加上一见酒碗早就饥不择食,怪就怪金枝和玉叶江湖经验太少,所以三个人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就被人算计了。 “大胆狂徒竟然在已浑家爷爷头上动土!看我不拆了你的店!”花和尚功力毕竟还有一些底子竟然还没有倒下也还有力气骂上一句。 “倒也!倒也!”茶寮伙计和老板发出一阵阵jian笑。 完了!完了!花和尚鲁达暗暗叫苦,因为他的头脑虽然还算清醒但也是头重脚轻,手里的大刀已经很难举得起来更别说与敌人战斗了。 好一个花和尚跟了长士青这么多天也算没有白跟,危机之中并未试图困兽犹斗,只见他突然将手中的大刀刀尖刺向自己的小腿。 伴随着鲜血迸溅算是暂时恢复了清醒,只听到她大喝一声并将手中大刀胡乱挥舞着冲出包围。他可不敢恋战因为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昏倒,必须在昏倒之前冲出去报信或解了自己中的蒙汗药才行。 也许是被花和尚的突然自残行动吓着了、也许是对方有意要放跑他让他报信,反正下药的人好像并不十分关心有人冲出去似地只是虚张声势地吆喝了两声就随他去了。他们的目标只是昏倒的那两个少妇。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日头很快就要落山,远在百里之外长士青也等的也越来越不耐烦。按照时间推算自己在这里已经等了不小一会功夫,就算走的再慢、就算他们中午休息半个时辰也该赶上来了,不知何故迄今踪影全无。看看已经犯过劲了的坐骑,长士青决定原路返回。 虽然强迫自己不要乱想但仍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停地出现在脑海。千万不要再出事才好!果真有什么哪可才真叫做接踵而至和顾此失彼,传出去不让人家笑掉大牙才怪! 一放缰绳双腿一夹,坐骑像箭一样一阵疾驶转眼间几十里路就出去了。终于有了消息,只不过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消息。但见前面官道上有一个家伙在跌跌撞撞、一拐一瘸地奔跑着,满脸血汗满身是泥,哪还有半点叱咤风云的味道,说是一个伤残的乞丐还差不多。不是哪像铁塔一样的身材、不是心里早就担心有这一幕特别留意,长士青还真认不出他来。 “先生不好了!我与两位夫人中了jian人的暗算。两位夫人失踪,浑家靠自己扎了自己一刀才勉强保持清醒逃了出来报信!浑家罪该万死,先生愿打愿罚随便吧!” 气喘嘘嘘的花和尚也就说完这两句就倒在了地上,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看来确实是气急攻心,再加上在这样的大三伏天一路奔来又累又气体力不支所致。 “花和尚啊花和尚!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不是告诉过你要自己准备水和干粮的吗?怎么就能中了别人得道呢!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暗算你们的又是些什么样的人?” 长士青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不说又实在是的哭笑不得。拿下自己的水囊给他喝了两口之后埋怨了他两句就开始打听情况。 “要是知道他们是谁我早就去跟他们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