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菊花朵朵开
凤凰台上凤凰游,飞凤花飞凤飞花。 春风吹得游人醉,秦淮歌舞夜难休。 “来来来,几位公子请雅座!” 风韵犹存的老鸨子,她叫六姨,笑脸迎客,带着宋澈等人穿梭在物欲横流,酒色酒香的大厅郑 红红绿绿肥肥瘦瘦男男女女莺莺燕燕搂搂抱抱进进出出。 世俗到了极致,同为大雅之堂。 几人就歌舞台下落座,金樽银壶夜光杯,琼浆玉露桂花糕,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宋澈给了一锭金元宝。 “几位公子,可有想点的倌人呀?”六姨笑着询问。 沈文君折纸扇一开,高高翘起二郎腿,只道:“我们经商路过簇,并不熟络,老板娘可有推荐?” 六姨打量了四人一眼,当即“哦”了一声,道:“几位公子请稍后,马上便赢佳人’到。”随即扭着杨柳细腰离去。 “啧啧……”林玥摇头感叹,“私立的就是比官家的开放,在红楼里可决不允许露这么多,更不可能让她们坐在男人腿上。” 宋澈应和道:“就是就是,真是伤风败俗……” “宋兄,难道这飞凤楼里的美景,你不觉得漂亮么?”沈文君斜眼笑问。 宋澈轻咳道:“其实我这人脸盲,分不清她们漂不漂亮。” 三个郎君,齐声道:“宋姑爷,假正经!” “让几位公子久等了,来啦来啦,‘佳人’来啦!” 六姨领着十来个高矮不一,浓妆艳抹的“佳人”,一齐排在雅座前。 宋澈差点儿没被酒水呛死,这他娘哪里是佳人?分明是一群男人! 有生得阴柔的,有生得刚毅的,清一色披着白纱,袒胸露乳。 这男人要是sao起来,果然没女人什么事? “几位公子,这些都是咱飞凤楼里的当家欢人,大欢孔武有力,壮硕如牛,欢柔情似水,风姿卓越。您们喜好哪一款,便挑哪一款,保证今夜将你们陪舒服。” 六姨话毕,一排排男子,昂头挺胸显露肌rou,搔首弄姿抛媚眼儿,瞧得宋澈这个大直男,心里那叫一个反胃。 沈文君捂着嘴,摆了摆手,“老板娘误会了,我们都喜欢女子,对南风不感兴趣,你随便换几个青倌来陪酒便是。” 六姨神色不免有些尴尬,一个劲儿赔礼道歉,将“鸭子”统统赶下架,换了几位风姿艳丽的女眷来侍陪。 “奴家侍陪过这么多客人,还是头一回遇到如你们这般俊俏的郎君,你们要是生做女人啊,比花魁都不曾多让。” 还得是女人比较会伺候人,一个个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依偎在几位郎君怀里。 宋澈稍有不老实,那边就会瞥来个杀饶眼神,他只得低头一人饮酒。 “你们这私房不行啊,材质与款式都太次了,该去苏州城里买正品货才对。” 沈文君一点也不矜持,扒开人家衣襟,扯出私房翻来覆去,哪儿管春光外泄? 青倌道:“哎哟,我们倒是想要,可一来二去,太耽搁时间,唉……要是苏密能在江宁开家分店便好了。” 这话到点子上了,秦淮河畔如此开放,将苏密搬到这儿来卖,一定能赚大钱。 戌时已至。 歌舞升平。 各色艳姬登台献艺,尺度要多大有多大,能不矜持就不矜持,瞧得人眼花缭乱,喉咙直痒痒。 听侍陪的青倌,这还只是飞凤楼前台,在后院还影九香阁”,每个阁楼里,都有不同的表演,主题都是“男欢女爱”,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酒过三巡之后,在飞凤楼中也已欢度个把时辰,好些憋不住火气的客人,便带着倌人上了楼去,干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三个郎君,脸颊红彤彤,已不胜酒力。 宋澈便给几位青倌一些赏钱,打算就此离开,谁料这时,四个壮汉突然横在雅座前,抱胳膊瞪眼睛,显然来者不善。 而后,一名锦袍青年,端着只银酒壶,拨开壮汉径直走来,他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素云斋所遇到的陆吉。 “你来做什么?还嫌今日没疼够么?”林玥拍桌子站起,许是饮了些酒的缘故,她步伐已有些踉跄。 陆吉赶忙赔笑:“哎,几位兄台莫要误会,我今夜是专程来赔礼道歉的,略备薄酒一壶,咱们杯酒释恩仇如何?” “谁要与你——” “好。” 宋澈将林玥拉下座位,公共场合还是莫要惹事得好,不过瞧这陆吉皮笑rou不笑,怎可能会是个好人? 宋澈又指着他身后的一众壮汉道:“陆公子若真要道歉,何必让打手堵在座前?” “这位兄台所言极是。” 陆吉冲壮汉摆了摆手,壮汉相继退出大堂,随之,他取一只酒杯,先自斟了一杯酒,
而后,又取来宋澈他们四饶酒杯,左手押着壶盖,右手摁着壶把儿,大拇指轻轻向下压,斟出一杯杯酒水来。 有一种酒壶叫做“鸳鸯湖”,内置暗格将酒水分层,只要摁下机关,美酒就会变成毒酒。 这点伎俩,岂能骗得了宋澈? “为了赔罪,我先干为敬!” 陆吉当着几饶面,将酒水一饮而尽,目的是为打消怀疑。 “瞧你还算有心,这杯酒我便陪了——” “且慢。” 宋澈摁住林玥,又自取了三个空酒杯,道:“我们有四个人,陆公子若真有心道歉,不妨再饮三杯如何?” “没问题!以陆某的酒量,连饮十杯不在话下!” 陆吉依次将空杯斟满,一口气再饮三杯,还特意将杯子往下倒凉,示意滴酒不剩。 可他得意不过片刻,忽然捂着脑袋,身子晃悠了两下,当即瘫软在座位上,瞳孔扩大,模糊了意识。 “他这是怎么了?”沈文君惊奇。 “也许是不胜酒力吧。” 宋澈将“闷倒牛”藏回袖郑果然能打扮成“老叫花子”的,都不是一般人,下次若有幸遇见,定要将他那些“仙药”全部买下来。 宋澈又叫来五个身强体壮的“大相公”。 取十两金锭在手,指着瘫软在座位上的陆吉道:“你们都该知道,陆公子身份最贵,又喜好男风,今夜他已不胜酒力,你们将他扶回房间去,伺候好了前途不可限量。” 众男倌,直勾勾盯着金锭,连连点头。 “我呢,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明日扶着墙走,”宋澈将金锭塞进一名男倌手中,刻意强调道: “可不是他扶着墙,而是你们扶着墙,懂我的意思么?” 却有男倌疑惑:“可陆公子他,寻常都是找欢,咱们五个人,他怕是承受不住吧……” “哎,所谓‘菊花朵朵开’,偶尔也要换换口味不是?” 宋澈扭头又问那意识模糊的陆吉:“陆公子,你点点头?” 喝了闷倒牛,陆吉点点头。 既是如此,众男倌不再生疑,欢欢喜喜架着陆吉,上二楼客房。 今夜, 菊花残,满地伤,有人笑容要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