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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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兴跪礼,就算见了皇帝也只是躬身行礼而已,牛进达突然跪下,让李世民有些懵了。 牛进达听到李世民叫他起来,顺势就起来了。 下跪只是一个姿态,如果一直跪着,难免有逼着李世民答应他的意思。 “陛下,臣的儿子和长孙冲有些冲突,被长孙冲打伤了,本来这种事情,臣也没脸来求陛下,只是长孙冲下手太重,我儿竟然被他打失忆了,陛下,臣可就这一个儿子啊。” 说到后面,牛进达语气有些哽咽。 牛进达并不是故意装给李世民看的。 牛家也算是世家,只不过到他父亲这一代只当了一个县令,有些没落了。 即便如此,牛家也算是官宦人家,牛进达从小也算养尊处优。 但是这一切在杨广继位的时候全变了。 杨广继位后,开凿大运河,征高句丽,耗空了国库,于是就开始盘剥百姓。 牛进达的父亲爱民如子,散尽家财救助百姓,自己却饿死了。 他永远记得,那时候他每天都能吃饱,父亲也总是笑着说吃饱了,直到父亲有天倒下的时候,他哭着问父亲,为什么把吃的都给他。 父亲当时非常虚弱,却依然笑着告诉他,他是牛家的希望,他在牛家才能传承下去。 后来父亲死了,他埋葬了父亲后,就参加了瓦岗寨起义,因为他恨这个世道。 而牛杰就是牛家未来的延续,如果牛杰出了什么事情,他真不知道百年之后,怎么去见父亲。 “进达,朕先派御医前去诊治,看看有没有办法治好牛杰。至于交代,等朕查明以后,一定给你个交代。” 李世民并没有怀疑牛进达骗他,只是事情的过程他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多谢陛下,臣先告退了。” 牛进达走后,李世民揉了揉脑袋,觉得有些头疼。 牛杰毕竟只是失忆,要是对长孙冲触发过重,长孙无忌肯定不愿意。 要是处罚的轻了,牛进达就算不闹,程咬金那个滚刀rou,能不闹? 命人前去把长孙无忌召来,李世民来到了立政殿。 立政殿是位于太极宫内的一处殿宇,本是皇帝寝宫。 今年四月,李渊终于让出了太极宫,搬到大安宫去了,而李世民这个皇帝,终于可以从东宫搬出来了。 正常来说,皇帝皇后是不住在一起的,皇后也需要居住在后宫的宫殿,而立政殿并不属于后宫。 但是李世民却让长孙皇后住在立政殿,可见对长孙皇后的感情有多深。 李世民进入立政殿,挥退了准备通报的宫女,走了进去。 宫殿内站立的宫女刚准备行礼,就被李世民阻止了。 进入内殿,就看到长孙皇后正在逗弄刚刚一岁出头的李治。 李治是去年六月出生的,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一年两个月。 只见李治扶着床边的围栏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走到长孙皇后身边,对着长孙皇后笑,结果长孙皇后一伸手,微微用点力,李治一屁股跌坐到了床上。 李治有些懵,愣了好一会,瘪了瘪嘴,就准备哭。 长孙皇后看的直笑。 李治好似也知道这个无良母亲在笑话自己,眨巴着眼睛看了看,然后爬到床沿边上,扶着栏杆,又站了起来。
结果他走了几步,又被长孙皇后弄坐到了床上。 这下他再也憋不住了,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长孙皇后刚准备抱起来哄一哄,就见身后冒出来一个人影,把李治抱了起来。 “你说你折腾他干嘛。”李世民看着李治粉嫩的小脸上挂着泪水,有些不满的说道。 “陛下何时来的?也不叫人通报一下,吓了臣妾一跳。”长孙皇后行了一礼然后说道。 “行了,不是说了没人的时候,不用行礼了么?朕来了有一会了,只是你逗弄稚奴太投入了,没有发现罢了。”李世民说道。 “陛下,不是臣妾故意逗弄他,他今天已经扶着床沿走了好久了,得让腿歇歇了。”长孙皇后说道。 “还有这种说法?” 李世民虽然儿子女儿有很多,但是李承乾、李泰、李丽质他们小的时候,他不是忙着打仗,就是忙着争夺皇位,等他忙完这些的时候,他们已经能跑了。 至于其他妃子的孩子,都是偶尔去看一下而已。 “陛下,成年人走累了都还要歇歇脚呢,更何况是孩童。要是让他一直走,等明天腿疼,他怕是以后就不敢走路了。”长孙皇后说道。 “没想到教养孩子还有这么多说道,倒是幸苦你了。”李世民说道。 长孙皇后微笑道:“这不是臣妾应该做的么,倒是陛下,不是有事要忙么?” 李世民看怀中的李治已经睡着了,把他交给负责照顾的奶娘,让她抱下去,又把侍候的宫女太监打发出去,然后把长孙冲打伤牛杰,导致牛杰失忆的事情跟长孙皇后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