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程处默

    果然，牛福接下来的话，肯定了牛杰的猜测。

    “夫人既然安排施粥，自然不可能只施几天就停了，一般差不多要施个一两个月。”

    “到时候没粮食，就只能买了，其实这两年府上的田地租子都被老爷给免了，不管家里平常吃的还是施粥的粮食，都是花钱买的。”牛福说道。

    “那我们家钱多么？”

    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这么玩，看来自家不止有很多田地，还有不少存款嘛。

    这样自己以后混吃等死，完全不用担心没钱花。

    “老爷不愿意置办铺子，也不愿做生意，府上除了田地和食邑的收入外，没有其他的收入，这些钱财都是老爷以前立功赏赐的，其实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这还是夫人动用了一些嫁妆，不然早就维持不下去了。”牛福说到最后，叮嘱道：“少爷可别在老爷面前说这些。”

    牛杰点了点头，古代男人动用妻子的嫁妆是非常丢人的，就算离婚女方嫁妆也都会带走的。

    很显然，裴氏做这些，都是瞒着牛进达做的。

    牛杰心凉了半截，这明显是要即将破产的节奏啊。

    虽然还有些田地，但是按照牛进达这个性格，估计后面没钱了，田地都能卖掉。

    都说崽卖爷田心不疼，好家伙，到他这完全颠倒了。

    估计他那个便宜老爹，卖起未来属于他的田，也不会心疼。

    说话间，马车来到了朱雀大道。

    朱雀大道宽五十米左右，十分壮观，街上人流涌动，川流不息。

    可惜的是，施粥的地方定在了城西金光门外，朱雀大街只能路过一下。

    牛杰虽然想逛逛朱雀大街，却也不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从金光门出了长安，继续走了几里路，马车停了下来。

    此处马路两边非常开阔，而且周边有几个村子，倒是搭设粥棚的好地方。

    牛杰跳下马车，就见路对面的空地上，许多人正在忙活着搭棚子，好像也是施粥的。

    牛福搬下一个凳子放在一边，对牛杰说道：“少爷在这稍坐，老奴指挥他们搭设粥棚。”

    牛杰点了点头，坐了下来看牛福领着其他人开始忙活。

    这次一共有十几辆马车，其中三辆是粮食，剩下的马车上装着锅和一些柴火什么的。

    除了牛杰和牛福外，还有十几个家兵。

    这些人都是军中出来的，长的孔武有力，加上上过战场，身上有一股肃杀之气，到时候也能镇住场子。

    程处默躺在一个草堆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被太阳晒的有些懒洋洋的。

    现在已经八月多了，太阳晒在身上一点都不热，但是程处默却觉得非常无聊。（古代没有阳历农历的说法，所用的都是农历）

    就在这时，程处默的跟班程三跑了过来，说道：“大公子，牛家施粥的人来了，小的看到牛家大郎也来了。”

    程处默动都没动，懒洋洋的说道：“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看错了，牛兄弟昨天才挨了长孙冲那个王八蛋一棍子，伤的不轻，怎么可能会来。”

    “小的哪里敢骗大公子，小的开始也觉得是看错了，特意靠近了看了看，真的是牛家大郎。”程三连忙说道。

    程处默一听，手臂一撑，站了起来，吐掉嘴巴中的草，顺着程三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牛杰坐在那里东张西望的。

    “牛兄弟来了怎么不来找我？”

    “对了对了，肯定是他没看到我。”

    “哈哈，这下有人陪着，倒是不用那么无聊了。”

    程处默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跑了过去。

    牛杰看到对面跑过来一个人开始也没在意，毕竟能施粥的不是勋贵就是富户，也许过来找牛福有什么事呢。

    “牛兄弟！”

    牛杰听到呼喊声，加上对方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才知道对方奔着自己来的。

    等对方靠近，牛杰看清了他的样子。

    面容粗矿，皮肤较黑，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壮硕，身上穿着一身紫色锦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头发上还挂着一根枯草，看着非常滑稽。

    牛杰站了起来，拱手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看面相对方应该在十七八岁的样子，而他现在十五岁，所以称呼一声兄台。

    程处默一愣，然后笑道：“我说牛兄弟，昨天可是长孙冲打了你的闷棍，你就算心里不爽，也该找他出气，好歹我还给你送回去了，没必要跟我置气吧？”

    “你是程处默？”牛杰惊讶的问道。

    他记得小翠说的是程处默送他回来的，听这家伙的意思，他就是程处默了。

    程处默在历史上名声不显，按照他的生平，估计被历史记载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耐不住人家有个好爹啊，那可是混世魔王程咬金啊。

    不管是《隋唐演义》中还是新旧《唐书》中，关于程咬金的描写都不少。

    而牛进达在《隋唐演义》中根本找不到，只有一个和他经历类似的尤俊达，被后世说是以他的形象描写的，到底是真是假，作者已经死了，谁也不知道。

    而新旧《唐书》根本没有为牛进达立传，只能从程咬金和秦琼两人的传里看到一些关于他的描写。

    所以程咬金的儿子不管厉不厉害史书上都有，至于牛进达的儿子就没有看到提起了。

    “别装了，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程处默只以为牛杰是装的。

    “程小公爷，我家少爷因为脑子受伤，已经失忆了，从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牛福走了过来说道。

    “牛伯。”

    程处默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有些惊讶的说道：“牛兄弟他真失忆了？”

    别看牛福只是牛家的一个管家，牛进达参加瓦岗起义的时候，和程咬金、秦琼相交莫逆，自然和牛福也非常输。

    那个时候根本不讲究身份，牛福和程咬金、秦琼他们也是坐在一起喝过酒，称兄道弟的，所以程处默也得喊一声牛伯。

    “老奴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么。”牛福有些不悦的说道。

    “没有，只是这个消息太惊人了，让我有些难以置信。”程处默连忙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小公爷，你们一起出去的，我家少爷受伤了，你却完好无损，宿国公就是这么教你的？回头我见到宿国公可要好好问问他。”

    一提起这个，牛福就来火。

    虽然牛进达去了他的奴籍，他也已经结婚生子了，但是他对牛杰比对自己的儿子还亲。

    跟着程处默出去，伤成那样，当时要不是担心牛杰，他根本不会让程处默走，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子才行。